李倾眉眼一冷,“与我何关。”
独步摇冷笑一下,转身拂袖而去,走得干脆。
众人大愣。
李倾嘴角抽了几下,瞟了坐于轮椅上的苏笑莲,皱眉,无奈之下,只能跟上独步摇的脚步就去。
苏笑莲更是二话不说拍着轮椅寻另一道平坦出道就走,将一干目瞪口呆的的公主皇子抛于脑后。
“咦?这,这又是何意?”同国公主不解地瞅着三人离去,寻问身后众皇子们,皇子们眉一敛,无声摇头。
宫女直送独步摇出了宫门,便退了回去。
独步摇亦步亦行间,侧身,便是李倾完美的侧脸,此刻未将目光放置她身上,盯着前方,眼神有些冷。
“我既已发了誓,就不会违誓。”
“哧!”
独步摇终是噗笑,李倾眉一挑。
“你这是何意?”这话带着浓浓的不悦与冷意。
独步摇偷偷睨了眼这个仍不肯看向自己的少年,无声收了笑。
“你生气了?”
李倾仍不语,板着一张脸不肯示弱。
独步摇突然伸手攀上他的臂,李倾一僵,却也不挣开,鼻息间嗅着少女属有的药香味。
“太后召我进宫。”说到这,眼一眯,神情带着冷冽。
李倾这才倾下冷眸,深深探视着她的下侧脸。
“这事,你不必插手进来,更不需去查。我自会处理,你有你的事做。”独步摇慢悠悠地道来。
李倾面色一凝,漠然望着前方从另一道宫门被推出的轮奇,加深了几分冷意。
独步摇也看到了前方正静坐的苏笑莲,这个人,总是如此清贵温润得如嫡仙不可触碰。侧头再看李倾露出如此表情来,眉也不由皱起。
“你与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这些天她不曾与他们两人见过面,今日突然在皇宫中偶遇也算是意外。
“无事。”
虽这般道来,但独步摇明显的感觉到,这两人在这之前定然发生了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真的没事?”独步摇也不是什么好奇之人,耸耸肩,既然他说无事就无事吧,轮到她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不过,看这两人瞅着自己时带着些古怪,没事才有鬼。
李倾不语,令人送独步摇往另一道而回,自己则向着苏笑莲所居的小楼走去。
独步摇也不想探究些什么,今日她还得去与那些人一起训练自己,还要好好想想太后所需求的东西,这可不是一般难题啊。
她已想好,既是要做,就现在做起,至于李倾与苏笑莲有什么瞒着自己,终是有一日他们会告知自己。
推翻男权 【031】身份疑云
明月当空,苏院。
明月下的苏笑莲。
苏笑莲现在就是自己一个,坐于院子一角落。
箫声时断时续,丝丝缕缕,主调随风逝,无端韵曲成。
奏得很幽怨、很凄伤,也很动听。
箫声中,带着寂寞与哀愁。细细久听之,竟会使人无端端毛骨悚然,心惊胆颤。
在箫声的凄怆中,忽然有点令人更为心惊。
如那七尺冰剑直扎心脏,不疼,却凉。
箫声戛然而止。
箫落在轮椅侧首,对着院中一片黑,一片安静,苏笑莲皱着眉。
他就连皱眉的样子也仿若明月照亮天涯。
这个人,拥有经天纬地的才智,拥有与之匹配的胸怀,却自小双腿尽废,不利于行,叫人心生叹息。
苏笑莲双手以金线相扣,寂寞如常地坐在那儿,仰头望月。
月色下,他冷且清,雪衣如洗,端坐于轮椅上。
他望着那轮圆月,突然幽幽叹了口气。
“为何查她底,追究到那时,于你何利?”椅后,响起少年冰块相撞的音色,如冰剑冲击着轮椅的主人。
苏笑莲轻轻把玩手中丝线,未答。
到是黑暗处,走出一个高修的大汉。
“公子!”应叔心神一紧正待上前,却被苏笑莲挥手阻止,退回黑暗处,只余一斜影,苏笑莲不动声色道:“此事,李公子比苏某更清楚。”
幽暗下,李倾英眉一挑。
“哧啦!”
苏笑莲轮椅一转,手中金线如蛇缠上一动不动的李倾腰身,轮椅转停,月下的苏笑莲更是清如洗,但眼里已然增了杀气。
接着,那个不曾言笑的少年,扯唇。
脸上挂着的微笑直可颠倒众生,苏笑莲却已看出,李倾眼中有腥红杀机跳跃。
空气凝住,苏笑莲扣着金线的手稍稍用力。
李倾漠然不动分毫,声音中带着冰冷的讽讥意味,“你在恼些什么,还是,你不希望的事已成现实。”
扣丝线的手一僵,就连那张总是温润的脸也瞬时僵变。
“你是谁?”
安静的空气中,传来苏笑莲冷静兀突的质问。
李倾扬手,轻轻在那缠住腰身丝线一弹。
苏笑莲手一松一紧,巧妙地收起了丝线,眼一瞬不瞬地冷盯着对方。
“以你苏笑莲的能耐,查到她,应也能查到我。”李倾从容不迫地弹了弹折皱的衣角,眼神冰冷无情,“劝你莫要再追究过去,她是谁,与你无关紧要,亦是我,也不曾知她是何人之女。”
“苏某是不管你真正的身份,但她,必须远离你。”这威胁之言,如他的人,说得优雅出尘。
李倾冰眸一眯。
不等李倾再开口,优雅淡漠的声音再度传来,“她,或许真是苏某八年前离失之妹……”这音带着无尽的苦涩,是不愿的。
李倾依然不动,眼神杀机再沉了几分。
“此无根据,你想用此关系绑住她,休想。”什么妹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虽不清楚,但他绝不相信,独步摇是他苏笑莲的亲妹妹。
“我亦是不想成真,但……”苏笑莲声音微微一提,有点颤意,“亦有可能。”
“只是可能,苏笑莲,停止你那可笑的追查。”李倾言词一转冷硬,完全不想这个姓苏的少年再追查到八年前之事,那时战乱,又有谁肯定,独步摇便就是他的亲人。
他们其实都在怕,李倾与苏笑莲似水火不容,却无大冲突,一直以来都平和相处,如今因为这层迷离身份,让他们各自都带着点点怕意。
只要确定独步摇是苏笑莲的亲妹,以苏笑莲对李倾不明的身份,一定会加以阻挠。而苏笑莲,不知为什么,却是害怕这事是真,此刻,他愿是假。
不再理李小公子的愤与杀机,幽幽箫声再起,奏箫的苏笑莲,神容恬似,弹指如诉,不似刚刚带着愤然而痛疾。
箫声凄、清、哀、寂。
如这人,箫音也都带着淡淡的、微不可察的孤寂……
李倾望着奏箫少年,紧扣着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眉一挑,好不容易按下心底浓烈杀气,拂袖而去。
院中的箫声依旧断断续续传出。
月沉,应叔笔直身形步出。
“公子!”
“查,李家已非彼时李家。”
应叔一惊,微瞪双目,“公子之意是,李家已被人……”
苏笑莲漫不经心拍玩着手中玉箫,面罩寒霜,“是与不是,查清,既是以天下相较,李倾这层身份必知,八年前之事,他已参与,已然牵扯其中。”说到这,苏公子顿了顿,“此事不可让步摇知晓……”
应叔郑重点头,推着苏公子离开月下。
而另一隐蔽基地。
若不是看到有数人坚守不动,那空气散来浓浓血腥以及那晃动不停的数以万人计的身影,还真的以为有敌来袭。
这种地方,无人靠近,更不会轻易的让人察觉。每一次,独步摇都是稍稍而来,很小心的不被任何发现。
身体在时间的磨练之下,越发的灵活,但做每一个动作,都会令她负伤。丛林训练,休能训练……独步摇亲自跟着这些与她相差不远的孩子们训练着自己设立的每一项。
起初的时候,无人能够完成,但毕竟这些人与一般千金大小姐不同,不过数次就已经慢慢的习惯了这种魔鬼训练。
甚至是习惯了流血,就算被弄死也无人说些什么,如此残酷的训练,有人死也是正常,而他们所有人,已然见惯了生死,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死于训练之下,他们也能做到无动于衷。
“主子,您不必如此与我们同甘苦,这些都是我们……”墨竹儿用毛巾替独步摇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我也需要这样的训练。”独步摇推开墨竹儿的手,抹开眼帘的血滴,“慕然那件办得如何?”
慕然是这些人中会武功的人,偶尔得空时也会亲自教会她们练就轻松之类的,毕竟,这个时代里,不会点武功之类的,实在是说不过去。
墨竹儿点点头,“已然办妥,不出几日便会替主子领回一批精英杀手。派出的人,也已成功潜伏各国,聚集人数后,就可以开始实施训练。”
有钱都好办事,只要有钱,就算是要建一个帝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独步摇的野心不单如此,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嗯,但我的意愿还是你来领首,等慕然回来后,由他训你,其间,我所设立的,你墨竹儿必须完成到最完美。”这已经是命令式的淡话。
墨竹儿重重地点头,“是,属下明白。”
自从独步摇与她们说了那些话后,扭转她们女人封建的看法后,她们就已经把自己当成男人中的男人来对待。男人能做到的,她们女人更要做到最完美,女人也是人,不会输于他们男人,她们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比男人更高一层。
而,有时候的牺牲也是应当的,比如,死亡……
推翻男权 【032】楚家出手了
被楚麟叫回府中,独步摇就先行回自己的屋子换了一件粗衣,现在身份虽是有些不同了,但吃住方面还是未有所改变。
楚麟给的两套衣物都是通体米白色,而独步摇也无时间去准备这些东西,也将就着。
刚出屋门,就迎上两张新面孔。
“奴婢见过步摇小姐!”
两个奴婢打扮的丫鬟,态度里有着半恭敬半惧意。
独步摇皱眉,“谁让你们来的。”
“奴婢冬青是大夫人赐予步摇小姐的贴身侍婢!”
“奴婢锦秀是大夫人赐予步摇小姐的贴身侍婢!”
两低下头颅,声音轻轻浅浅,带着怯意。
独步摇狠狠一挑,这大夫人搞什么名堂?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替我谢了大夫人的好意,你们都回去吧,我身边不需要什么侍婢。”
冬青和锦秀对视一眼,未动半分,依旧挡在门前。
锦秀前一步,盈盈伏身,“步摇小姐,大夫人既已将我两送来此,断没有退回之礼,还请小姐且让我们随身侍候!”
锦秀这话刚完,一旁的冬青也前一步,同样盈盈伏身,“小姐,大夫人已赐您北院的厢房,今日起,便不可呆于此处!”
“赐我居所?哼,恐怕这也是家主的意思吧,老夫人那边可有说什么?”独步摇随口一问,也不指望她们能回答。
“老夫人默许。”
现在她有太后罩着,不,应该说是皇帝罩着,他们楚家能不赶快侍她如千金小姐吗?
“是吗?”暗自冷哼,什么派人侍候,分明就是想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请小姐移回北院。”冬青与锦秀口气慢慢的变得有些强硬,一点没有将她独步摇当成是小姐来看待。
也是,在这个楚家当贱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一夕之间改变这些人的思想。
贱种就是贱种,就算是披上了另一副皮囊也还是贱种。
独步摇忽略掉她们眼神一闪而逝的厌恶,突地漠然一笑,“大夫人如此待我,等我见了六舅后,回头再前去谢过大夫人。”
既然这么想玩,她独步摇也乐意玩一玩,无伤大雅。
“是。”两婢互瞧一眼,低敛眉目,安静跟随其后,向着六爷所居的东院而去。
东院多由药童把守,楚麟的贴身小童之一引着独步摇进入东厢房,此时,楚麟刚刚忙完手上的活,正品着茶香。
“来,坐六舅旁边。”楚麟挥退左右,就连独步摇身后跟进来的两个侍女一见六爷沉着的脸,也跟着侍从们一齐退出房门。
独步摇坐在楚麟的下首,房中静然,只余一大一小对视。
“六舅找我何事?”独步摇不紧不慢地问来。
楚麟神情有些严肃,奈何坐在他侧下首的小人儿,此刻正低敛着眉,捧过旁边的温茶,学着楚麟刚刚的动作,抿着茶。
因此,楚麟眉毛一扬,想喝止她的无礼时,又想到此儿非同一般,隐下不满,道:“小摇,前段时日所发生,六舅未曾细问于你,现在,是否该与六舅细说了?”
独步摇抿茶的动作稍作一顿,且后又是温善一笑,“六舅想让小摇说些什么?”放下茶具,微仰着头颅,眼神清流澈,让楚麟出口的狠话都生生吞了回去。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又是他领回府中的,心中难免会有一丝的不舍,站起身,来到独步摇的面前,轻抚着她的发,充满慈爱。
“小摇啊,六舅知道,你恨楚家,但濂允是无辜的,你且再救他一救也免得大哥惦记着这事不放,你在楚家的危境更堪,若有个三长两短,六舅也无法护你左右,六舅在楚家地位并不如你所见那般,六舅一生只喜专研药学,却无所大收获。”楚麟话中带着些苦心婆口,又当了这楚家的说客。
救人?她独步摇还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救人,特别是自己不喜欢的楚家,更是谈都不肜谈。
但,此时她还不能撕破脸皮,她的势力还在发展期中,“六舅,不是我不想救,而是五表弟中毒过深,以我的能力能够救回他一口气就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见独步摇脸上露出为难,楚麟眉一挑,似有不悦。
“既是如此,小摇,你就别怪六舅无情了,那药房六舅暂且收回。”楚麟松开手,负手立在门前,似无奈望着门院处的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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