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避而不见。
我真懦弱!
这样恶劣、胆小、懦弱的我,凭什么得到他!
但我就是贪恋他的温暖,舍不得离开。
10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以外在苏州遇上秦鸣和向彬。再见到秦鸣,很奇异的,我的心户已掀不起半分波澜。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压根儿不敢去想。
秦鸣又改变了不少,他的眼中没了往日的冷漠,每次面对向彬时,简直温柔得挤得出水来,让人看了实在不习惯。
来苏州据向彬说是想拜访住附近的一位武林名宿。我直觉感到他在说谎,而且他是追着我们来的,目标是柯墨。这个发现让我十分不快。这假冒我的家伙分明是想来个一箭双雕,所以总把我当空气看。被他忽视于我本没什么,只是想到秦鸣难得动了真心,却碰上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目的扑朔的主儿,心中有些闷闷的。
介绍花随影的时候,向彬眼中闪过一分异彩。可当时柯墨一个劲儿地瞪着我,惟恐我多瞧秦鸣几眼,他紧张的样子实在可爱,可想想他这样一个狂傲的人居然会这样小心翼翼,又觉得心疼。便因这样,我没多想向彬的事,导致日后我后悔莫及,每每想起,抱憾终生。
与秦鸣很快分手,过了两日,随影收到一封信立刻一脸凝重地向我们告辞,问他,只说家中变故,须立刻回去处理。分别时,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欲言又止,却最终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我有些好奇他究竟想说什么,当更有一种感觉他想说的必然不是我愿听的。我做梦都没想到这成了我俩最后一次见面,若早知道,我又会怎样做呢?没人知道,因为,我已没机会再重来一次。
四天后,柯墨带着我来到汾阳。一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普通城镇。若说有名的,大约是这儿出产汾酒吧。
走进城内,每几步就会碰到一两个人向柯墨点头示意,神情颇为恭敬。我有一肚子疑惑也不多问。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座既不气派也不豪华的宅邸前停了下来。
我正疑惑,柯墨伸手一指,道:“欢迎光临我家,拟拟。”
这里是柯墨家?!
这里是他要带我来的地方?!
我吃惊地抬头一望,赫然瞧见两个醒目的字挂在宅门上方。“白庄”
白庄?天底下敢堂而皇之把“白庄”两字当作自家门匾的只有一个人,而柯墨——
我瞪他,“白庄穷到这份上了?居然门口小成这样?庄主大人——”逆云堡随便哪个别馆分舵都比它气派。
“是没气派了点,害我都不好意思在家邀请客人。可这也没办法,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规定的,不可太过招摇。龙潭的大门就气派多了,真是羡慕。”柯墨一脸我也很不乐意的表情,“不过,拟拟,你该不会就因为这个嫌弃我吧?”
“岂敢,阁下是江湖鼎鼎大名的白庄庄主,我又是谁?一个亟亟无名的毛头小子,得蒙庄主大人垂青,已是前生修来的福气了。”我皮笑肉不笑,敢情他和龙潭之主也是相识。
“啊,拟拟,别生气嘛,不是我想故意瞒你,实在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不好,他规定……”柯墨急急解释,都被我打断。
“你是不是想让我站在门口听你讲到天黑啊?”
“不是,请进,请进……”随手推开门,往空无一人的庭院里一指,柯墨当先跨恶劣进去。
走进大门就是一片照壁,雕刻大气不失精雅。里边是简单的三重院落,没人走动,整座宅院空空的。
柯墨为我解惑:
白庄是由他曾师父创立的。而他的那位曾师父本意只是想隐于市中,收几个弟子传承衣钵。哪想收来的弟子个个才质过人,闯入江湖又做了几件大事,脑得白庄之名人尽皆知。经营了第三代到他手中,已是与逆云堡、龙潭并足而立的一方霸主了。至于他的师父收的徒弟众多,偏生性懒散,早早就把指导徒弟练功习武管理白庄的事务丢给他这个大弟子。害得他头几年累得要命。总算几个师弟成长也快,几年后就都能帮他的忙了。如今白庄实际已由他的几个师弟管理,而他则负着庄主之名干起闲云野鹤的勾当,更是隐瞒身份,游历江湖。好在几个师弟向来尊敬他,也不约束他的行为。是故,他还能逍遥自在。
说到这里,他认为自己比龙潭潭主好命多了。我问他如何与龙潭潭主相识,他歉然告之,曾与其有约,未经对方同意,不可告诉第三者。
现在白庄中人遍及江湖,而大本营就在汾阳之事则鲜为人知。汾阳城中几乎都是白庄中人,大多是他几个师弟的门人,他自己却因为偷懒,反而没有半个传人。(其实是作者懒,不想再写墨墨的徒弟)
这座挂了白庄门匾的宅子乃是最早由曾祖师买下的,由历代白庄庄主继承。自从师父云游后,就由他住进来,几个师弟也都有自己的保留房间。他们惯于亲力亲为,所以宅子内反而没有半个仆从。
柯墨回来的消息想必汾阳城内已人尽皆知,晚膳时,便会为我引见他的众师弟。
晚餐在主厅里用,饭菜据称是酒楼送来的。
我到时,一张圆桌旁已坐了四个人。柯墨说过他的师弟共八个,有四个在外地没有回来,想必这就是另外四个了。
“拟拟,这个穿绿衣,总爱拿把铁扇转个不停的是我三师弟屈映。他很自恋的,千万别夸他长得好之类的,否则他定会兴奋地拉着你说上大半日他的衣着打扮。”
屈映嘴一撇,“大师兄,真过分。”
“坐在屈映旁边的是我的六师弟蒙析,他的鬼主意最多,许多事情都由他拿主意,也因此需要坐阵汾阳,很少离开,算是这儿真正主事的人,是个很有用的家伙。”
“多谢大师兄夸奖。”蒙析一件深灰色衣袍,精干之色溢于言表。
“我是老八,风浩。”
“我是老九,风瀚。”
另二人一起起身作自我介绍,几许相似的外貌让人一眼就明白这是对兄弟。
“风浩和风瀚是恋生兄弟,也是师父最晚收进门的一对调皮鬼,早几年还小的时候,总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我们几个做师兄的收拾。”柯墨指着二人一点面子都不给,“现在专门跑营运,平日里最少见着,拟拟,你的运气不错嘛。”
“大师兄,你也该介绍一下这位客人吧?”蒙析问道,他一双精明的眼在我身上左右上下扫视个不停。
“在下向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结识柯墨也不过是这几个月里的事。受邀来到闻名天下的白庄,实在荣幸之至。”我才说了几句台面话,便被柯墨打断。他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拉进怀里,一脸正大光明地宣布:
“拟拟是我的情人。”
一石击起千层浪。
四人均是掩饰情绪的高手,此刻也蔚然变色。特别是蒙析和屈映,神色极为古怪。
柯墨脸一整,显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气势。他在我面前向来不曾严肃以待,如今却是一副主事者的霸气,以不容反驳的语气道:“白庄上下见拟拟如见我,不尊敬他的,休怪我无情!这话传下去,莫叫一人不知!”
“是,谨遵庄主令。”四人立即离席长揖受令。
一顿饭吃得让我极不舒服。四人八只眼的打量或明或暗,加上柯墨不时偷袭的色手暗示,我勉强扒完一碗饭就回房去了。
没过多久,柯墨便不请自来,又一副不知自己哪里做错的模样装无辜。
我也懒得跟他装腔作势,直奔主题,道:“你还有几个暗恋你的师弟?”
“除了屈映和蒙析,还有一个。”他也老实交代。
好样的,三个!
我绝不承认一股酸气直冲脑壳。“我怎么收拾他们,你别管。”
“是”他点头,又复道:“不过别太过火,否则白庄会却少人手管理。”
我同意,杀了他们岂不是害我和柯墨工作量增加?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干的,至于为什么是害我和柯墨,而不是柯墨一人,我没想过。
“你把我弄回来,也是想让我帮你摆脱他们几个吧?”我斜眼瞪他。
“一方面是想让他们死心,另外,我也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所选中的,陪伴我一辈子的人。”他作深情款款状。
我一把推开摸上来的咸猪手,走过去把门打开,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宣布也宣布过了,我也累了,就请尊贵的庄主大人早点休息吧。”无视柯墨的愁眉苦脸,将他丢了出去。
11
美美地睡了一觉,没受打扰,我神清气爽的迎接第一位来访者,或者说,挑衅者。
呵,孔雀开屏吗?居然银环束发,腰配琅琊,一袭湖蓝绣银边的长袍,俨然一个富家公子哥儿。
我暗中憋笑,为来客添了杯茶,道“请坐”。
屈映也不客气,随手举杯轻品,双眼却是盯着我不放。
我也不去理他,只让他自顾自。
半饷,他摇头晃脑一副轻蔑状“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大师兄怎么会看上你这样只是脸蛋清秀些的人,街上分明多得一抓一大把嘛。”
我一脸赞同地猛点头,“当然,当然。向拟平凡得紧,怎及屈少侠风度翩翩,相貌不凡,仙人之姿。”
闻言,屈映一副自是如此的臭屁样。
“可惜”我忽然话锋一转,“令师兄就是因为在下相貌平凡才选择在下的。”
屈映顿时瞪大眼珠,失声道:“你说什么!”
“令师兄虽然也生得颇为英武,”屈映听了猛点头,我暗笑,却一脸正经地继续道,“可屈少侠的天人英姿实在是世间难得与匹配之人,是故柯墨在屈少侠面前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因而找像在下这种平常地不会打击到他的人作伴。若是屈少侠不是如此不凡,令师兄也不会不敢高攀了。”
我歪理一通娓娓道来,听得屈映目瞪口呆,愣在当场,半天回不过神来,一个劲儿地抚着自己的脸,道:“就因为我太美了,所以大师兄不敢要我?”好像真是在深思是否该去毁容的样子。我憋了半日,终于还是破功,大笑出声。
一听我的笑声,屈映总算回神明白过来,气恼地恨不得杀人又不敢动手的表情,不枉我憋了许久,值回票价了。
就这点头脑,还敢跑来跟我呛声!我笑~~~~~
在我控制不住的狂笑声中,屈映恨恨离去。
“拟拟,他快气死了。”身后传来暖意,我放心地往后一靠,倒入柯墨怀中。“你心疼了?”
“哪敢。”
我拧了他一下,“这个最好对付,接下来的比较麻烦。”
嘴唇被轻啄了一下,“拟拟最能干了。”边哄边双手游移,且有越摸越下流的趋势,“昨晚好狠心,今日就早些补偿我吧。”
真是色鬼,可我也不想反抗。食髓知味的身子已贪婪地为他打开。
一番纠缠,到柯墨满足地放开我,已是次日。
午后,我才起身,酸痛的腰身向我抗议这个男人的需索无度。而已清理好的身下也证明了这个男人的温柔体贴。
午后的阳光十分明媚,我把自己仍有些不适的身体放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考虑待会儿见到那只只知道用下半身的色鬼时,该如何把他油炸或是清蒸。
“向公子好雅兴,午后还来院中赏花?”
又是一个,真是片刻不给人安宁,我决定把不满先在这不识相凑上来的家伙头上发泄一下。
“没办法,谁叫柯墨缠着我不放,害得我现在才起得了身。”我一句露骨的话立时让蒙析的面色发红。
“你说,大师兄缠着你不放?”咬牙切齿地问。
啧,这小子处理别的事或许十分精明能干吧,可竟是脸皮很嫩的雏儿。
“是啊,昨天下午开始,他就一直这样,烦死了。”我继续逗他,只不过这也的确是实情。
蒙析脸色已由红转青,他的手指都开始发颤了。“向公子,想必你也是好人家出身,为何会对这龙阳之事如此……”他停了停,一时选择不出合适的词汇,“难道就没想一下令尊令堂若得知此事会如何伤心震怒吗?再者,柯师兄是我白庄主人,执掌武林牛耳,却,咳咳,沉迷于,咳咳,恐非武林之福,也有损于两位的前途。”一番老人言完毕,他拿眼瞅瞅我,显然是希望我知情识趣,知难而退了。
“若我有双亲在位,或许我会考虑。”对不起老爹了,“可我孓然一身,了无牵挂,世人眼光又于我何干。至于你师兄,柯墨已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为自己的前途深思熟虑,根本不需要旁人为他指手画脚。如果说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有碍武林之福更是笑话。一场你情我愿的游戏关武林啥事。莫非你当柯墨是三岁小儿,只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成?哼,不客气地问一句,蒙大侠也就是柯墨的师弟罢了,又有何资格来规劝我呢?”
说到最后我已是声色俱厉,逼得蒙析面色如土,顾不得礼节,仓皇而去。
过了两天,柯墨的另外四个师弟也回来了。二师弟阮丹是个血性汉子,说话直爽,我倒与他相处甚欢。四师弟聂秦川就是柯墨的第三个暗恋者,一见面就找我试身手,我也不客气,不出“红姬”便将他打退。事后,柯墨告诉我,聂秦川是八个师弟里武功最烂的一个,偏爱找人切磋。不过这小子倒也是个干脆人,说我武功不亚于柯墨,便崇拜起我来,惹得柯墨隔天就把他外调了。七师弟韩泊是个久病成良医的药罐子,最喜欢去各处找草药,这次本不会回来,还是碰上了聂秦川,被硬拖回来的。
这些人当中,最让我注意的是柯墨的五师弟闵棠,他是个沉静的人,在几个围上来唧唧喳喳的师弟中,只有他一声不吭,沉稳得像块岩石。我拿这种人最没办法了。待柯墨向四人宣布我是他的情人后,另三个倒没什么特殊反应,唯有闵棠上前,理也不理我冲着柯墨道:“我不会放弃的,大师兄。”
我愣,瞪柯墨,不是说好只有三个吗?
他苦笑,轻声在我耳边道:“暗恋的只有三个,闵棠三年前就向我表白了。”
哦,敢情这个是明恋啊。
自打闵棠出现,屈映和蒙析的行为收敛了不少,而闵棠也没有像他俩那样直接找上我,而是跟在柯墨的身边,一声不吭的!即使我故意在他面前与柯墨表演亲密镜头,他也连眼都不眨一下,好像我是透明人。可我每每独处的时候,又总会瞧见他的影子在附近。
闵棠不理睬我,我也省事儿。只要把隔几天他就会来一句“大师兄,我喜欢你。”当成苍蝇蚊子飞就行了。话又说回来,他的告白显然并不在意柯墨的回答,哪怕连句谢绝都得不到,他也没有一丝动容,如石头刻出的男子。他的办事能力很强,主管白庄刑赏的时候,公正严明,即便是柯墨也休想从他这里讨到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