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要给我?什么东西?
她有东西落在凌文寒那?还是他要跟自己撇清关系,他给自己的假惺惺的温暖要自己还?
“知道啦,先进屋吃饭再说。”沈清不想再看见凌文寒,哪怕是真的有东西要给自己。她无权束缚他的风流,但是她可以关上自己的心门,把自己保护起来,不再受到任何不相干人的影响。
虽然是旧菜旧饭,王氏他们却吃得很开心。
沈清心怀着事情,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番薯饭,明明是甜甜的味道,可是到了自己的嘴里,怎么就那么苦涩?
王氏和沈月拼命给沈清夹菜,掩盖了沈清心里的苦涩。
吃完了饭,沈清她们开始动手做酸菜。
王氏和沈清把大头菜洗净,沈清先在厨房刷碗,沈俊也帮着。
“姐,跟凌公子发生什么了?”凌文寒来找沈清的时候,脸色不好看,沈俊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肯定是跟沈清有关系。
“能跟他发生什么?”沈清不想解释太多,她明明想忘记,却总有人提醒她,时时刻刻。
“姐,我跟你说了吧。除夕那晚,凌公子跟我说了他的身份,也跟我表明了他对你的一片真心。”沈俊食言了,他答应过凌文寒先将他的身份保密,第二天却说出来了。
凌文寒还真是厉害,居然把沈俊给买通了,“俊儿,凌公子可没你想象中的那般好。”
昨日都还好好的,今儿才过多久,就变得这般生疏?“姐,他可是桃花县县官。”
沈清早就知道了凌文寒的身份,所以就没表现多大的诧异。倒是有几分不屑,“县官了不起?县官就可以随便玩弄人的感情?”沈清真想不通,他要是有了柳秋雨,干嘛非得让她也陷入感情漩涡?
沈俊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姐,这话里有话,凌公子欺负你了?”
凌文寒欺负沈清?不像啊,凌文寒跟自己坦白对沈清的喜爱之情时,神情是很真挚的,那会都让沈俊感动不已。
沈清不想沈俊替自己分担感情上的琐事,怕他分心,“没有的事,他能欺负沈清姐啊?你可别忘了,姐会武功的。”沈清掩嘴偷笑,她想起沈俊被自己虐的情形,怪是好笑的。
沈俊知道沈清在隐藏些什么,或许只是让自己不那么上心,“姐,你可要相信我,凌大哥对你的感情真的很真挚,从他那双望着你的双眸,俊儿就可以探个究竟。”怪了,他连喜欢都不知道,怎么就能对凌文寒的感情这么了解呢?
“俊啊,有些事情,不是看了就晓得的。你可知道两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沈清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如果早晨在凌文寒家门口没听到这种劈天盖地的消息,她估计会鼓起勇气跟凌文寒表露自己的情意。只是,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姐,是信任。”沈俊知道,两个人相处,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想继续温存这份情,那简直就比登天还难。
沈清点了点头,“但是,凌县官对我可是隐藏了太多,让我如何再相信他?”沈清可以肯定自己是对凌文寒上心了,她同样可以肯定自己被凌文寒给玩弄了。
沈俊无奈,作为旁观者,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最好的解决方法只能是凌文寒自己上阵,要是他真的对沈清念念不忘的话。“姐,那你答应俊儿,不管以后会怎样,都别让自己掉眼泪。俊儿会待你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俊就在心底默默下定决心,要守护自己的沈清姐姐。
也许是沈三过世后,是沈清让堕落的他重新振作;
也许是吃了第一口沈清煮的饭菜;
也许是在油灯下,沈清那句尽力即好;
……。
太多太多,沈清给的感动,他数都数不过来;
所以,他希望她会幸福。
坚强的沈清,不爱哭,可是听到沈俊稚嫩的话语后,竟然落下了温馨泪水,她点了点头,“有沈俊这句话,姐姐想伤心都伤心不起来呢。”
沈俊擦拭掉沈清脸上的泪水,“这话都还没说完呢,你就食言了,赶紧把眼泪收了回去。让娘见着,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沈清破涕而笑,“还不是你给惹的?”她将洗好的碗放到橱柜里,“俊儿,这片山,哪些地方桃树颇多?”沈清想,沈一也快要离开,那她也要尽快打理下沈一的房子,种些桃树,到时候可以让顾客进去摘桃子吃,有吃有玩的,其乐无穷。
“姐,你要摘些桃树回来种吗?”沈俊在想,自己家里应该没地皮栽种桃树了吧?
“大伯要上县城生活,他那房子想来是要送给我开店。他家里有一片场地,挺宽的,够植好几颗桃树呢。”沈清想到了在不久的未来有自己的专属柜台,她就觉得上帝是公平的,在为她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又给她开了扇希望之窗。
沈俊听了,兴奋地差点拍起掌来,“姐,这树种就交由俊儿去摘,保证可以完成任务。”
沈清点了点头,有个对自己倾注比亲情还要多的感情的弟弟,很幸福。“这可是俊儿自己主动要做的,姐可不给发工钱的。”沈清神情很认真,就是想告诉沈俊,她可不是在开玩笑。
“姐,待到店开张了,俊儿上店里吃东西,可别收我的钱就好了。”沈俊可真能想,这样长久算下来,那不还是沈清亏了?
沈清脸上认真的表情立马褪去,笑着道,“就你那脑子机灵,那姐也不是那么愚笨。要是不想让姐收你银子,你得在店里帮姐记账。这记账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少了一分,姐就要你掏腰包。要是多了,那铁定就是你给算错了,重算。”
沈俊听了,脸色立马假装变色,“姐,所谓的一家亲,在你口中可真听不出来。得了,那俊儿就甘愿为沈清姐做苦力吧。”
沈清一副胜者为王的样子,“我现在出去帮着洗菜叶,过会做好吃的。”
沈俊一听,又是好吃的,心里这个期待啊,“赶紧去吧,娘可得忙坏了。”
沈清笑着出了家门,就见沈月和王氏蹲在井边洗大头菜叶,“娘,这些大头菜就留着,跟地瓜一样,可以多放些时日。要是到后面实在吃不完了,就煮熟给家猪吃。”
王氏一听,家里哪里来的猪啊?“清儿,又想买猪不成?”
“娘,跟姐说好,明日抽个空上市场买上一头。娘,可没意见吧?”沈清将菜叶从大头菜上掰下来。
“要不是先前俊儿反对,娘早就把猪给买回来了。还用等到这时?”王氏将手中洗净的菜叶放进干净的木盆里,“洗了这么多菜叶是要做什么?”沈清脑子里装得东西王氏想都想不到,更不用猜。
沈清将掰完叶子的大头菜放置在地上,等着洗好了菜叶就收好放在米库里,“酸菜,用这个做酸菜。”沈清举起刚掰下来的菜叶,朝王氏招了招手。
酸菜?是什么玩意?王氏不懂。
“清儿啊,要是真要开店,酒还是要酿些的。”王氏倒也挺关心沈清的开店计划的。
“嗯,娘,明日把猪买回来的时候,顺带一起酿些米酒放着。”有了家人的陪伴,就算心里的某个角落隐隐作痛,她还是觉得幸福。
“怕是明日不行,大伯找人跟娘说,明日要过去大伯家一趟,说是分地皮的事情。”沈月看着沈清,她脸上没有多大的动静,“大伯特地也把你叫上了,明日就跟娘一块前去。”
沈清讽刺地笑了笑,“梁秀兰可也在场?”沈清觉得要是梁秀兰在场,那就让王氏呆在家中,自己一个人去。
王氏感觉沈清对沈二一家的火药味很重,她都不知道从何时起,沈清这般冷血,“清儿啊,这都是大人的事情,娘不想你跟着卷进去。不然这样一代接着一代的恩怨,要到何时才能完哪?”
“娘,清儿自己清楚。要是梁秀兰在场了,娘你就也别去了,让清儿一人去。免得看到了让您伤心。”沈清也没有想过要跟梁氏纠缠下去,要是能断,最好断了。
王氏无奈,“大伯也没说你二叔家是谁去,这还是待到明日再说吧。”或许是老了,王氏当年的暴脾气倒是削弱了不少。
沈清点了点头,反正明日也是自己同王氏前去,也不至于能发生什么事。
柳天鹤和江氏商量着,一同前往朱家。只让柳秋雨在家里呆着,不便出门。
“老爷,秋雨腹中小孩就先别说不是朱家的,免得引来后患。”江氏怕要是朱瑾听到说自己的儿媳妇肚中的小孩不是朱家的,怕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压,要跟他们反目成仇。
沈清当时因为这样,闹成满村风雨不断,倒是让江氏有所耳闻。她甚至都不敢想,这沈清到底还会有人要吗?
“听夫人的便是。”柳天鹤很清楚要是自己说出来,肯定是不能得到朱瑾的原谅,甚至是自己女儿柳秋雨的名节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所以,他只能选择保密。永远将这个秘密放在心底的最深处。
他们前后出了门,将门锁上,江氏还是放心不下把柳秋雨一个人放在家里,所以她往锁上多加了一把锁。
朱安依然生死未明,让朱家的气氛一直保持到最低点。范式甚至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让朱瑾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朱兄,近来可好?”柳天鹤真是明知故问,儿子都跑丢了,心情能好到哪去?
朱瑾满眼的血丝,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常态,要是朱安一直都找不到,这样的状态将持续多久?他自己都不敢想象,“柳兄啊,雨儿可是回来?”朱瑾还以为柳天鹤带着柳秋雨回来呢。这家里要是有柳秋雨,还有她腹中的小孩,范式估计会坚强起来。
“朱安还没下落?”柳天鹤本不想问,但是话到嘴巴,还是给说了出来。
范式因为没日没夜地思念着朱安,导致精神崩溃,这时候正躺在床上歇息。
柳天鹤的这句问话正戳中朱瑾的要害,“柳兄,今儿过来所为何事?”他不想再提及朱安,只要一想到他,他头疼。要是朱安现身了,他还是会为了这个家的平和而原谅他。
柳天鹤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迟迟不见他的回音。
江氏等不住了,“柳兄,今儿过来,有些冒昧。朱公子还没有找到,我们就过来说这么个事,想来都觉得有点狠毒。可是天下父母亲,都想自己的儿女能过得好一些。你想想,要是朱安一直下落不明,我们的雨儿就得落下个寡妇的名,这对于才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受得了?而且,这腹中小孩出世了,要是没了个父亲,那也是会被旁人所耻笑的。”江氏一脸的忧伤,或许是替朱瑾忧伤、亦或是在可怜自己的雨儿。
朱瑾用脚趾头猜都可以猜到,这个是必然的结果,“柳夫人想朱家怎么做?”无非就想跟朱家脱离关系,他要柳家自己亲口说出来,他倒要看看,所谓的情意到底有多深。
江氏推了推柳天鹤,“你作为一家之主,还是你说了吧。”
柳天鹤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意思说出口,“朱兄,我们就是想让朱家把雨儿休了,雨儿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就交由我们二老来照顾。”柳天鹤边说边观察朱瑾的面部表情,是那么得挣扎。
朱瑾冷哼了一声,“没想到柳兄还是说出来了。”多可怕,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我也想过,这样对秋雨不公平,要是休了她,能换来秋雨的幸福,那我们朱家就替朱安休了秋雨,从此毫无夫妻关系。”朱瑾没有掉眼泪,只是眼睛很酸,“这件事,先别跟我的夫人提及,怕是她承受不起。”
没有了儿子,现在又没有孙儿,对于范式,该是多大的打击?朱瑾不敢想。
“要是柳兄无其他要事,那我就不送了。”朋友,到底还是不能倾上所有。
江氏拉上柳天鹤欲往朱家门外走,“老爷,为何还不走?呆着这倒是让朱兄觉得烦。”事情都已经说完了,柳天鹤还呆立在朱瑾面前,这是要干嘛?
只见柳天鹤对着朱瑾深深地鞠了个躬,他只是在心里轻轻地说了句对不起。
然后转身,跟着江氏离了去。
房里范式做了噩梦,梦见朱安被人陷害,正喊着自己救她。还没等到她走到朱安面前,他已经被害。她吓醒了,哭着醒了过来。带着两行热泪走出房间,竟听到这么骇人的对话。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对此承担这些?
她闭上了双眼,然后不自觉地往地上倒去。
朱瑾听到声音,往后一看,他匆忙走上前,将范式抱了起来,冲出朱府,来到了沈郎中的店铺。
柳秋雨这回可是高兴了,睡了个饱觉,有了身孕还真是好办事,除了躺在床上就是躺在床上。
她饿了,叫着江氏,却无人应答,她只能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起了身。进了厨房,在吃冷饭的闲档,她在考虑要不要上沈清家炫耀一番,这样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找上门去,沈清会不会被自己给吓到?甚至是加深对凌文寒的讨厌?
她笑得那么诡异。
也正好江氏和柳天鹤都不在家,正是自己可以兴风作浪之时,说着她就要往柳府门外走。
“这门怎么锁上了?”柳秋雨郁闷了,自己被锁在自己家里?
前门走不通,还有后门。她气势逼人地又往回走,来到了小后门,却依然是被锁着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娘还怕我寻死不成?”
这外面被她闹得成什么样了,她都不晓得,这让想看热闹的柳秋雨极度郁闷。
“算了,本姑娘再睡一会儿,等到娘回来了,再去不迟。”
凌文寒在家里等了很久,依然不见沈清的身影,想来肯定是不想见他的。这个时候,自己再怎么解释,她都听不进去。
要是从一开始,自己就跟她承认他是桃花县县官,或许现在还能有翻身的余地。
无奈,他将从脖子上摘下的项链又重新带回颈上,“这待到我掀开你的盖头时再还你。”
他简单收拾了些行李,然后回了县城。他要花些时间,让柳秋雨付出代价。
沈乾和沈坤这时候也在县衙,“凌公子,怎么不多陪陪沈清?这衙门里可有我和沈坤,你大可放心了才是。”沈乾调侃着凌文寒,他倒是看出了凌文寒面部表情很冷淡。
可怜的沈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