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现在就只张嘴,别的一概不管。
皇帝扫着她的贝齿几个回合,见难以破城而入,不由有些急,声音沙哑提醒,“松齿,让朕进去。”
敌军势力强悍,绵期本意也是投敌自保,自然应声启齿,放皇帝的舌进来。
当被彻底压倒在龙榻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心快要跳起来了,即使记忆中关于情/事的记忆还鲜活,可她的身子却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温柔的挑逗。
他长驱直入,起初的吻还柔若春雨,一阵后,那雨却已幻作了暴风骤雨,摧枯拉朽,饶是她刻意保持清醒,想要在过程中讨好他,意识却渐渐不听使唤,开始涣散、沉迷……
先是她的对襟上衣被皇帝一把扯开,接着是罗裙被一点点退下,而她的肚兜背后系着很多结,他拽了两下没弄开,一不耐烦,干脆使大力撕开。
布料碎裂的声音在彼此耳中轰鸣——
此时,此刻,和这个女人,连皇帝自己也不清楚,今夜为何他会如此放纵。太医
“忍着点,会有点疼。”皇帝的双眸若拢了一层湿雾。
话音刚落,绵期即觉得下身有彻底被撕裂之感,她忍不住嘤了一声,眉眼挤作一团,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皇帝感觉身下的人儿颤了一下,知她不好受,强忍着停下来等她适应,数枚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部轮廓落到绵期的脸上。
她强逼着自己表现得好一点,不过唇角动了动,却更像是疼痛的表现,没办法,她只得抬起僵硬的双臂,搭在了他的腰上,皇帝像得了某种特殊的启示,开始由慢至快的动作。
那种奇妙的感觉在她身体里蔓延,她被他越推越高,直到她看见眼前绽放出万千皎皎的梨花,那么粲然那么美丽……
这一夜后,绵期成了后宫的风流人物,大灭飒嫔威风和万乾宫承宠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说出来,都能让人既羡慕又嫉妒,再加上她极受皇后赏识,得到协理置办端午宴的机会,更是让众人觉得她不简单。
一时间以各种名目给她送礼的,或者以各种理由邀她去叙话的妃嫔多不胜数。
对于收到的礼物,如果拒绝的话,就是拂对方的面子,所以绵期一概照单全收,让送物品来的宫人转达给他们的主子她的谢意,便直接让桐语存到库里,再登记入册。
不过邀帖她是挑着去,一来精力有限,二来有些妃嫔不怀好意,还是能避就避的好。
万乾宫侍寝后,面按医书上看到的计算女子易孕时间的方法推算了一遍,才笃定她不会因那一夜有孕,但她刚刚得宠,以后侍寝的机会还多,日子又容不得她挑,她若是不想现在就有孕,就得多做一些防范措施。
端午节前两日,天气忽然反常降温,宫里很多人伤了风,绵期也不能幸免于难,头疼打喷嚏有些不舒服,故她让关得开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来。
谁知人去了两个时辰,还没回来,桐语怕出了什么事情,正说要出去迎他,却见关得开垂头丧气地领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太医回来。
到了偏阁,关得开战战兢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绵期看出他心思,猜想他应是气恼自己没请回年纪大的太医,但笑不语。
那名年轻太医坐在方墩上,为绵期悬丝诊脉,感知了一阵,方道:“小主是受凉了,不必吃药,一直焐在被子里,一至两日便可好全。”
“葛太医,奴才刚去太医院时,看熬药的八口炉子无一口闲着,宫中小主风寒的都在喝药,这不喝药怕是不妥吧?”
“这位公公,各人体质不一,有寒有热,杜小主是热性体质,受了凉只要多注意保暖,自然便好了,若是寒性体质,视具体情况看,才能决定喝药与否。”葛太医不紧不慢道。
“那就听太医的。”绵期心忖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自然是好,而且以前在边洲府中的时候,当地的医生也的确说过她是热性体质。
葛太医本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现见绵期肯定他,她眸里有簇光倏然亮了,看绵期的颜色也生动了不少。
绵期对桐语使了个颜色,桐语会意主子是要赏,故取出银子递过去给葛太医。
谁知葛太医竟然不收,“为娘娘们看病,是卑职的职责。”
被拒绝,绵期并不恼怒,而是命关得开和屋里服侍的两个丫头退下,才低声言道:“太医既是女子,何故循男人规矩?请太医收下,这不是打赏,是我给太医日后为我看病的诊金。”
葛太医神色大乱,脸刷就白了,“娘娘是在和卑职说笑?卑职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娘娘怎说在下是女子?”
“女扮男装进宫行医,是欺君大罪,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葛太医若坚持,我可寻人来一验便知。”绵期端起茶杯,吹了一口茶沫子,呷了一口。
“杜小主到底想卑职怎么样?”葛太医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绵期将茶杯放下,脸上的线条柔和而安静,好似她接下来所说的只是一件和吃饭睡觉一般普通的事情而已,“给我配出来一副温和的避孕汤药,这副药必须使得我不会怀孕,但长期喝着也不能伤身子。”
“这……这,娘娘不想怀上龙裔?”绵期的决定显然有悖于葛太医的常识,宫里的女人争来争去,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能有所出,下半辈子好有个依靠。
“这你别多问,只须把药配来让我吃上,我自会替葛太医保守这个秘密。”她现在刚得了皇帝的宠爱,如果来个孩子,更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届时她不仅保全不了这个孩子,还会另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这对卑职来说不难,娘娘只需每七天去卑职处领取配好的药材即可,只是也请娘娘记住今日对卑职的承诺。”
“这个自然。我看葛太医年纪轻轻,在宫里一定不受众嫔妃欢迎吧?”
葛太医沉重点点头,新太医入宫一年内,需积攒至少三十次出诊机会才能继续留下。现在一年过了大半,她不过才十次出诊,还大多去的是一些采女、答应之类妃位的住处。今日实在是太医院的几位资深太医都忙去了,那个叫关得开的太监等了很久,都等不到别人,才请了自己来的。
“确如杜小主所言。”葛太医面庞上写着郁郁不得志的无奈。
“只要葛太医尽心做事,我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必然不会吝于为葛太医美言。”
夕阳的光线透过纸窗,融融映在绵期的脸上,虽然她只是挽着家常的堕马髻,穿着半旧的月白深裾,却自有一种披靡气势。
葛太医被这气势镇住。
她心忖:这杜芳柔肯定不是池中物,日后若跟着她,至少能平安无虞,于是她身子又矮下去几分,诚挚谢完一遍恩,才退了出去。
见人出门走远,桐语才回到屋中,急切问道:“小主,您可想清楚了,真的要避孕?”
绵期点点头,“宫中女子,多半心急想要怀上龙种,不知有时候不要却比要的好,要了有几个能生出来?生出来又有几个能养大?若是在腹中时就保不住孩子,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都是她上辈子血淋淋的教训,她自然比桐语体会得都要深入,考虑得也更多。
“奴婢愚钝,没想到小主竟想的这样周全。”桐语放下心来,又道:“这个葛太医,虽然身负这样的秘密,但看着人耿直,刚才若不是小主揭穿她身份,奴婢看她还是不会收咱们的银子。”
“正是,此人可以一用,日后咱们和她休戚与共,也算有了一方面的助力。”虽然她看了本讲述医理的书,但顶多算是粗粗懂了一些皮毛而已,在真正的医者面前,恐怕连个初学者都不是。
绵期些感谢上天让她生了这场小病,在这个葛太医还没有飞黄腾达时遇到她。
虽然后来她是女人的身份被揭穿,但皇帝并没有怪她,反而是重用,毕竟宫里都是女子,一个女医方便了许多。
至于她为何进宫,绵期却是不知道了,不过她也不想知道,宫里人人都有秘密,大家揣着各自的秘密相安无事就好,没必要追根究底。
然而,绵期没想到的是,两日后的端午宴上,她却被动知道了一个关于白安侍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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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当晚为了应景,御渠里放了些小竹船,每个竹船里都放有一只蜡烛,盈盈灯火就已映亮了沁雪园,但这还不算,园子里的树上系上了几百个宫灯,整个宴会场地被宫灯照得恍如白昼一般。
今日到场的包括皇帝的两位姑母,静持太长公主和安怀长公主,及两位公主的子女,再来就是皇后的娘家张家一干人等,共有四十六人。
妃位在御女以上的妃嫔皆有到场,这一回就连平时很少露面的真妃都来了,妃位高的一人一桌,往下有两人一桌,三人一桌的三个等次。
好巧不巧,绵期被分配到跟季连芳柔一桌,她们一个深得圣宠,一个精灵古怪,她们这一桌招来的视线,丝毫不亚于飒嫔和赵、楚、白、陆四嫔。
绵期潜意识里自动在自己周围筑了道墙,隔离包括季连芳柔在内的一切关注,该敬酒时她就敬酒,该吃东西时她就吃东西,一样没落下过。
因为共用一席,绵期注意到,凡是她夹过的东西,季连芳柔就嫌弃的不吃,她见她这样,笑着依次从各盘菜里都夹了一口,然后继续津津有味地吃东西。
季连芳柔见状,众目睽睽下也不好发作,干脆恼怒得停了筷子。
绵期感到无奈。
她真没见过这样的,别管她因为什么事对她积怨,单看这没有胸怀,不分场合的孩子气,她就知道这季连芳柔不足为惧。
宴席过半,绵期因贪饮了几杯果酒,便让身后的安巧扶她在沁雪园走走。
适才,因她位置靠后,一直听不清皇帝、皇后、太后,还有两位长公主等各色人说过什么,其实她对静持太公主还是瞒好奇的。
听说她年轻时,跟随先帝上过战场,屡有奇谋,打起仗来比男子还要英勇,是个真正的女中豪杰。
而这位太长公主,最最疼爱当时还是二皇子的皇帝,对少年失母的皇帝多有照拂,故皇帝登基后,便封了静持长公主,为太长公主。
离席时,绵期才远远看了一眼太长公主的背影,发现她老人家都六十多岁了,坐在位置上,腰杆子还是挺得笔直,单看其背影就能想见这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
依照宁妃的教训,她也不敢走远,在一处花坛沿子坐下来歇脚。
这时,绵期注意到远远的朝她走过来一个人,因为是背光,绵期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只看出是一副瘦削的身影。
随着这个身影的靠近,绵期突觉有些不安,“安巧,离我近一些”
“是,小主。”安巧应了一声,立时紧挨绵期站着。
被胁
仓促间,绵期估计了下形势,首先她们所处的位置离筵席不远,她喊得话那边应该会听到,其次看来人的身影也不健硕,不是女人就是太监,她和安巧四手应该能敌。
不是她小题大做,实在是有男性外戚在场,她现在还算得宠,如果有人将宁妃的事如法炮制到她身上,皇帝虽不会怎么样她,可想要在后宫中有纵横捭阖的一天,却是不可能了。
就在绵期神经紧绷至极的时候,对面的人却柔声软腻地唤了句,“杜姐姐——”
听见这声儿,她感觉自己吊起来的五脏肺腑才一齐沉下来,绵期好整以暇地应她,“白安侍怎么也从席上下来了?”
“嫔妾晚间甚少饮食,和李安侍、文安侍在一桌,我不吃显得不好,结果就吃多了,现下反倒有些积食了,出来消消食,这么巧就看见了姐姐。”
“我也是走出来解酒的,左右现在酒也醒了,就不耽误妹妹游园了,我先回去了。”绵期潜意识里一直抗拒她,这个白安侍一直若有似无的接近她,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姐姐留步——”
“妹妹还有何事?”
这次两人位置对调,绵期站在背光面,她惊讶地察觉白安侍此刻面上神色和往日神色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平时多半是期期艾艾的神色为主,偶尔也会满脸冷漠,对什么也不关系,像现在这样满脸坚定和肃杀却是从未有过。
“姐姐,咱们说话可安全?”白安侍看了一眼绵期身后的安巧。
绵期知道她是怕安巧不可信,于是浅笑道:“她是自己人,妹妹有何事但说无妨。”
白安侍背过身子,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递给绵期。
绵期接过来一看,面色登时严肃了几分,她翻开了三四页看毕,干脆将书重新抛给了白安侍,看她的神色也多了十分敌意,绵期也不跟她多说什么,直接拉着安巧就往回走。
“姐姐如果想去向皇后禀报楚常在丢失的佛经,没有被她的宫人烧毁,而是还在我手上,那就请姐姐打消了这个心思吧。”白安侍语音轻佻而挑衅。
绵期才听她这么说完,只觉耳畔生风,下一瞬,她就已经被白安侍擒住了肩膀,以前她怀疑过她不是良家女,没想到她还是个练家子!
安巧见状不妙,飞快跑起来想回去报信,谁知道白安侍食指弹出一颗石子,正中安巧的后背的一处穴位,安巧中招,倏然间就软倒在地上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满脸冷意,斜睨旁边制住她的白安侍。
“狗皇帝那么宠你,你想办法帮我引他出来,我听说伯父甚爱许逸仙,事成我手上这本真迹便归你所有,也好让杜芳柔献个孝心!”
绵期听她的话笑了,哪有献孝心把自己的命献进去的道理,看来这个白安侍和皇帝有仇,让她引出皇帝,大约是已动了杀意。
她不帮她,她是死;她帮了她,她伤、杀了皇帝,她是死。没错,这虽然是个死局,她却一定要从这之中寻出一丝生机来,她还有很多愿望没有达成,她还不想死。
“这‘狗’字怎解?皇上自登基以来,颁布了一系列压制富人,扶持农人的政策,在我眼里他尚算是个好皇帝。”皇帝好不好跟她本没啥实质关系,她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故意拖延时间,想要趁一来一往说话的时间尽快想出应对之法。
“他老子当年坑杀我一族两万男女老少这个仇,当然要父债子偿!”白安侍言语露出森然寒意,看来是恨极了皇帝。
“看来我没看错,你不是白小姐。”
“我本也姓白,偏那病秧子能称作小姐,我就不能?”白安侍说着,加诸在绵期肩颈处的力量又大了几分。
绵期忍不住痛得轻嗤,看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