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会答应花瑞,来到韩若夕这个看似单纯实则狠毒的女人身边,也是为了看看花婼的反应。他希望看到她难受的样子,他希望她能跑过来骂他,叫他离开韩若夕。
她确实有这样做过,但是却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她,似乎已经不在乎他了。
刚刚,听到她说那句“是啊,我为什么还是不愿成全你呢?楚月,你说这是为什么呢?”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激动的。明知道这样变态的想法很对不起刚刚死去的,深爱着他的韩若夕,可是他却仍是忍不住为花婼的一句话激动的不像样。
但是,他很明白她的意思跟他想的不一样,她也许还在乎他,但早已经无关爱情了。
尤其是看到夏紫寒出现,他知道,他已经完全没有出现在她面前的必要了。
楚月闭上眼睛,转身就要离开,谁知跟前却传来了一声怒喝。
“花婼,本宫都听到了,果真是你杀了本宫的女儿。”不出所料的,皇后带着一群手执大刀的侍卫,一阵风似的闯进了连心宫。
花婼依然靠在夏紫寒的怀里,一身红衣在风中飞扬着。她抬眸,目光扫过皇后和她身后的那一群人,笑了。
“反正就算我说不是我,皇后娘娘也不会相信的,是不是?”花婼笑着,轻轻的推开了夏紫寒,往前几步,跟皇后对视着。
“事实摆在眼前,你以为你狡辩还有用?花婼,你怎么能如此狠毒?若夕不过是个孩子,她昨天早上,虽然有对你下迷药,但只是普通的药,根本伤不了你分毫。昨晚,她还愧疚自己对你所做的一切,来本宫这里讨解药,不让你毁容。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皇后张牙舞爪的大叫着,目眦欲裂的瞪着花婼,似乎恨不得一口将她吃掉。
花婼能明白皇后的感受,她虽然不曾做过母亲,却也失去过孩子,她懂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痛。
可是,人不是她杀的,她绝不会承认。
“有些事情,耳听眼见的都不一定为实,皇后娘娘带这么多人来,是要抓花婼么?”花婼淡然的站在那里,眼中始终带着一丝疼痛。
过去了快一年,每每想起那死去的孩子,她还是忍不住会难受。
“哼,别以为皇上宠着你,你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了,本宫告诉你,这一次,皇上也已经同意让你入狱了。”皇后笑着,一张脸变得无比的狰狞。
花婼点头,却依然笑着,“入狱也好。最多也就进去两天罢了。”
“一天就够了。”一直没出声的夏紫寒淡淡的应道,手紧紧的握住了花婼的。
“哈哈哈,哈哈,是么?一天就够?夏紫寒,你以为花婼入狱了,你还能做什么吗?太子刚册封,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一次,就是皇上也救不了你们了。”皇后笑得十分猖狂,一张浓妆淡抹却仍是带着疲惫的脸一笑,脂粉就哗啦啦的不停掉下来。
“哼,皇后娘娘,这件事是不是花婼做的,你心里一定也有谱。人是在你坤宁宫死的,你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责任。”夏紫寒笑着,始终是一副痞痞的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紧张。
“世界上有母亲会杀自己的孩子么?夏紫寒,就算你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这一次也死定了。”皇后眯起了眼睛,露出了狠毒的表情。一挥手,对身后的侍卫道,“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是,娘娘!”身后的侍卫大声的应着,接着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了花婼和夏紫寒的跟前,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们。
花婼伸出了双手,笑道,“抓吧。”
夏紫寒也耸耸肩,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得罪了,公主殿下,驸马爷。”负责抓他们的侍卫首领低头,小声的道歉,之后毫不客气的绑住了花婼和夏紫寒的双手,在皇后狠毒的目光下,在楚月淡然的视线中,慢慢的被带出了连心宫。
快要走出连心宫的时候,花婼停了下来,扭头道,“谁敢动连心宫里的其他人,我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花婼从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像个真正的杀人凶手一样,锒铛入狱。
不过,因为是跟夏紫寒一起去的,别说是监狱,就算是地狱,她也不怕。
即使早已经有心理准备,被带进那又黑又潮湿的地牢的时候,花婼还是有些受不了。昏暗的甬道里,到处都脏兮兮的,简直不是人到的地方。甬道的两边,黑乎乎的牢房里坐着发丝凌乱,两只眼睛却像野兽一般雪亮的犯人,看着衣着华丽的花婼和夏紫寒进来,纷纷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金子一般,恨不得扑上去。
监牢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每吸一口气,花婼的胃就控制不住的一阵翻滚,几次都差点要吐出来。但她一直忍着,直到被带进了那间昏暗潮湿的牢房。
“呕……呕……”刚进去,浓浓的臭味伴随着干草的味道,让花婼忍无可忍的扶着墙壁干呕起来。
“阿花……”被关进了花婼隔壁牢房的夏紫寒看着花婼痛苦的样子,双手抓住了牢房的门,就欲冲出来。
花婼却摆了摆手,对这夏紫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我没事。”
“阿花……”看着花婼逞强的样子,夏紫寒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来到了边上,对花婼伸出了手。
花婼慢慢的来到了夏紫寒的身侧,伸出手,穿过铁栅栏,握住了夏紫寒的手,仰头,对他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只是有些反胃。”
“又让你受苦了。”夏紫寒摸了摸花婼的脑袋,眼底露出了一丝疼痛。
是他反应的太慢了,居然没有想到那人会来这一招,让他措手不及。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花婼受苦。
“跟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是天堂。”花婼抬手抚上夏紫寒的脸,笑道。
胸口突然的又涌起了一股酸酸的味道,花婼蹙眉,忍不住低头再次在一边干呕起来。
“阿花。”夏紫寒伸手,小心的拍着花婼的背给她顺气,紫色的双眸闪过了一丝犀利。看到花婼这样,别说一天,就是半天,他也不想在这个监牢里待下去了。
“我们出去吧。阿花。”夏紫寒额头的青筋暴起,手用力的拉住了花婼的。
“不。”花婼抬头,轻轻的按住了夏紫寒的手,摇头,“拿到证据之前,我们还不能出去。不然会很麻烦。”
他也知道,可是要他看着她这么痛苦的样子,他做不到。
“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别担心。”花婼笑着,努力的压下胸口汹涌的感觉。她知道夏紫寒对她的感情,就如她对夏紫寒的感情是一样的。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对方一根头发。
可是,还不能出去,若是被知道他们越狱了,就算真相大白,拿到了证据证明他们的清白了,也会让人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惹出事情来,否则,要韩隋答应他们去皇陵祭拜,只怕是不可能,完全没得谈了。
夏紫寒看得出花婼在逞强,可她说的没错,他只能等。闭上眼睛,夏紫寒叹了一口气,用自己的手捂在了花婼的鼻子上,柔声道,“这样会不会好点?”
“嗯,好香。”花婼笑着,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夏紫寒的味道,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门外,那几个将他们带进来的侍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怎么都无法移开视线。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所谓的美的话,眼前的这一幕,已经美得叫人沉醉了。
只是,夏紫寒突然扭头,紫眸戴着寒光扫过门外发愣的侍卫。
侍卫们纷纷打了个寒颤,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吓得调头就跑,再也不敢看他们一眼。他们还要命呢,刚才那一个眼神带着多浓的杀气,他们就算无法辨别,也能感觉到那种被死神盯着的感觉。那种全身冰冷,就好像要死去的感觉,让他们本能的想要逃离。
花婼和夏紫寒并肩坐下,两人慢慢的闲聊了起来。
自从成亲以来,他们聚少离多,每每也只有休息的时候才能有机会安静下来好好的谈心。但那样的时间毕竟太少了,花婼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第一次这样安静的坐下来聊天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但是,就算是在监狱里,也完全不影响他们之间感情的交流,也影响不了花婼的好心情。
“寒,你说,去皇陵拿回那玉佩之后,我们要做什么呢?”花婼笑着,视线却看着地板。
“拿回玉佩,完成我的使命之后,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两个人过安静的生活,你说可好?”
花婼怎么都没有想到,夏紫寒居然会给她这样的回答。
在她看来,夏紫寒的目标是天下,他完成了所谓的使命之后,就该是开始四处征战,把这些国家一个个的征服,让天下一统。所以,夏紫寒这样说的时候,花婼几乎是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夏紫寒眯起了眼睛,笑靥如花,“不好么?阿花……”
怎么会不好,她做梦都想跟他过上安静的日子,可是,为什么呢……
“傻丫头,是不是我之前的话误导你了?”看着花婼那错愕的表情,夏紫寒无奈的摇摇头,“我说志在天下,但我从未说过要做这天下的帝王,也从未说过要去征服天下,我这样说,你可懂?”
她不懂,她怎么会懂这么深奥的问题?花婼摇头。
“呵,说白了就是,我觉得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天下的帝王,所以,我只要在他背后推他一把,让他得到天下就可以了。”夏紫寒认真的看着天花板,声音十分的坚定。
“是谁?”
“你认识的,他是个好皇帝,虽然时常跟我作对。但我已经累了,不想再跟他争什么了,所以,嗯,总之我自由打算。”
夏紫寒的话让花婼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说他不想做什么皇帝,他说累了,不想再争什么了。他不知道,他这句话在她听来是多么的幸福。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花婼从来就不喜欢纷争,她过习惯了安逸的日子,也很喜欢安逸的生活。若不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不得不变得强大起来的话,她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跟着他,到哪里都是天堂。
花婼笑了,幸福的笑着。深情对视着,两人的眼底都带着无边的幸福。
中午给他们送饭的是夏雨,这一点倒是有点出乎花婼的意料。所以,看到夏雨的那一刻,她立刻就扑了过去,紧张的问,“太子妃,他们有没有对我宫里的人怎么样?”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给他们送饭的人应该是初心,而不是夏雨。初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皇妹放心,你宫里的人都没事,只是被软禁了。”夏雨放下食盒,从外面推了进去。目光淡然的看着他们,“先吃点东西吧,傍晚之前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那就好了,谢谢你,夏雨。”花婼笑着接过了食盒跟夏紫寒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夏雨站在门外,看着他们身处如此狼狈的地方,却仍是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灿烂的样子,心底不由的一阵抽痛。
即使有同样的脸孔,她却永远都比不上花婼,为什么呢?她到底哪里比不上花婼了。自从遇到花婼之后,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然而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答案。
“夏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夏紫寒头也不抬,声音淡漠的问。
夏雨这才敢看向夏紫寒,他依然是一身紫袍,即使坐在这阴暗潮湿的监狱里,依然无法减去他丝毫的贵气,彷佛他天生就该如此。
“太子已经全面调查此事,梅妃的寝宫已经被包围了,只是最重要的证据一直没有找到,所以还不能定罪。”夏雨淡淡的回答,视线却怎么都无法从夏紫寒身上移开。
“夏蓝和夏风他们呢?”
“已经在搜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嗯,提醒韩墨璃,盯紧韩墨逸,免得节外生枝。”夏紫寒这才看了夏雨一眼,眼神冰冷。
“是,属下知道了。”夏雨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单膝跪在地上,低头应道。
“起来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毕竟,你现在已经是太子妃了。”夏紫寒将自己碗里的肉夹到了花婼的碗里,声音柔和的道,“阿花,多吃点。”
“嗯,你也吃。”花婼抬头对夏紫寒傻傻的一笑,而后继续埋首在饭盒里,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杀了韩若夕,并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的人,除了梅妃和韩墨逸,不会有别人。梅妃一直很恨花婼,但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办法找花婼报仇。而昨天刚好被梅妃得知了花婼在坤宁宫里跟韩若夕起冲突的事情,所以她就趁机杀了韩若夕,再顺理成章的把事情都推到花婼身上。
皇后爱女心切,加上昨天早上她也在场,目睹了一切,所以也一定会立刻认定的花婼杀的韩若夕。这样一来,花婼就百口莫辩了。
她们只需要找人来杀了韩若夕,再把那凶手给解决掉,就死无对证了。
而他们之所以会乖乖的道监狱里来,不过是为了让梅妃等人掉以轻心,认为花婼和夏紫寒已经是必死无疑了罢了。所谓,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他们只需要在这里坐着,韩墨逸和梅妃自然就会上钩了。
地牢里无所谓白天黑夜,不管任何时候,都是那样的昏暗阴沉。
从地牢里走出来的那一刻,花婼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方去了。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去的。
进去大半天出来,花婼大红色的衣衫已经变得脏兮兮的,浑身都弥漫着一股恶臭,即使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仍是让她止不住一阵干呕。
她多想快点回去洗个澡,洗去这一身难闻的臭味,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个时候放他们出来,不是为了让他们回去享受的,而是要进行所谓的审判。
因为死的人是韩若夕,而犯罪嫌疑人的花婼和梅妃,所以能对他们进行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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