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哈哈笑着。拍了拍程香斐的肩膀，道：“哈哈，先生却是吓坏了吧？”
程香斐苦笑着摸了摸颔下的短须，道：“让王爷见笑了！”
李元霸摇摇头，道：“无妨！没有惊吓到先生便好！”
两人又继续闲扯了两句。程香斐这才进入了话题，
“对了王爷，下午的时候，绛州粮仓以及绛州盐仓的两位东家已经来找过在下了，按照咱们的要求，他们会凑齐一百万石精良。以及三十万石的精盐，只要咱们出得起钱，他们就敢卖给咱们！”
“看来鱼儿上钩了，他们已经和盐帮合计好了！”李元霸闻言，眼睛骤然一亮。道：“那咱们是不是得继续把这场戏给唱下去？”
“王爷，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程香斐不懂这些，不过这都到了最后关头了，也没有理由继续拖沓下去了。
……
是夜，绛州境临近汗水边缘，有一人工湖，名曰山阳湖。
此刻正值汛期，汉水滚滚奔腾。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在那汉水与山阳湖汇流的水面上升起一嘭水雾，可见度不高。
时至东风骤起。湖水拍打着堤岸，发出犹如海中浪涛一般的声音。
五艘庞大无比的货行船，就像是五座小山一样，静静地停泊在山阳湖与汉水的汇流处，只是他们并未抛锚，只是依靠人力控制着货行船的流速。不让他们随意滑行。
或许在白天的时候，这样的情形还比较显眼。可是在这深夜之中，又是汛期。自然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摆渡过汉水，或者来到山阳湖畔来垂钓。
所以汉水以及山阳湖上，除了汩汩的水声以及呼啸的东风，再无其他声响。
当先一艘货行船的甲板上，程香斐一身华服站在那里，眸光锐利地注视着乌黑的水面。
“先生，对方到了吗？”李元霸一身税收大半，错位半步，站在程香斐身后问道。
“还没有，不过时间上应该差不多了！”程香斐抬头看了看天空上的月亮，突然神色一动，道：“他们来了！来人，发信号！”
“是！”
顷刻间，五艘货行船上传来了舞蹈响彻天地的炮声，随后一只仿佛穿云箭一般的东西，从货行船上冲销二期，升到漆黑夜空的时候，化成了一个‘崔’字。
“来了怎么没有回应？”
待穿云箭升空之后盏茶的时间之后，李元霸和程香斐同时皱眉。
“先生，且稍安勿躁！”李元霸倒是先安慰起了程香斐。
五艘货行船停在湖面上，静静等候。
约摸又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在李元霸都有些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汉水那边也亮起了穿云箭，只是那只穿云箭在夜空中所化成的乃是‘单’字。
“来了。”丞相轻挑了一下嘴角，冷小道，“看来这些家伙们倒是还挺警惕的。”
“一会要怎么办？”李元霸问道。
“这样，我们的船侧转船身一字排开，船上的水手以及脚夫准备装卸货物！”程香斐眨了眨眼睛，低声补充了一句：“王爷，让您的人做好准备吧！”
“是！”
李元霸似模似样地回了一个眼神。
顿时，那五艘庞大的货行船，开始缓慢并且极为沉稳地开始侧转船身，须臾之后就形成了一道横亘在湖心的高墙。
“嘭！”
对方的船上又传来了炮竹之声，程香斐直接大手一挥，火把齐刷刷亮起，将整个夜空似乎都点燃了。
“注意，对方的船来了！”程香斐眸光一闪，道。
月光之下，十艘大船扬帆破浪而来。
当对方的船行驶到了货行船侧前方的时候，上面传来了喊话声：“程先生何在？”
“程某在此！”程香斐站在船头，大声道：“对面可是单东家？”
“正是！”绛州粮仓的东家单君，高声浇喊了起来。
毕竟这样大笔的生意，一年也很难遇到一次，所以单君在与盐帮的人合计好了之后，除了带上了盐帮的水寇打手，他自己还亲自来完成这场交易。
程香斐微微对身后的李元霸点点头，便继续回话，“你们的货呢？”
“这倒不忙事，我还要带人去你们的船上查验一番才好！”单君并没有急着交货，而是提出了这样一个要求。
“还他娘地挺谨慎！”单君暗骂了一声，大声道：“放下船舢，让他上来！”
“咔当当……”
轮轴滚动的声音响了起来，货行船的侧面出现了一个类似船舱一样的豁口，从豁口里面被抬出了一块甲板，搭在了对方的船身上。
单君带着十个满脸凶悍之色的随从登板上船，和程香斐相互之间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在货行船内四下张望了起来。
与此同时，另外也有几舰同样的穿，靠近了另外的四艘货行船，照例有人上去检查。
“你们可真是小心地紧啊！”程香斐语气中充满了嘲热之意，“差不多就可以了，我们的时间可是很金贵的！”
“好了，一切正常！”单君转了转，继续道：“开始交易！”
照例是穿云箭发信号，那十艘同样大小的船缓缓驶来。
看得出来，这些船吃水都极深，甲板上也高高堆压着粮包，行动比较迟缓。
很快，这十艘硕大的粮船已经运驶近了货行船，所有的货行船都打开了侧舷舱门，搭出了巨大又结实的船甲板，开始往船上装载货物。
那几艘船上火把林立，将一片水面映照地恍如白昼。
于是，两方的脚夫开始忙活了起来，汉水与山阳湖的汇流处，也变得嘈杂无比。
过了有近乎两个时辰的时间，每艘神行船上都已经装上了差不多一半的粮食，那堆积如山的粮山，还真是有些壮观的意思。
再看那些脚夫和水手们呢，似乎也全都累得只能喘气了。
“嗯，这些货物是承诺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咱们明日再交易。”单君满意地看着仍旧在收拾粮食的脚夫和水手们，道：“明日的交易钱货两情，还请程先生摸要食言才是！”
“你且放心，该是你的，一样都跑不掉！”程香斐秒了衫军一眼，直接大手一挥，对李元霸点头吩咐道：“传令下去，拔锚起航了！”
“是，掌柜的！”
李元霸了解的点了点头，表面上是急匆匆地向着其他的几艘船下达起了命令，可实际上呢，却是去安排乔装成脚夫，早早地就开始等待单君的一众神武卫兄弟们做好攻击的准备。
此刻，单君带着那些盐帮的人亦是刚刚回到自己的传上，他笑着对身后的人说道：“公孙老大，我就说没事吧，你还非得要亲自跟着来！”
公孙烈，盐帮大当家，公孙烈！
没想到这一次的交易都惊动公孙烈了，还真是够刺激的。
“倒不是我不信任你，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嘛！”公孙烈咧嘴笑了起来，对身侧的柳云生，道：“云生，你派一条小船跟过去看看，看看他们将那些精粮运到什么地方……”
他话都没说完，突然感觉到后脑凉凉的，扭头看去，却发现对方的五艘货行船，竟让分出来两艘向着相反的方向顺风而下，那度极快地就像是离弦的箭矢一样。
“他娘的，这些家伙疯了，是要对我们动手了吗？”单君吓了一大跳，有些惊慌地大叫了起来。
“左满舵，快转左满舵！”船上，公孙烈马上做出了部署，示意船上的手下拉帆、拔锚，立马调转船头往一边逃。
可是此刻，那两艘货行船上也不晓得加装了什么东西，竟然行驶的速度飞快。
那两艘货行船并排而行，甲级在一起的样子，就像一只野兽，大张着獠牙向着汉水那边吞咬了过去。
第四百九十章收网
“想跑，现在怕是有些晚了吧？”
急速驶来的两艘神行船，最前面的一艘船的甲板上，传来了一道仿佛雷霆一般的呵斥声，“单君，盐帮的水寇们，可认得我神武卫的大旗么？”
随着声音落地，一只赤红色的，上面满绣着一头黑虎的丈六旌旗迎风招展。
“神，神武卫？”单君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那面旗帜，惊恐万状地说道，“你，你们是神武卫的人？”
“哈哈哈，你以为呢，本王为了设计你们，足足谋划了数日，而今你们终究是中计了！”李元霸哈哈大笑了起来，“王浚啊，看来你我的计策并无遗漏，搞不好还能捉到几条大鱼呢！”
“本王？神武卫？”站在单君身侧的公孙烈怔了半晌，突然面色大变，道，“你，你是李元霸？你不是已经被死了吗？为何会出现在我绛州地界儿？”
“本王若是那么容易就死了，你们岂不是会很失望？”李元霸哈哈一笑，道：“现在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打算自杀以谢罪，给个痛快话吧！”
“在这汉水地界儿，想要抓到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公孙烈冷冽地看了站在船头的李元霸一眼，继续说道：“记住，你一定会后悔的！”
言罢，公孙烈纵身一跳，朝着水下遁去。
“想跑，真以为我们神武卫的兄弟们是吃干饭的？”
苏定方冷笑了一声，当先一跃而起，随后十余名神武卫兵士跟在苏定方之后一跃而下，钻进了水中。
方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那公孙烈就被抓出了水面，看他那样子还颇为凄惨，甚至连额头都在泊泊地流着鲜血。
“真是神武卫的人！”
对面的船上，跟随公孙烈一齐来的人看到跃水而出的众人，明显认了出来。
毕竟这一幕。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之前在汉水水州之地，他们就曾亲眼目睹了神武卫的能力。
“哈哈哈！”李元霸大笑道，“你们这些盐帮的袍子、水寇们，不踏踏实实地窝在老窝里，却有那个心思出来作死。真是活腻歪了！来人，将他们全都给本王拿下！”
“哒哒哒……”
顿时，整个货行船都动了起来，数不清的弩箭被架了上来，甚至还有几支大型的鱼枪对准了单君他们所乘坐的巨船。看样子是打算把他们的船给击沉了。
对面的人也不算少，毕竟这么大单的交易，单君如果不带点护卫出来的话，那才叫活见了鬼了。
随着李元霸这边开始动作，单君那边也没有闲着，可是他们的船光装货了，哪里存得下那么多的武器，所以此刻难免有些抓瞎。
倒是有不少的人效仿公孙烈的行动。直接下水，想要逃跑。
可是有苏定方领着一帮人在水下虎视眈眈，就算他们下了水也被捉了起来。
李元霸看着下面略微有些纷乱的场景。大手一挥，道：“传令下去，凡所有敌寇，敢有妄动者，一概射杀！”
“诺！”
雷声滚滚，两艘货行船上。大概千名神武卫兵士齐声应诺。
一时间，两艘货行船一字排开。朝着尚算开阔的汉水以及山阳湖的汇流处滚滚而来。
那些押送精粮的货船慌了，在单君的指挥下仓皇地逃逸。
就是因为这些船只一动。所以那两艘货行船上的神武卫兵士们也动了，他们毫不留情地扣动了弓弩的机括，鱼枪亦是带着破空之声，向着逃窜的货船侵袭而去。
被无数的箭矢从头顶一阵猛射，那些跟随单君而来的人全都崩溃了，几乎是非死即伤。
于是这一方汇流处，响起了阵阵的鼓声以及凄厉的惨叫，甚至站在方圆十里之外都能够听到！
此刻，一开始就打算跳水逃跑的公孙烈，也被苏定方抓上了李元霸所在的货行船。
“跪下！”
苏定方一脚狠狠踹在了公孙烈的膝弯处。
公孙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只是看他那脸上，明显带着不服的神色。
李元霸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看他的样貌，道：“本王虽说并没有见过你，但你想必便是那盐帮的老大公孙烈吧！”
公孙烈脸色一白，睁大了眼睛看着李元霸，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老夫告诉王爷的。”
此刻，公孙烈忽然听到身边响起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他有些惊慌地四下张望着。
这时，他看到里面船舱的门帘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
王瀚！
“王浩，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面？方才我明明检查过船舱，舱里什么都没有的！”公孙烈惊慌道。
“难不成穿上就不能有什么暗门、暗仓吗？”王瀚哈哈一笑，道：“不过你却是猜错了，老夫可不是王浩！“
“也是，王浩断断没有如此大的年纪！”公孙烈点点头，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道：“那你便是王瀚了！没想到啊，王浩竟然没有杀了你，真是妇人之仁！”
“啪！”
王瀚这个看似瘦弱的老家伙，在公孙烈说完这句话后，直接一个大嘴巴子狠狠地扇了过去，直把个公孙烈给打地嘴角溢血。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的事情你们和孤云寨也有参与，我早晚会和王浩算总帐的！”王瀚瞪着公孙烈，那样子恨不得吃了他。
“行了，这家伙虽说是盐帮的老大，可是他毕竟只是后面的人推出来的棋子，你们王家的事情本王虽说不想管，可是你也不能坏了本王的事情！”
李元霸伸手指了指正前方，道，“看那边，等处理清楚了这里，当初你们王家究竟还有谁参与了那件事情，也就可以弄个清楚了！”
……
此刻，汉水与山阳湖的汇流处，早就已是嘶吼声一片，成了一团乱麻。
无数的小船，从方才的货船舱中涌出，他们支惊慌失措地在水面乱冲乱撞，无数的人惨叫着落水。
忽然，一阵雷鸣般的鼓角声响，山阳湖岸边，以及与汉水汇流处之畔，突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
一名名甲胄森严的兵将们出现在岸边，他们手中高举着火把，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
“绛州卫！是绛州卫！我们有救了！”
驾着小船，眼看着就要赶到达岸边的，是盐帮二当家的柳云生。
以他们和古超的之间的关系，只要是古超的手下带队，这些绛州卫断断不会为难他们盐帮的。
“射箭，射箭，把他们全都给老子射。死！”
只可惜啊，古超以及他的亲信手下，全都被李元霸派出两百名神武卫兵士给围困在了都尉府，现在他们是想来也来不了，几乎是出来一个抓一个。
这次带队的，乃是绛州都统庞宇！
庞宇在绛州没有地位，所以和孤云寨以及盐帮都沾不上关系，是以之前在汉水之上，庞宇手下的水军，射杀起盐帮的水寇们，那也是毫不手软。
“咻咻咻！”
数不清的箭矢，在庞宇话音落地之后，就疯狂地向着水面之上飞袭而去。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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