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小心眼的明佑轩!他想要害死他么!
靖王爷倒是眼尖,看到李世珩颈脖下面的红痕,于是轻咳了两声道:“大皇子年轻气盛,血气方刚,难免没了节制。不过再怎么寻欢作乐,也不该误了早朝才是,否则皇上怪罪起来可不好解释了。”
经他这么一说,沈弘渊与宁骁也发现李世珩衣衫似乎有些不整,颈脖下面的皮肤隐隐约约冒出了一些血红的痕迹。沈弘渊脸上微微有些不悦的神色。虽然沈静怡不过是个庶女,嫁给大皇子也不过当个侧妃,沈弘渊好歹也算是李世珩的岳父,见到自家女婿光天化日如此衣衫不整的,昨日还与青楼女子颠龙倒凤,甚至因此来不成早朝,不免还是有几分怒气。
李世珩见沈弘渊脸色不好,心中更是恼怒那明佑轩。他心里头一直把沈弘渊当了正经的岳父来看待的。而且他也知晓沈弘渊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他一点也不希望沈弘渊认为他是一个沉醉于酒肉声色的人。于是他急忙解释道:“昨日不过是与明世子偶遇了,便一同去了烟雨楼把酒言欢。”
要死,也得拉个替死鬼。特别是对方还是沈静初的未婚夫。这事传到沈静初耳中,定是恨透了这表里不一的明佑轩吧。
沈弘渊便将目光转向明佑轩。沈静初可不同沈静怡,她是他的嫡女,而且前些日子明佑轩才信誓旦旦说了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可千万别人还不曾娶过门,便自毁誓言。
“昨日我确实与大皇子偶遇,而后一同去了烟雨楼饮了几杯酒水。”明佑轩大方的承认道:“不过我不曾与任何女子厮混。不到亥时便回了府,父亲可以作证。”
靖王爷点头道:“我虽是佑轩父亲,也不会撒谎包庇他。
不过昨日他确实是约莫亥时回府,后来还与我下了几盘棋子方才回屋歇下的。”
瞧瞧,人家去烟雨楼不过是饮饮酒,才不到亥时便回,你去了便误了早朝,满身酒气红印子,还意图把人家也拉下水,这品行的优劣不言而喻。
而且沈弘渊对男子去饮酒作乐倒没有太大的反感。更何况亥时便回了,可见也没做什么荒唐事情,顶多饮饮酒,听听曲罢了。而且明佑轩也诚实不隐瞒,大方的承认,不像大皇子,方才支支吾吾的怕是在想什么借口罢了。
李世珩气的怒火中烧。这个明佑轩,竟然不到亥时便回了?看来他昨日分明是故意的罢!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小气
李世珩死死的盯着那个如今笑的人畜无害,实际给他放了好个冷箭的明佑轩,心想这不学无术的明佑轩几时开了窍,竟敢这般暗算自己。
这个明佑轩向来惹人讨厌,时不时有些恶作剧,但今日之事到底之事他恶趣味来了,整蛊他一番呢,还是他根本就不那么简单?
李世珩看着明佑轩笑嘻嘻的上前,状似亲密的搭了搭他的肩膀道:“昨日我见你饮醉了,便先行回了府,却不知大皇子竟醉了一宿。”
李世珩很想拍开他的手,可是在沈弘渊靖王爷面前,却也只好强忍着。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他肩膀上明佑轩的手。明佑轩却狡黠一笑,忽的凑近了,用只有李世珩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我就是气不过你轻薄我未婚妻,不过昨晚你也应是享了艳福了,烟雨楼的姑娘功夫可是好的很呢!”
李世珩不可置信的瞪大的双眸瞪着明佑轩,而明佑轩却已经退开了,仍是笑得满脸和煦。李世珩简直是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狠狠揍那个无赖小人一顿。承认是故意的也就罢了,竟还敢这般的嚣张!
明佑轩并不将他的怒火放在眼里,反倒是谦谦有礼道:“大皇子宿醉未醒,穿的仍是昨日的衣裳,我看我们还是不扰了大皇子回府歇息了。”
明佑轩虽说的进退得宜,但李世珩分明看见明佑轩眉目中都是揶揄的笑容。
可是眼前三个长辈,沈弘渊与宁将军皆是他想拉拢的人,靖王爷又是不可以得罪的,他能如何?只得含着怒气道:“多谢明世子关心了,本王先行告辞。”
待李世珩离开了以后,沈弘渊才淡淡道:“明世子,我知你昨日虽是存心戏弄大皇子,但恐怕被静初知道了,她会不高兴的。”
明佑轩并不惊讶沈弘渊的耳聪目明不过他并不担心沈静初会误会,因为他会将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沈静初的。明佑轩咧嘴一笑:“雕虫小技,入不了世子爷的眼。”而后明佑轩肃了肃语气,又道:“不过那日大皇子意欲轻薄静初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须得让大皇子知道,我的未婚妻不是他可以碰的。”
明佑轩的声音虽不大,却是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沈弘渊有些惊讶。一来他并不知晓李世珩意欲轻薄沈静初一事,二来他方才还在思考明佑轩何以这般作弄李世珩,他想着即便明佑轩在背后暗中帮着哪个皇子也没有必要用这些小手段来戏弄李世珩,却没想到竟是这个缘由。不过,李世珩竟想轻薄静初,这个李世珩……沈弘渊不免皱眉,心中生了几分警惕。
这下不单沈弘渊对李世珩不满了,连宁骁也对这个意欲轻薄他的嫡亲外甥女的大皇子极度不满意。这大皇子都已经娶了沈家的庶女为侧妃了,还来招惹他的外甥女作甚?须知李世珩可是静初的妹夫!
宁骁想起自家夫人那日的惊讶,道靖王府原先是想要让明二公子与静初结亲的不料那明世子却忽的冒了出来,打乱了所有的节奏,诡异的是这亲事竟然说成了。夫人那时还担心明世子并不是一个值得依赖的对象话语间不免有些忧心忡忡,不过是看在自家妹子书卉不曾反对,所以也不好说什么。但今日看来,这个明世子倒是疼惜静初,言行举止看起来也不像外界所传的玩世不恭,却是个十足的王府的世子爷。看来他与夫人的担忧都是不必要的。
沈弘渊的语气软了许多,倒有了几分长辈叮嘱晚辈的意味:“下回可不得乱来了。不过这回,也有够他头痛的。”
明佑轩知道沈弘渊是肯定了他所作所为了。他笑着道:“世子爷放心,没有下一次了。”因为李世珩不可能再有机会接近他的静初。而且,下一回他便要给李世珩致命的一击,让他再也无法翻身了。
沈弘渊没再说什么。心中不由得给这个明佑轩加了几分印象分。
四人在此事上达成一致以后,便也没在提此事。宁骁笑着道:“方才说到静初的亲事要提早了…···”
那头,李世珩怒气冲冲的回了大皇子府,心里头恨不得将明佑轩千刀万剐。可刚回到府中,还来不及去书房想些点子将那明佑轩戏弄回来却看到宫里的薛公公在府中等候着,看样子,已经候了多时。
薛公公虽不过是个太监,却也在皇上跟前伺候多年。他见到皇上的时候比皇子妃子们甚至大臣们见到皇上的时候还多。即便是皇子妃子们对着他,语气也是恭敬的,不敢有所怠慢。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世珩道:“大皇子殿下,今日殿下不曾出现在早朝,皇上特意吩咐了奴才来关怀一番,生怕殿下是病了……”
可是眼瞧着这大皇子非但不是病的卧床不起,还是从外头回来的,甚至浑身酒气,颈脖隐约可见一红色的痕迹……昨晚大皇子去了哪里,不言而喻。
李世珩这回窘大了。他原本也在思索着如何回了父皇,却没料到父皇竟如此重视他,还派了个公公来询问他的病情。可是父皇这般的重视,却恰好让他抓了个包!
他一定要想个完美而又合理的解释才好!
四皇弟的死,已经让父皇对夜夜笙歌流连烟花之地的行径深恶痛绝。若是让父皇知晓了自己昨晚的行径,恐怕要被列入皇储人选的黑名单!
四皇弟!李世珩忽的灵光一闪。很快露出一副颇为深思又带些沉痛的脸色道:“本王觉得四皇弟的死因有些蹊跷,寻思着也许不是这般简单,所以昨夜便去了烟雨楼一探究竟。”
好借口!连薛公公这个久在深宫里头行走的人也忍不住要为眼前这个巧舌如簧的大皇子喝彩了。去了青楼风流快活,还能想到这般一个好借口,这是常人能做到的么!脖子上明明有欢爱的吻痕,却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的这般的情深意切,这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么?
当然薛公公也不会去追问李世珩一探究竟的结果,他来的目的不过是替皇上“慰问关切”一番罢了。既然这个大皇子如此能言巧辩,定能想到跟皇上细述的结果的!
薛公公笑着道:“真是辛苦大皇子殿下了。”
李世珩眉头难掩疲惫之色,却叹了口气道:“哪里辛苦,为皇弟追寻死因,给父皇分忧,是我这个做儿臣的本分。”抬眼望去薛公公那里,李世珩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塞在薛公公手里,温和的说道:“父皇那里,还得劳烦薛公公好生帮忙解释着。”
薛公公掂了掂手里钱袋的分量,仍是笑着道:“奴才自会将殿下的话转达给皇上知晓的。”
李世珩略微松了口气。而薛公公的笑容却在迈出了大皇子府以后沉了下来。
没想到这大皇子竟这般小气,打个赏也这般少,还指望他帮他在圣上面前睁眼说瞎话!
真是可笑至极!
其余几个皇子可从没有这般的小气呢!他们的打赏,至少是大皇子的四五倍!
薛公公“哼”了一声,心想这大皇子有银子去青楼寻欢作乐,却没银子好生赏他,心中更是不爽到极点。
当然,薛公公不知晓的是,李世珩如今确实很穷。原本的他出手虽不大方阔绰,可是也知道要将银子用在点子上的。该花的,他倒不会小气,更何况他今日么没去早朝,本就有错,自是希望薛公公帮他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可是自李世珩莫名其妙-没了一百万两以后,他便有些捉襟见肘。在银子上面基本是能省则省。而为了让沈静怡回门好生打探消息,又出了些重手,不免又掉了几块肉,白花花的银子花了出去,疼的李世珩心中嗷嗷叫。甚至连昨晚在烟雨楼的酒水钱,都还是明佑轩付账的呢。
他昨晚眼见明佑轩豪爽的赏了每个姑娘一人一百两,下巴都险些没掉下来。那一张张的银票啊,李世珩多希望都是自己的。心中暗叹靖王府果然富有,明世子出手真大方。
当然,李世珩不会知道明佑轩是在用他的钱付账。
他是愈发为那一百万两心疼。可是此事他寻不到半分蛛丝马迹。而且时日久了,再想要寻回,恐怕就没这般的容易了。
待薛公公走后,李世珩赶紧吩咐了人给他准备热水洗澡。这一大早的,都是些什么晦气事!大概因为昨日的酒气浊气残留到今日,才让他今日这般的倒霉吧!
李世珩想起明佑轩得意的笑容,想起他凑在耳边说的那番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然,此刻的他完全没将明佑轩的行为往别处想,他只觉得这个明佑轩是个无恶不作以作弄人为乐的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李世珩迈进屋子,准备换下污浊的衣裳沐浴一番。解开衣衫的纽扣,他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布满了红痕,更是气得全身发抖。无怪乎方才沈弘渊几个都用那般的眼光看着他,而他一路回来,路上行人都以异样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只以为他们在烟雨楼门口撞见了他,并没看见什么痕迹,当然被人捉了个正着,他也并没有否认。可是,可是那薛
李世珩开始后悔他没将身上的贵重之物都掏了给薛公公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高中
沈静初对明佑轩的动静丝毫不知,她全神贯注的留意着橘红与姜姨娘的动静。
她知道那日敬茶后,父亲沈弘渊留下了跟老夫人说了会悄悄话。
而后老夫人便派了丁嬷嬷去慰问了橘红。丁嬷嬷入了房间,关上了门,摒退了所有的人,单独跟橘红说了会几句话。
橘红便又请了几日假,甚至拒不见人。
跟橘红睡同一间屋子的丫鬟说,梨苑的姜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桂枝曾来探望过橘红,不过被橘红拒绝了。
桂枝跟橘红同在荣苑的时候,两人关系还不错。而后各自服伺各自的主子,私底下虽然少了往来,总归是情分一场。
可是橘红的病越发严重了。
没两日,老夫人便以“夫人怀有身孕,重病之人不宜留在锦苑给夫人及沈家儿孙添了晦气”为由,将橘红唤了回荣苑,好生请了大夫给橘红医治,甚至让橘红一人住了一个屋子。可是橘红的病却依旧不见起色,身子越来越虚了,有荣苑的丫鬟说那几日时常听到橘红的屋子里传来低声的悲泣声,哭的好不可怜,大抵是知晓自己得了难以治愈的重病。
虽然老夫人顾念以往的恩情,派了个丫鬟守着她,而丁嬷嬷又是日日来送药,可是橘红依然没撑得住,没过了几日,便就病逝了。
丁嬷嬷让底下的丫鬟草草的将橘红葬了。
宁氏听得这个消息觉得很惊奇。沈元勋大婚当日橘红还是精神奕奕的,怎地第二日便生病了,没两天人就没了?但到底也没去追究。
沈静初与宝音都知晓其中的内里,不过是暂时不便告知宁氏,引得她情绪波动罢了。
沈静初猜想因是父亲与祖母所说的话奏效了,不过她没料到的是,老夫人会对橘红这般心狠,直接要了她的命。
丁嬷嬷的那碗药肯定有问题。
祖母最后肯定有逼问橘红那日之事,只是不知道橘红是否有将姜姨娘供出来。
不过祖母那里仍是风平浪静·想必姜姨娘是安全的。
不过橘红是聪明的,如果将别人供了出来,便是背叛了老夫人,罪名更大·老夫人一定不会留橘红活路。所以沈静初有些想不通,橘红名义上是沈弘渊的通房丫鬟,还是老夫人指派了去的,即便越过了宁氏的意思擅自爬床惹了沈弘渊不喜,也不至于处死橘红。沈静初以为老夫人会看在她多年服伺的份上,顶多将她打发到庄子上去,或者是将她卖了。老夫人行事虽然杀伐决断·但还不至于连这点人情味也没有。
同样疑惑的是梨苑的姜姨娘。
那日桂枝去打探消息被拒见,她以为不过是橘红心思重,怕被人猜测到两人私底下有什么联系,所以才拒绝了桂枝。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橘红病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