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想这秦琼是秦彝的儿子,当年靠山王杨林攻占济南的时候杀了秦彝……唉,更不想多年后杨林会认秦琼为义子当十三太保。世事就是这般有巧,偏偏这秦琼有一个结拜兄弟名唤‘程咬金’的劫了王杠被杨林捉了关在牢中,那秦琼领着三十多号人将那程咬金救出,一并反出山东,投奔了瓦岗寨。”
“臣听闻瓦岗寨的当家是翟让。”
杨广点头,叹气道:“一个翟让不足为惧,一下子去了三十多号人就不得不防。更何况,他们如今扯起了旗号,大肆招兵买马,俨然一个小朝庭了。”
父亲动容怒道:“朝庭?他们是想反了么?想当初瓦岗不过一小打小闹的山寨响马而已。”
杨广轻叩奏折,“长孙将军,往后看……这个小朝庭不但有军师、丞相、还有将军呢。”
父亲又低头细看奏折,吃惊说道:“程咬金自封混世魔王,徐茂功为左丞相、护国军师;魏征为右丞相,秦琼为大元帅,其余一概都是将军……才多久的时间?他瓦岗寨的兵力就达到了万余人?”
“何止。他们动作倒也快,就那万余人居然抢夺了金隄关。这金隄关成了他们瓦岗寨的天然屏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陛下是否心中已有主意?”
杨广眼神很是阴郁,大有山雨欲来之势。“这个时候要斩草除根、防患于未然,绝不能让它们这般声势浩大下去。朕决定派山东节度使唐璧,靠山王杨林领大军人马攻击瓦岗……朕就不信,小小瓦岗三十几号强盗还能任他们反了天?”
唉……也许就是这三十几号强盗真能反了天,要知道,他们后来可都是李世民的人。
“长孙将军。朕知道你心疼观音婢,朕一样心疼她。她的病痛皆是因朕而起。如果不是陪朕走了这么长的路,哪能落下这一生的疾病?是以朕早就想好了,你看。”
父亲接过杨广递过来的一份诏书,轻声念道:“兹任武卫将军长孙晟为淮阳太守……”想着杨广如此照顾他,父亲颇为感动,“陛下。”
“你再看看这份诏书。”
父亲又随手接过,再次念道:“兹任武卫将军长孙晟复为右骁卫将军……”
好男儿建功立业,更何况是国家多事之秋?看着父亲抖动的手,我知道了父亲的选择。
杨广也看出了父亲的选择,动容说道:“长孙将军。我大隋少不得你。朕知道你也落下了一身的病,可如今国家内乱不止,朕担心突厥狼子野心趁势而入……”
突利可汗身体不复已往,眼见着只怕熬不过这两个月了,颉利尚小,不是他两个叔叔的对手,如果颉利的叔叔夺得了汗位……杨广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臣愿复为右骁卫将军,誓死保家卫国。”
“好,长孙将军。”杨广高兴的拍着父亲的肩膀,“朕就知道,即便是所有的人弃朕不顾,但将军一定会追随在朕的身边。朕敢保证,我大隋只要有你长孙郎,它突厥必不敢犯境。”
唉……杨广这是用父亲之名吓唬突厥啊。只是父亲,我们的归隐再度成为泡影……
“还有,这次回长安后,你随着朕前往洛阳。萧瑀来信说,洛阳万事俱备,只欠朕这个东风了。”
大业四年(608年),冬,抵达长安,终于结束了在外一年有余的西巡生涯。我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母亲。
1安义公主:史上的安义已然早逝,此时应该是又一名公主━━义成。为了文的联通性,这里仍旧yy成安义。
052章 太子妃
新年的钟声还没敲响,一件更喜庆的事浸润着唐国公李渊的府门。舒蝤鴵裻
唐国公嫡女李雪主定在腊月二十这天出嫁。
因雪主出嫁后年关将近,是以这段时间,窦氏又要忙活给各陪房衣裳、首饰、器皿之类的东西,又要忙活年关来临将要用得着的东西,李府上下忙得是鸡飞狗跳,好在母亲前往帮忙,窦氏这才觉得不如先时那般心中无着落。
因母亲肩负着全福太太的重任,是以携着我住在了李府。
腊月十九一大清早,宫中的大太监高山就来到了李府,“陛下有赏!”
一时间,忙碌的李府众人都跪在了地上。只听高山宣道:“翡翠玉观音一尊、翡翠玉如意一柄、金头钗十二副……”
眼见着宫中的人穿穿梭梭将杨广赏赐的御品搬进庭院,李渊率众齐声拜谢:“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山将圣旨交到李渊手中,并示意李渊起身,接着笑道:“老奴也有一礼相送,只是唐国公不要嫌礼轻的好。”说着话,高山示意另外一名太监模样的人送上了一尊珊瑚盆景。
那一米有余的红珊瑚盆景比起杨广的赏赐虽然寒酸了不少,但在大内中也属精品了,李渊直是作揖说道:“让公公破费了,我已备好清茶。请!”
本是随着李渊前往书房的人见到人群中的我,高山一时间笑眯了眼,驻足说道:“哟,原来长孙姑娘在这里啊。怪道陛下说这段时间你怎么不去见他了,原来躲在这里凑热闹。”
因西巡期间,这高山一直陪着我,是以我对他极熟,听着他调侃的话,我只报以一笑。
“陛下可是说了,长孙姑娘若没空去宫中,那就叫太子殿下时常到长孙将军府中走动走动的好!”
太子殿下?杨昭!我脑中一时有些混乱……想着杨广这一路上对我的好,想着但凡我到了皇宫,必是杨昭陪伴左右……莫不是……
热闹的场景因了高山的话显得有些突兀、震惊,高山却是没有看出什么,说完话后径自陪着李渊前往书房去了。
母亲本在发呆的人被窦氏推了一把,这才拉着我起身。头还有些昏沉的我被一双强有力的手往后花园方向拖去,耳中只听得见母亲和窦氏传来的呼唤声:“二郎,你做什么?快放开观音婢,她咳嗽才刚好,受不得凉气,诶,不要玩远了……”
虽然只比我大三岁,但整个身高已压我一头,力气更是大得出奇。我见识过他拉巨阙天弓……
李世民突地站定转身,沉浸在往事回忆中的我就那般撞在他的身上,轻呼一声不得不捂着生疼的鼻子抬头看着他。
乌黑浓密的头发挽在头顶,插了枝玉簪,更显得他长眉修目、俊如朗月。只是此时的他,一扫前几天笑得如芝兰的神情,而是又恢复了最初之时那斜着眼看人的倨傲,一双墨玉似的眸子很是轻蔑的看着我,“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我是这样的人?一时间,我有些糊涂,愕然的看着李世民,“什么?”
李世民的眼中更是露出不屑,曾经开朗如月的眸子变得阴诲不明,“什么?”
猛然间,我有种鸡对鸭讲的无奈,无辜问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李世民的眼中突地升起怒火,夹带着丝丝戾气直扑而来,“我倒要问,你怎么了?”
前几天还对我笑嘻嘻的人,今儿个是怎么了?我困惑的看着他,“我怎么了?”
李世民眼角轻挑,“你问我怎么了?”
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我非常熟悉的讥讽,我心中有些模模糊糊的明白,莫非是高山的话刺激了他?虽然他年岁尚小,但无论是二哥、三哥还是李建成、李雪主等人,都已看出他对我十足的霸占欲。
“不过一年多没见,再见之时不想却是要凤冠霞帔加身了……”
这语气、语调……果然,果然是因了高山的话,依他聪敏的性子,不会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大隋未来的太子妃!”
他故意将‘太子妃’三字说得极重……嘴角明明挂着一丝笑,但眼中却隐藏着愤怒和怨恨……我心中一惊,他这孩提时代的占有欲莫不是根深蒂固了?这个时代的孩子都早熟得狠,尚未到弱冠之龄的李建成房中如今就有两个通铺丫头了。
“未来的太子妃居然关心李府一个小小的李家二郎怎么了?我李世民能出什么事,不过是不知道未来的太子妃居然能和我们玩得这般亲厚?真真令小民等受宠若惊啦。我道你为什么不和颉利要回玉佩?原来是因为你未来太子妃身份的原因。这么早就想到以后和突厥的友好和睦要靠颉利,所以如今更要事先打好基础。”
没有从颉利要回玉佩实在是有万般无奈加上更多的不好意思……倒真不是他所想这般‘高尚’。再说我也是到今天才有所惊觉杨广的心思。眼见着李世民这般毫无情绪的语调,一时间我竟有些语无伦次,“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二郎,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今天……”
“观音婢,你在这里?”
李雪主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我要和李世民说的话。只见李雪主笑嘻嘻的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对着李世民做了个鬼脸,“二郎,说好了观音婢今天是我的,不由你打主意。观音婢,我们走,别惯坏了他,我告诉你,他啊……”
我回头看着风雪中挺立的小身影,是那般的遗世独立又决然不羁,显然他也没有料到李雪主会突然出现,再加上李雪主素来喜欢调侃他并且讲一些他的糗事我们听,是以他有些红脸的站在那里,终究是‘哼’了一声,没有追上我和李雪主的脚步。
他是这么的高傲又自负……看他那副神情,我不仅又乐了。不过一个小孩子对一件物品十足的霸占欲而已,而我又不是他的私有物品,我干嘛要和他解释?
李雪主,虽然只是13岁的年纪,但若再涨个几年,定也有那倾国倾城的貌,最要命的是她与身俱来的飒飒英姿之彩,这些都注定了李雪主以后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女孩。只是如今,那脸上长期笑得英姿勃发的女孩略带羞涩站在一众妇人的面前。
“她年纪轻,要学的事还多着。你别总是夸她。我呀,惟愿她有你一半的心思玲珑就好,也可在那财大势大的柴家站稳脚跟。”
听着窦氏的话,母亲闻言拉过李雪主的手,笑着对窦氏说道:“也就是你这般不待见自己的女儿。如果我的观音婢长大后有雪主一半的聪慧,我就谢天谢地了。”
平时将我夸到天上去的母亲,如今居然为了夸讲李雪主居然做出踩我之事?我明白母亲只怕是有什么话要对李雪主说,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只怕不方便听,是以讪讪笑道:“娘教训得是。以后,观音婢要请教雪主的地儿可多着呢。只是如今再往下听,只怕说我连雪主的一小半儿都不及的话都说得出来,所以,观音婢还是告辞的好,免得听着徒生烦恼。”
窦氏‘哈哈’笑着一把拉过我,“我的儿,别听你娘说的那些蠢话。我若再有一个如你般的女儿,那才要念阿弥陀佛了。”
“那都要怨观音婢投错了门庭,早知道当初就投在伯母的肚子中,也不至于现在被亲娘这般的揶揄着。”
母亲笑得极是亲和的看着我,有种柔柔的恨铁不成钢的嗔道:“既然知道是揶揄,还较什么劲?去看看你父亲的事办完了没有?”
窦氏却是不放过我,直是揉着我的身子向着母亲笑道:“要不,将观音婢许了我们李家,这样我也无憾、你也无憾了。”
“长孙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我同意,季晟只怕也舍不得,我看季晟的意思是要将观音婢留在身边多待几年呢。”
“你们家的长孙郎也真真有意思,他难道不知道‘女大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愁’的话?就算女儿再怎么是父母的小棉袄,但也不能够舍不得啊。我看啊,雪主的事办完了,我也要将观音婢的事定下来的好。瞅瞅这美人胚子的模子,越大越不得了,到时候我李府只怕就抢不赢了。”
万不想她们居然会说到我的身上,我只得故作羞红了脸,低着头说道:“伯母,娘,我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待窦氏和母亲同意,我已是急急的退出房间。紧接着,房中传来‘观音婢恼了、观音婢恼了’的笑声。倒是香柳追了出来,直是抓住我的手说道:“姑娘别恼。我们夫人是喜欢你,和你不见外,是以才说这番话。”
“我知道。”
“姑娘是不知道,日间高公公的一袭话,夫人的心都寒了。姑娘啊,我们夫人早将你看作李家的媳妇了呢,唉,万不想……夫人方才也是着急,不知道再怎么办了,这才说出了真心话。就怕‘抢’不赢啊。”
抢?谁能抢得赢皇家?可无论是杨昭也好,李世民也罢……这天定的命不是人人都能掌握的,一如我不知道是什么推动我来到了这个朝代,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我只能待在这里顺其自然。
“呀,下雪了,姑娘等等,我去替姑娘拿一件大氅来。可不能冻着了……”
香柳一边说着话,一边急急的往窦氏的房间跑去。我默默的盯着天空的雪花,看了看远处那忽明忽暗的屋子,抬步往书房而去。
书房中显得格外的冷清、寂静。我默默的走到书桌前,仔细翻了翻,眼睛不自觉的被一行清隽的小楷吸引,我拿起来读道:“宝塔凌云,一日江山,无边清净;金灯代月,十方世界,何等悠闲!”
据李雪主说这是紫绍在净土寺提的联,是李世民抄录回来送给她的,而她又重新摘抄了一份,也就是我手中的这一份了。她对柴绍也仅只有当年紫绍送我和李世民回京时的映像。随着年岁越来越长,怀着待嫁之心的她始终有一丝忐忑。正好李世民偷偷去净土寺看望李元霸,这才发现柴绍提的联,从联中她发觉柴绍不光只有匹夫之勇,有的还有那满身的才华,是以这才放下一颗不安的心,期待着出嫁之日的来临。
“谁要敢靠近,就打断谁的腿。”
李渊的声音向来温和,此时的话显得犹为冷戾,我不仅吃了一惊,眼见着三道身影要进书房,想到李渊方才的话,只怕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是以我急忙左右看了看,一个闪身步入里间,委身藏在了床榻之下。
“你……”看着同样藏在床榻下的李元吉,我不仅有些震愕,但紧随着他伸手捂着我的嘴,我再也说不出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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