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点了点头,趴在床上继续睡觉。我反倒睡不着了,离京城越近,心情越是忐忑不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乡情怯”?我轻轻走到外面,爬到树上,看着清冷的月亮,想着心中那个清冷如月的人,心里既激动又烦躁。我该怎么办呢?如果我只能像看着月亮一样远远看着他,那我情愿不要这双眼睛,看得见却得不到的渴望会把人给逼疯的!父皇他恐怕还不知道吧!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不知道我有多想他,想得心都在绞痛!
我把头靠在树干上,突然觉得好寂寞,心中即使再苦也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份见不得光的爱恋连找个人诉说都不可以。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我一惊,然后立刻嬉皮笑脸的说:“莫非冷羽你在担心我?我就知道冷羽对我是有感情的,毕竟十年修得同船渡,白年修得共枕眠,我们都同床共枕两次了。但是,冷羽这样明明白白的表达对我的关心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我话还没说完冷羽就走回房间里去了,我对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戒备,这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啊!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伤害我,冷冷的男人就是这么有安全感啊!
科举考试
京城
我和冷羽在木屋里住了七八天,直到他的内外伤都好了之后才离开。这几天总的来说过得还蛮舒服,不过,有一点令我感到颇为无趣的是,冷羽对我调戏他的话越来越无视了。每次惹他生气之后他都不用眼睛瞪我了,大概是发现了我喜欢他瞪我,不管我说什么都只是不理不睬。每次都非要等我跟他道歉之后才理我,时间一长,我也就不捉弄他了。
到了京城,我们就要分开了,我发现我居然有点舍不得他。虽然有点伤感,不过,我一向坚信有缘还是会相见的。所以我只是和他淡淡的告别,期待下次的会面。临走前,为了防止他再遭什么明算暗算,我送了他一些避毒、解毒以及下毒的物品。
接下来,我就开始参观京城了。京城真不愧是天子脚下的城市,即繁荣又有钱,到处都有乘着马车走路中间的某某大人。建筑物也多是比较豪华的,或者是威严的,或者是充满装饰性的,店铺小摊都摆得比地方上整齐一些。当然,道路也比地方上宽一些。
我住进一家叫豪客来的客栈,现在还没过年,房间很便宜,我包了一间房打算住三个月。听说每三年科举会试的时候,京城大大小小的客栈几乎都能住满呢,那个时候的房价可以一个劲的上涨。幸亏我来得早,否则要遇上当年许仙的儿子遇到的那种情况岂不郁闷?
夜里,我忍不住思念,打算偷偷溜进宫去看看父皇,反正以我现在的功力,只要小心一些,不会有人发现我的。说做就做,我穿了一件颜色很深的衣服,蒙着面,飞快的翻入皇宫的宫墙。进了宫,剩下的路我就很熟悉了,连守卫的班次和换班时间我都一清二楚。当然,我指得是五年前的,不过,一般这个不会有太大的变动的。
果然,我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父皇的寝宫外,里面没有动静,看来父皇没有招妃子侍寝。我偷偷的从后面的窗户直接跳了进去,父皇就躺在那张龙床上。
为了不让父皇被我吓到,我偷偷下了一点迷药,然后蹑手蹑脚的走进父皇的龙床,贪婪的注视着他。睡着的父皇没有以前常见的那种冰冷和威严的感觉,柔美的面容,身上的檀香味在黑暗中更是魅惑人心。
仅仅看着他,我心中就不住的激动起来,我伸手轻柔的抚摸他的面庞,手一一抚过他饱满的额头,弯弯的眉毛,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他形状优美的唇上。我俯下身在他唇上轻轻的印上了一个吻,那一瞬间,我觉得我心跳的速度都快要失控了,终于把初吻送给父皇了呢!父皇的唇柔软而又干燥,引得我不想离开,我忍不住伸出舌头沿着他的唇舔了一遍。
接下来,我压抑不住渴望,在父皇的脸、唇、耳垂、颈项、锁骨上不住地吻舔,噬咬着,并且很小心的注意力道,不至于留下痕迹。然后,我下身那个从来没习惯过的部位渐渐开始发硬了,我一惊,立刻清醒了,急忙离开了父皇,飞出了皇宫。
从这天开始,我每天晚上都到皇宫去一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一直都没有叫妃子侍寝,就连过年也没有,这令我很高兴。时间就这么飞快地过去了,终于到了二月份。孟轩和焦辕两个也来到了京城,他们都通过了乡试,准备参加会试。这次焦辕赢了孟轩夺得了解元,这让孟轩非常的郁闷,以至于来到京城之后不住地对我抱怨。
二月份的房价果然上涨了很多,几乎没什么客栈有空房了。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正月里就包下了隔壁一个房间,反正那两个人关系好,睡一个房间也不错。
二月初九,我们终于迎来了礼部会试的第一场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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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
文科会试是在贡院举行的,清晨天还没亮,我就带着一个篮子装着吃喝的东西来到了贡院门口,此时门外已经是人声鼎沸了。贡院内都是一排排号筒,面向南成一长巷,每一排号筒按照不知道哪本经书的顺序命名,用字为编号,巷口有栅门,楣墙上大书某字号。入闱后,每巷栅门都上锁,同时贡院大门也封闭,鸣炮为响。
第一场我坐“仟”字号,试题发下来。我大概看了一下,考的是经义,蛮难的,不过,还是没有当年在网上看到的“清朝最后一次科举会考试题”难。
第一题取自《国语》(这个国家的必背书)中的一句,大概意思就是像我们学过的《大同》一样讲和谐社会什么的。这一题出得真是妙,想当年,《大同》可是大学语文课的第一课。这里的科举没有什么八股文之类的要求,我就在考卷上把孔子,孟子,墨子,老子,庄子所说的“大同”“尚同”之类结合了一下,再加上社会主义的某些特征,洋洋洒洒写了很长一篇,大概好几千字。末了,我惊喜地发现,原来我的古文造诣还是不错的!
第二题是一句不知道那里的诗句,大概讲胜极必衰,物极必反。这一题就更简单了,把辩证法的根本意义写了一下,举了一些常见的例子,再说明了一下衰和反的理由,然后抒发了一些感慨之类。只不过把白话文转化为古代文有点难度,但我还是写出了好几千字,看来转化的还不够彻底。
二月初十,我已经开始写最后的第三题了,出自《礼法》的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守礼的重要性。我用的是反证法,先写不守礼会怎么样,在不同的场合会惹出什么样的事,有的事甚至是非常好笑的,
然后再突出了一下礼法的重要性,抒发几声感慨。还是洋洋洒洒几千字。二月十一上午交了卷,回去睡了一觉,准备了一下食物之类。
二月十二和上回一样的程序,开始进行第二场考试,我坐在“清”字号。这次考的是史论,五句话,包含三国曾经发生过的五个有重大意义的事件,每一个写一段论述。说老实话,历史论述题是我最喜欢的题目,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读史书一直是我的爱好,两位师傅也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对各种政事,史事的看法经常会讨论。所以,感觉第二场比第一场还要好考一些。
第三场是策问,也是五题,问一些详细的事件,请你写出你认为比较好的方法,从教育到外交谈判,吏治,水利,边防。这些古人认为很难的问题,现在的学生基本上已经普及了这方面的知识了。对于我来说,最难的反而是遣词用句,不是不知道写什么,而是被古代的之乎者也弄得烦透了。还有繁体字,写得累死人。
全部考完之后,我感觉像是进行了一场文科综合考,从语文到历史到政治全都涵盖了,不过感觉还不错,应该可以考中。
夜里,我打算去见见好久不见的父皇,来到父皇的寝宫时,意外地发现里面灯火通明。我飞到房顶上向下看,只见常夕穿着衣不遮体,万分撩人的红衣在父皇的床前跳舞。我不敢看父皇的表情,赶紧退开,心里突然充满了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嫉妒的感觉,只觉得一阵绞痛,呼吸都乱了起来,脚也踩动了一块瓦。立刻就有侍卫发现了我,大叫道:“抓刺客!”
我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我也有被当成刺客的那天。侍卫们全都涌了过来,父皇也出来了,我不敢看他,赶紧离开,向着郊外跑去。侍卫们都没有追上我,我一直跑到那个木屋,重重趴到床上,忍不住泪如泉涌。
金榜题名
得失
不知道哭了多久,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之后,我坐了起来开始想以后该怎么办,要放弃吗?先不说父皇会不会接受我,就算接受了又怎么样呢?难道要我成为他永远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和那么多人分享他还不知道有没有的爱?这一刻,我突然好想离开!我可以隐姓埋名到郎国去,找个喜欢的男人结婚,永永远远的离开他,断绝这种不切实际的爱!反正方令羽这个名字只是虚构出来的,这些名号放弃掉也无所谓。而且,就算我消失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的吧,就像当年的二皇子一样。我越想越沮丧,越来越自暴自弃。
忽然,远处有个人走过来了,我急忙闪到门后,那人走了进来。我一看,感觉真是巧,原来是冷羽。他刚走进,我就从门后冒出头来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莫非你知道我在这里所以特地赶来和我想见以解相思之苦?我就知道你离不开我!”说完我扑到他身上蹭了又蹭。
“我只是经过这里打算住一晚上。”冷羽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可是依然让我安心。
“那就早点睡吧,我也困了!”我没有继续缠他,直接钻到了被窝里,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已经疲累不堪了。然后,我迷迷糊糊感觉到一股安全的气息包围了我,我放心的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上午,太阳出来很久我才醒,冷羽已经走了。我回到了客栈,发现孟轩和焦辕已经找了我一天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找了你很长时间!”孟轩抱怨道。
我打断他的抱怨,问道:“考得怎么样?谁是武状元?”武科不需要殿试,会试过后就直接出来成绩了。
“当然是我赢!”孟轩得意洋洋的说。
“凑巧而已,要不是我的马踩到一颗石子,我才不会输给你呢!”焦辕不服气道。
“不管怎么样,输了就是输了,我的马为什么不踩到石子呢?”孟轩笑得一脸欠扁的样子。
“懒得理你!”焦辕转身问我,“令羽考得怎么样?难不难考?”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就会知道了。”虽然心情不好,但我还是勉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令羽今天的脸色好像很差,身体不舒服吗?”焦辕很敏感的问。
“没事,我逛累到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第三天,听说放榜了,没一会儿,孟轩和焦辕两个爱凑热闹的家伙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大喊我的名字。
“怎么了?我中了吗?”我半卧在床上,慵懒的问。
“你中了会元,太厉害了,文科第一名啊!”孟轩大惊小怪的叫道。
“噢,知道了,谢谢你们帮我看啊!”我还是打不起精神。
“你不高兴吗?你可是会元啊!”焦辕好奇地问。
“你们还是武状元和榜眼呢!”我懒懒的回了一句,闷闷地趴在床上。
“喂,你这些天怎么搞的?怎么看都像活死人一样没精神。你小子发春啦?”孟轩那小子说话也不知道遮拦一下,真欠扁。
“发春不应该是生龙活虎的吗?”孟轩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没劲。”自从那天之后,我感觉就像丧失了活力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父皇的寝宫我也不敢再去了,我怕再遇到那种情况我会心碎。
三月初一是举行殿试的日子,我们来到辉明殿外,没想到居然见到了南泉月,他对我拱手笑了笑,我也笑着回礼。礼部仪制司员外叫我们的名字,单数从左掖门入,双数从右掖门入。我是一号,南泉月三号,都走左边到辉明殿前,行三拜九叩头礼,跪在地上接试题。从始至终,我一次也没有抬头看父皇,即使心中再怎么想见他,我也压抑住了,可是,心中的疼痛却蔓延了开来。
我急忙低头看题目,这次的题目只是策问四道。接了题目,我们又行三叩头礼,然后就坐。试卷的前面要填写个人的履历和家中三代姓名、官职。我只填了我的姓名,其他都填了无,便接着在试卷下面红线内答题。殿试都是些教育、吏治、民生、靖边方面的题目,比会试深奥一些,提的问题也更加敏感一些。我就当成是政治题目一样,有技巧的赞扬统治阶级,含蓄的指出弊端。不难,真的不难,看到我洋洋洒洒写一大堆的人都会这么觉得的。做完题目之后,我发现我居然第一个交卷。
三月二日,我和南泉月一起到礼部领取特制帽顶,住在大文寺里。到三月三日五鼓入朝,在中门等候传胪。父皇升殿后,传我们入光明殿前,我们都跪了下来,听唱名:“第一甲第一名,方令羽。第一甲第二名,南泉月……”随即一阵喧闹的鼓乐。我愣了一下直到南泉月偷偷拉我我才反应过来,然后急忙上前去跪在地。礼部官员捧着黄榜,一路鼓乐到东门外张挂。真没料到我会中状元呢,意外意外,这算不算有失必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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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朝
中午按道理应该是宴会,册封官职,这是历年来的规矩。不知道我会进那个部门呢?只希望别让我进兵部和工部,吏部和刑部也不好,最希望进户部,那可是肥差啊,实在不行就在礼部混日子好了,我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
武科进士们也到大殿上来了,文科坐左边一排,武科坐在右边。我和南泉月正好对着孟轩和焦辕,还真是蛮巧的。宴会很枯燥,无非是给一些官职,赏一些东西。我做了户部侍郎,赏赐给我一栋豪宅,黄金百两,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运气不错,现任户部尚书刚好要告老还乡,户部侍郎就升为了户部尚书,那个户部侍郎的空缺正好给了新科状元我。南泉月进了礼部,孟轩和焦辕都进了兵部。孟轩也是状元,赏得和我差不多,南泉月和焦辕赏得比我们少了一些。
结束宴会的第二天,所有参加过殿试的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