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李光去东海,带了大批的珠宝特产。在东海上下游说,左右打点。现在东海命和歌随李光回国,看来是被夜祚国的“诚意”打动了。
静航回到质子府后,找李恭和李相国商量,和歌如果真的嫁给李光,那就说明东海不再与夜祚为敌,凭一个西摩国根本形不成压力。南云国更是个墙头草,他们善于符合,从不轻易出头。
静航揉了揉眉头:“我们还没去找东海,东海就把公主送来夜祚了。”
和歌此次来,夜祚必定是盛情接待,雅姬和李光一定会陪着她,不是那么好接近的。李相国也觉得有些棘手。
静航说:“干坐着也想不出来什么主意,我先去找玉娘和钟夫人,探探情况。”
李相国:“也好,殿下多加小心,尤其是玉娘那里人多眼杂,花满楼是李无野的家奴开办,玉娘在他的势力下,她的话也不可全信。”
………………
玉娘(下)
第二天一大早,静航去找钟夫人那里,钟夫人却进宫去了。静航在她的别院等了一会儿,没见她回来于是折回来,去了玉娘那儿。一想到玉娘,静航就觉得心就忍不住歪到那里去。玉娘那如温玉一般的身子,只是抱在怀里抚一抚,就已经是人间少有的享受,更不要说那床上的光景。静航敲了敲自己额头,该死,怎么老想这些。
等静航到了花满楼,龟奴说玉娘在接客。静航觉得有点扫兴,龟奴满脸堆笑的说:“爷,咱花满楼的姑娘个个标志,要不要……?”
静航瞧了瞧这满楼的春意盎然,笑着说:“不用了,我去那边听会子戏。”
龟奴说:“小的给您引个座儿。”
就在这时候,玉娘厢房的方向突然传出了一阵桌椅翻倒的声音。静航停下了脚步,仔细听了听,因为庄怀的身子感官灵敏,静航能准确的知道这声音和撞动的来源就在玉娘的厢房附近。静航几步赶过去,在玉娘门外果然听到清楚的推搡摔打的声音。
一旁的龟奴赶忙过来,挡在门口说:“爷,您不能进去。”话还没说完,就听的里面玉娘惨叫一声,然后碰的一声,似乎重摔在地上。
静航听了这声音,几乎就要冲进去了,龟奴死死扒着门框,哀求道:“爷,您不能进去,您若进去了,那小的要被里面的爷打死啊。”
静航知道不能进去,她不能在外面露面,尤其是这青楼,更不能招惹是非。可听到屋子里的声音,静航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往上涌,脑仁突突的跳着。她捏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打算转身离开时,玉娘厢房的门突然开了,静航见到李无野正端坐在里面,玉娘衣不蔽体的倒在地上。她身边还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其中一个轻轻一提,就将玉娘拎了起来。玉娘看到静航,立马将头扭到一边。
李无野笑着说:“我当是谁有这个胆子在我门外吵嚷。原来是太子殿下。真是稀客,您也会来这种地方?”
静航刚刚压下去的火又腾的上来了,怒目盯着李无野。李无野起身拉静航进来,说:“来来来,庄怀兄,眼前这西洋景可以不多见的呀。我花重金买她来,她却帮外人。你说该不该罚?”
李无野知道玉娘私通庄怀,于是想通过玉娘知道庄怀的动静,谁知从玉娘嘴里听不到一点有用的消息,上次龟奴与静航争执时,玉娘反而还帮了静航。再加上李无野来的时候,常见不到玉娘,他自是气不打一处来。今天找了个机会来教训玉娘,谁想刚好被静航撞见。李无野把静航拉进来,朝那些膀大腰圆的男子挥了下手。那几个男人掀起前襟,分开来在玉娘前后站了,一起做起来。
见了此场景,静航脑袋嗡的一声响,连想都没想,直扑过去,一拳放到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另外几个一见她扑过来,抽出身子围过来。
静航根本没有想自己没打过架,不会武功。心中的熊熊的怒火完全释放出了身体的力量,辗转腾挪全凭感觉。静航一侧身,躲过一拳,抬起膝盖猛顶那人的胸膛。“嗵”的一声,那人竟喷出一口鲜血。静航转过身飞起一脚又踹倒另外一人。就这样三下五除二,把那几个人全打倒了。
静航俯身抱起玉娘,玉娘惊恐的看着她,说:“我用不着你管!你快走!”
李无野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鼓起了掌:“庄怀兄,敢在我这里撒野的,你是头一个。你背着我妹妹跟这□勾搭成奸,我当哥哥自然要管一管。”
说着,李无野身后闪出一人,他生的细眼高鼻,不怒自威。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背后背着个斗笠。
静航将玉娘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玉娘拉着静航小声求道:“你快走,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快走,这里没你的事!”静航没有说话,按下她。转身盯着那黑衣人。黑衣人嘴角一挑,冷笑一声。嗖的到了静航近前,静航完全没有看到怎么回事,肚子上就挨了狠狠一拳,静航只觉得连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静航还没有倒下,就觉得下巴上又挨了一下,都不知道那人是用手打的,还是用脚踢的。就听咔吧一声骨裂。静航一头撞在了桌子下。呛了几口血,动弹不得。
静航毕竟不会武功,凭着庄怀身体的本能反应,打几个喽啰没有问题,但对这样的高手,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李无野示意刚才那几个倒下的大汉起来继续,那几个壮汉上床拽下玉娘继续。静航在地上勉力支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黑衣人抬起脚直劈下来,砸到静航背上,静航扑通拍在了地上,瞬间没了知觉。玉娘被人按着,那个堵在嘴里言语不得,听到静航挨打的闷声,眼泪住不住夺眶而出。
李无野起身拿起桌上的一杯凉茶,泼在了静航脸上,静航被这么一激,幽幽转醒过来,李无野蹲下身,扯起静航的头发,说:“庄怀兄,为了这么个□,值得么?你瞧,她现在正享受着呢。是吗?玉娘?”
堵着玉娘嘴的那壮汉抽出身子,玉娘看了看静航,没有做声。李无野用力一扯静航的头发,静航被拽的生疼,嗓子里呜咽一声。李无野笑着对玉娘说:“怎么?舒服的都讲不出话了?”玉娘见他如此,只好答应:“舒服……”
李无野手上又加了力:“什么?你平时就这么伺候可人的吗?可真是偷懒啊。”
玉娘只好低吟起来,静航听到这声音,怒火直逼上来,她猛的抓住李无野的手腕,用力捏下去。李无野疼的哎呦一声,黑衣人连忙赶上来朝着静航又是几脚,每一下都戳的痛入骨髓,可静航死也不放手,李无野痛极之下,抄起凳子朝静航后脑直砸过去,凳子被打得裂成碎片,静航终于松了手。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无野抽出手来一看,手腕上红肿一片,脉搏跳一下都生疼。李无野怒道:“敢跟我动手!?看我打不死你!”说着,他让黑衣人架起静航,用没受伤的右手狠狠砸向静航。打到累了才停手。静航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嘴唇微微颤动,喃喃道:“放开…玉娘…玉娘…”
李无野捏住静航的下巴:“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惦记着那贱人,看来你真是没把我妹妹放在心上啊?”
静航吸了口气,将一口血沫喷到了李无野脸上。李无野怒道:“看来还是不接受教训,给我打!”
两个壮汉从玉娘身边抽开身,一个替黑衣人架住静航,一个抄起刚才掉下来的凳子腿狠狠抽向静航。打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饶是庄怀的身子,也受不了这么的折腾。静航渐渐的失去知觉,陷入了昏迷。
壮汉回禀李无野:“王爷,再打恐怕要坏事了。”
李无野说:“胡说!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完蛋?继续打!”
此时忽然有人在门外敲门,李无野未理。外面的人复又敲门,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说:“小的是雅姬公主的奴才,到质子府接驸马爷,却听说驸马爷在这儿,特来迎接。”
雅姬的奴才之所以知道静航在这里,是因为刚刚玉娘的贴身小丫鬟见起了这样的乱子,早跑去了质子府通知了。程启知道此事,就要带着程亦去救静航,却被李相国拦下了,李相国说:“不宜莽撞,你们这样去了,弄不好被他们反咬一口行刺皇子,到时候就是殿下就死定了。快,程亦你现在快进宫去求雅姬公主。”
程亦:“雅姬公主?!相国,殿下是在花满楼,这样去告诉雅姬公主,那不是……”
李相国:“无妨,你们只管去。”
程亦骑了看守们拉车用的瘦马直奔皇宫,趁人不注意翻了宫墙进去。见到雅姬之后,雅姬命主事的徐公公去接静航。徐公公刚离开,雅姬又命人备车,打算要亲自去一趟。泊姬拦住她说:“姐姐,那种腌臜的地方,怎么是姐姐能去的?!”
雅姬道:“只怕徐公公接不来他。”
泊姬:“就让他好好受点教训呗。姐姐干嘛还要跑一趟?”
雅姬说:“教训?李无野这是动了杀心。”
………………
雅姬(一)
果然如雅姬所料,徐公公去了那儿以后,被李无野大骂一通:“皇家家事也是你这个狗奴才插嘴的吗?滚!本王捉住他在□床上,他竟恼羞成怒意欲报复本王,他眼里可有皇妹?!这样的恶徒不好好教训怎么能行?”
徐公公见他如此说,只好回来。雅姬此时已经来了,马车停在路口,徐公公见了赶忙过去,雅姬在车内问:“徐公公,怎么自己回来了?”
徐公公将里面的事情跟雅姬讲了,雅姬吩咐了他几句,徐公公得了口谕,连忙回到花满楼再次敲门:“小王爷,公主殿下说:驸马爷行为不端,皇兄教训的是。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公主殿下的车就在街口,请王爷带着驸马爷过去。”
李无野听说雅姬来了大感意外,雅姬竟然能亲自过来,自己还真不好办了。如果打死静航再把事情闹出去,自己还能以争斗为借口赖过去,但现在事情先闹出去了。
李无野看看静航,打了许久竟然还有一口气,怎么如此这么能抗?真恨不得用绳子勒死她,不过绳勒刀砍的话,杀人之意太明显了。李无野想了想,只好命人停手。派人将静航抬去雅姬那儿。李无野觉得自己还是不见雅姬为好,于是带着人从后门溜了。
静航抬到雅姬车上时,已经奄奄一息。眼睛肿胀,嘴角迸裂,鼻血和呕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雅姬赶忙把她送回质子府,那里早有雅姬安排的御医等着给静航诊治。铃儿看到静航的样子,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帮着御医给静航清理,敷药。
雅姬在外厅坐着。李相国,程启等人都垂首站在雅姬跟前。雅姬一言不发,也没人敢说话,都默默不语,静得出奇。过了很久,御医才出来,向雅姬行了一礼,说:“太子殿下多处骨折,内脏俱损,所幸太子殿□质好,挺了过来。小心调养几月,就可痊愈。”
静航昏迷中又遇到了地藏王,在幻境中,静航身上的伤都消失了,也感觉不到痛苦,但是一看见地藏王满脸嘲讽的脸,静航宁愿回人间。
地藏王嬉笑着说:“就那么不待见我么?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静航一摊手,话都不想说。地藏王凑上前来问:“你还真是越来越有胆了,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静航摇了摇头:“我哪有想什么?应该说……本能吧。”
地藏王:“你这一闹可好了,花满楼的姑娘都知道了,以她们的效率,不出两天,整个都城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了。你那时昏过去了可能不清楚吧?李无野一心要打死你,还是雅姬亲自去救得你,把你抬回质子府的。”
“雅姬!?”
地藏王学着静航的样子一摊手,说:“到现在为止,你昏睡了两天,她每天都是一早来,亲自给你熬药,喂药。直到宵禁的时候才走。”
“雅姬……她……有没有说什么?”
“你自己醒了去问呗,要不要我帮你回去?”
“不,不,不。”静航连忙摆手:“我不知道跟她说什么……”
“你再不醒,雅姬可要走了哦?啊,你不用难受了,她已经走了。”
雅姬从静航那里回到寝宫,却没见到泊姬,四处找了一圈,发现泊姬正站在水池边猛往水里撒鱼食。雅姬从她手里把鱼食抽过来,笑着说:“再喂又要漂起一片了。”
泊姬撅着嘴说:“这两天都不见你人影。”
雅姬说:“我不是在质子府吗。”
泊姬:“那个混蛋为争一个粉头挨了打,打死都活该。姐姐!你一点不生气吗?”
雅姬拉过她的手:“他毕竟是我的未婚夫,难道能不管吗?”
“我不是说的这个,我想问姐姐不生他的气吗?”
雅姬自己捻了一小撮鱼食,丢入水池,说:“生气有什么用?”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冷静的可怕。”泊姬说完就回卧室了。雅姬仿佛被她顶撞习惯了,叹了口气又捻起了一撮鱼食,丢入池中,出神的看着池里的锦鲤噗通噗通争相抢食。
徐公公在一旁说:“总有一天泊姬殿下会懂得您的苦心。”
雅姬淡然一笑,说:“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徐公公:“奴才已经悄悄派人查过那个娼妓玉娘,她今年二十岁,四年前被卖到花满楼,因色艺出众而红极一时,朝中不少重臣都是她的常客。”
“哦?还查到什么了吗?”
“其他的……没了。”
“没了?徐公公,你可是越活越倒退了,有什么人愿意留在娼门?但凡有门路,谁不争着脱离苦海呢?玉娘有如此多的贵客,却还在花满楼,可不简单。”
“殿下是说,她是李无野安排在驸马爷身边的眼线?”
雅姬:“谁都知道花满楼是李无野的家奴开的,在那里设眼线,有用吗?质子府里的人又不是傻瓜。”
“这……”
雅姬将鱼食包起来递给徐公公,说“再去查。”说着转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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