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妍:“……”
“咦,这个字写的怎么有些奇怪?和前面的看起来不太一样啊。”钱贵虽不认识字,但通过对比还是觉得里面有个字不太对劲。
夏君妍一瞧——简体。顿时尴尬的耳朵框都红了,低声嚷道:“乱指什么,你会写字吗?不会写字就别乱指!”
钱贵连忙又蹲倒一边去了。
那一刻,那贵公子慵懒的眸子突然一凝,仿佛平静的湖面忽而掀起了无数惊涛骇浪。他大步而来,仿佛看见了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带着万分欣喜:“珠珠,你怎么会在这?!”
不待纪明珠有所反应,就被他死死拥入怀中,耳边不住传来这位贵公子的呢喃:“珠珠,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突然,一声冰冷的声音破空传来:“你抱着我娘子作甚?!”
纪明珠大惊——柳云屏!
柳云屏的声音的确很有震慑力,起码纪明珠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连忙推开了贵公子的怀抱,往后跑了几步。此时柳云屏已经站在纪明珠身前,用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
贵公子眉梢一挑——“娘子?呵,柳兄,你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娘子?!说——她是谁?”那贵公子话音刚落,他身后一众婢女铿锵有力,齐声道:“纪姑娘当然是我傲梅山庄的大夫人!”
纪明珠终于在这正聋发聩的声音中,第一次,两眼一黑成功晕倒歇菜!
屋外大雪,洋洋洒洒,较之前,更浓了……
章节目录 第三十二章 升官
夏君妍特地给他上了一个大碗:“陆公子是老主顾了;您尝尝这味道如何?”
陆晨山对夏君妍这态度非常满意;挑了一双看的顺眼的筷子,慢里斯条的夹了几根。
“姑奶奶;你和陆爷都这么熟啊!”钱贵低声惊讶;他这次抱大腿真是抱对了!
“还行;算是认识吧。”夏君妍诚实回道,一扭头,却见钱贵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己;吓得夏君妍往旁边退了好几步;“你那什么恶心人的表情,正常点,不然我辞了你!”
钱贵连忙赔笑点头:“姑奶奶您心善,不会跟小的计较的。”
夏君妍抖了抖胳膊,她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招钱贵这个小工了,这小子的狗腿程度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
说话的功夫,陆晨山已经把那一碗面干掉了三分之一了。夏君妍瞧着天色,等陆晨山将这面吃完估计中午也不用吃饭了。
“不错。”陆晨山放下筷子,喝口茶漱漱口。
“您觉得好吃就行。”夏君妍立刻迎了过去,又亲自给陆晨山续了杯。
理想是远大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折腾了这么多天,夏君妍实在是累了。自从修仙后,她的体力就大不如前。看书上说这是正常反应,就像是抛物线,只有到达了最低点时才会再慢慢爬升,最后脱胎换骨。
此时,夜色缭绕,山涧溪水间时时传来阵阵嬉笑。李瑶愣住了,她知道这是一个梦,可她纳闷的是,为何自己梦的不是美男沐浴,而是美女出浴?李瑶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又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耳边回响的依旧是那女子的嬉闹。
她悄步走去,山泉水雾氤氲,一只手臂缓缓出水,月色笼罩之下说不出的柔媚细腻。那人缓缓回头,那是怎样的绝色媚骨,一颦一笑占尽风流。
“那个……”李瑶擦汗:“如果你是狐妖之类的,我想你是不是入错梦了?我师父的房间在隔壁。”
那女子笑的无邪,忽而离水而起,李瑶很厚道的闭上双眼,只感到一丝冰凉从嘴边划过,惊得她连连后退。如果她没有记错,笑苍生这本书是言情吧,不是百合吧!啊喂,这故事走向越来越神奇了……
“你弄坏了奴家,奴家自然要来找你啊。”
轻柔的话语吹进耳里,李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姑娘啊,这澡可以随便在哪儿洗都成,但话不能乱说啊。什么叫弄……弄……弄坏了?”
她好像明白了——猛地睁眼,大惊:“你是惊鲵剑?!”
女子一副半睡半醒的慵懒姿态,长发在后松松挽着一个发髻,其余便散在身后:“奴家正是剑中的剑魂,名唤惊鲵。”
李瑶深深叹气:“祖宗耶,真不是我弄断的,冤有头债有主,这这这……我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忽而风过,瓣瓣桃花随风落下,李瑶微闭双眸,再次睁开时,那女子消失了。正是纳闷,又听得一声唤,将将回头,心跳便慢了半拍。半倚树干之上之人,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微风吹拂着他的衣袂,似仙非仙,平添一丝妖气。
“我想姑娘可以不喜欢我刚才的模样,便又幻化了一个。李瑶姑娘,你看这个如何?”
李瑶嗤之以鼻:“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惊鲵不以为意,从树上跃下,待李瑶发觉时,自己已与他面面相视。惊鲵道:“剑虽不是姑娘所断,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剑之所以会断,还是与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面对一个上门讨债的人,就算他长得如何妖孽,也改变不了他是来讨债的事实。试问杨伯劳会对黄世仁产生感情吗?哪怕是个帅的黄世仁!
“剑是断了,你找我又能如何?”李瑶环着手臂:“小惊鲵啊,我给你指条明路。我隔壁呢就是那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仙山风,你找他还是有点希望的。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子债父偿?我是他徒弟,师徒如父子,你去找他吧!”
可惊鲵就好像是认准了李瑶一样,此后数日,夜夜入梦。李瑶被折腾的精疲力竭,最后很有骨气的吼一声:“我再也不睡觉了!”
书生从瓶里幽幽飘出,赞道:“姑娘,有志气!”
见着书生那一刻,李瑶恨不得一脚踹气:“好啊,你明明知道惊鲵剑骚扰我,竟然都不帮个忙!太没朋友了义气了!”
书生眨着无辜的大眼:“小生是这样想的,姑娘如此坐怀不乱将来一定成就大业。想必剑魂惊鲵也是姑娘红尘业障之一,实在不敢打扰。”
李瑶咬牙切齿:“我倒是很想去献一把身。”
书生一听,大为吃惊,连声道:“那小生就更不敢打扰了!”说着,将自己缩小再缩小,蹲到墙角,表明自己很识时务。
李瑶疲惫的倒在床上,无力地看着房梁:“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明明那个混蛋就在隔壁,为什么不去找他?”
书生见她喃喃自语,音中竟隐约带着哭腔,颇为同情。轻轻飘去,安慰道:“因为山风道长身边有画影剑,所以惊鲵不敢去。”
李瑶不解:“为什么?”
“每一把仙剑剑中都寄宿着一个剑魂,传说中画影剑的剑魂特别霸道,其他剑魂皆不敢靠近。”
李瑶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剑魂!都不是什么好人!”话虽如此,可如今受磨难是她自己,李瑶忧愁的蹙眉:“总不能让那小子就这样打扰我睡觉吧。”每个夜晚都会有个妖娆的男子在你面前长吁短叹,时不时上演一幕美男出浴或者脱衣图,就算是神仙也不能淡定吧!美人计很可耻有木有啊!
书生盘腿悬在空中:“总是被罚面壁也不是办法,要不你去跟山风道长服个软……”话没说完就被李瑶高声截了过去:“呵呵呵呵!想要我去服软?除非是山无陵,天地合,冬雷震震夏秋雪!”
书生赞叹:“好诗、好诗。”
李瑶揉揉脸颊:“先生谬赞了。”
“可你和山风道长老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啊,都快五天了吧。”
李瑶诗兴大发:“此恨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书生轻轻摇摇头:“唉,那我也没办法了。山风道长既然拥有画影剑,想必对仙剑的铸造之术也通晓一二。我一介书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一缕青烟化入青瓷瓶内。
李瑶托腮而坐,难道真要去道个歉?可她有错吗?明明是山风乱发脾气,还关她紧闭。想想她遇上山风不过六个月,已经被罚了两次了!两次!反正她决定了——死都不服软!凭什么,做人是要有骨气的!
第六夜,李瑶瞪着两个黑眼圈,却惊讶的发现惊鲵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原来她已经累到可以睁眼入睡了吗?
“早就说了,美人计不管用的。”李瑶有气无力的叹道:“惊鲵我没有办法帮你。”
惊鲵眼中波光流转:“我一直以为李瑶姑娘会与他人不同。”
李瑶打个哈欠:“带高帽也没用。”
“没想到也是一敢做不敢当之辈。”
李瑶眯眼:“惊鲵,我忍你很久了。不要血口喷人!”
惊鲵毫不在意:“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在摘星楼,莫云就不会用粹炼毒针。”
“那不是被沧海逍遥挡下去了吗?”
惊鲵深深看着她,李瑶甚至从他的眸中看到了自己影子。寂静在夜中蔓延,那日莫云撒下毒针,沧海逍遥起了剑诀挡下。惊鲵一字一句道:“真是如此吗?”
“难道……”李瑶心虚,“不是这样子吗?”
公子此刻若是不忙着走,能否忙小女子一个小忙?”
“你说。”
夏君妍立刻将繁体版的合同拿了出来:“我这缺人手,正好钱贵想来帮忙。我想着凡事也都得有个规矩,便立了一个文书。只是还缺一个中间人,陆公子您在咱们这儿也是有威望有名声的人,能否劳烦您来做个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会小修一下前文的BUG,请无视伪更。^_^)
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 县令
新来的县令是谁;品性如何,夏君妍暂时一概不知。她来到这里连半年都没有,许多知识还在学习与摸索中。对于朝廷如何调度官员;衙门都管哪些事,夏君妍对这些基本上没有概念。而这个时代没有类似的规章手册可以让她查看,知道这些知识的都是县里的缙绅与读书人,但这些人是不会和一个在街边摆摊的女流有什么交集的。
起先夏君妍还打算去书摊上淘一本本朝律例;后来她才知道;这种书籍普通百姓是没有资格看的。因为愚民政策;夏君妍就算想要通过书籍开阔自己的视野,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有时候她也会有些恐慌,害怕自己这般长久的下去真的会成为变成一个识字的“文盲”。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如今她的头等大事还是赚钱。早日给自己攒下一份家业,她也早一日安心,不会因一个风浪打来就顷刻间粉身粹骨。
“姑奶奶,咱们这几天赚的有三两银子了吧。”钱贵吃着素凉面,喝着被夏君妍兑过水的小米酒,一脸满足。
夏君妍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差不多。”又催促道,“你快点吃,等会儿有食客来了又要忙着招呼了。”
钱贵赶紧端起碗扒拉,虽然夏姑奶奶特别抠门,但给工钱的时候还是挺爽快的。
又是忙碌的一个清晨,但到了中午夏君妍也没闲着。这段时间她不断地扩展业务,数日前特地宣传只要过了清晨时分,中午的时候她可以直接送面上门,免去诸位食客顶着大太阳来回跑了。只需要早上的时候来过来预定,在额外多付一文钱当跑腿费便成。她还推出了套餐系列:凉面,米酒,配小菜;凉面,绿豆汤,配小菜,各种组合比起单买更便宜。
古代里的新鲜事物实在是太少了,夏君妍的小食摊靠着“新鲜”二字,很快打响了招牌。见着快到晌午,便赶紧让钱贵领着食盒将之前预定的份挨家挨户的送去。
“夏姑娘,您生意兴隆啊。”一个穿着墨色长衫的男子笑呵呵的走来。
“可把你给来盼来了。”夏君妍立刻请他坐下,倒杯茶,问道,“我托您找铺子您找的怎么样了?”
冯立道:“倒是看了几家,但都不太符合夏姑娘的要求。您要的是大铺子,前面厅堂后面连着大屋还要带上院子,这样的有,但位置却比较远。临着东市近的铺子大多都是小间了。”
“前阵子我可是看见那万财主有铺子要盘出去。冯经纪,我是信得过你才请你帮我寻摸的,若非我这儿忙的走不开人,我便自己去找了。”夏君妍最恨做生意的时候对方将自己当傻子看,生意谈谈价钱是正常的,但睁眼说瞎话这生意就没法继续谈了。
冯立连忙道:“夏姑娘也是内行,我蒙谁也不会蒙您啊。这不是新县令要来的吗,好多有空铺子的人都开始观望了。”说着,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按着以往的规矩,新县令来后都会在当地置办些产业,那些有铺子的人把空铺子卖给新县令老爷,一来可以在县令老爷跟前混个熟脸,二来也是和县令老爷结个善缘。”
夏君妍不由蹙起了眉,如今天是越来越热了,她这小推车推来推去的着实是不方便。“咱们那县令老爷什么时候来啊?他总不来,我不能这样一直和他耗着吧。”
“快了快了。”冯立道,“这天孔师爷正在醉仙楼订席面,好像就是给新来的县令老爷接风洗尘的,到时候镇上有头有脸的老爷们都会去。”
夏君妍瞬间变脸,哪里还有之前的一丝笑意。
冯立尴尬的笑了几声。
“冯经纪,我花了银子让你给我寻摸铺子,不是听你扯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的!”夏君妍深几口气,让自己尽量平和,“我虽然没念过几年书,但到底也知道现在朝廷派的县令都是流官,哪有流官不在自己老家买铺子反而在任期内的地界买铺子的?顶多就是租几年!而我是要买下来,连同地契一起买下来!我看你就是想着趁新县令来的时候浑水摸鱼,趁机抬价!”夏君妍没说的是最就算是流官要买商铺,基本上也都是州府一级的官员了,区区一个县令,哪有那么大的手笔!
冯立被说的面红耳赤。虽然知道这个夏君妍的小食摊子生意不错,但冯立也没将夏君妍当成个人物。女人出来摆食摊,大多也就是仗着手艺尚可,哪有什么经济头脑。这世道懂经济的人是少之又少,更何况区区一介女流。此刻见夏君妍竟然连流官土官都知道,顿时懊悔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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