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哼,议政王,又是议政王,什么打好基础?她又不需要考进士状元,打什么基础!不过,沈流连貌似对议政王很忠心的样子,她并不想此刻与他起什么争执!何况她深知,她不争,议政王自会争,她越是一句话也不说,而议政王越是说她的不是,沈流连只会越偏向她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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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拜新年各怀心思
“朕还有一事,不知沈太傅能否答应?”古清华又笑了笑。
沈流连微微迟疑,这才道:“不知陛下所言何事,微臣能做到的定然不敢推辞。”
古清华轻轻叹了口气,望了沈流连一眼,道:“沈太傅可记得古耀之?大皇姐的独生儿子?”
“小殿下!”沈流连脸色蓦地一变,点了点头,望着古清华疑疑惑惑。
“耀之是大皇姐唯一的骨血,朕今日方知他仍在冷宫里才刚刚放了出来,这孩子看去甚是聪明伶俐,朕想请沈太傅往后好好教导他,不知沈太傅可愿意?”古清华道。
“陛下仁德,微臣深为敬服。”沈流连施礼缓缓说道:“然,微臣以为,大公主所犯之罪乃是先帝钦定,陛下赦免大公主已属天恩,至于小殿下——陛下赏他一身富贵足矣!”
沈流连话里话外意思很明确,古清奇乃是先朝废太女,古清华夺了她的帝位她岂有不恼的?如今她又是因为古清华而死,古耀之既然是她的儿子,对古清华而言实在是大大的安全隐患,古清华不应该培养栽培他,赐给他富贵已经可以算是最大的恩惠了!
古清华叹道:“仁君以仁德治理天下,朕若是连一个孩子都感化不了,何以教化天下臣民百姓?”说着这话时,古清华自己都恶寒了一把,但她知道,这种话对沈流连这种人是最有用的,她悄悄瞟眼,果然,沈流连看她的眼神充满着敬服和钦佩,那是一点点都不掺假的!于是她又接着道:“何况,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也是朕皇室一员,放之任之,朕于心何忍?朕还指望他将来跟大皇姐一样,成为一代贤王呢!”
“陛下如此心胸,微臣惭愧!”沈流连望着古清华几乎要冒着星星眼了,当即当仁不让慨然道:“陛下放心,微臣定当倾心尽力,教导小殿下!”
转眼就过了年,这是古清华来到息国过的第一个年,天家皇室过年不比民间寻常百姓之家,种种繁缛之礼仪规矩数不胜数、烦不胜烦,别说是古清华,就是湘琳自己也是不太懂得的。为了不至于露出什么破绽,二来生怕失了礼数叫臣下笑话失了威仪,二人便商量着,以大公主丧间心情沉痛为由,下旨一切从简,将能省的都省下了。
议政王本来不太愿意,因为皇家礼数实在太多,每年他都能找着机会好好整治整治几个得罪轻视了自己的臣子,而且他也盘算着要好好的谋划谋划,叫古清华出个大丑,若是一切从简,岂不是白费了一片心思了?
若是别的事,古清华强不过他没准就答应了,但这事不行啊,那一套一套的规矩执行下来,折腾的可是自己!这一点上,她和湘琳都保持着高度的一致,其坚持的程度就连最讲规矩的苏姑姑也无可奈何,更不用说议政王了!
议政王一肚子不痛快回家,脸色阴沉沉的,一抬手便拂了几案上名贵的羊脂白玉瓶,看着粉碎在地跺上几脚犹不解恨!
先是沈流连那个古板迂腐脑袋一根筋的家伙跑过来摇头晃脑捻须垂首的跟他大说特说古清华的好话,张口闭口就是陛下如何如何、陛下如何如何,不住的说自个往常定也是误会了陛下了,还“好心”的说可以替自己跟陛下解释,冰释前嫌什么的,那心悦诚服的赞赏语气让他别扭窝火得不得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绞尽了脑汁来搪塞他的“好意”。如果不是看在此人在清流当中资历极深的份上,他真想当时就跟他撕破脸!
于是他当时就想,这沈流连不是最重礼仪吗?很好!只要古清华在这上头狠狠栽个跟头,他再痛心疾首在他面前挑几句话,不愁沈流连不改变那可恶的看法,可是,偏偏古清华就要一切从简了。
天子要节俭,讲孝悌,他争执几句也就没了话说,只得作罢!但心底那一腔无名怒火越是越烧越盛,烧得他九九寒天竟觉得浑身热燥难耐。
看来,是该给她找个皇夫了,省得天天生事!
议政王咬牙切齿的想。
议政王尚在谋划这件事,不想议政王妃在年后就有了行动。
大年初一,照例各王妃、有品级的诰命夫人等都要按品大妆进宫拜年,议政王权势熏天,连带着议政王妃亦水涨船高,大年初一这日,自然也是她第一个进宫给古清华拜年。
等级不一样,拜年时受到的待遇也不一样,一些旁支王妃、郡王妃或者等级较低的命妇,整整齐齐打扮了,却只是进殿朝着龙椅磕个头,献上礼物,然后由苏姑姑等品级较高的掌事女官引到偏殿喝一盏茶,然后赐给一两盒御制的点心、新式的宫绢花等也就算了,常常连古清华的面都见不着的!品级再稍微高点的,古清华也就是一次召见好几人,赐个坐说三五句闲话、走个形式也就散了!
但是,议政王妃不一样,古清华不但要见她,而且还要堆起笑脸好好的招呼她,赐坐赐茶赐点心,末了她走的时候还要赏赐诸多的金银珠宝首饰、上用绫罗绸缎、御制吃食点心以及其他的礼物。
正月初一一大早,天才没亮,古清华便起来梳妆打扮了,这日要见的人都是按品大妆,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恰梳妆好,还没来得及用早膳,素莺便垂手来报:议政王妃求见给陛下拜年!
“这么早!”古清华有些惊讶,于是起身,吩咐一声“传!”
从镶嵌着错金银点红绿蓝宝石喜上眉梢缠枝花卉纹的水晶琉璃大镜子中瞧了瞧自己的妆容,云鬓高耸,点翠簪花珠光点点,戴着镶嵌着无数颗龙眼大小珍珠的金翅凤冠,额前及两旁长近一尺的飞翘金翅缀着细碎的金色流苏,一走一动间金光闪闪,泠泠有声。耳上吊着大如鸽卵莹润澄澈的红宝石坠子,项上则是赤金蟠龙翔凤的项圈,一身如孔雀展屏的金色绣龙凤吉服,镶着寸许的大红边,白玉对襟盘扣将腰身略收,裙裾三层环绕而上,外边套着同色近乎透明的广袖外袍,裙摆阔大曳地,贵气逼人。再加上精心描绘过的五官,愈发衬显得威严无限。
古清华瞅见,倒自己把自己唬了一跳!
议政王妃见了她,也不禁唬了一跳。不过大半年不见而已,谁知那光会使小性子发脾气的丫头片子竟也生出这般威仪来了!议政王妃俯首叩拜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寻思:到底是从前错看了她或是她已经长大了?或是,因为这身衣裳的缘故?她觉得,多半是因为后一个原因。
与此同时,古清华也睨眼打量着她,工工整整的大红描金花纹出风毛对襟褙子,下边是齐脚面的大红撒花襦裙,十分华丽富贵,盘着高鬓,簪着点翠镶宝石的金雀芙蓉冠,眉目如画,鬓若刀裁,颧骨略高,嘴唇薄薄,眼光一瞟,光芒四射,整个人透着一股骄傲的精明能干。
“王妃快快请起!一早进宫,辛苦了!苏姑姑,快给王妃赐坐、上茶!”古清华微笑抬手,仪态优雅大气。
“臣妾谢陛下恩典!”议政王妃起身又屈膝行了一礼,抿嘴微笑道:“给陛下拜年这是臣妾的荣幸,旁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何谈幸苦!”
湘琳悄悄白了她一眼,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荣幸?羡慕不来?这人还是那么爱显摆!
古清华微笑不语,待她坐下,赐了茶和点心,便有一句没一句同她扯些闲话,无非是家里好不好?除夕夜怎么过的?如今都城里可都流行些什么样式的首饰衣裳妆容等等。
议政王妃一一回答,与她一句来一句往相谈甚欢,只是偶尔瞟向她的眼光有些诧异:去年她也进宫拜过年,古清华可完全没兴致跟她扯这些啊!
不过,这倒正好,谈话气氛活络了,她才更好开口说要说的话。
不多会,说到各种新奇古玩等物上,议政王妃说着说着便起身陪笑道:“陛下,臣妾正有一物要献给陛下,请陛下赏脸!”说着从袖中顺势取出一个狭长小巧的描金红木锦盒,双手高举过头向上奉着。
湘琳见她嘴里说着献礼,却跪也未跪,忍不住微微蹙眉,心里甚是不快。但古清华却是眼睛一亮,饶有兴致盯着她手里的锦盒笑道:“哦,是吗?议政王妃看得上眼的东西必是稀罕,湘琳,快呈上来!”
“是,陛下!”湘琳忍下胸腔中的火气,缓缓走下来,将那锦盒接了过去。
古清华其实倒并不见得对这礼物有多么好奇,只是见议政王妃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洋洋自得的神情,跃跃欲试想要说什么的神态,她是想听听她献上这礼物到底想做什么?不然,不连同其他礼物一起献上,何必多此一举?所以,她决定好好的配合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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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思前后女帝起疑
“果然是好精致东西!”古清华轻轻打开锦盒,拈出盒中那串大如拇指、颗颗圆润光洁的紫檀佛珠串,拿在手中,一股檀香特有的淡淡香味窜入鼻端,令人心旷神怡。她细细端详着,挑眼向议政王妃嫣然一笑,道:“这般上等的紫檀手串便是宫里也找不出第二件来,王妃真是有心了!”
“陛下喜欢就好!”议政王妃眉开眼笑,陪笑道:“只是陛下谬赞了,臣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有机会得到这样的好东西呢!实不相瞒,犬子慕臻去年下江南,在杭州灵隐寺里拜佛,与灵隐寺苦禅大师颇为投缘,这是苦禅大师所赐,带在身边可以庇佑平安,最是灵验不过的!今日臣妾入宫,犬子特意嘱咐定要献给陛下,说是这等有灵性的宝物,不敢占享,唯有陛下才有资格享用!”
“哦?”古清华心里倒是“咯噔”一下,不太明白议政王妃,或者是慕臻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这紫檀佛珠颗颗圆润,光泽发亮,一看就是极好的材质和极好的雕工,而且香味也较寻常所见更加纯正、悠远雅致延绵不绝,非五百年以上老树所不能有,再加上是息国赫赫有名的苦禅大师开过光,倒真是难得得紧!
“那,就谢谢议政王世子了!”古清华嫣然一笑,一边暗暗打量议政王妃的脸色,一边当着她的面将那佛珠串子套上了皓若霜雪的手腕上。
“陛下此言臣妾怎么当得起!小小心意陛下肯笑纳,便是臣妾母子的福气了!”议政王妃更是笑得脸上像开了朵花似的。眸中微微放光,难掩兴奋。
古清华心中愈加疑惑,不懂她有什么好兴奋的?
“臣妾不敢再叨扰陛下,臣妾告辞了!”略略再说了几句话,议政王妃便起身行礼欲退。
“新年里的,王妃府上怕是也忙不开吧?那朕也就不留王妃了!”古清华笑了笑,命苏姑姑好好将议政王妃连同赏赐送到宫门外。
“这个王妃,她什么意思?“古清华抬手取下腕上串珠,偏头向湘琳问道。
湘琳冷笑:“陛下这还不明白吗?还不是为了慕臻那混蛋!”
湘琳说起慕臻就一肚子火气,当初先帝去世,她守灵的时候见过那小子,那小子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可是更长了由内而外一身的纨绔气质,轻浮不堪,尤其那双往人身上滴溜溜直转的贼眼,让她一见便咬牙切齿恨不得叫人挖出来的冲动!
“慕臻?”古清华满是疑惑反问。
湘琳真是恨铁不成钢,忍着耐性无奈道:“陛下还不明白吗?议政王妃这是做媒试探来了!”
“啊?你是说她想要朕做她的儿媳妇?”古清华讶然,这倒是她没想到的。她以为议政王妃是跟她帮慕臻讨要官职来了!
她不是古人,对这种以联姻达到控制另一方目的的手段见识得太少,可是湘琳不一样,从小长在宫廷之中,她虽是任性,却不是傻,这种事情确是见得多了!
“不!她是想要姓慕的小贼做您的皇夫!”湘琳咬牙切齿瞅了古清华一眼,心想平日里那么机灵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脑袋变成了榆木疙瘩一般?如果不是近日并无任何意外的事情发生,湘琳非要认为她又被另一个灵魂穿越附身了不可!
古清华目光霍然一跳,怔了半响。皇夫?原来她身边还空着一个皇夫的位置!想想就觉得有点儿滑稽,可是——
“你说,这是不是议政王的意思?”古清华顿时玩味的笑了笑。
“不会!”湘琳无比坚信的摇摇头,道:“定是议政王妃自做的主张。若是那老贼,才不会试探陛下呢,而是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迫陛下,打陛下一个措手不及!”
古清华不觉点头。不错,议政王不会这么蠢。这一来相当于打草惊蛇,对他没有好处。毕竟,她与议政王乃是敌对的关系,除非被迫万不得已,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娶他的儿子,而要达到逼迫的最好效果,当然是以事先半点儿风声不漏为上策!
“不过,这正说明了那老贼也有这个意思。”湘琳瞟了古清华一眼,淡定的说:“陛下,您确实该考虑立皇夫了!”
“你——”古清华睁大了眼,顿时气结。
她是一国之君,又已经成年,理所当然的要“娶”皇夫,不然,议政王不会答应,朝臣不会答应,清流儒林不会答应,国中百姓都不会答应!没有储君,“不孝有三”的罪名往她脑袋上一扣,谏劝之言定会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而来,到时候,烦都得烦死!如果不答应,势必大失民心。这是其一。
如果不立皇夫,不大婚,就意味着尚未成年,在朝堂之上,她便得不到开口论政的机会,朝臣们也不会将她当成正经的君主,许多权力也无法收回手中,只能任议政王摆布。这是其二。
如果议政王当真要将慕臻“嫁”给她,定会选在最恰当的时机以最恰当的理由,如果她拒绝,双方之间的对持将又一次显在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