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浚得意低笑,笑得肩膀一动一动,他将她往怀中紧了紧,在她发际吻了吻,叹息道:“清儿,爱死了你这般模样!”
古清华心中微荡,想起昨晚,胸口似有一滞。
苏浚觉察了,微微放开了她,望向她:“陛下?”
古清华见他觉察了,倒不好做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想了想,终于问道:“你,你从前,有过几个女人?”问完了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愧,反正他早已入宫是她的人,从前有没有女人又如何?那都是他认识她之前的事,她无权过问,也不该过问。
“几个?”苏浚声音徒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瞪着她,开口是浓浓的不满,他挑了挑眉,又好气又好笑道:“清儿,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永远不会有第二个!”
古清华讶然望着他,不可置信。凡事都讲求经验,这档子事也是一样,凭他昨晚那本事,他会是个雏?她才是又好气又好笑,她是该夸他无师自通天分太高呢还是该啐他思想猥琐整日不想好事?
“你不信?”苏浚挑了挑眉,半睨着眼,脸色有些冷了下去。
“……”古清华怔了怔,有些心虚紧张的向他胸前蹭了蹭,轻轻道:“苏浚,我,朕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只是昨天晚上你,你太——太那个了,所以——”
苏浚一愣,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他忍不住“扑哧”一笑,轻轻揉搓着伏在自己怀中的小脑袋,好笑道:“原来是为这个,我担心清儿你会嫌弃我技术不好,当然要格外卖些力……清儿你忘了,我师父是名医,我自小亦颇通医理……”
古清华恍然大悟,脸上又不禁一热,轻轻啐道:“学医都学到什么了!还好意思说!”
苏浚大笑,道:“旁的不敢说,教清儿你认穴还是可以的!清儿,这会要不要试试?”
古清华脸上更热一下打掉他的手,玩笑道:“再不老实点,朕关你禁闭!”
苏浚无所谓,涎着脸笑道:“臣夫关的禁闭还少吗?下次再关,不如关在紫宸宫好了!”
“你——糟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听他提起紫宸宫古清华才猛然想起上朝一事,不由蹙眉,忙一坐而起,瞪了苏浚一眼迁怒道:“你怎么也不提醒朕!”说毕,忙忙欲掀被下床。
君王懒起不上朝,这下子,不是把把柄往议政王一伙手里送吗!
“放心!”苏浚长臂一勾将她拉了回来继续拥着,亲昵的吻了吻,笑道:“忘了告诉陛下,昨晚我让墨雨告诉了苏姑姑,说你身子有点儿不舒服,想必昨晚她们已从太医院取了药了,今日,你便好好休息休息吧!”
这么点事,苏姑姑和湘琳自然会处理得妥妥当当,保准外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可是,古清华一愣,脸上“腾”的一下又发热发红了,她咬咬唇,瞪着苏浚:“苏浚!”
她发誓,这家伙肯定就是故意的!他这么派人过去说,苏姑姑和湘琳是何等聪明伶俐之人,岂能不知其中之意?他这是唯恐人不知!等下她回去,不是要臊死?
古清华思及此,不觉又狠狠多瞪了苏浚几眼。
苏浚拥着她在怀,笑得一脸无辜,忍不住手嘴并用,又好好的吻了她几下,一面低笑道:“好清儿,陛下,去年臣夫便大得陛下宠幸,陛下留宿承庆宫也不是一次两次,哪有人会说什么闲话!”
“那是——”古清华话刚出口忽然又闭上了嘴,在旁人看来自是这样,可是苏姑姑和湘琳岂能不知其中乾坤?反正,她这个脸是丢大了,跟他散步散步就散到床上来了!
苏浚忍不住呵呵大笑,道:“人之常情,陛下有什么好臊的,苏姑姑她们岂能不理解?”
“……”古清华瞅着他已经无语,突然身子一颤,忍不住低哼一声。
苏浚一翻身复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畔低喘:“陛下,今儿难得休息,咱们再来……”不容她反对,已深深吻住她的唇,揉搓着雪白一抹酥胸上鸡头嫩乳,古清华唔唔有声,身子轻颤,从挣扎变成半推半就再变成主动回应,躯体臂足又纠缠到了一块……
二人折腾够了起身时,已过了中午时分了,这是古清华来到古代后第一次起这么晚,似乎苏浚也是的,墨雨他们一边伺候时瞧这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怪怪的。
苏浚倒是坦然,眼底唇角皆是笑意,收拾好了便坐在一旁在看着她梳妆。那目光温柔得墨雨翻白眼翻得眼角抽筋而替古清华梳妆的宫女双手发软,好几次不安的悄悄回头偷瞟一眼,古清华察觉了,嗔他一眼正欲开口,苏浚笑着起身,摆手道声“下去吧!”屏退诸人,上前轻揽着古清华肩头,与镜中人含笑相向:“陛下今儿格外美!”
“苏浚……”古清华受不住了,睨眼望去,镜中的自己多了几分平日里所没有的水样柔媚,容光焕发,两靥生晕,尤其是那一双杏目,水汪汪如一泓秋水,说是眉眼胜春也不为过,活脱脱一副受雨露滋润后的娇滴滴小女人样。难怪,梳妆的小宫女会那么紧张,恐怕,是乍见她不同往日给吓的吧!
“陛下别动,”苏浚知她面嫩,没再与她玩笑,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枣红绣花香囊,放在她手中,轻轻握紧,笑道:“陛下,臣夫没什么送给你,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也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从小便一直带在身边,爹说,这是我娘用生命求来的平安符,我送给陛下,陛下会嫌弃吗?”
古清华摊开手,看着掌中的香囊,桃心型,绣着一枝粉色海棠,结着如意双绦,缀着同色的流苏,流苏结头还缀着一颗莹碧的珠子。香囊颜色有些陈旧,那粉色海棠衬显得愈加娇艳,一摸,里边硬硬的像是装了一枚铜钱或者小小玉片的样子。
“你送朕的,朕怎会嫌弃?”古清华笑笑,握了握那香囊,偏着头笑道:“可是,朕没什么好送给你的,怎么办?”她的东西都是宫里的东西,无非金玉珠宝字画古董之类,没有什么纪念意义。
“陛下您就是最好的礼物,天天陪在陛下身边,还要别的做什么!”苏浚笑着,对眼前的佳人怎么看怎么不够,忍不住又伸手去抚摸她后颈窝。
古清华咯咯笑着一偏身打开他的手,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怎么紫宸宫还没人过来吗?”
算算时候早该下朝了,就算她不上朝也该有需要批阅的奏折啊。
恰话音落,宝鹃、素莺两人求见,捧着个上了锁的乌木金边匣子,盛在铺着明黄锦缎的托盘中,正是给她送奏折过来。
古清华见了忙命呈上来,宝鹃素莺应声呈上,宝鹃便陪笑道:“陛下,湘琳姐姐请旨,陛下今儿晚上回不回紫宸宫?”
古清华睨了她一眼,点头道:“这还用问?自然是回去的!你二人将东西放下便回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偷的浮生半日闲已是难得,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再说了,她也不能太显出对苏浚的好,便是去年“专宠”他,也没有过连续两夜在与他一起过夜的,人前人后遮掩一二方是长久之道。
素莺和宝鹃应命回紫宸宫交差,这里承庆宫已摆下膳食。苏浚看她已经在迫不及待翻看奏折不禁微叹,笑着从她手中抽出那明黄封面的本子放回乌木金边匣中盖好,道:“先用膳吧,陛下您还不饿吗?”
古清华一听他说还真觉有些饿了,一笑点头,起身与他来到东厢殿用餐处。
每次古清华驾临承庆宫,小厨房做的都是她喜欢的菜式,这一次也一样,铺着松花色亮线水纹样桌布的紫檀圆雕木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御膳,所不同以往的是,今日餐桌上除了有她喜欢的贝丝豆瓣酥、四喜鱼唇、银芽鱼丝、白灼芥蓝、松子熏肉、鸡汁牛筋、核桃豆腐等,还有好些滋阴补气的东西如椰奶炖官燕、八珍乌鸡汤、桂圆老鸭煲、山药鸡茸羹等,显见是苏浚昨夜便吩咐妥当的。
可惜,古清华心思似乎并不在这上边,苏浚算是白忙活一场,连她一个娇羞微嗔的目光也赚不到。苏浚苦笑,拉着她坐下,屏退左右,亲自替她盛汤捡菜。
古清华也不挑食,喂到嘴边的汤便张嘴喝下,夹到嘴边的菜也张口吃了,苏浚吃惊,忙放下筷子关切道:“陛下,您怎么了?莫不是哪里不舒服?陛下!”他细细回想,应该没有弄疼她吧?
“啊!”古清华回神,看见苏浚望向自己殷殷关切的目光,方回神二人此时是坐在膳桌旁,她不好意思勉强笑了笑,眉间轻蹙,微微思索,向苏浚道:“朕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等她一句话说完,苏浚已探手轻按她左手手腕脉搏处,凝了凝神,道:“陛下身子好好的,不曾有什么不对,您是——没胃口么?”
“不是朕,是那些奏折!”古清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既感动于他的关切又有点啼笑皆非。
苏浚顿时放下心来,也有些哭笑不得,笑道:“陛下您——平日都这么拼命吗?”
古清华无谓笑笑,道:“已经习惯了!”她向来是个做事极有计划的人,说好了何时要做完什么事就是何时,如果拖着欠着,心里会很难受,坐立不安,跟千别人钱是一样的感觉。
苏浚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轻叹道:“那些奏折怎么会不对劲?是少了吗?还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古清华摇摇头,很冷静道:“没什么事。奏折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多了?”苏浚讶然。
“对。”古清华点点头,道:“朕从前也有病着不及上朝的,议政王每每将奏折扣压拦截,或者不经朕看便自作主张处理了或者交部议处,送到朕榻前的只有几本可有可无的,可是这一次送来的奏折,比朕从前病着时送来的多了一半,压根像是没人动过,你说这老家伙怎么突然间好端端的转了性子了,真是怪事一桩!”
苏浚不料她心思如此细腻,想了想说道:“也许,他这是要韬光养晦?”
话一出口,两人相视的目光俱是微变。
议政王突然之间不按固有脾性出牌,无疑,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苏浚觉得这时候讨论这种事有点太煞风景了,于是故作轻松笑了笑,舀了一匙山药鸡茸羹喂到她嘴边,笑着安慰道:“也许是这段时间陛下风头太盛而议政王名声大跌,非常时刻他收敛收敛也是正常反应,陛下您别想太多了。”
古清华心中一暖,笑着张嘴吃了,然后方道:“也许你说的对。且先看着就是了,朕不会掉以轻心!”
如果这是议政王改变策略的第一个信号,那么,她果然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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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更,抱歉!
☆、第115章 暗卫求恩欲离宫
古清华是个一拿定主意便可暂时放开,然后从容谋划的人。想通了议政王此事,便不再纠缠,高高兴兴的与苏浚共同用膳,膳后在廊下院中散了会步,然后将那一摞奏折处理完毕,依旧扣好盒子命传回紫宸宫,便与苏浚窝在承庆宫快快活活的过了一日,晚膳后方起驾回宫。
虽是初尝洞房滋味难舍难分,苏浚明白她的苦衷,并未强留,也没跟去,送至宫门外看她远去了,自回宫休息,灯下研墨展纸,执笔凝思,欲为她的学武计划做一个完美的安排。
古清华回到紫宸宫,苏姑姑和湘琳也没说什么,与往常一样若无其事的该禀什么禀什么、该做什么做什么,古清华那颗因此而有些羞囧的心也渐渐恢复如常。
谁知,夜风突然一本正经的求见。
古清华心中大奇,不懂这个只知道尽忠职守,对一切事装聋作哑视而不见的家伙抽什么风了,居然有话要跟自己说。
“有何事但说无妨!”古清华心里十分不喜欢夜风,她总觉得他那双眼睛盯着自己时过于直白与若有所思,让她情不自禁便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樊其英送来的人,一来百分百可以信任,二来不欲伤了湘琳的心,她早就一脚将他踢走了!
“陛下,”夜风跪了下去俯首磕了个头,然后抬头,神色是难得的一本正经而严肃:“卑职恳求陛下恩典,卑职有件事想出宫一趟。”
古清华突然有些警惕,挑了挑眉盯着夜风不语。
出宫办事,他说得倒是简单!万一被人利用或者胁迫了呢?再回来之后还是那个与原先一样的人吗?作为君王身边的暗卫就该有暗卫的规矩和职业道德,他这个要求不但过分,连僭越都称得上了。
“何事如此紧要,非得你自个去办吗?”古清华耐着性子反问道。笑话!这种要求怎么可能随意答应他?他当这皇宫是菜市场吗!
夜风没有回答,沉默半响只是说:“此乃卑职私事,此事不办,卑职心中难安,求陛下恩典!”
古清华大为不悦,目光一凛,顿时放下脸来,片刻轻轻一笑,道:“朕倒不知,原来夜侍卫在宫外还有没处理好的私事!”
“陛下恕罪!”夜风见过她发怒发威的模样,只是对象不是自己所以不觉得怎么样,此刻与她相对,竟觉得一股凛然的威严之气压顶而来,心跳情不自禁加快了两倍。
“卑职……那是从前之事,卑职突然记起放心不下,并未私下与宫外有何联系……”听出古清华话中深深的怀疑意味,夜风心头不由叫苦。
古清华仍是瞪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也不说话,半响方淡淡道:“你本来便算不得是朕的人,看樊太子份上,说这话朕恕你无罪,但下不为例!如果你坚持要出宫办事,朕也不拦着你,只是,去了之后就别再回来了,回樊太子那里报到去吧!”
趁此机会将此人踢走倒也不枉一桩美事,她就不信,息国这么大,她古清华还找不到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不成?苏浚没准便识得什么人呢!
夜风脸色大变,毫不犹豫慌忙磕头:“卑职知罪,出宫一事就当卑职没提过,求陛下恕罪!”
他那极度失望与焦急、隐忍的眼神反倒引起古清华主意,古清华笑了笑,试探道:“你是怕太子,太子哥哥怪罪于你吗?这样,朕休书一封让你带走,说明是朕自己放你走的,让他不要难为你,如何?”
夜风突然紧张、惶恐得失了分寸、手足无措,急急摇了摇头,俯首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