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的孩子,叫宁越,小格可不许欺负弟弟。”
宁格天小朋友当时还是很听父亲话的,乖乖的拉着宁越去玩儿了。出了门口,看到隔壁家黄爷爷的孙女手里的棒棒糖,宁格天才想到自已是饿了的,宁越的头发不能吃,那个棒棒糖总可以吃吧。
女孩子就是讨厌,不就是要了她的棒棒糖吗?干嘛哭哭啼啼的!
“小格,你不能这样做,快把棒棒糖还给妹妹。”
当宁格天正陶醉在草莓味儿真知棒的美味下熏熏然时,有人在旁边扯着他的衣角,细声细气的谴责。
宁格天这才想起来原来他身边还有个宁越!
“封口费”这种东西,似乎从来都是无师自通的,虽然不愿意,宁格天还是把被他的口水融化成绿豆大小的棒棒糖递了过去:
“给你吃一口,你不要告诉我爸爸。”
宁越摇摇头,可爱的小脸也皱了起来,灰蓝的眼睛里纯净胜似天上的明空:“我不要,你这样欺负人是不对的。”说着看了看眼前的绿豆棒,为难的掏了掏口袋,终于找出了一张五角钱。
只见宁越高兴的走到那位还在哀嚎大哭的棒棒糖妹妹前,用小手笨拙的擦干净了她的眼泪,然后牵起她来到一旁的小卖部,重新给她买了一根一模一样的棒棒糖。
宁格天这下不高兴了。
再怎么说他也是他哥哥,有钱买东西吃为什么要给别人?!而且还是那个爱哭鬼!
就这样,在宁格天极其不满的眼神里,宁越就在宁格天家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宁格天过得十分的憋屈,因为宁越的“勉励阻止”,他不能抢隔壁女孩的棒棒糖,不能痛揍楼下的小胖,不能和兄弟们一起去做强盗,“借些”别家小朋友的零用钱花花。
每天能做的,就只有和宁越一起写作看书和看书写作业!
后来,宁越离开,待到两人再见面时,已经是九年后的事了。
再次见面,站在宁格天眼前的那个男孩子,依旧如同小时候一样,灰蓝的眼睛,温暖的笑意,还有那个这么些年来,依旧简单干净得让他诧异的心。
唯一改变的,便是他的名字……
“姚越,你这次要住多久?”
看着突然变成了姚夫人的表姑姑,宁格天冷着脸。
姚越只是笑笑:“嗯。这次应该不会走了,以后……估计都会在这里了。”说着,他享受的深吸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宁格天皱着眉,心下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觉。
宁越变成了姚越,不是变了名字,而是变了姓氏。
其中缘由,在宁爸爸脑中风过世前,仔细的将整个事情缘由告诉了宁格天。
宁爸爸去世前在床上整日昏昏沉沉的和宁格天念道着最放心不下的人便是姚越。而宁格天也是从这些破碎的片段中了解到姚越的身世的。
当年,宁爸爸的妹妹宁易玉与一个日法混血儿相爱,因为丈夫的家业在日本,所以宁易玉跟着丈夫回日本发展家业,宁易玉与丈夫十分相爱,他们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丈夫因为喜爱妻子,便让孩子随了宁易玉姓,取名宁越。
只是后来天不遂人愿,宁易玉丈夫的家业被姚家的遥远重工收购,并且还制造了他们的商业犯罪证明,一夜间家破人亡,宁易玉的丈夫被逼跳楼,失去了挚爱的丈夫,宁易玉也渐渐疯了,最后投了河,就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留下的,只有一个刚满七岁的宁越。
而宁爸爸所谓的表姑姑,实际上则是宁爸爸和宁易玉的同母异父的妹妹,传说中的私生子。
虽是同母异父,但那位宁表姑姑与宁爸爸还有宁易玉的关系十分亲密,再深究一些,那位宁表姑姑似乎是爱着宁越的父亲的,不过宁越的父亲喜欢的人是宁易玉,所以宁表姑姑只能放弃了,飞往了遥远的美利坚。
这下子,因为姚家的缘故,宁表姑姑同时失去了从小亲密的亲人还有爱人。心性要强的宁表姑姑为了替亲人和爱人报仇,果断放弃了学位,去了日本,用青春、美貌和智慧来作为资本,嫁给了一个可以当她爷爷的人,成为了姚夫人。
姚老爷子虽然老了,但是身子骨硬朗,精神抖擞。虽说混入了姚家,得到了姚老爷子的喜爱的信任,只是要她一个女人弄倒姚家,似乎还不大可能。
这时,无意间,她知道了那个十八年之约。
想到还在孤儿院里的宁越,她便以替姚老爷子寻找试炼的孩子为由光明正大的领养了回来,改名,姚越。
而姚越,从小最常听到的话便是:推到姚家,为你的父亲报仇。
只是……
宁格天收回思绪,看了眼身旁的姚越:“这次回来是姚家那边的打算,还是表姑、嗯……不姚夫人有了什么计划?”
姚越偏头想了想,“仔细算来,都不是吧。原本是明年才来的,只是你知道的,夫人她……这次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女孩子,我想提前来看看……”
“能不能拉她出来?”宁格天接过话,嗤笑了两声。
只是……
姚越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好人!
姚夫人应该是爱惨了姚越的父亲,为了替姚越的父亲报仇,为了扳倒姚家,她做了多少事?连累了多少人?
若是姚越心狠手辣倒是还好,可是以他这种从小看到了被欺负的小孩子都要上去帮一把,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都会掉金豆的个性,怎么能忍心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因为姚夫人的缘故受牵连?
宁格天掰了掰手指,也不知道姚越明里暗里弄坏了多少姚夫人的计划。
想了想,宁格天不由得疑惑道:“难道你不恨姚家?姚夫人这样做,也是为了帮你。”
姚越顿了顿,随即笑着抬起头:“恨倒是有的。只不过有句古话说得好,冤冤相报何时了,夫人为了我父亲耽误了一世,执念已深,我没法解,只希望不要牵连太多的人。但若是我还放不开,就这么怨恨一世,不就浪费了我的时间?”
说着,他思绪有些遥远:“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只是隐约的还能想起父亲以前对我说过的话,他说……”顿了顿,“快乐也是过,痛苦也是过,执着也是过,放弃也是过,为什么不随心而过活,干嘛要为一些你不必要承担的事情烦心?”
顿了顿,姚越看向宁格天,“上一辈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是我应该承担的,我想父亲如果还在,也是希望我能平平凡凡,快快乐乐。”
闻言,宁格天也是一愣,半响无语。
静了许久,宁格天又看了眼姚越,问道:“那这次又是什么情况,平时你都是叫我出面帮你解决的,怎么这次要亲自出面。而且你说是……女孩?”
姚夫人笼络对付的一般都是与姚家相关的商界人物,更何况姚家的产业多在日本,这次怎么反倒牵涉出一个女孩?
姚越点点头,看着手中资料里的一寸照,眼神温柔歉意:“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过因为姚家上辈子的恩恩怨怨不小心牵扯了过来,本来不关她的事,也不应该是她承担的责任,现在反是她做了替死鬼,将来的十八年之约,我不想让她为难,得帮帮她。”
宁格天瞥了眼资料上的一寸照,浓密如同黑藻般的长发,漆黑的眼瞳,是个清秀美丽的女孩儿,名字是……
李司凡。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透露一小部分姚越的事情,姚越的具体番外会在后面开一个以姚越的第一人称写的完整番外,大家到时候就知道全部的事情鸟 ……
110、最新章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
宁格天看着眼前一脸呆滞的司凡,接着道:“我能告诉你有关姚越的事情就那么多。”顿了顿;“既然他之前帮了你;那么现在也该是你偿还的时候了。”
司凡怔楞了片刻,“怎么偿还?”
宁格天看着会客室落地窗外轰鸣而过的飞机;淡淡道:“姚越在姚家那么久;最渴望的无外乎两个字……”看着司凡,他一字字的说:
“自由。”
闻言;司凡顿住,心下无味陈杂。
姚越以前和她说过;他觉得平平淡淡挺好的;当时她只是嗤笑;觉得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不识愁滋味。只是现在仔细想来;却是忽略他当时眼中如同蓝天般的广远明澈;还有语气里的那些隐藏极深的渴望以及……无奈。
宁格天没有理会司凡复杂的神色,而是接着道:“答应姚越的那个要求,给他离开的时间。”
“……什么意思。”
宁格天理理思路,慢慢的说:“本来如果不是为了你,依照他之前的计划姚越两年前便可以离开姚家的。只是你牵扯了进来,姚越那个烂好人不得不留下。现在……”顿了顿,“姚越在那个合约里跟你提出的要求应该是让你暗中掌管易玉一段时间,你暗下掌控,姚夫人看着易玉正常运行,就会认为姚越依旧在,不会花太多精力在监视姚越身上,而这时,正给了姚越出逃的时间。”
宁格天冷笑了两声:“你知不知道之前你说了想要用一个承诺来换取摆脱姚家这件事的时候,他有多开心?”顿了顿,他神色冰冷,“只是后来你又亲手打破了他的希望。”
宁格天的话其实还没有说完,姚越当时确实是高兴了一会儿,毕竟从小的渴望就摆在眼前,怎么能不高兴?但是当时超出喜悦而加诸在姚越身上的更多是——不安。
他不放心司凡自己一人苦苦的支撑着两家公司,不放心那个死心眼的女孩儿老是不会爱护自己的身体,苦闷总是憋在心底,不放心姚家,如果他走了之后,那个单薄的女孩儿又怎么来面对姚夫人如狼似虎的攻击?
尽管宁格天说过事后他会全权负责司凡的安全,也说过司凡经营着以他的母亲名字命名的易玉公司,姚夫人不会为难,也说过司凡现在和蓝家关系密切,姚夫人根本不可能自找麻烦,可是他就是放心不下,怎么都……
放心不下。
看着眼前还在愣愣思索的司凡,宁格天微微垂下眸,神色微冷。
姚越,不要怪我没告诉她,因为……
现在束缚住你的已经不是姚家,而是眼前的这个女孩。
***
看着手里的纸条,司凡再次确定了地址,推开院外的木门走进了院子。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栋老旧的阁楼,灰蒙蒙的表面看上去像个发霉的面包,只是围绕着小院的花园却布置得格外的温馨。
司凡脚下的小路直通道阁楼的门口,而小路两旁种满了不知名的花草,在这寒冬时节依旧长得葱葱荣荣,今年这里没有下雪,眼前的绿色缓解了她略微紧张的心情,深吸了口气,她一步步的走到了阁楼前,犹豫了一会,压下乱跳的心脏,敲响了阁楼的门。
宁格天说姚越病了,很严重,现在正住在这里养病。
怪不得已经有三个月没看到他了。
门敲了许久,都没有打开,司凡疑惑将耳朵贴在门上,安静得很,什么声音也没有。后退几步,她四处看了看,走到一旁紧闭的窗户前,踮起脚尖朝里面仔细看了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正想着应该怎么办,却看到了掩盖在花草后的一个小门,她愣了愣,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姚越带她去盘山那个废弃的加油站时拨开杂乱的树枝开启了一条通向美景的小路,她不由自主的走了上去,轻轻一推,门竟意外的开了。
因为有许多绿树的遮挡,这里没有风,甚至还有些温暖。穿过层层树枝,司凡脚步猛地停住了,她站在了一个秋千花架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出现的景致。
眼前的人,是姚越无疑了。
他正靠在秋千藤椅上,似乎是睡着了。穿着厚重的毛衣,脚上还盖着厚厚的毛毯,,上面放着一本摊开的书,看样子又不像,似乎是个笔记本。他的头侧靠在藤椅靠坐上,长了许多的栗色头发柔软的将他的眼睛遮住,轻微的鼻息吹动着头发,细细碎碎的飘荡起来,让司凡看得心里也有些痒痒的。
他的脸色不怎么好,唇色发白,眼下的黑眼圈也很明显,看起来似乎是困倦到了极致。
抿了抿唇,她脚步动了动,悄声走了上去,想想,还是慢慢地在姚越身旁坐了下来。
坐定,确定身边的人没有醒,司凡偷偷的舒了口气,轻轻地将他露在外面的手放到了毛毯下面,看到那本摊开的笔记本,她也没有多看,只是又往旁边挪远了一些,放松的靠在了藤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只是这一养,竟然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待到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
床是很普通的那种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用的木床。司凡揉了揉眼,仔细的打量起这间房来。
房间不小,家具却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桌子,还有满墙的书,空气里尽是檀木的香气以及淡淡的饭香。
刚想下床,房间的门却突然开了。只见姚越围着围裙,手里端着一杯水,看到正在努力和靴子奋斗的司凡,明显的愣了愣。
“起来了?”
司凡低着头,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
姚越走过来,将水放在床头柜上,“先喝点水。”顿了顿,看着衣着整齐的司凡,他眉眼弯弯“饭就快了好了,下来吃饭吧。”
司凡顿住,点头。
阁楼的地板是G市少有人会铺上的木地板,因为年月关系,看上去总有一种沧桑感。司凡小心翼翼的随姚越走下楼,到了饭厅。
饭桌很小,就一个小小的圆形,甚至比不上司凡家里的饭桌大。姚越对司凡笑笑,示意她先坐下,然后便转身进了厨房,端出来一锅热气腾腾的汤。
司凡抽了抽鼻子:“是老鸭汤。”
姚越轻笑:“鼻子还真灵。”说着,在桌上将大砂锅放下,拿出一个碗给司凡盛了半碗,“先喝着垫垫胃,暖暖身,肉还在炖着,再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司凡将碗捧在手里,让香气直直熏到鼻子,酸涩感涌出。
姚越已经进了厨房,她想了想,便放下手中的碗,向厨房的暖光处走去。倚在门口,她静静的就那样看着。
姚越正用筷子将炖锅的盖子架起,另一只手又拿起汤勺舀起炖汁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似乎是满意了,他将盖子又重新盖回,手却被烫了一下,他立刻缩了手捏着耳垂,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