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有些迷惑的看了一眼上官翼,他激动个什么?该不会是疯了吧?
到了屋里,宝儿也不客气,蹲到了暖炉边上烤了烤手,接过了上官翼递过来的杯子,抿了一口。
上官翼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宝儿的神色,却找不到一点他想要的情绪。宝儿为什么看起来还是那么正常?哪里出错了?
宝儿当务之急是得先把自己给烤热了,却见上官翼慢慢靠了过来,连忙伸手挡着,“你别过来,你再抱我,我就跟你翻脸了!”
上官翼立马止住了步子,眼角掩不住的欣喜,轻声问道,“宝儿,你想吃什么,我让千名去买,还冷不冷,我去给你拿个披风。”也不等宝儿回答,就快步进了里间,拿了一条紫貂毛领的披风,想给宝儿披上。
宝儿愣了一愣,上官翼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不跟她犟嘴,不跟她黑脸,抽风了吗?
“不用,不用,我已经不冷了,”宝儿连连摆手,音调也随之降低了,人家这么亲和,她还怎么好意思厉声相对。
如此一来,上官翼眼角笑意更浓,又给宝儿倒了一杯热的,放到她手旁的矮桌,把那凉的推到了一边。
“谢谢啊!”宝儿笑着回应。
莹白的小脸,杏目微眯,随着嘴角的勾起,自然的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上官翼看呆了,一瞬不瞬的盯着。
宝儿笑着笑着就尴尬了,这厮不会真的还想着别的吧?忙爬起来道,“上官翼谢谢你啊,我的走了!”
上官翼一个回神,眉头立马蹙起道“你去哪?”
“我还能去哪,当然回家啊!”宝儿拔着调子道。
“你、、”,上官翼目光微滞的指了指宝儿身上的衣服。
“哦,我有些事要办,穿这样方便办事。谢谢啊!我得回去了,不然相公要担心了。”笑了笑,转身准备出门。她不是没看到上官翼脸上难掩的失望,但是她既然有了乐墨,就不会再给任何希望。
千名端着姜茶刚到门口,就见宝儿出来了,有些不解的往里面瞅了瞅,宝儿微微笑笑,跨了出去。
上官翼还未能从惊喜中回过味来,就被抛进了谷底,胸中一阵郁结,一股腥味串了出来。
“少爷!少爷!”,千名直接扔下了手里的姜茶,快步去扶。宝儿还没踏出院子,就听里面杯子破碎的声,和千名的呼喊声。出了什么事?宝儿来不及多想就跑了回去。
当看见那靠在榻中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腥红血迹时,一阵晃神。上官翼半眯着眸子,撇见宝儿回来,忙把头别向了一边,抬起了宽袖遮着嘴角。
“乐姑娘,你帮我照看下少爷,我马上就回来!”,千名面色紧切,眸中虽有慌乱,但还是很镇定的嘱托着。
“你快去!”,宝儿跑了过去,拿着边上的锦帕想给上官翼擦嘴角。
“你走开,、、”上官翼很不配合的磨着头,有些疲弱的攘着宝儿。宝儿也不管,把那两条胳膊给压到一边,把那脑袋给掰了过来,看着那鲜红的血迹阵阵寒凉,面色肃然的给他擦了干净。只是刚擦完,又有血溢了出来,这一幕深深刺到了她的心,眼中酸涩的很。
“你会为我心疼是吗?”,苍白的脸色,带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妖艳的有些刺目。
宝儿有些发抖的拿着帕子继续擦,绝美的脸上滑落了一串滚烫的泪珠。内心里其实早已把他当作一个亲近的朋友了,只是她不曾在意过。
“乖,不要哭,”上官翼无力的扬起了手抚上了那张脸,宝儿没有拒绝,任他擦着。
那锦帕已经完全湿透,再没了原来的颜色,宝儿只能拽着袖子给他擦着。
“宝儿,我、、、”,
“少爷,少爷,冥先生来了。”千名急促的带着一个先生进了门,宝儿忙起身让了地方,上官翼目光一直随着她在动。宝儿拉起了上官翼的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上官翼努力的回应着,嘴角带着一抹安慰的笑。
“该死,怎么提前了这么早,”掏出了怀里的针袋,拔出两根,一根刺入了上官翼脖颈处,另一根刺入头顶。嘴角的鲜血不再外溢,宝儿微微松了口气。
“把他移到床上去,”那老先生吩咐着,千名立马扶起了上官翼,宝儿想要抽回手帮着搀扶,却是被上官翼死死抓住了,只得随着他到了床前。
宝儿紧紧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紧张的咬着下唇,她好怕现在紧抓着她的手会松开。
施了一番针,那位冥先生微微舒了口气,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那交握的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宝儿。宝儿虽不喜欢被人那么打量,出于礼貌,淡淡的点了点头。
冥止若有所思的又看了一眼,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千名。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道,“等他醒来,给他服一颗,我要去给他寻药,让他没事不要乱跑,老实呆着。再出了事,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了!”
千名赶忙应下了,和宝儿示意了一下,跟着冥止出去了。
“是因为那个丫头?”,冥止髯须随着风来回飘动着,晶亮的眸子带着一抹深思。
“是”,千名垂首立在一边,不敢抬头看那双眼睛。
冥止当年因为一次偶然遇上了上官翼,上官翼身患的病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他一直相信只要不断摸索,就一定会给他治好。经过几年的研究他才知道,上官翼并不是患病,而是从小就被人下了毒。这种毒极为罕见,或者说,是他第一次遇到。
接下的来的日子里他一直都在寻药和配药中度过,和上官翼接触的十多年来,也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想寻药不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医术,完全是想要把他治好,留住他。
冥止拉回了思绪,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语调低沉,“和那位姑娘好好谈谈,让她多陪陪翼儿,别让翼儿再受刺激了,一切等我回来。”
“是,”千名低声应道。转而间有些难为的蹙了蹙眉,不知乐姑娘会不会答应,人家毕竟是有相公的。
冥止刚走,千名只觉得眼前一闪,一袭白衣就立在了院中。千名顿时警觉,没想到此人无声无息。当转头看清来人时,顿时微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乐墨轻踏着步子移进了内室,千名想要进去,觉得还是回避的好,希望乐公子不要生乐夫人的气。
乐墨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视而不见,可真的看到那一幕时,心还是止不住抖了抖,硬生生的止住了步子,留在了外间。
这里发生了什么,暗卫已经一一通报了,他思量了很久,还是觉得要把宝儿带回去,可当再一次看到宝儿那担忧的神色时,他知道,他必须要忍一次,就一次。
千名进去给宝儿送了一次晚饭,宝儿没吃,嘱咐了他让他去凤衣阁通知一声,好让乐墨不要担心。
坐在外间的人,眉头轻展了些,面色微霁,凤目中交织的情绪有些复杂,无奈的闭上了双目。
千名出来后在乐墨边上站了一会,给乐墨换上了新茶。
烛火微荡,外面的寒风愈加凛冽了,门窗不断地被拍打着,吱呀作响。
后半夜的时候,上官翼醒了,感受到手上的温度,唇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千名刚想出声,就被上官翼制止了。来不及吃药,先磨过了头看了看那趴在床边上的小脑袋,想要伸手把人抱上床,千名顿时紧张的要死,使着眼色示意着自家少爷。
上官翼原本盈笑的脸面蒙上了一层寒冰,接过药丸,仰头吃下了。瞥见那进来的白衣时,眸中带着一抹无奈的伤痛。
乐墨的目光一直没移开过地上的小人,轻轻把人抱起,瞥了一眼那刺眼的手,上官翼无奈的放开了。
宝儿猛地睁开了眼,当看见眼前的相公时有些迷茫,乐墨面色微紧,不悦的加重了抱着她的力道。
“相公,你来了、、”,想到了上官翼,连忙掉了头看了看,上官翼笑着给了一个安慰的表情。宝儿立马掉了头,揽上了乐墨的脖子,乐墨没做任何停顿,抱着人离开了。
乐墨的出现宝儿一点也不意外,他脸色不好,也在她预料之中。她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因为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她真的不应该和别的男人有那样的接触。她不想乐墨生气,可她又真的无从解释。只能不说话的紧紧窝在他怀里。
外面的风很大,乐墨抱着宝儿找了就近的一处地方,宝儿也不再意外,乖乖地坐到了那陌生的床上。
乐墨低垂着眼眸,静静的靠在了一边的小榻。宝儿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两人就那么静静的。
不一会,敲门声传来,乐墨起身离开了内室,宝儿有些疲软的瘫在被子上,仰头瞅着纱帐。
当听到脚步声时,又立马坐了起来,却见乐墨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眼角顿时就湿润了。无论在什么时候,最爱她的人最担心的依旧是她饿不饿,冷不冷。
“过来,”乐墨面色平淡的冲宝儿招了招手。宝儿忙爬了下来,从后面紧紧拥着那个男人。
乐墨唇角微动,顿了一会,伸手把人捞到了面前,按到了椅子上,自己坐回了小榻,半支着脑袋,闭着凤目。
碗中的热气缭绕腾起,模糊了宝儿的视线,盯着那热乎乎的馄饨,心里充斥着的都是感激和甜蜜。乐墨的包容,让她懂得,爱情里并不是没有底线,只是太爱了,才会有那么多的妥协。
盯着榻上那个静默的男人,轻轻弯起了眼梢,端起碗,噔噔的坐到了小榻上。
乐墨掀了掀眼皮,复又合上了。宝儿又朝跟前挤了挤,乐墨依旧闭着眼。
“相公,你家媳妇的手都被烫红了,好烫啊!”,某女极致娇媚的轻喊着。乐墨微眯着凤目,还是没忍心看了看,却见那碗根本就没再人手里,好好地放在一边的矮桌上呢。
为防止乐墨怒了,宝儿赶忙趴了过去,揽上了人家脖子。把那烫红的小爪在那俊脸上扬了扬,乐墨蹙了蹙眉,抬起了头,把那小爪拿到了眼前。
“不是给你放好了吗,为什么还要端着乱跑?”,语气中夹杂着爱怜和薄怒。宝儿老实的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
乐墨心疼极了,把那小脑袋按进了怀里,伸手拉过一边架子上的湿毛巾,给她轻轻擦着。
“疼不疼?”,乐墨放低了调子,眸中带着一丝不忍。
宝儿晃了晃脑袋,不敢对上那双眸子,小声道,“就是饿了、、、”
乐墨微微松了口气,端起了馄饨,挖了一个,细心吹着,递到了那小人的嘴边,某女仰着小脸瞅了瞅头上的男人,笑弯了眉。
第二天,两人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回到了凤衣阁。
乐墨只觉的这一夜过的,宝儿长大了不少。
“相公,你要出去吗?宝儿想你了该怎么办?”,某女及其反常的开始粘人,乐墨心情大好,面色不似往日那么清淡,带着一抹和煦的笑。
“上官翼那,我会派人去找莫殇,外面太冷了,就不要往外面跑了。”言外之意,给爷老实呆家里,别出去惹事了。
宝儿连连应下了,她家相公还是挺大度的嘛!希望莫殇可以治好上官翼,水灵灵的眸中染上了一层迷蒙。
往年的冬季,茶叶都紧俏的很,可今年却是及其反常,茶铺的生意越来越惨淡。李雪鸢也没有过多的时间出去晃荡了,跟着李老爷去拜访了好多茶商。
慕容昱调查的事情一直未果,每每查到一些线索,又很快被中断了。眼看着要到新年,是必须要回中城参加祭祀的,无奈之下,只得先行离开。如此一来,凤凌宇也再没理由待下去了,到了城北的私宅,去找上官翼告别。
上官翼面色不似那日的惨白,有了些许血色,静静的窝在软榻上。见凤凌宇进来,微微别回了看向窗外的头,伸手示意他随意。
凤凌宇拖了一边的木椅,心情有些低沉的坐下了,“我明日就要回中城了,和慕容昱一起。你新年还会回去吗?”
上官翼瞅了一眼矮桌上轻动的书页,勾了勾唇角道,“我都这样了,怕是还没到中城,就已经死了吧。”
看着那依然谈笑风生的脸,凤凌宇笑的有些苍白,“如果能再早些遇到你,或许我就能救你了。”
“呵呵,再早些,我可是还没中毒呢!”,
凤凌宇苦涩一笑,伸手给他拉了拉身上的裘毯,“中城就是一块肮脏地,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回去。这也是为什么我宁愿常年驻守在边疆。”
上官翼瞥了一眼那院中光秃的树干,眼中的伤痛浓郁的刺到了边上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给你下毒的,很可能就是那高门里端坐的人。控制了你,也就等于控制了整个上官家族。”低沉的语调,声声击在了那本打算遗忘而麻痹的心。
心底的仇恨,难以压制的滚烫了眼底,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即使是死,我也不会让他如愿。你不觉得那人很可笑吗,筹码都被掉包了,都还没有察觉,不知道想要用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反应。”
听上官翼这么一说,凌宇有些不自在的蹙了蹙眉。见上官翼投来的一抹歉意,淡笑着道,“我没事,这是事实。纸总有一天是包不住火的。”
上官翼的私宅,莫殇去了,但是没机会进去,因为他被挡出来了,挡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弟冥止。
两人已经二十年没见过了,冥止还是当年那般意气用事,二话不说,就把莫殇给撵了出去。
他们的纠葛还要回到二十年前,莫殇天性对药敏感,师父所授,只消一次就能分毫不差的调配出来。而冥止,天性稍差,却处处不服,总想着找机会战胜莫殇。
两人当年进行了一次比试,胜者就能继承师傅药王的名号,悬壶济世。可比试的前一天,莫殇却莫名的消失了。冥止大怒,莫殇定是轻视了他,才放弃比赛的。他寻了好多年,一直无果。内心中压抑的愤怒促使他到处寻求疑难怪症,以此来证明自己,好慰藉内心。
而今,他十多年,还没能解了上官翼的毒,他的师兄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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