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我就拿两个,这些都留给你吧。”
那小伙子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乐墨拉着宝儿上了岸,宝儿留着手里的两个,恋恋不舍得看了那一船的莲蓬。
“你平日靠什么维生?”,乐墨微皱着眉,问着那小伙。
“以前是靠着种地,现在地也没了,只能打散工,可是人家一般都不招自由身,没法子了,只能想着法的到处磨点。”,见这两人不似一般有钱人家那么倨傲,小伙子有些苦涩的诉说着。
“那地哪去了?”,宝儿看了看乐墨,问着那小伙。
“我们村的全被官府收了回去,说是皇上五十大寿,要给皇上建一个功德祠。我们敢怒不敢言,全交了地,还得每家出一人去做工。”,小伙子垂着头,眼里泛着泪花,“我们都没钱,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也没办法逃去别的地方,只能熬一天是一天了。”
乐墨垂着眼眸,宝儿看着那小伙,心里泛着一些无奈。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根瘤,一层层的压迫,一层层的剥削。处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位,永远是权利和财富的把控者,甚至掌控着下面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利笔挥,千命绝。
和乐墨回到凤衣阁的时候,冬梅已经做好了晚饭。自从收了边上的银匠铺,他们就多了一个后院,有了厨房。
宝儿端着碗瞅着那花瓶里的两支莲蓬,心里有些郁郁的。乐墨面色沉静,静静的喝着碗里的粥。
“宝儿,相公待会要出去一下,得晚点回来,你先睡别等我了。”乐墨放下手里的碗,就准备起身。
想着今天的事,宝儿似乎感觉得了一些事情,笑着点了点头。乐墨吻了吻那软软的脸颊,起身下了楼。
店铺的生意正常运转着,宝儿也没什么操心的地方,新画好的图样,也让张大叔带给了秀秀。宝儿现在是越来越懒了,一个版样都不愿动手去做了。
宝儿正准备出去走走呢,就被李记的一个伙计拦住了,说是他家小姐发飙了,和他家老爷吵了起来,夫人派他来请宝儿,想着宝儿能过去劝劝。
宝儿赶到的时候,李记茶铺大门半掩着,立面乒乓作响,外面围了好几层凑热闹的,都伸着脑袋堵着那口。
宝儿是好不容易挤了进去,避开了一个飞来的杯子,瞪着眼睛对上那正站在桌上的女人。
宝儿倒不是第一次见李家老爷子,那老爷子也有五十多岁了,老来得女,从小宠溺的很,如今可好,再也看不到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像是脱缰的野马,再也绑不住了。
老爷子气得在一边捂着胸口,李夫人一边指着李雪鸢训着,一边给那老爷子顺着气。
“你发什么疯?!”,宝儿骂了那女人一句,走到老夫妻面前礼貌的行了礼。
李夫人仿若看到救星一般,拉着宝儿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宝儿在那零碎的拼凑中也大概明白了。李老爷的一个老友,家里正好有一个儿子,正值结婚年纪,两人一合计,觉得两个孩子结为亲家,亲上加亲。订好了见面的日子。李雪鸢一听,一万个不同意啊,人家今天正好来看人,李雪鸢直接劈头盖脸就把人家骂了,还说人家长得跟一只蛤蟆似的。李老爷气啊,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自己当初还把自家闺女夸得天花乱坠,现在可好,把那泼妇都甩了老远,哪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这不,就火了,几十年的火终于绷不住了,直接骂了那丫头一句,李雪鸢不服啊,就和他爹杠上了。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李雪鸢见宝儿来了,有点不好意思的从桌子上爬了下来。悻悻的呆在一边。宝儿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她聊得来的人,她害怕失去,所以她怕。
宝儿一边安抚着那两个老人,一边示意李雪鸢过来道歉。李雪鸢木木的摇了摇头,宝儿瞪了一眼。转头又继续安慰着老人。
见那老爷子平复的差不多了,走到那女人边上,把人拉进了后院。
“你丫的可真有才!把你爹都气成那样,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啊?”,一点也不客气,对着那女人就训。
李雪鸢有些理亏的低着脑袋,“也不都是我的错,谁让他给我找男人了,长得那么丑,还好意思来见人,丢不丢人呐!”
“那你不能换个方式啊,明明知道是你爹找的,你还这么冲!你还让不让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了,容易吗?”
“我就是看不上别人,我就要上官翼,”嘴里嘟囔着。
“好了,先去道歉,办法那么多,你专门找了个最蠢的!真不知道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推着那人就往前堂塞。
李雪鸢磨磨唧唧的,“我不道歉,也不全是我的错。我不要,他们非得给我找。”
“哎,你个傻女人,我发现我只要和你站到一起,我的智力立马涨到了五百。、、、”,“好了,你去道歉,我有办法不让你爹娘再给你找男人。”
“真的?”,李雪鸢立马精神抖擞。
“不信拉倒,那我不管你了。”宝儿佯装要走。
李雪鸢赶忙拉住,“好好,我去道歉。”
两人相携着又到了前堂,外面看热闹的已经散了,店门也大开着。李老爷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晾着茶。
“别太假啊!”,宝儿临门再加一脚,这丫头明显从未认识到自己有错,只算是敷衍罢了。
李雪鸢挪到老爷子边上,“爹,我错了”,声音依旧硬硬的,宝儿有些挫败的翻了翻眼睛。
这算哪门子道歉啊?
那老爷子喝了口茶,听着闺女心意不诚,想要转过脸去,一旁的李夫人赶紧给老头子使了眼色。
“嗯,知错就好。下次可不要再犯了。”放下杯子,甩着袖子出了门。
“你这丫头啊,怎么就不让你爹和我省心呢!你也学学人家宝儿,知书识礼的。”李夫人指着宝儿训着李雪鸢。
宝儿和李雪鸢同时抽了抽,宝儿脑门更是冒了一排黑线,咳咳,夫人啊,你是只看着表面了、、、、、
李雪鸢囊着鼻子瞄了宝儿一眼,低着头吐着舌头,娘啊,她和我是一样的啊!你被骗了、、、
转念一想,以后也真该跟宝儿学学。人前,端庄娴雅,人后,疯狂潇洒。
等李雪鸢她娘训的差不多了,宝儿趁机就把那丫头带了出来。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啊!”,李雪鸢夸张的仰头哀怨着。
“哈哈哈哈,”宝儿得意的大笑着,“学着点,傻狍子!”
“什么袍子?”,李雪鸢瞪着圆溜溜的眼睛。
“在一个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有一种动物叫作狍子。见到有人来抓,就把头埋到了雪里,哈哈,这下你们看不到了吧!然后,人家一棒子就把他敲晕了,装进了袋子。”
李雪鸢皱了皱眉道,“这狍子也忒傻了吧!”
“嗯嗯,你懂得!”,宝儿憋着笑,赶忙拔腿就跑。
李雪鸢这才回过神来,“死女人,你给我站住!你竟敢说我傻!”
“哎哟,对不起啊、、、”,跑的忘了神了,这才知道撞了人了。抬头一看正是那位木公子,宝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关系,跑慢点,别摔着了。”,慕容昱一袭普通的白衫,边上跟着一个伙计模样的人。
李雪鸢这一看,这还得了,又来了一个美男!赶忙放慢了步子,移到宝儿边上。
“我刚回来,才知道你上次派人来寻我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吗?”,慕容昱面带微笑,俯着身子,问着宝儿。
宝儿笑了笑,“已经没事了,木公子不用放心上。”
李雪鸢在边上瞄呀瞄的,不断地打量着慕容昱,当看到边上跟着的人那张凶凶的脸时,立马收回了目光,轻轻挪到了宝儿后面。
慕容昱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宝儿吗?”
“嗯,当然可以。”,宝儿不假思索道。这是再正常不过了,就是一个名字而已。
慕容昱眼角微扬,心情很不错,“听说青林街现在摆满了菊花,宝儿一起去看看吗?”
“菊花都开了啊!”,想到自己种的现在才打苞,有些惊讶。
“对啊,开的正艳,”说着就在右前引着。
李雪鸢跟在宝儿后面,是不是望望那个边上的伙计,轻声对着宝儿道,“宝儿,我觉得那个人一定内功深厚!”
宝儿白了她一眼,“护主子的能有功夫弱的吗?”
李雪鸢微顿一顿道,“也是哦,你说他能打多少人啊?看着挺瘦的,不够壮。我觉得来个五个都成问题。”
宝儿有些无奈了,“妞,你知道吗?内功深厚的人,听力都是超好的、、、、”
“啊?”
这边李雪鸢赶忙捂上了嘴,那边慕容昱勾着嘴角,瞥了瞥边上的木林。木林嘴角抽了抽,别说五个,五十个都不会有问题。
青林大街处在一个交叉的河口,多是卖花卉草木的,两边的铺子门口,都摆着一排排的花草,最抢眼的就是各种颜色的菊花,红、黄、白、墨、紫、绿、橙、粉、棕。
宝儿有些震撼,再往前走时,到了一处空场,五颜六色的菊花迎着阳光绽放着,花瓣上面透亮的小水滴折射着魅惑的光彩。一层一个颜色,就像是七彩的云梯一般,堆砌着。
“好美、、、”,宝儿忍不住赞叹。
“等到菊花节的时候,还会更美呢!”,李雪鸢到时见惯不怪了。
“什么菊花节?”,宝儿还没听过呢,不是要到中秋节了吗。
“中秋节的前三天都是菊花节。”李雪鸢答道。
原来这样啊,宝儿了然的地点了点头。朝着那橙色的菊花走去。
“小心!”,
一声惊喊,宝儿就觉得被人拥到了怀里,脸上正滑着几滴水珠。抬头一看,慕容昱满头湿发,还在滴答的滴着水,阁楼上一个妇人正端着一个木盆,嘴张的老大了,见大家都往上面看,连忙跑回了屋中,关上了门。
“木公子、、、”,宝儿慌忙掏出了手绢给他擦着脸,木林刚想上前,就停在一边了。慕容昱没有拒绝,低垂着眸子,眼底满是笑意。
不远处的茶楼雅间,乐墨正瞥见了那一幕,慕容昱半搂着那个小女人,而那个小女人正不知所觉,还给人家细细的擦脸。
丢下了一屋子的人,匆匆下了楼。那正在报告着什么的,一抬头,主子却不在,一屋子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们别这么看我啊,我说什么了我?、、、、”
李雪鸢见乐墨往这边来,想喊宝儿来着,这才看到面前这俩人状况有些暧昧,宝儿,你完蛋了!
慕容昱瞥见了那靠近的身影,很是自然的放下了那搂着的手臂,宝儿正背对着乐墨的方向,当然看不到她家相公啦。
“木公子,谢谢啊,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话还没说完落音,就被一股力量拽了过来,靠到了一个温热的怀中。
“额,相公,你来啦!”,
乐墨看着那张娇媚的小脸,竟摆不出脸色来了,轻轻应了一声。
“谢谢木公子,子轩不胜感激!”,清透的调子,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举手之劳,无妨。”,将手中的锦帕顺进了宽袖中。
木公子和乐墨道了别,带着木林走了。李雪鸢察觉到这夫妻俩会有大战,也不逗留,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宝儿完全没意识到什么,乐墨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相公,你怎么也来了,你看,这菊花都开了,多好看啊!我才知道还有菊花节这么一说,你都没告诉过我。”有些嗔怨的怪着乐墨。
乐墨眉毛挑了挑,和别的男人那么暧昧,他都没发脾气呢!
宝儿看乐墨沉着脸不说话,狠狠拧了他胳膊一下,“我问你话呢!”
乐墨敛了敛面色,拉着那小人就往回走。
“我还没看完呢!”,甩了两下没甩开,宝儿蹲下身往后坠着。
乐墨也不拉了,直接把人打横抱,进了边上一个隐蔽的花铺,把人放到了里间一个软榻,双臂困着,不让她下来。
“你疯了,怎么随便进人家后院?”,宝儿伸着脑袋朝外面望了望,也没见那老板追进来。
“宝,你越来越能耐了啊!”,乐墨俯着身子,挑着眼梢。
宝儿有点摸不着头脑,乐墨一这么说,肯定是她又做了什么惹到他了。可她什么也没做啊?
转了转眼睛,“我没长能耐啊!”
乐墨顿了一顿,坐到了软榻,搭着腿,支着脑袋,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掏出了帕子,把那两个爪子又细细的给擦了一遍。
宝儿瞅了瞅他家相公那认真的样子,也不说话,任着他擦。脑地里跳着各种想法,她家相公今天犯什么病了?
病人的顺着,不能跟他呛起来。想到这,宝儿笑出了一朵花,“相公?”
乐墨看了一眼那小人谄媚的样子,收了帕子,贴近了那张精致的小脸。
宝儿又娇娇的叫了一声相公,乐墨绷不住了,伸手按住了那个小脑袋,覆上了那诱人的红唇。
一番缠绵,宝儿赶紧推开了那男人,开玩笑啊,现在是在人家后
院呢!又不是自个家,万一人家闯进来了,那可真么办。
乐墨想要再继续,却被一只小爪堵上了嘴。有些不乐意的收了收情绪,宝儿这才松了手。
“你生什么气啊?我又没干坏事。”,她家相公状态良好,她这才敢提啊。别看那男人宠着她,那是的分状况滴。今天的貌似有些严重,得顺着点。宝儿嘟着小嘴,嘟囔着。
乐墨松开了搂着那小人的胳膊,靠到了榻上,语调清淡的道,“你好好想想。”
宝儿晃了晃脑袋,又看了看外面道,“相公啊,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这不是咱家。”
“别打岔,继续想。”乐墨闭着眼睛,微憩着。
那小人伸了伸舌头,她家相公今天来真的了。怎么办?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往前凑了凑,脑袋趴到人家怀里,看着那张清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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