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记事by葡萄-(穿越,女变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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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记事by葡萄-(穿越,女变男)-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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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直汗,打了个寒颤说:“谢了,我不需要。你还是做你的正事去好了。”
  原庆云突然故弄玄虚地微微一笑,说:“青莲,你这次可真要好好谢我。”言辞间十分得意。
  我皱皱眉,不解地看他。
  原庆云的马鞭在手里玩了两转,慢吞吞说:“我上午过来,恰好看到一个粮队,只有十几个瘦弱兵丁随行押送。这地头如今民不聊生,自然就出了匪类,不甚太平。我当时想,这些人非出事不可,便不觉跟了几步。果然便有一伙蒙面盗匪跳将出来……”
  我听到这里尤可,郭正通已经惊呼,道:“这位义士,那粮队被劫了吗?”又跺着脚说:“不至于啊,小黑他们已经答应我不做这些勾当了,再说他们也不会劫救命的赈粮……”
  我摆摆手,示意他少安毋躁,又看着原庆云。原庆云得意万分,颇想摆摆谱,但被我眼光一逼,乖乖地交待:“我虽然一向不喜欢路见不平之类的蠢事,但觉得抢人家的赈粮也实在太过分,所以就教训了他们一番,压粮的兵丁自然感激万分,一问才知道不是外人,是替青莲宝贝当差的……”
  说到这里,郭正通又喜不自胜,冲过来抓住原庆云的手直摇,把原某人吓了一跳:“多谢义士,义士可帮了大忙了……”
  呸,原庆云何时也成义士了?如果不是心血来潮就是有阴谋。
  我挥手挡开郭正通,问原庆云:“你抓到活口没有?”
  原庆云呵呵一笑:“自然抓了两个,和粮队一起呢。你到了就会看到。不过我救了他们之后让他们从河口走了。只怕和你们差不多时候才能到。”然后又凑过来:“青莲,我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如何谢我?”
  我啼笑皆非看着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此人相处模式变成这样的?
  “那么,真多谢了,包……公子。”我也慢吞吞说。
  他期盼地看着我。
  “之前我救你,替你治伤,一路照顾你的事,就一笔勾销。”
  原庆云甚是失望,还想纠缠,锦枫突然不耐烦地说:“热死了,还走不走?”
  我见有人替我解围,深为欣慰,欣然说:“走,这就走。”说着翻身上马。
  原庆云很厚脸皮地跟着上马,打算一直粘着我的架势。我说:“包公子,你没事可做?”
  他正色说:“事情是有的,但有轻重缓急,如今还是跟着你要紧。”
  “为什么?”
  他突然踌躇下,才轻描淡写说:“你不是没人保护了吗?”
  我突然明白他未尽之意:他知道锦梓离开我了。甚至知道,或者自以为知道为什么。
  那么,梁王真的是兰倌所谓的主上了?
  原庆云必是从梁王处知道的,也许正是因为原庆云,锦梓才不得不去找我演一场戏,好使他们信服。
  以原庆云对锦梓的看法,锦梓的说辞是有说服力的。
  但是,锦梓就这么混进去,实在太险恶了。
  这个混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这么任性,一意孤行!
  从来什么都不告诉我,好像我没有权力知道。
  我默默骑着马,连锦枫什么时候上来的都没察觉。
  大家似乎都看出我情绪低落,气氛也就低落下来。突然郭正通道:“张大人,前头离寒舍很近,大人可愿意去下官家歇歇,家母尚能操持炉灶,大人去用些粗淡茶饭如何?”
  我正饿得慌,而且这一行人除了刚加入的原庆云老兄,只怕状况都与我仿佛,于是全票通过,我们绕开大路,往郭家去。
  骑了一炷香时间,远远看到两棵杨树,然后便是两三间草房,破旧不堪。
  我一怔,这郭正通家真住这儿?
  此人不是当真一清如水,便是如王莽那般欺世盗名,图谋不轨之徒了。
  不过,周紫竹既与他交好,他又不大伶俐,只怕还是前者居多。
  郭正通见我神色不豫,赔笑说:“大人,因老母年迈,故接到任上。陵阳多水患,家母受不得惊吓,下官多方勘查,只此处无论水发得多大也不至淹没,所以住家在此。只是离得远,常十天半月不能来,房子有些失修。”
  我冷冷说:“既知多水患,又通晓水利,何不防患于未然?”
  郭正通一愣,突然低下头,倔着脖子,眼圈微红,丑脸上强自压抑着激动神色:“大人,下官到任一年,自第一日起,便千方百计修坝筑堤,引渠分流。只水利百年之计,所费巨万。下官到处奔走,难以筹得。只能尽此地所有,日常开销,一分一厘不敢糜费。如今下官已是尽得悭吝不义之名……”说到后来,语声哽咽,不能成调,两行浊泪蜿蜒而下。
  这时茅屋的破木板门打开,一个六十有余,头发全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棍摸索着出来,眼耳昏茫,声音喑哑:“是十郎么?”
  郭正通连忙举起袖子一擦眼泪,下马奔过去,扶住老太太:“娘,正是孩儿。”
  老太太布衣荆钗,蓬头垢面,堂堂刺史的母亲,朝廷也封过诰命,打扮竟还不如寻常农妇。一双树皮般的手哆哆嗦嗦摸索着早就长大成人的儿子的脸,颤微微叹气:“儿啊,有些时日不见了。我儿又瘦了不少!……上回替我打的水喝完了,娘这两天省着不舍得喝……才说你什么时候来……”
  郭正通一僵,哽声说:“娘,孩儿不孝之至!”
  我不是很容易被煽动的人,此时竟也觉得一阵寒一阵热,热血沸腾,毛骨悚然。
  旁边红凤小绿锦枫甚至原庆云都静下来看着这对母子,一时无人作声。这一路过来,一方面郭正通尤存着嫌疑,一方面他种种行径与旁人不同,不免有点迂腐可笑,再加上他容貌粗鄙,我们其实都有些瞧他不上。
  此时大家看来都被震撼了一下。小绿甚至大声抽鼻子。
  我不是没想过他作假的可能,但他母亲双手的粗糙老茧,风尘脸色,这茅屋住人的气味,郭正通对母亲自然流露的孝顺和内疚……演戏是不可能这样无迹可寻的,所谓的第六感,也不过是理性还没有观察出哪里不妥时,本能习惯潜意识已经察觉出漏洞而已。
  我很肯定地判断:这是真的。郭正通真的是个清官。
  大家进了屋里,虽不说家徒四壁,也不差太多,就是一些日常用品,木杵瓦罐,泰半我都不认得做什么用。老太太看上去是很过得惯苦日子的人。
  听说我是长官,老太太哆哆嗦嗦要去里间换上大礼服,被我拦下来。这大热天的,别一会儿中暑了!
  “娘,”郭正通声音温和,态度谦恭,“大人和大人的家眷都不曾用饭,家里还有吃的吗?”
  老太太点点头,“我这就做得。”便往后厨去。郭正通说:“娘,儿子去帮您生火担水!”便往后跟去。
  没等我示意,红凤说:“老夫人,我来吧。”便也跟过去。小绿迟疑了下,也跟了过去。
  锦枫看了一眼,也犹豫了一下,大概觉得人太多,就没动。
  我站起来四处走动,甚至踱到门外头观察周围环境,原庆云和锦枫可能待不惯这种屋子里,一会儿也出来了。锦枫转来转去,似乎对那门口的杨树很感兴趣。
  远处天边远远有片云的样子,不知会不会下雨,我心绪纷繁,什么话也不想说。
  “你也不必太介意。”原庆云观察着我的脸色,突然开口。
  我吃了一惊,看着他。
  “其实,他自小就心高气傲,当然不肯屈居人下。”原庆云一边继续观察我的反应,一边往下说:“我看他虽然不是不恨你,但也未必无情,不然怎么这样的仇他还不肯杀你呢?”
  我才明白他说的是锦梓,以为我在为锦梓烦恼,虽然我确实在为锦梓烦恼没错,却与他想的大不相同。
  我警觉起来,这时不可犯错,别被原庆云逮着漏洞。
  于是我作默默不语状。
  原庆云居然当起开导别人的恋爱顾问来:“要说起来,男人寻个出身也没什么错……何况他本就是这条路上的人!说起来……”突然又有兴致开玩笑,咧嘴笑道:“张大人和我才是一路呢,都喜欢点离经叛道。”
  我刚想嗤笑他,锦枫突然转过来,僵着身子,瞪着我们,一字字说:“你们说的谁?”
  我一时无言,他又追问:“是我哥么?”
  我闭上嘴。
  “你见到我哥了?你有他的消息却不告诉我?”锦枫不敢置信,提高了声音,“我哥居然去找你?——居然找你不找我?”
  我哑然,难道说他回来时你是小孩子睡得早,所以只好找我?
  “我哥在哪儿?”锦枫快到歇斯底里的边缘了。
  “你哥哥替梁王殿下效力。”原庆云说,“因为你们还是犯官之后,籍在官奴册里,所以不宜张扬。”
  “梁王殿下?”锦枫怀疑地问,“我哥哥为什么会遇到梁王?梁王跟我家没交情……好罢,总比跟着这个不男不女的好!可是,哥哥谋出身是好事,却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为什么不接我走?为什么么让我跟着这个人!”说着拿手指着我,颇有点目龇欲裂的意思,我看他再接下去就要哭了,不禁大感棘手。
  原庆云一脸深思的样子,大概也觉得锦梓把锦枫留在我身边很奇怪。
  我心中大急,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好故弄玄虚,以期混水摸鱼:我惨然一笑:“锦枫,你哥哥什么时候抛下你不管过?他这么做自有道理,将来他总会来接你的……”
  锦枫怀疑地看我半天,突然恍悟:“我明白了。哥哥放心,你回来之前,我一定看好咱们的仇人,决不让他跑了。”
  还一脸坚毅。
  你哥又不是死了,要你对天祷告,完成他的遗愿!
  我又好笑又好气,表面上只是哼了一声,装出心烦意乱,十分不爽的样子,掉头走进屋里。幸好本来就烦躁,不用怎么装也很像。
  原庆云微笑了一下,走过我身边。
  饭做得很快,已经得了。一共是三个红薯,两个玉米杂粮饼子。老太太拄着拐棍弓着腰踱过来,哑着嗓子赔礼:“见笑了,家中只有这些存粮了……大人将就吃点吧……”
  我像被刺了一下,缩回去拿饼的手,锦枫反应和我差不多,红凤一脸难过,小绿眼睛红通通的,正揉着呢。
  我看向郭正通,郭正通勉强笑了一下,说:“不打紧,我今晚就送口粮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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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晋江抽得厉害,感觉总也上不了,不知道能否更新成功。
  生病了,这章写得不满意,以后再改吧。

  夜审

  我们默默吃完东西,很有默契地留了最大一个饼谁也没去碰。郭正通再次确认水缸的水挑满了,又从井里打了一盆水供我们梳洗,井水清澈冰凉,很是舒服,并没有因为水灾而变混浊。
  于是我们又上路。
  这次,离目的地已经不太远,傍晚时便到了。
  进陵阳城之前,我犹豫了一下。底下要见到的必是比信阳要惨烈许多的一幕,我必须先做好心理建设。
  “这些日子有人饿死吗?”我低声问。
  郭正通的声音也很低沉:“有。”
  不过进去之后,城里的境况并不像我以为的那么惨。
  虽然大水过境,有不少房子残破了,但是居然还有人在修葺。也并没有一堆堆的人躺在街上什么的。
  路上有不少人,奔走相告什么,虽然人人面有菜色,有气无力,但有种异样的亢奋弥漫。
  路上还有不少处粥棚。
  郭正通看着粥棚前待施的队伍,不由脸上浮出喜色:“粮队来了!”
  小绿在旁边奇怪地问:“郭大人,您怎么知道?”
  郭正通高兴地搓着手:“水灾后我把一些人又拢回来,幸好有些去年积下的粮食存在别处,虽然不多,可以勉强续命……不过前几日是粒米也无了,所以才去催粮……如今又开炊了,岂不是粮队到了么?”
  我看他兴奋的样子,也不禁微笑起来。
  这时有一个二十多岁,衙役打扮的壮小伙兴冲冲跑过来:“大人!大人!你可回来了!粮来啦!好多车的粮啊!”
  “别放肆!京里的大人在这儿呢!还不行礼?”郭正通喝斥他,但也掩不住笑意。
  小伙子给我磕头,我挥手让他起来,城里的兴奋劲儿感染了我们,大家都起劲儿了。我连锦梓都暂时忘到一边去。
  接下来就是清点,郭正通把算出来的账册给我过目,大约需要多少粮食,多少钱,有什么修复计划,基本上他算的比我粗略预计的还要更少一点。我跟他一一核对,发现他确实是个精打细算的人。
  这是很大一笔款项,但是现在国库里的加上纳粟的那些粮食,倒也不是拿不出来,我心里宽慰了许多。
  郭正通见我同意了,显然也很高兴,一个劲儿擦汗。
  已经入夜了,也没顾上吃晚饭,原庆云也好,锦枫红凤他们也好,大概都歇了吧。我伸了个懒腰,从一堆账册里抬起头,深呼吸。
  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加班的日子,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真的是在加班,可以站起身来,换回高跟鞋,摇摇晃晃地从空无一人的写字楼出去,心里暗暗祈祷写字楼后头不远卖夜宵的小店还没有关门,可以吃一碗热腾腾的酒酿汤圆。
  即使是盛夏的深更,也还是需要一点类似于温暖的东西。
  人的心会随着胃空虚起来,吃饱的时候往往比较不容易沮丧。
  如果是十天前,这个时候应该有锦梓在外面夜色里等我,今天当然没有。
  我走出狭窄的小屋,外头破破烂烂的屋子,尘埃喧嚣在月华之下倒也不显了,反倒天井里一棵强壮的月桂树在月光下深绿的叶子上有点点光泽流转,给人的印象还深刻些。
  我想着锦梓这时不知在干什么,一边走过转角,突然看见有人在套车,走近一看,是郭正通那个青春痘家丁兼书童,看到我,垂着双手,僵着肩膀,局促说:“张大人。”
  我微笑了一下:“你也到了?什么时候?这又是去哪里呢?”
  这个好像听郭正通说叫“石头”的仆童低头小声说:“大人吩咐给老夫人送口粮去,小的刚去领了。”
  我心念一动,笑道:“什么粮食?我看看。”
  “石头”扭捏了半天,一只手把一个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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