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时陈年刚穿过来,陈年的身体的娘才过了三七,邻居顾大嫂过来敲门,当时陈年正在和古代土灶作斗争,而陈工却坐在院子里摆弄一堆木头和铁质的零件。
陈年本以为陈工会去开门,于是也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边煮饭边指挥陈仁烧大火还是小伙,谁料陈工一直没有反应,还是陈仁机灵地跑出厨房开门将顾大嫂放了进来。
顾大嫂进来之后,看到陈工没有和自己打招呼而是专注于零件之上,见怪不怪地没有在意,就像是没看见陈工一样,将篮子里的东西交给了陈年,叮嘱几句之后就走了。
到这里,陈年才明白自己父亲是怎样热爱着理工科。
记得有一次,陈年正好在陈仁面前抱怨用浴桶洗澡太过麻烦,每次装水倒水加上清洗浴桶要花上好些时间,如果有淋浴就好了,直接放水就可以洗。
然后,这话被陈工听到了。
陈工听得此言,眼睛唰唰地亮了,像是点了两个大灯泡似的,连忙拉住陈年问:“乖女儿,你说的淋浴是怎么回事啊?你在哪里听说的?”
陈年被突然蹿出来的陈工吓了一跳,愣愣地回答道:“不知道是哪里听说的,就是头顶上有管子通着水,还可以调节水温,直接让水留下来冲洗。”
陈工闻言又拉着陈年仔仔细细地问了淋浴是怎么回事、大概的构造是什么样子的之后,不知他怎么鼓捣的,又用了什么样的动力学原理让水流可以流到高处再落下,又怎么样让冷热水可以调节,身为理科废柴的陈年是半点不懂这些东西,总之陈工至此一头钻进研究中,废寝忘食蓬头垢面三个月之后,陈年家里就腾出了一间小屋子做了淋浴间,里面的设施半点不必现代麻烦。
从那以后,陈年甚至可以天天洗澡,欢喜地陈年恨不得唱出哈利路亚,第一次将理工科人才的标志安到陈工的头上。
又有一次,陈年看到家里每次都是背着拎着东西走,就想到了解放战争时期起到巨大作用的独轮小推车,于是找到陈工道:“爹爹,我想要点钱让木匠做一辆小手推车。”
谁知陈工在木匠一事上也点了精通,闻言笑道:“傻妞妞,你爹我的手艺可不比那劳什子的木匠强多了?有什么东西,让爹爹来做好了。”
陈年听到陈工这么说,才恍然知道自己爹爹是个实践型人才,之前自己看到的零件什么的都是陈工自己做的,于是将手推车的大概模样比划给了陈工听。
陈工在这些事情上不止是爱好,而是真的有天赋,只是听了陈年描述,陈工就能将大致的图纸画出来,再经过陈年的补充修改,小推车就这样诞生了。
陈年看到陈工如此厉害,连忙头脑风暴,将手拉箱和现代妈妈买菜时候用的小拉车也苏了出来,谁料陈工真是木工竹编一把罩,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两者做了出来。
就在小推车和手拉箱出现的这个时候,陈材的财迷本质开始在陈年面前显现出来。
陈材先和陈年陈工说好暂时不要将车子推出去,然后拿着图纸联系了木匠,以木匠帮他做上一批车子作为条件,表示在做好之后两份图纸都免费送给木匠订立了约定。
然后,陈材将第一批上市的小推车和手拉车都卖了出去,赚了个盆满钵满,至于之后马上出来的一堆跟风的人,陈材也未曾再管,倒是那个木匠,跟在陈材身后赚了一小笔。
由此,陈年对于陈材的商业眼光点了个赞,然后又好奇地问陈年:“之前爹爹做出来的淋浴,怎么没见你出去卖呢?”
听闻此言陈材鄙视地看了陈年一眼道:“那是淋浴的技术含量要求太高,普通匠人没多少人能做的出来,做出来的人工成本就太高了,价格一定低不了,更何况那东西除了你这种瞎讲究的人之外,谁会去买啊?就算有人和你一样瞎讲究,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人家有钱人哪里在乎用浴桶麻烦?人家家里有的是奴才,根本不需要。也就是爹陪着你胡闹”
“你才瞎讲究呢!淋浴间出来之后,你不也用的欢快的很嘛!有本事你别用啊?这时候就知道抱怨我胡闹了?!”陈年气鼓鼓地道。
“得,小姑奶奶,我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陈材不欲和陈年多争辩,连忙闪身出门去了。
经此一事,陈年才对陈材的商业天赋叹服。
然而,如果陈材仅仅是如此,陈年也不会觉得他是一个二货。
当有一天,你一直以为英明神武的二哥为了价值一文钱的一个鸡蛋和街上的大婶吵了两三个时辰,或者当又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二哥大哭大叫就是因为他把自己赚的钱换成小额银票藏了一小部分到梁上,然后被老鼠啃了,你对他还会有什么样的心情?
从那以后,陈年对自己那只知道赚钱但明显其他方面的智商不够的死要钱二哥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那个时候,陈年还在天真的庆幸,还好大哥是个正常人。
但是陈年也不想一想,一个家里能够养出两个二货,那么第三个是正常人的可能性有多高?
在大哥的二货事件事发之后,陈年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陈仁年纪太小,一定会变得和那三个人一样,何况,就算年纪这么小,陈仁已经开始有变得技术宅的趋势了。
生活真是艰难啊……
☆、第7章 夜半
已经是隆冬时节了,春节将至,再过上几天,紫禁城就要封笔了,阿哥们也都从明天开始放“寒假”了。
四阿哥今天从上书房回来的时候,明显有一点低气压。
一路走来,阿哥所的奴才们都能感觉的到四阿哥不悦的心情,请安说话更是不敢大声,走路也是悄无声息,恨不得四阿哥看不到自己的存在才好。
伺候四阿哥有一段时间了,陈年也大致明白了四阿哥平时的一些习惯。
就比如这位爷生气的时候,明明是个小孩子,却喜欢将事情闷在心里,和大家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游戏,如果你猜不到他的心思,他就会一直一直生气而且越来越气,如果你猜错了或者正好无意中点了炮,那么你就惨了,他一腔火气就会朝着你发泄,然后牺牲你一个,幸福其他人。
为什么陈年会这么了解?
因为贴身宫女之中,陈年最没有地位,所以每次到四阿哥生气的时候,陈年就会被推上去伺候,直面四阿哥的炮火。
不过幸好,迄今为止四阿哥发了两次火,但是点炮的都是其他人,让陈年安然度过。
战战兢兢地伺候这位小祖宗用好了膳,陈年刚刚舒一口气,却又听朝云说今晚要值夜。
“朝云姐姐,值夜这件事情,今晚不是陈嬷嬷吗?”陈年虽然心知肚明,却还是假装不解地问道。
“陈嬷嬷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让我们替了她,可是昨日惜时刚刚值夜过,我又是明天的轮班,惜韶那个脾气,你也明白,就只能拜托妹妹你多担待了。”朝云说的情真意切,陈年也明白此事不单单是朝云推脱,时机更是决定了自己一定要值夜,只好无奈接受。
“惜年知道了,姐姐放心吧。”
转眼就到了就寝的时间。
陈年跟着朝云等人一起伺候四阿哥洗漱之后,将四阿哥安顿在了有双人床那么大的拔步床上,然后其他人退下之后,陈年脱了外衣睡在了宽敞的脚踏之上。
四阿哥呼吸清浅有规律,陈年不由羡慕他小孩子觉多入睡快,但因为守夜不敢睡深,只能浅眠,隔一段时间便醒一下,就像是以前放假在火车汽车上睡觉时一样,稍微有点动静就会醒过来。
时睡时醒间,陈年突然听到四阿哥说了一句话。
“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当成傻子?”
四阿哥嫩嫩的小奶音虽然很轻,但却让陈年瞬间警醒了。
“四阿哥,怎么了?是要喝水吗?”陈年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什么,更不确定是不是四阿哥的梦话,于是试探着问道。
“又是这样!”四阿哥虽然极力地压低了声音,但是任然显得有些愤怒,“你们都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就知道糊弄我!事实上我心里清楚着呢!”
“四阿哥恕罪,可是奴婢有什么伺候不好的地方?”听见四阿哥发火,陈年心里一突,不由哀叹道,吾命休矣,不会今天要牺牲我一个,幸福其他人吧?!
“别以为小爷我不知道,陈嬷嬷和朝云都是佟佳皇贵妃额娘的人,惜韶根本就看不上我这个皇子,至于惜时,也不知道是谁的人,总之一个个的心思都不在小爷我身上,各为其主!”说道这里,四阿哥声音有些愤怒,连身子都坐直了起来。
陈年听到四阿哥的话,心里一惊,没想到四阿哥小小的年纪居然看的这么清楚,而后看到四阿哥坐了起来,连忙起身准备将蜡烛点上。
“不要点蜡烛。”四阿哥轻声吩咐。
闻言,陈年一顿,顺从地坐到了脚踏上,轻声答:“是,四阿哥。”
“她们都是这样,至于你……”说道这里,四阿哥停顿了一下。
此时四阿哥心里的小人快乐地在打滚,想着果然被小爷吓住了,虽然你有点奇怪,只能算勉强及格,但是小爷勉为其难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能够有机会成为小爷的心腹,怎么样?被小爷镇住了吧?
停顿了一会儿,四阿哥觉得给陈年的威慑已经足够了,才接着开口道:“你倒是不错,由你单独值夜的时候小爷做的事情,外面没有一个人知道,不像她们,但这远远不够,明白吗?”
四阿哥的话有些语焉不详,意思表达的也不是十分清楚,但是看到冬日朦胧的月光下四阿哥显得格外黑亮的眼睛,陈年奇异的接上了四阿哥的脑电波。
四阿哥的意思是,其他人一直会将他晚上偶尔做了什么事情都报告给佟佳皇贵妃,而陈年值夜的时候却从来不会将四阿哥做了什么说出去,因此觉得陈年不错。
想到这里,陈年不由刮目相看,不过5、6岁的年纪,四阿哥居然都懂得试探身边伺候的人了?
再想到四阿哥如今不过是幼儿园的年纪,面对的情况又是如此尴尬,还要自己小心筹谋,陈年心里有点为这个小男孩心疼,但更多的,确实对于他想要收服自己的好笑,感叹到底是一个孩子,如果是十年后的四爷,想必定然不会用现在这种稍显浅白的方式了吧,更不会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就急着动手吧?
陈年忍住笑意,反问四阿哥道:“奴婢知道四阿哥的意思是想要收服奴婢,让奴婢为您做事。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是愿意的,但是奴婢想要问您一句,如果为您做事的话,您又能给奴婢什么好处呢?”
好处!四阿哥惊呆了,居然会有奴婢问主子要好处,这个惜年果然是有病吧?不然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情来?四阿哥内心的千言万语可以概括成一句话:妈妈,这不科学!
从陈年的角度而言,尽管内心知道面前的四阿哥不是什么小说中的人物,知道自己此时的举动可能有所不妥,但是从她内心而言,身为一个四爷党,每每想到四阿哥之后会有的磨难,就难以无动于衷。
所以,使了那么多银子找关系进入阿哥所伺候四阿哥,不仅仅是因为想要在这个朝代更好的生活下去,也是因为内心对于四阿哥的喜爱,希望能够亲眼见证风靡万千穿越女的四阿哥是怎样养成的。
“奴婢知道这句话是大不敬,但是奴婢还是想告诉四阿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陈嬷嬷、朝云、惜韶、惜时她们,之所以不是忠心于您,是因为您能够给她们的利益比不上她们背后的主子,而其他人忠心与您,也是因为您能够带给他们好处,或是身家性命系于您一身。”
四阿哥听到陈年的话,抿了抿嘴唇,“你说的,爷都明白。”说着干巴巴地加了一句:“虽然你这次大不敬,但是爷原谅你了,你放心,只要你好好跟着爷干,也以后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四阿哥就钻进了被窝,按照双手置于腹部的标准姿势平躺下来,陈年帮他掖了掖被子,也重新躺回了脚踏上。
躺回去的陈年数着四阿哥的呼吸,感觉到小人明显没有睡着,过了好一会儿,猜测他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话睡不着,于是问了一句:“四阿哥今天是因为什么生气啊?”
“与你何干!”听到四阿哥的回答,陈年可以想象小肉团子气呼呼的模样,心情瞬间飞扬起来,顿时不怕死地接着问道:
“奴婢猜猜,是因为今天的午膳不好吃?还是因为作业做得不好被其他阿哥嘲笑了?还是今天上书房的师傅表扬了三阿哥没有表扬你?”
“你才因为这些幼稚的事情生气呢!”这一次,连四阿哥的语气都显得气呼呼的了。
“可是四阿哥您刚说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表现自己,您又不愿意说为什么生气,让奴婢怎么为您分忧解难啊?”陈年故作苦恼地问道。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用!”陈年猜测四阿哥是不是恼羞成怒了,因为四阿哥接下来就说了一句话:“小爷困了!睡觉!不许吵了!”
这一次,四阿哥是真的睡着了,陈年心里的小人捶地狂笑,想,还是正太的四阿哥逗起来真好玩!而且一点都没有以后像史书记载的那么爱记仇!
要是陈年知道连第一次见面时候得罪了四阿哥的事情四阿哥都牢牢地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面,不知道陈年会不会后悔地缝上自己的嘴。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早上起来,陈年看着四阿哥光滑的小脸,想到自己在上大学之后随便熬一下夜都要有黑眼圈,只能感叹年轻真好!
早上魏嬷嬷问四阿哥今天是否有事安排,四阿哥道:“不知额娘现在有没有空,我想去给额娘请安。”
魏嬷嬷派了朝云去问,朝云回来道皇贵妃娘娘有时间,于是一群人就开始准备了起来。
因为皇贵妃身体不好,喜欢小孩子穿的喜气一点,于是四阿哥听到消息后,就由着魏嬷嬷给自己换了一身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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