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不超过一年,他便会厌恶我,到时候,我也会想办法离开宗王府。”林小黛已经做好了长久的打算了,如果她一直不能跟宫湛风行夫妻之事,加上她安排的两位娇美小妾围绕在他身边打转,只怕宫湛风定力再好,也不可能替她守身如玉吧。
只要宫湛风和其中任何一位美貌侧妃有染,她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
想到这里,林小黛恶毒的放声笑起来。
“小姐。”冬月很无语的望着小姐得意的样子,表情呆愕。
就在主仆二人在房间得意洋洋时,门外传来小野怒声斥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听我娘说话?”
林小黛闻声,急步闪出门,只见一名丫头慌慌张张的低头站着,极力否认:“世子误会奴婢了,奴婢只是经过这里,并非偷听。”
小野轻哼道:“我明明看见你贴着墙壁偷听,还不承认。”
林小黛扫过那丫环,冬月忙在她耳边低声道:“是夫人身边的一名打杂丫头。”
余梅?林小黛神情一震,这些天忙着跟后宫的人周旋,差点忘记身边这颗定时炸弹了。
哼,想不到她没有去找她的麻烦,她自己把麻烦送到她面前来了。
“带她进来!”林小黛冷声说道。
冬月忙上前提住那瘦弱的丫头,将她推进房门,丫头惶恐不安的把头垂着,颤抖道:“大小姐饶命啊,我真没有偷听。”
“你的意思是说小野眼睛有问题?”林小黛眯着眼,冷声道。
“不。不是的,是小世子看错了眼,误会奴婢了。”丫头惊吓的脸色发白。
小野在一旁讥讽道:“我才没看错,娘,她明明就是在偷听。”
“听见什么了?如实说来,否则,别说你是夫人身边的,就算你是老爷身边的人,我照打不误。”林小黛一掌拍下,严厉的斥问。
丫头心虚的惊颤了一下,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仍旧极力否认道:“奴婢没有啊,冤枉,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嘴还很硬是吗?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如果你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把你关到二小姐的房间里去,不出半个时辰,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林小黛狠声威胁。
“啊。不要啊。不要!”小丫头是见过林小玉全身溃烂的可怕样子,那简直生不如死,她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肌肤也一寸寸的腐烂,她就恐惧的魂都没有了。
冬月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怒道:“说不说,是谁派你过来的?你若不说,我先撕了你的嘴,再把你关到二小姐房里去。”
“我。我说!”小丫头到底没经过训练,禁不住吓,赶紧就招实了:“是夫人让奴婢过来的。”
林小黛冷冷发笑,果然是余梅,她是害怕了吗?
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徒劳无力的挣扎,怕她成为王妃,然后将她过往的恶行揭开,做最后的挣扎?
“小姐…”冬月也吃惊不已,夫人还真过份,竟然打起小姐的主意来了。
林小黛拧了拧眉,看着小丫头颤抖的历害,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多少,如果她全部听见了,她就必须死,而且,不能放她回余梅那里去,否则,余梅就知道她的全盘计划了。
“小姐饶命,奴婢什么都没听见啊。”见林小黛默然无语,小丫头更加的不安,忙恐惧的求饶。
“会写字吗?替我写封信就饶过你!”林小黛忽然弯腰问了一句。
小丫头一愣,本能的摇了摇头:“奴婢不会。”
“那好!”林小黛起身,走到内室拿了一根银针出来交给冬月:“刺下去。”
小丫头一看,吓的六神无主,挣扎着,仍感觉肩膀传来刺痛,接着,她的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痛的她忍不住伸手去抠。
“小姐,就这样饶过她了?”冬月以为林小黛只是下了毒,皱眉问道。
林小黛轻哼出声:“这奴婢一生都不会再说话了,她又不会写字,就饶她一命,给余氏一个警告,如果她敢再招惹我,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她自己了。”
冬月这才安心的点头:“这样也好。”
小野在一旁睁着眼睛看着在地上奋力挣扎的小丫头,只片刻后,她就停止了动作,神情一片惨白,张开嘴想说话,却发现只能发出低哑的叫声,喉咙已经废了。
“滚出去!”林小黛怒目一横,那小丫头惊恐的爬出门外去了。
年关将至,京城上下一片喜庆,加上宗王府的亲事,更是喜上加喜,热闹沸腾,此次婚宴,皇上还邀请了友邦之国朝暮国的王公贵臣前来贺喜。
朝暮国比邻宫氏王朝,两国百年前签订了和平盟约,百年之内不得交战,所以,两国为守先祖盟约,一直相安无事,至今仍有岁贡往来。
此番,朝暮国御前三皇子仍是最贵重的宾客,没有之一。
受到邀请,他带着使臣远行千里赶来祝贺,此刻正下榻在京城皇城别院之内。
宫夜野领受皇命,代为招待。
是夜,冷寒的风放肆的狂卷飞雪,城都上下一片银白。
秦林和林耀是宫夜野的金牌侍卫,此刻,紧紧守护在主子的身边,今夜,主子性情突变,令他们极为担忧。
平日里克制严己的主子鲜少沾酒,就算要饮,也只小饮几杯暖身健体,可今晚他却在朝暮国皇子面前大为失态,连饮数杯仍不够,离开别院,手中酒坛仍不离手。
“主子是在为林小姐难过吧,唉。”林耀忍不住叹气,主子几时如此失态过?想不到,一个林小黛,就让主子变成这样。
“我这就去找林小姐,让她把话说清楚,如果不爱主子,那她干脆跟主子做个了断,也好歹主子受这样的折磨。”秦林性子暴烈,当既起身要走。
“回来!”林耀一把将他揪住,严肃道:“你冒然去说,只会坏事,主子心情够难受了,你别填乱。”
“真麻烦,不过是一个女人而于,主子何苦如此自残?”秦林气恨恨的咒骂。
“你懂什么?林小姐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能让主子性情大变,自然有她的能力,要我看,她和主子才该配一对,配给三皇子,可惜了,那么聪明的女子。”林耀十分可惜的摇头。
“她是聪明,聪明的只会伤害主子。”秦林讥讽道。
风雪夜,宫夜野独自站在亭台前,任寒风刮痛他的脸,他浑然不知,手中的酒坛渐空,他迷醉的高举,又倾下,扔开。
“酒。”一声醉气的喝叫,高健身躯微微摇晃。
林耀赶紧送来一坛酒,他猛的夺去,仰头,任酒浇灌内心的伤城。
“主子。”
“退下!”低沉的轻喝,似乎不让任何人近身相劝。
林耀只得继续退出他凉亭,主子看上去还很清醒,正因为清醒,才会更痛吧。
一束烟花在他的眸底灿烂盛开,接着,五颜六色的烟火冲天而炸,开出一朵朵喜庆的花朵。
宫夜野神情呆怔,望着那绚丽多彩的烟火,眸底的讥讽更浓,是谁如此讥嘲他的孤独?
没有谁,整个京城都一片的喜庆,唯独他,要孤零零的挨着这冷寒的冬天。
一夜风雪,时间又过了一天,离婚期只剩一天的时间了,林小黛的心情越来越平静。
不知道是因为早做打算了,还是她根本不期待这婚事,才会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
林府上上下下打理的一片喜气,高挂的红灯笼,红绸缎,就连新做好的婚服,都那么的耀眼。
余梅那边很平静,没有闹出动静来,但她却避着不敢来见林小黛,似乎在惧畏着她。
林小黛并不想把事情闹开,也静静的,当没有那回事,但看余梅的眼神,多了凌厉和防备。
同在一座城,林小黛却与宫夜野失去了任何的联系,明明知道他就在这城中,从冬月的口中偶尔听到他被派去别院招乎远方来宾,可仅有这些简单的消息,其余的,她一无所知。
也许,他死心了吧,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冷静。
也许,他终究敌不过皇权的压制,最终屈服认命了。
林小黛每每想到这些莫须有的也许,心都像被刀子划过一样,不去想不痛,一想就疼的要命。
如果没有那场生与死的际遇,如果没有悲与喜的碰撞,宫夜野在她的生命中,也不过如此。
可他曾经动情的表白,奋不顾身的护救,野人村中的激吻,黄沙漫漫的等候,这一切就像浮生的一场梦,梦里,他为她拼死拼活,他灼热的眼睛如影随形,他热烈的气息痴痴缠绕。
梦醒后,他们的命运重新洗牌,被人轻易的安排。
望着送来的喜袍,精艳的颜色,上等的绸缎,林小黛轻轻伸手划过,心却莫名的有些疼痛。
如果…
还来的及吗?
三年前疯狂过一次,这一次…能否再疯狂?
心像被放在火里煎熬着,林小黛莫名的有些冲动,她是一个冷静克己的人,只是为什么会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情绪在窜动?
冬月轻推房门,看见小姐伫立在新做的喜袍面前发呆,不由微愕,轻声喊道:“小姐,怎么发起呆来了?”
“冬月,替我送一封信。”紧闭的双眸猛的睁开,林小黛忽然说道。
冬月愕然,小姐最近时而平静,时而又燥动,不知道她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煎熬。
隐约能猜到,这跟五皇子有很大的关系。
难道,小姐是想悔婚吗?天啊,小姐,你千万别冲动啊,毁婚的代价,没有人能付得起。
“送去哪里?”冬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宫王府!”林小黛最终还是说出了内心的心思,脸色略显惨白,小手紧捏,仿佛做下这个决定,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冬月也跟着轻颤起来,脸色微白,仍旧极力保持平静的答道:“好,小姐写吧,我替你送去。”
“我可以吗?”林小黛却忽然迷惘起来,转头询问冬月,仿佛得到允许,她才能写。
冬月走过去,安抚着迷茫无措的小姐,她知道小姐在做挣扎,婚期越近,她挣扎的越历害。
此刻,小姐承受了多少的不甘和疼痛,谁也无法知道,但在她柔弱的身体里,一定连骨髓也痛着吧。
“小姐,写吧,如果不写,你会更后悔。”冬月怎么能阻止呢?虽然是祸劫,但无论生死,她都会陪着小姐,只要小姐能够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重新再做一次选择。
从三年前开始,她重新认识小姐后,就常听小姐说一句话,自己的命运自己改写,不受任何人的安排。
这三年走来,小姐逆天改命,不仅把身体瘦下来,还开创了一番巨大的事业,成为赞不绝口的传奇女子,可为什么?
为什么一向精明冷静的小姐也有害怕不安的时候?冬月想着,心都要碎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姐的不安,她怎么会不懂呢?
林小黛睁大眼睛,难于置信的望着冬月,她一直认为冬月生性懦弱,可这一刻,她发现,冬月比她更坚强。
是啊,不写的话,要后悔一辈子,枉论结果,至少…该最后见一面吧。
趁着我还单身,趁着你还痴情,把话说出来,至于结局。
谁爱改写谁就去改写吧,反正,与她无关。
冬月赶紧备好墨纸,林小黛提笔沾墨,那浓的化不开的墨滴在宣纸上,她的心情仿佛也跟着宣泄出来。
笔一落,林小黛将笔搁下,轻轻的吹着气,将墨迹吹干,美眸中隐隐有些喜悦。
“给我吧,小姐,我这就去送。”冬月伸手拿过了宣纸,对折放入怀中,窗外的天又暗了,她必须赶紧送过去,怕来不及了。
“去吧,小心一点。”林小黛轻言道,然后往椅子上一坐,紧绷的神色慢慢的缓下来。
冬月重重的应了声,急步出门。
林小黛也赶紧站起来,急步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细细的将墨色长发梳了几遍,再拿出胭脂,轻轻的描摹,将本就艳丽无双的容颜,描绘的更加绝艳无尘。
第一次,她为人而妆,那种感觉,令她有种想笑的冲动。
林小黛啊林小黛,你再拽,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多傻的行为啊。
“娘,你的口红太浓了,不好看。”不知何时,小野悄无声息的站在林小黛的身后,指出她的不足。
“是吗?有太红吗?我觉得还好啊。”林小黛嘴里说着,一双美眸却急急的望向铜镜。
“拜托,我要是男人,我肯定不会喜欢的。”小野一脸坚定的说道。
“你不是男人?”林小黛恍然大悟,猛的转过身,有些怨念的瞪着儿子,瞧他说什么话啊?
小野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当既干笑两声:“我是说,我要是成年男子,肯定不会喜欢这么艳红的唇的。”
“去你的,小鬼不懂欣赏。”林小黛不由轻恼,这孩子竟然敢说她的审美观有问题。
她可是经过无数历练才得出今天这副美美的妆容,怎么可能会出问题呢?
“唉,算了,娘打扮这么久,是要去约会吗?和谁啊?小野能不能跟去。”黑白大眼睛充满好奇的问道。
“一边凉快去,我可不要电灯泡。”林小黛怨念道,虽然很想带小野去,但仔细一想,他会坏事,万一,那个人恼羞成怒,抢走了小野怎么办?
“娘真偏心,不要小野了,小野找外公去。”小野气哼哼的叫道。
“慢着!”林小黛一声低喝,接着问道:“我给你的银针别丢了,谁若敢欺负你,别客气,扎她几针。”
“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扎人,我见一个扎一个。”小野气恨恨的咬牙道。
被娘无视和抛弃的小孩子是可怜的,小野此刻就觉得自己十分的可怜。
“你别乱来啊!”明知道儿子说的是气话,林小黛还是严肃提醒他。
“哼!”小野直着小勃子,毫不领情的转身离去。
林小黛转头盯着铜镜看了又看,最后,轻轻的拿帕子将红唇的颜色拭去一些,稍稍的淡了很多,果然,更惊艳了。
儿子的品味是越来越高了,不错。
算算时间,林小黛站起身来,趁着天黑,她悄悄的往林府的后门走去。
还好此时下人们都忙活去了,并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去。
站在庆祥客栈的门前,林小黛抬眼望去,三年前的记忆像潮水一样的灌进脑海。
那夜的月色很不错,合适偷情,但。她本来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