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休书吧,从此再无瓜葛。”锦夜绣袍一挥,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迎着君无刹而去。
君无刹动也未动,之间那直直袭来的笔墨纸砚还未触及他身便被弹开。
“黑级灵气了,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真不少。”锦夜嘲讽的声音在君无刹耳边响起,讽刺着他就是一个真真伪君子。
☆、堪堪情殇3
“不写吗?”锦夜歪着头眨眨眼睛笑得狡黠,从怀中拿出一张已经写好的休书放在桌上,无视掉君无刹眼里的伤痛,“签吧,拿了这么多的好处,也该适可而止了。”
君无刹上前一步拿起休书便撕得粉碎。
“撕了也无妨。”锦夜抱着双臂一脸蔑视的看着君无刹,“我、休、了、你,也、一、样!”话毕,从怀中拿出一封朱丹笔挥就的休书仍在桌上。
“啪——”休书摔在桌上,锦夜挥袖走人,“不管你撕与不撕,你,已经被我休了!”
锦夜走过君无刹的身旁,表情那么冷,那么透,眼里毫无暖意,一片灰色。君无刹拉住锦夜的手,两人相背,一前一后,一面光明,一面黑暗,一人漆黑的袍,一人苍白的脸。
“不要走。”
“不要留下我。”
“不要放开我、”
……
再多的话堵在后头君无刹一句也说不出,只是紧紧地执着地握着锦夜的手,微微颤抖。
“放手!”锦夜冷声喝道,“你还有什么资格挽留?”
对呵,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挽留?
只是放不开,放不下,不想她离开自己。
只是牢牢地抓住,不松开。
如果他放开了,就在也没有机会能牵她的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里。
锦夜咬牙,将自己蔓延的悲伤逼回,伸出手决绝坚定的将君无刹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没扳开一根手指,心便随之颤抖一分,知道,最后手完全抽离,挥袖而去。
她知道自己有什么东子直落地面,四分五裂,摔得粉碎,再也不能变得完整了。
“夜,你还有我。”
“夜,我在这里。”
“夜,我们不要分开。”
“上至碧落下至黄泉,我定随你而去。”
“……”
再完美的计划终究会有露出破绽的那一天,可在这场计划中,谁又能想到把自己的心弄丢了,丢失了自我。
实在算计中的锦瑟刺杀,还是在那一怒下的瞬间白发,亦或是在那日夜相偎的情深意浓,丢掉了心,失掉了情,都不重要了,都不会再重要了。
君无刹呆呆地立在屋子里,无言,无泪。
☆、堪堪情殇4
君无刹不敢看她离去的背影,倔强却带着颤抖的背影,只是愣愣地望着桌上那一封朱砂书写的休书儿子,眼睛涩涩的,心里空了,左心房似乎落下了一样东西,坠落地上清脆作响,他似乎看见拿东西变得零碎,然后龟裂成粉末,不知被哪里吹来的风吹的烟消云散。,他伸手抓去,抓得一手冰凉,水渍在手里蕴开,脸上一片冰凉。
门外雪花飞舞,飘飘洒洒落了一地,君无刹忽然冲出门外用手接着一片片雪花,他似乎看见锦夜对着他笑,灿若朝阳。
“啪啪啪……”雪花中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君无刹嘭的一声跪在雪地里,任冷风吹刮,任白雪覆盖,直愣愣地跪在哪里,纹丝不动,如一座雕塑伫立风中。
“殿下!”几名身穿黑衣的暗卫飞速赶来,跪在君无刹身旁焦急的喊着,“太子殿下你呀保重身体,苍穹北面迎来匈奴大军。……”
好吵,都滚开,什么太子,什么匈奴,管我什么事,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那个被小倾城天天叫着的以陌哥哥,而不是这个让她伤心让她痛苦的君无刹,当初为何要为了一个计划而与七皇子君无刹互换身份,更荒唐的将记忆植入他的脑中。再听不见她拉着自己的衣角甜甜地唤着我以陌哥哥,以陌哥哥,她说她要嫁给我的,可是,现在她又怎么会休掉了自己?
城儿,我的城儿,我以为我能给你天下,却不知这天下伤了你我,我何其愚蠢地利用你身上的宝物突生自己,何其愚蠢的以为我能够护你一生一世,可是,伤你最深的却是自己。
城儿,我终究要失去你了吗?我终究伤了你吗?
你是否恨我,恨我将你卷入生死之中,恨我利用你的信任,你的爱情来达到我的目的?
我以为你不会发现,我以为碧落蛊毒不会破蛊,不会蚕食你的记忆,就算蚕食了,我以为我可以让你重新爱上自己。
可是,那终究是以为啊,蛊毒非但没有让你失忆,反而让你看清了一切。
我终究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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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情殇5
锦夜逃也似的一路奔出了小屋,跃上寒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马车上,对身后发出的声音浑然不顾,她不敢回头,不敢去看君无刹那双眼眸,不敢回头看他的模样,每一眼,心底的痛便增一分,每一句,心底的酸楚便多一份。
“我不怪你。”锦夜躺在软塌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扇面般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色,只是周身环绕的悲伤怎么也掩不去。
西陵子墨愣在一旁,她什么都知道,她其实什么都知道。
“你用药催动蛊毒,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帮我断了这一份情。我不怪你。”锦夜睫毛动了动,终究没有睁开眼迎上西陵子墨已经发红的眼眸,那一份伤痛自然没有被她看见。
这一句话后,锦夜没有再开口,躺在软塌上似乎睡着了,西陵子墨无力的靠在一旁,他发现了君无刹的阴谋,他想让锦夜断了这一份感情,他,喜欢上了身边这个女子,一个倾城国色,聪慧过人,心比比干多一窍的女子,这个对身边人无微不至关怀的女子,谁人不爱,谁人不怜。
他只是希望她忘记君无刹,那样,他便有机会得到她,和君无刹在同一起跑线上,他还有机会,可是,可是,君无刹只是比他早了一步,早他一步遇见她,就这样,生生错过了。
只是,他失算了,蛊毒没有蚕食她的记忆,反而让她变得更清醒,那些被她故意的,无意的忘记的,忽视的事情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她的眼前,她就算再想做到无视也逃不过心底的伤痛。
“罢了……”轻叹一声,听得西陵子墨自怨自艾地说着,“孽果终由自己品尝。”
“哈哈……”听得这一句,在一旁闭目的锦夜突然笑出声,“何为孽果?何为孽缘?自作自受,自作自受!”
锦夜不停地笑着狂妄而凄凉。
自作自受,何苦自怨自艾?
何苦自怨自艾……
终是她太贪心了,何求得一心希望白首不离,执手相望。
自作自受,这四个字何其贴切。
她不管前世今生双手都沾满鲜血,十指纤纤却要握住那冰冷弑人刀,淡漠,冷血,凶残,杀人不眨眼……恶毒的词汇全全落在她的身上,何为光芒,何为温暖,何为希望?
☆、堪堪情殇6
她从未拥有过何谈奢望,她行走在生死边缘,她与黑暗血腥为伴,见不得光,如蝼蚁般行走在世界上,却做着猛虎般的生死格杀,活在黑暗里太久,看见别人生活在光明里太久,心底的渴望覆水难收。
是不是她太贪心了,贪婪地享受了太久了温暖和光明,还希望能拥有更多,终究是会被收回的,属于你的终究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属于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怎样都不会留住。
就算连一丝丝假象她也要亲自斩断,她多么希望他能开口解释一句,能够说一句挽留,至少她能找个借口欺骗自己,他是爱自己的,是想要留下自己的,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想留下心底的一份温存。
可是……可是,终究是自欺欺人,心存希翼,落得满心苍凉。
“子墨……”叹息一般的唤声,轻不可闻,“贪心之人必得孽果报应,对吧?”
“哈哈……”西陵子墨靠在车壁上开口笑着,比之锦夜更为狂妄,却有两滴清泪滴下,沾染上锦衣,瞬间被吸附,不见踪影。
“哈哈……”锦夜亦大声笑了出来,笑声盘旋在车厢上方,引得秃鹰盘旋,哀嚎相和。
寒默默地在车厢外赶着马儿,奔驰在苍茫一片的白雪之地,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盘旋的秃鹰,神色清冷,眼底的淡漠无人可见。
“子墨,西陵谷可以除去人记忆的药物?”锦夜缓缓闭了眼,字里行间满满的清冷溢出,从那一刻起,她的心便随之死去。
“没有,碧落本就是罕见于世的巫蛊采桑之术,在你体内发现已经是一种奇特……”
“罢了,是我妄想而已。”锦夜摇摇头,推开窗,入眼之境不再是白雪接连,而是青山寥寥,白云漂浮,间隙间落下点点阳光,明媚灿烂。
“寒,这是到哪儿了?”慵懒的声音透过银色黑线锦绣车壁,传入寒的耳中。
“倾华帝都凤都。”
“到倾华中心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三日过去,他们已经到达倾华中心之地。
“都说这倾华位处北极之地,可为何这帝都却四季如春?”锦夜皱着眉头看着窗外碧绿繁华簇拥之景未免太过不寻常。
☆、堪堪情殇7
“这倾华的凤都可有一个全大陆都知道的事迹。”西陵子墨挑了挑比女子更美的细眉,唇角向上微翘,这三日里,他和锦夜很有默契的将那事情隐藏地不露痕迹,缄口不提。
“嗯?”锦夜来起了兴趣,对于故事什么的她其实很感兴趣,她最喜欢的便是希腊神话,或许是里面都是光与暖的故事……摇摇头,将一切情绪抛开,一双明亮的眼睛兴致勃勃的盯着西陵子墨,期待着他的后文。
“在一百年前,倾华本是你所想的那样,国土境内,一片白色,雪茫茫之间寸草不生,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的条件,倾华境内盛产雪莲,天葵子,凤芹等药物,而且十分利于琥珀进阶黑白之极,而倾华国主聪明的利用这一点打出旅游圣地与药材王国之名吸引大陆各地的人前往,创造了极其丰厚的资产,也养活了这里的百姓,久而久之,百姓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进行与别国相异的正常劳作,以种植珍惜药材与打猎灵兽为生,你知道的,这极寒的地势最容易出现灵貂,貔貅什么的,那利润,啧啧……”西陵子墨摸着下巴心里将小算盘敲的叮当作响。
“啪——”锦夜一巴掌拍在西陵子墨的头上,打碎了他正做着发财的美梦。
“继续,把你那小算盘收起来,不然……嘿嘿~~”锦夜笑得记起阴险,看得西陵子墨浑身毛骨悚然。
“你安静地听嘛,我哪里是在打小算盘,我在酝酿感情!”西陵子墨一本正经地瞥了一眼锦夜,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讲着这后来的故事。
一百年前,当人们都习惯种植与打猎的生活时,一个异族少女闯入了他们的生活。
少女一身艳色,姹紫嫣红,手上与足上系着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清脆作响,女子明眸皓齿,嘴角总是挂着温暖的笑容,似乎能将这一片冰雪融化,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地挽着一个髻用一支通透的碧玉簪斜斜的固定住,散漫,慵懒,却明媚动人。
女子对这一片冰雪之地很是好奇,便在街上随意的拉住一个人询问,“你们这处好生奇特,尽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堪堪情殇8
被拉住的是一个背部佝偻,面容蜡黄却慈祥的老人,看了一眼这女子的装束便知她不是本地的人,“看姑娘这身装束便是从外地来的吧?”
“老人家可是好眼里。”女子点点头环顾四周,细细地打量着。
“哪里哪里,老身哪是眼里好,这倾华皇朝从建立起以来四处便都是白雪,一年不分四季,皆为白雪覆盖。为了取暖,这皇朝百姓皆喜穿深色服侍。”
女子啧啧称奇,对着地方满是浓浓的兴趣,微微点头,婉转清脆的声音向着老人道了谢便游览起这座雪之国。
这女子只着几寸颜色艳丽的轻衫薄纱行走在冰天雪地极寒之地却不见她有任何畏寒的表现,行知倾华国都时,她仰望着用冰雪为砖,灵兽内核为瓦的宫殿连声称奇,这大陆上能够这样做得怕也只有倾华一国了。
正当她欣赏地起劲的时候,身子以暖,一件灵貂制成的雪白貂裘披在她的身上,随后,身后想起了温润的男声,“这冰天雪地中姑娘只着薄裘而出,小心凉了身子。”
女子回头,只见一袭黑袍加身的男子擦身而过,黑袍上绣着点点梅花,煞是好看。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改日当亲自登上令府表示感谢。”女子急急追出两步,连忙问出。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还望姑娘保重好身体,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后面的话已经隐隐约约被风声隐去,听不详细。
女子只得捏着身上的貂裘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遇见这等雅事,女子这一颗芳心暗许也在情理之中,不过那心仪之人却不知其姓名让女子甚是苦恼。
又是一日,女子站在帝都前想着怎样才能再次遇见那赠与温暖的男子时,身后传来了一句戏谑的男声,依旧温润,儒雅,“敢问姑娘可是再次等着在下?”
女子一惊,赶忙回头生怕错过了与他相遇的机会,却迎上他戏谑的笑容,不禁双颊染上彩霞,微微低头,“多谢公子当日增此貂裘,今日是还给公子的。”
☆、堪堪情殇9
女子直直伸出手递给男子,那男子依旧是一袭黑袍,只是黑袍上的纹路换成了点点雪瓣。男子也不伸手去接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女子,在仔细打量女子的面貌后,眼里一闪而过一丝惊叹。
“难道姑娘是嫌弃在下的东西吗?”
“没有没有,公子想多了……”女子收回手对上男子带着笑意的目光,双颊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