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族长正在逗弄家的小孙子豆包，看到三个小丫头慌慌张张进来，问道：“怎么了？”
林漱雪眼泪直流，哭着说道：“族长爷爷，**奶就在我们家门口骂人，砸我们家的门。父亲不在家，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才来找您的。”
林族长一听，这林婆子才老实几天，又开始闹事儿！
“我跟你们去看看！”林族长拿着拐杖，便跟着孩子们去林海家看看。
一路上遇到其他人，也跟着去看热闹，到了林海家，已经有了十几个人。
林婆子骂的起劲，身边围了一些人，纷纷指指点点。林族长带人走了过来，厉声喝道：“你这蠢妇，又闹哪般？”
林婆子手上一顿，转头说道：“族长，你来得正好，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啊，我让大江媳妇过来送腊八粥，可她们却摔了我们的碗，以为我们家好欺负呢！”
林漱玉见族长来了，不会吃亏了，才打开柴门，说道：“族长爷爷，我们不是故意打碎大婶子的碗，是她要拿我们家硝好的兔皮。这些兔皮我们要换钱买米面的，我当然不乐意她拿我们家的东西，抢回鹿皮的时候，大婶子没拿住碗，摔在了地上。”
林族长听了，这林海一家就不是闹事儿人，本分着呢！
“你还有什么说的！你是个长辈，一个碗算什么！别说这碗不是漱玉打碎的，就算是小辈打碎了，你就喊打喊杀的。你家儿媳妇不好好管家，到别人家里拿东西，错在你儿媳妇身上。”林族长已经做了评判，给族长家里送了几斤鹿肉不是白送的。
“不就是人家送你一块肉嘛，就站在他们这边，你这是偏袒！”林婆子满口胡言，早就忘记了林山之前的话，他们一家又成了全村的笑话。
就在这时，有个卖货郎经过这里，看到林婆子撒泼的样子，心里一冷，幸亏接了表哥的货郎挑子过来打探这家人的行事为人。就冲这老婆子的狠劲儿，妹妹要是嫁过来，还不得被磋磨死啊！
卖货郎的脚步不停，急急忙忙走出村子，在村口遇到林山。
那天去女家相看的时候，林山也跟着去了，自然也认出了这个卖货郎就是那天见到的那姑娘的哥哥。可听说那小伙子是在镇里酒楼做伙计，怎么改成卖货郎了？
不管做什么，以后都是亲戚，林山热乎上前，说道：“吴家小哥，逛到这了，就去家坐坐？”
吴家兴连连摆手，说道：“不了，不了！”担心被林山拉住，加快了步子，跑出了村子，担心跑慢了，被林山抓住，那就麻烦大发了。
第40章 自作自受（二）
林山追了几步，没追上，顿时觉得事情不对！他没认错人，这人就是老三未来媳妇的哥哥。
见人跑远了，林山也追不上，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家，要出大事儿了。离得老远，就听到林婆子的声音，林山顿时傻眼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仿佛明白了那小伙子为什么像是躲瘟疫一样跑走了。那小子估计是来打听他们家的，看到了婆娘撒泼的样子，这小儿子的婚事估计又要泡汤了。
林山扔下捡粪地竹篓，拨开人群，一把拽起唾沫横飞的林婆子，进了门，立即拴上，拿起门后的另一个棍子，就往林婆子身上招呼，边打边骂：“你这个混婆娘，你就作吧，怎么不作死你！”
林婆子被林山打得满院子乱跑，边跑边躲开，嘴里不停大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林江和林河，赶紧从各自的小屋里出来拉架！
林山的棍子不长眼，打在了林江和林河身上，打得兄弟二人“嗷嗷”叫！
“你们赶紧给我起来，要不然我连你们也一起打！”林山打得累了，穿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
林江疼得嘴歪眼斜，说道：“爹，您消消气！”
林婆子见两个儿子护着她，顿时有了底气，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凭什么打我！我只是去讨个公道，让她们赔偿我的碗！”
“你个败家娘们，早不去要，晚不去要，非得今天去要！”林山骂道，“老三的婚事就毁在你的手里了！”
林婆子一愣，说道：“老三的婚事好着呢，过两天就大定！瓷实着呢！”
“放屁，今天你家人来打听，正好看到你撒泼，只要那家不是傻子，绝对不会同意这么亲事的。你作，就让你作，你不仅有个儿子不成亲，你还有个女儿呢！壮壮今年都十一了，再过几年也要说亲了，你再这样，以后谁还敢来提亲。”林山再次气得憋红了脸，指着林婆子骂道。
林婆子心虚，强词夺理说道：“我又不知道他们今天过来打听！”
“你不知道？”林山怒道，“看来还是打得轻了，你们两个给我起来，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婆娘！”
林婆子躲在两个后面，不担心被打到，不过想到儿子可能会被退婚，心里也不舒服，反驳说道：“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还真要打死啊！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
林山气得身子一晃，晕倒了，幸亏林河离得近，赶紧上前扶着，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爹，你怎么了？”林河担忧问道，晃着父亲的身体。
林江和林婆子也吓傻了，还是林江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大河，娘，你们赶紧把爹扶进屋里，我去叫大夫。”
外面的人在林山拽着林婆子进院子之后，也没离开，纷纷在院子外面听热闹。林江从家里出来，就看到一圈人看热闹，顿时面上一红，没时间寒暄，赶紧去请魏大夫。
不一会儿，魏大夫跟着林江一起过来了，虽然之前林婆子很过分，但魏郎中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不跟她计较，再次过来给林山家看病。
林山是气急攻心，魏郎中给他扎了几针，便悠悠转醒，看了林族长也在，说道：“族长大哥，麻烦你代替我写一封休书，我要休了这个祸害！”
林婆子早就在林山晕倒之后，就吓蒙了，这老头子要是真被气死了，她也没好下场！果真这老头子一醒来，就要休了她。她已经快五十了，娘家父母都已经去世了，只剩下娘家兄弟，平时和娘家嫂子关系也不好，这要是被休了，那她只有要饭等死的份儿！
林族长有心吓吓这个糊涂婆娘，说道：“既然你决定了，我这就去写！”
林婆子一听，赶紧普通一跪，挡在门前，不让林族长出去，说道：“大江他爹，你休了我，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林山坚持说道：“之前好说歹说，你听我几回，要不是你，我们家能成现在这样。大海一家多好的人，你就知道磋磨人。之前的就不说了，人家分出去了，你高兴了，乐意了，还去找人麻烦！你不要脸，我们还想要脸呢！我们这个家可不能因为你毁了！”
林族长要绕开林婆子，从边上过去，这林婆子连忙磕头说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去找大海家的麻烦了，求求你别休了我！”
林漱玉虽然没进来，但在隔壁也能听个大概！真是老天有眼啊，多行不义必自毙，她还没想坏点子惩治这老婆子呢，这林山就出手了！看来隔壁老宅还有几个明白人，不全是一窝糊涂蛋！
林壮壮从小伙伴家里出来，一进家门有这么多人，顿时愣住了，见疼他的奶奶跪在地上，赶紧跑过来，问道；“奶，谁欺负你，我刚你揍他！”
林婆子看着大孙子护着她，顿时老泪纵横，还是大孙子和她亲！
“壮壮，赶紧求求你爷爷，你爷爷要赶奶奶走！”林婆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整张脸都花了。
林山扭头，不看老妻，这次要给她一个教训，否则没几天又会明知故犯。
林湖和林杏也回来了，林江，林河，吴氏纷纷跪在地上求情，只有柳氏觉得丢人没有出屋！
一个族老站了出来，见事情僵持，总归要有个解决之法，便说道：“这蒋氏虽然可恨，有辱我们林家门风，但念在她知错了，就暂且饶她一次，若是下次再犯，在行休书，这样可好？”
林山本就没想着真的休掉老妻，老妻虽然对别人不好，但对他真的不错，有什么好的，她不吃，也会给他留一口。他的心也不是石头长得，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爹，您就饶了娘吧！”
“就饶了奶奶吧！”
林族长见林山面露难色，就知道他动摇了，叹息说道：“饶了你可以，但蒋氏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们林家门风，必须惩戒，行家法十下！你们可服？”
只要不被休掉，怎么都行，林婆子连连说道：“服，服！打多少都行！”
第41章 自作自受（三）
林家族规，男人犯错，就是要施以杖刑，就在趴在祠堂隔壁屋里里的一根长凳之上，打屁股；女人犯错，则是打手，或者张嘴！念在林婆子年事已高，而且为林家开枝散叶之功，便以戒尺打手二十下以示惩戒。
林杏抹抹眼泪，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貌似是从大哥，大嫂一家搬出去之后，家里就没有安分过。难道娘亲赶走他们真的是错的？这丫头的思想有点偏激，可见受到林婆子的影响有多深！
林婆子早就被这仗势吓傻了，跟着族老去了思过室，在林山亲自监视下打了二十戒尺，一双胖胖的手，皮开肉绽，没个十几二十天，是不会好的。毕竟是老妻，林山又拜托魏郎中，弄点草药敷上，但愿这次老妻能够安分点！
见没戏看了，大家纷纷散去，林山一家人面面相觑。
林婆子趴在床上呜呜地哭，吴氏，柳氏在边上上药，伺候。要是换在以往，柳氏刚才躲在屋里不出来，这林婆子早就开始大骂了，但今天不敢了。
果真这边看热闹的人散去之后，刘媒婆上门了，肉疼地拿着两匹碎花布，还有三百文钱，退还过来，说道：“林山大哥，女方家里不同意婚事了，让我把东西退回来！”原本已经铁板钉钉的亲事，居然黄了，三百文钱也不能收，很是心疼。
林山刚缓过来一口气，差点又背过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道：“刘家妹子，能不能再去帮我们说说好话，我再加二百文的谢媒钱？”
林湖在边上一听，对方退婚，顿时急红了眼，说道：“都定亲了，凭什么退婚啊！他们家想退婚，我们不同意。”
“滚一边儿去！”林山怒喝林湖，转头又做出哀求的表情，“难得那闺女不错，您就帮帮忙！”
刘媒婆早就在被林湖呵斥反驳的时候，心里腻烦，拿着帕子放在嘴边，说道：“哎呦，我算是明白了人家姑娘为啥不同意，就你这脾气，谁都看不上，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崽子！我可没本事给你们家说媒！东西都放着了！”说完甩着帕子，扭着肥硕的腰走了出去。
林湖正是大小伙子，血气方刚，抬腿就要追上去，但被林河拦住了。
“你这是作甚！”林河低声说道，“今年家里已经够热闹的，你再得罪媒婆，以后谁给我们家里说亲啊！这个不行，我们好好干两年，终归是可以娶上媳妇的。”
“我呸！”林湖啐了一口，“我就是打光棍，也不会让那个肥婆娘给我说媳妇。”
林山气得面色铁青，指着林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林江赶紧拍拍父亲的后背，给老爷子顺顺气，跟着劝解说道：“大湖，别说这些了，还嫌家里不够乱啊！你二哥说的没错，好好干两年，手里有了钱，什么媳妇找不到。”
林湖见父亲这样，也熄了怒火，不过一想到媳妇没了，心里生气，这都什么事儿啊！
林山叹息说道：“哎，以后我对你们太心软了，现在天冷就算了，等明天开春，我带你们兄弟三个去开几亩荒地，好好干，过两年就能缓过来了。你们要是再跟你们那个糊涂娘乱闹，以后我们这个家可真就毁了。”
“是啊，大湖，你别急，有我和大哥，绝对不会让你娶不到媳妇的。今年你也看到了，若是咱们家没了名声，你和小妹的婚事更没着落了。”林河劝解说道，今天家里发生的混乱，并不是坏事，这个家里除了林山是明白人，也就柳氏和林河心里有章法。
林湖气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柳氏见林婆子不喜她，也不再林婆子面前晃悠，收拾好院子，带着香草，叫上林河回屋了。
林杏和吴氏夜里照顾林婆子，林山去了大儿子林江的房间挤了一夜。
林漱玉从隔壁还能听到林婆子的哭声，呵呵，这老婆子估计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疼，但愿她可以收敛一些，别来找麻烦了。看着茅草屋，林漱玉更加虔诚的念佛，期待抽风二大爷书都是真的，心诚则灵，佛宝喂给她指条明路。
翌日一早起来，外面下雪了，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细雪。林漱玉见外面了冷，拘着两个小妹在屋里，她起来去做饭。到了厨房，看到父亲已经煮好了粥。家里有了钱，所以林海也舍得放点肉在粥里。
烧好饭，见土灶膛还有很多木柴未烧尽，便装在一个破了边得瓷盆里，端到堂屋，使冷飕飕的堂屋暖和了一些。
雪越下越大，林海担心积雪压坏房子，便去房顶扫积雪。不光林海家这样做，村里有茅草屋的人家，也都纷纷扫雪。林山家住着林海父母留下来的砖瓦房，非常结实，从来不担心房子回被压坏。
林河去茅房，看到大哥在茅草房上扫雪，再看看自己身后的砖瓦房，便拿了扫把和竹梯子，去帮大哥扫雪。他们家已经占了大哥的房子，其他人可以问心无愧，但是他做不到，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林漱玉开门，见是二叔，说道：“二叔，天这么冷，您怎么来了？”
林河不好意思笑笑，说道：“我来帮帮你爹！”
“我爹正发愁呢，多谢二叔了。”林漱玉笑着说道，有二叔帮忙，父亲也可以快点扫掉雪，毕竟外面太冷了，她在下面扶着梯子，冻得直哆嗦，更别说在上面扫雪的父亲了。
林海看到林河来了，笑呵呵说道：“好兄弟，哥哥谢谢你了。”茅草屋上的雪今天晚上不扫下来，夜里雪一直下，撑不到明天就会被压垮！
“大哥，别这么说，不管怎样，你都是我大哥。”林河低沉说道，从小父母喜欢嘴甜的林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