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行不端,反正他做什么那个没心肝的女人也都根本不会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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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医馆。
夜深人静,正在睡梦酣然的刘大夫突然被一阵急促沉闷的敲门声惊醒,他带着满面怒容披了件褂子下床开门,张口欲骂之际一众人已经抬着架子入内,将他挤到一边。
怔愣之下,那些人已把架子上的人小心放在他的榻上。
刘大夫难掩怒气,回神正想呵斥,却见当先一名碧青儒衫的少年突然转头问冷声道:“谁是大夫?”
即便在不算清晰的灯光下,也能看出那个少年衣衫凌乱,尤显几分狼狈,只是面容冷峻,一时周身的气势大盛,属于上位者的命令语气竟让刘大夫忘了反驳,走前几步愣愣应道:“我,我是。”
“既为医者,见到病人,为何不来看病?”
少年说的如此理所应当,刘大夫不知不觉就被他引着搭上了脉。
待刘大夫清醒过来,自己竟被个少年气势威慑,猛抬头看去,只见方才那个言语咄咄的少年正按着额垂眸看床上病人,憔悴之色尽显,眉头紧皱,神色极是复杂难言。
医者父母心,刘大夫在心中叹了口气,也不再和这小辈计较,专心把起脉来。
慕阳在床边斜躺,无知觉昏睡过去。
一天的□,她也确实是累了。
再醒来却是被一只在她后背摸索的手惊醒,劈手挥开从后领滑进去的手,慕阳睁开眼,先
是惊喜而后脸色骤然冷下:“侯爷真是好精神,都快死了还……”
季昀承咳了两下,忽得笑了:“我只是想看看你身后的疤痕可还在罢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见慕阳一愣,季昀承艰难的动了一□体,又道:“你不会不记得了罢,那时你帮我挡了一刀,如今……我这也算还了你,嗯?”
不自然的转开视线,慕阳没什么起伏道:“病人还是好好休息少说话的好。”
说罢,掀开帘子出了屋。
慕阳走远,季昀承浅灰色的眸子仍然停留她离去的方向,唇角勾起的笑带了几分玩味。
走到院中简单洗漱,对着水面中倒映的自己,慕阳怔了一刻。
手指探到背后,仍能触到当初的伤疤,微微的凹凸不平。
季昀承的确是替她受了伤,只是……她救季昀承不过是意外,但季昀承救她却是有意。
这不该是季昀承做的事。
季昀承和她是一类人,同处在高位,没有受过磨难,为人自私□,无论什么都是以自己的意念为主,可他竟救了她,如果不是暗卫赶来及时,恐怕季昀承性命堪忧。
掬起一捧水,让自己冷静。
那也都是季昀承的事,与她何干。
南安侯爷的身份敏感,再加上受伤,季昀承便由暗卫照顾暂时留在镇上,慕阳有公职在身,当日就自行坐马车回了帝都。
杜昱又送了不少消息过来,很多比之曹仁的事情更加的不靠谱。
虽然不甘心……但也得承认,她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少,已死的人重生过来,还是回到了过去,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就连她自己,都未必会相信。
按着心口,那里面蓬勃跳动的心脏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心脏在瞬间还是抽痛了一下。
秋日高起,凉风习习。
礼部的工作井然有序,没人发现她曾离京而出。
说起来,如今似乎也快到了她强下旨意,逼迫萧腾做驸马的时候。
终于,她还是又去了一次萧府。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飘过……
有木有觉得侯爷桑很可怜的?
☆、三七章
三七章
再次去萧府;喝了药萧腾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她到时萧腾正在案台上誊抄着什么,小厮桐儿在一旁帮他研磨。
渐起的秋风飒飒,院中片片枯黄落叶旋转而落;翩跹纷扬。
慕阳轻轻敲了敲房门;隔着轻纱飘动的窗棱远远望去;萧腾放下笔;朝她浅浅微笑。
虽然浅;却仿佛春风如沐。
“萧兄;好兴致。”
萧腾笑道:“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长公主殿下……”
慕阳的话还未说完;萧腾的神色不自觉黯了黯;嘴角扯开苦笑:“林师弟;还是别提她了。”
“萧兄,你当真是对长……她一点感情也无么?”
“强迫来的,如何能有感情。”萧腾毫不犹豫摇头。
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慕阳抿了抿唇道:“那萧兄为何不干脆一走了之?到时她也无法强迫于你。”
萧腾继续摇头:“我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父母年纪渐长……做儿子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让他们为难……”
似乎永远是个无法解开的循环。
萧腾不愿意离开,而她,不愿意放手。
为什么即使重来一次,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发生,而无力改变,之前选择的袖手旁观又到底对或不对?
从屋里走出,萧腾正见碧色锦衣的少年失神拨弄院中石桌上的古琴,淙淙乐声流水般鸣响。
萧腾忽然有些歉意:“林师弟,多谢你这些日子前来宽慰。怪只怪造化弄人,大约我命如此,林师弟也不必为我过多担忧,毕竟她是……没人能管得了。”
他以为林阳是因为他被长公主殿下刁难的事情而自责难过。
少年闻言,有些惊讶的抬眸,却在下一刻眸中染了些许晦暗的浊色。
那是让人觉得莫名心疼的眼神。
不自觉的,萧腾伸出手,摸了摸少年柔软的发,微笑:“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眼神?你现在平步青云、仕途坦荡,甚至还尚未及冠,应当是前途无量春风得意之时,你该做的是可不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原因而难过忧虑……好了,回礼部好好做事,还有大好前程和江山社稷在等着你,别再管我和长公主殿下的事情了,这也,不是你能管……”
林阳的神情一瞬间突然显得很悲伤,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只是,看着那样的神情,萧腾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
收回手,微微别开视线,萧腾道:“你回去罢。”声音里突然有些哽咽。
慕阳还想再说什么,
却发现已然开不了口。
她抬起手,默默握住萧腾冰冷的手,试图想要给他一些安慰,虽然只是杯水车薪。
在萧腾说出刚才那番话的时候,他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要知道,那原本完全是属于他的未来,被她破坏夺走又怎么可能完全不介意?
萧腾像是泄了气,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缓缓抽出手,复又轻声道:“你回去罢。”见慕阳不说话,他又拍了拍她的肩,浅浅笑道:“傻小子,你看你把我都弄难过了。”
这样脆弱的萧腾是慕阳所没见过的,过去在她的面前萧腾从来都是冷傲不屑的,就算是今生,也大都是温润和善温柔微笑,少有别的情绪波动……可是,萧腾的内心却已经被她逼至绝境了吧。
无论是无法控制的消亡和注定她和萧腾的悲剧……都让慕阳刹那心中一冷。
其实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让抑制她的消亡也可以解除萧腾的悲剧——方法很简单,杀了这一世的她自己,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她还能夺回那具身体的使用权。
可是……慕阳闭了闭眼睛,脑海中闪过自己那阴霾却又哀然的面容。
无论那个人到底有多罪恶,那个人……到底是她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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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不宁,慕阳回宅后,随手提了柄剑在自家院中舞剑。
剑法精妙,正是当日重夜教她的,慕阳并没有用它真正杀过人打过架,不过在健体方面却是显著,而且一套练下来似乎心便也随之静了。
舞完一遍,低喘着气刚想再舞,忽然书童急急跑来道:“公子,那个很奇怪的人又来了。”
在他看来一袭银袍,面具覆面的祭司大人的确是很奇怪。
慕阳虽然疑惑,却还是迎接了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依旧声音冷清,不见丝毫情绪,只是那双雾气蒙然的眸子微微弯起:“我翻阅了典籍,或许……有个东西可以阻止精魂损失。”
“什么?”
从怀中掏出一卷相当陈旧的黄帛,祭司大人缓缓道:“这种器具叫镇魂玉盘,过去是用来镇压怨灵恶灵的,但我查过,它还有的作用便是稳定魂魄。”
慕阳看了一眼,黄帛上用粗糙的线条绘了一个模样奇怪的盘子。
“这玉盘在哪里?”
“应当是在昆仑。”
知道这个消息,慕阳没有急着开心,而是沉吟了一会,问道:“祭司大人,我早就想问……我们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帮我?”
她其实早就想问,只是一直碍于祭司大人的身份不敢去问。
现下……忽然间像是少了顾忌。
隔着面具,慕阳分辨不出祭司大人现下是何表情,也不知道祭司大人听到她的问话是何感觉。
忘恩负义,还是什么别的。
“不知道。”
慕阳愣然抬头:“什么?”她没想到等了半天的回答会是这样。
祭司大人却只是静静看着她,点了点头,雾蒙蒙的眼睛里看不出其他情绪,明明是搪塞敷衍的话,慕阳却下意识觉得祭司大人说的是实话。
这个世界还有无缘无故会帮助别人的笨蛋么?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被所以玄王朝百姓当做神一样敬奉的祭司大人。
慕阳有些想笑。
笑容渐渐化作寂寥,慕阳把黄帛卷好,递还给祭司大人:“多谢祭司大人,只是以我的身份去一趟昆仑只怕不易,更何况去了我也未必能找到。不是还有三年么……”
祭司大人并没有接过,眸光一转,淡淡道:“你是……防备我?”
换做别人,听到这样的话,只怕会吓得不轻。
慕阳能察觉祭司大人一瞬间的不悦,可不知为何,却并没有害怕的感觉……她仍对着祭司大人微微一笑:“祭司大人误会了,我不是说不去,而是……现在不能去罢了。”
不等祭司大人说话,慕阳又笑道:“上次在祭司殿听到祭司大人吹笛,祭司大人的笛曲宛如天乐,小人无以为报,抚琴一曲权当回报……”
叫书童取了飞泉琴摆在院中,慕阳闭眸拨弦,却并没有留意到祭司大人在看见琴身上镶嵌的玲珑珠,眼神突然微微一变。
一曲弹罢,慕阳想就算祭司大人对她有不满,至少敌意至少也消得差不多了。
刚刚松开琴弦,一抬头就看见祭司大人直直盯着她。
慕阳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才问道:“祭司大人,你何故一直盯着我?”
祭司大人才像突然清醒般缓缓道:“没什么……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去哪?”
“自然是昆仑。”
“大约……还有一段时日。”
就连慕阳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收到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即刻启程,事实上她已经去过一次昆仑,再去一次,料想也不会太困难,一直以来她骨子里都是个薄凉自私的人……可是,在
一瞬间,竟然会有些放不下。
她竟然一时间无法下决心离开。
可要说是什么让她想留下,她又说不出。
回到礼部工作,慕阳难免有些走神。
审阅过一批各地送来的祭祀庆典记录,慕阳刚伸了懒腰,就听见礼部一个郎中三两步迈进大堂,道:“刚才你们可知我听到什么消息,这会我们礼部又该忙了。”
“是什么?又要办寿宴还是……”
“别卖关子了,有话快说吧。”
那郎中见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倒也不再隐瞒:“方才我从内监那听到长公主殿下请圣上替她赐婚,只怕没多久这圣旨就要下来了,到时长公主殿下的婚礼还不是让我们礼部大肆操办?”
礼部一时有哀有喜。
赐婚……
“林大人,你怎么了?”
慕阳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强笑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家中有些事,此事甚急,我只怕现在就得走,还劳烦替我向尚书大人告个假。”
“等等,林大人……”
话音未落,那一袭红色孔雀官服已经从座位上下来,飞快消失在视野里。
“……可是,您的官帽忘了。”
越跑越快,一直出了礼部,慕阳才恍然回神,停下脚步,用手按住额。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一遇到萧腾的事情,还是没法冷静下来,冲动不理智,明明已经不如前世那般痴迷……
不对……她担心的并不只有萧腾。
她放不下心的,还有属于慕阳公主注定悲剧的结局,那并不是她想看见的结果。
萧腾脆弱孤寂的模样和自己苍白凄惶的面容交错,慕阳的心突然一震。
活再久又能怎样,再是袖手旁观,事到临头她还是做不到……看着自己的悲剧眼睁睁发生在面前。
如果要死……反正也不一定会死。
打定主意,慕阳干脆连官服也不换,叫了轿子径直去向萧府。
天色慢慢阴沉下来,似乎大雨将落。
“扑朔朔”两声一只白鸽钻进轿子中,落在了慕阳的肩头,她挥手退散白鸽,根本懒得理会。
不多久,就快到萧府所在的街道。
轿子却突然停了下来,慕阳不耐烦掀帘,空旷的街道上一辆陌生的马车拦在路中。
“什么人?为何拦住本官的轿子,本官有……”
马车中传出耳熟的低沉声音,并不大声,却让人莫名一凛。
“是我。”
是季昀承。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忽然觉得萧童鞋好可怜,捂脸,我没节操……
☆、三八章
三八章
慕阳松开一口气;指挥轿子上前,低声道:“你可以先回我府中,有什么我晚上回来再说,我还有事。还有下次注意点;别被巡城司抓个正着。”
马车里再没传出其他声音;慕阳正为季昀承难得的明事理庆幸;在轿子错过马车的瞬间;一个身影鬼魅般蹿进慕阳的轿子中。
来人一进轿子;就整个扑跌进来;张开双臂将慕阳完全圈住;下颌搭在慕阳的头顶。
侵占意味十足;慕阳想也没想就准备动手;却被季昀承的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