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脚下一滑,踩断了地上的树杈,发出清脆的的咔哧声,裘连城习武多年只是方才□入怀才掉以轻心,如今这一声庆祥已足够唤起他的警觉之心,下意识的开口道:“谁!”
玉乔的双手有赶忙捂住自己的嘴,看着远处已经慢慢直身的裘连城,玉乔的无限的惊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今日撞破□已是杀机毕现!古人诚不欺我!
狐疑的双眼已经扫到了这里,看着裘连城敞开衣襟露出高大挺拔的身躯慢慢向这边过来,玉乔只觉得此命休矣!
忽然,这时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按住了玉乔的嘴,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慌乱之中只觉那人紧紧地收住了二人四下荡开的衣袍,一个利落的低空腾飞,连衣袍荡过的风声都未觉,树木的黑影嗖嗖的掠过眼前,转眼间二人已经到了半里之外!
寂静的树林里,身边凭空响起一声类似动物的嘤嘤声,听着像是狐狸。
惊魂未定的玉乔像溺水得救的人一样弯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见对面地上踩着一双白色的鞋,再上面是青绿色的衣袍,云缎锦绣,只是上面脏兮兮的,像在地上滚过一样。
玉乔仰头,正对上一双澄澈的眼眸,对面男子正低头好奇的打量着她!
☆、送上门的呆货
玉冠束发,干净的面皮上云眉上挑,嘴唇纤薄唇色不点而朱。
七分,不能再多了,英雄救美,这要是前世必定死皮赖脸要个电话什么的,可是……
“多谢少侠出手相助,在下改日必当登门拜谢!”玉乔起身,向对面之人拱了拱手,坚决转身。
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只想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哎?你等一下……”身后男子伸直右臂,似是想要抓住将要离去的女子。
玉乔转身,不解:“公子还有何事?”以身相许这种报恩神马的决不能答应他!
那青衣公子盯着玉乔缓缓靠近,乌黑的眸中清辉闪耀,盛满了怔忡和疑惑,小心的抿了抿嘴唇:“你还没有问我家在哪里。”
“原来是这样,观公子言行,定是那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世外仙人,届时在下只需对着八荒四合磕几个响头就可以了。”
看着对面女子恭眉敛目没有任何心虚,青衣男子忽然咧嘴一乐:“姑娘不觉得偷听闺中细语是件不光彩的事情吗?”
玉乔目光无害:“公子不也正巧在旁观测揣摩吗?”
“我一个时辰之前就在这。”对面男直了身坦荡的答道,言罢慢慢凑过来,呼吸近在咫尺:“玉乔?”
……一个时辰!
刚刚虽然一直只顾与裘连城周旋,但是四下的细碎音调喘息发出的声音也是绝对逃不过二人觉察的,可是这个男子竟然将呼吸声和一切活人存在的杂音掩饰的这么好,竟然令内力深厚的二人丝毫未觉!
而且他夹带自己逃命之时轻功了得,跑起来比段誉的凌波微步还要有效率,还有……还有刚刚那一声狐啼,中气十足,就是身边这个人做出来的口技!
最重要的是……她和裘连城那番打情骂俏,他……都听见了?
玉乔错愕的目瞪口呆,心里突突的直跳,除了打情骂俏还有自己是天蚕派大内奸这个真相啊!
又冒出了一身冷汗,此人武功在她之上,在天蚕派地位就不会太低,而刚刚满膳殿那二十四张面孔玉乔都记得牢牢的,绝对没有此人!
那……他究竟是谁呢?!
目光终于落在玉乔右手腕的那串檀木念珠之上,再抬头时见玉乔已经吓木了。
青衣男子的头向右微侧,好奇的目光终于停止打量,转过身去,转身间垂下的右手五指灵活转动,伸直后,手中竟多了一柄玉如意。
黑色的散发垂在后背,青衣男微微侧首,玉乔只能看见他弧度柔和的半边侧脸,轻柔的声音响起:“你还没有问我叫什么名字。”
玉乔的目光垂下,移至那柄玉如意,嘴角抽了抽,艰难的开口道:“宝玉?”
对面之人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眼眸再抬起时,青衣男子已经近在咫尺:“我叫眀烛。”
搜肠刮肚的回想原文的内容,实在是没有这号人物。
眼皮轻抽,玉乔艰难的开口:“见到你很高兴……”
抿了抿嘴唇,眀烛仰头惆怅道:“姑娘似乎心口不一呢……”
未等玉乔开口,明珠继续道:“我娘说过,外表恭顺内心狂野的女子最好不要招惹。”
“……我好像不懂你的意思。”
“刚刚裘少主袖角的杏花散是谁抹上去的?”
“他活该,你没听见他说的那些话吗!”
“听见了,所以我没去告密。”
玉乔咬牙切齿的开口:“谢谢你……”
对面之人一脸天真:“姑娘客气。”
苦心酝酿脱身之计,却见眀烛靠近身前,一只手臂刚刚好将玉乔的腰肢揽个满怀,惊恐之际还未出声,直觉一股巨大的升空之力裹挟着二人,地面景物原来越远,越来越小。
玉乔紧紧闭上双眼,再睁开眼睛时,已经稳稳的坐到了一株参天的古树之上。而旁边之人,正是青衣的眀烛。
“如果没有看见它发挥功效,你那杏花散岂不是白费?”顺着眀烛手中那柄玉如意一指,透过层层茂密的树叶缝隙,只见远处一个红色半裸的身影四处乱窜,前胸后背不住的蹭着树皮,正是我们的裴大美人。
而身旁蓝色的身影一开始还在运功逼毒,未果后也加入了蹭树行动,欢爱未尽兴,衣衫不整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向杏林殿处跑去,正是中了杏花散的裘连城和裴媛!
谁能想象到江湖上两个响当当的人物会有此时的窘态呢?
玉乔只觉得心下舒坦,放佛能扫尽今日所受的窝囊气:“如果今晚他清心寡欲不沾女色,没有方才那番剧烈运动的流汗,那药只会令他神清气爽,头疼脑热全消,可是……”
玉乔不屑的哼了一声:“色字头上一把刀,让我去陪别的男人睡,姑娘就先爽翻他!”
满脸报仇雪恨快意,指点江山大放厥词完毕,玉乔才想起正自己坐在将近十米高的大树,一个趔趔差点摔下去,赶忙抓紧身下粗壮的树杈。
“被女人糊弄团团转的男人太可悲了,日后我若娶妻,一定与她坦诚相待。”眀烛缓缓转头,月光下浅白色的皮肤泛起柔和的光泽,菱形的眼眶包裹着瞳眸,更衬得眼底清澈如水。
“那我就先祝贺未来尊夫人了。”从乳白玉冠到衣服上的淡青云纹,扫过腰间蟠龙玉带,最后目光落到那柄半尺长的玉如意上,玉乔将眀烛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
男主不都是藐视伦理组建家庭神马的吗,怎么跑出来个这货……
但是,转念一想,和自己冷飕飕的坐在这高处看月亮的,必定也是个龙套男配!
略带惆怅的声音响起:“可是我最近事事不顺,甚至觉得等不到她的出现了。”
眀烛抬头仰望明月,下巴与脖子组成柔和的弧度:“和别人打架、输了,觊觎人家宝贝、落空了,而且刚刚好像还被谁暗算了,有些事情也记不清了。”
说完眀烛伸手揉了揉额头。
由于对面男子转头太过突然,玉乔还未来的及收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的目光,随手扯过来一个红果子,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尴尬的笑了两声。
眀烛恍若未觉,目光怅然望向玉乔:“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做?”
玉乔左眼皮一阵乱跳,嘴角轻抽:“大概是……该烧纸了吧……”
对面男子长长的睫毛垂下,小扇子似的一片落在了眼底的皮肤上,遮上了一层阴翳,声音轻柔:“也许吧,可是……”
“是啥?”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果汁酸涩的味道直直的冲向嗓子眼里,泪水涨满了双眼,玉乔只觉的胸腔都要被咳嗽声震碎了。
眀烛体贴的伸出右手为玉乔拍了拍后背,目光坦荡:“其实也不一定非要做我女朋友的。”
玉乔如蒙特赦,感激的看了一眼眀烛,只见对面澄澈的瞳眸写满真挚:“能做我妻子就更好了!”
眼前一黑,玉乔大头朝下从树上栽了下去。
自第二日起,风堂主明玉乔身边便跟了一个自称失忆的男跟班,蹭吃蹭喝蹭茅厕,看着那活跃于堂主身后的卓然身影,风堂之内的女子都怀了春。
半月后的一天,看着面前半人高的大浴桶,水面飘着嫩粉色的花瓣在热气的熏染下送来袅袅花香,玉乔舒服了伸了个懒腰,回头见身后的眀烛还没有一丝要离去的意思,冷冷道:“你还在这干甚么?”
一层酡红浮上了跟班儿白皙的双颊,稍许扭捏完毕,眀烛不好意思的开口:“丈夫……理应给妻子擦背的。”
玉乔怒,咆哮道:“谁说我是你妻子的!”
对面男子垂下长睫,抿了抿唇:“人家……失忆了。”
又来、又来,有人给你气受吗,明明是他害的她丢了武器,又天天摆出这副委屈的死样子。
玉乔不耐,挥了挥手想令其速速在眼前消失,忽然记忆中一句话略过玉乔的耳畔,叫住了磨磨蹭蹭转身欲走的眀烛:“你失忆了,怎么还记得你娘说的话?”
“大概是以前说的次数太多了……”
玉乔围着眀烛上上下下的的打量:“那你的名字呢?”
“这上面写的……你看。”方才恭眉敛目的眀烛费劲巴拉的将衣服内里扯给玉乔看,只见襟前的内侧用银线绣着工工整整的楷书小字:眀烛……
顺着这两个字再往下看,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一条长长的口子,是昨天刮漏的。
“下去叫逐雨给你缝上,就今早儿塞给你五个包子那个。”
玉乔抖了抖衣衫,忽然想起孔雄霸那张哭丧着的脸,复而抬头叮嘱道:“半夜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眀烛顺势握住玉乔的手,目光灼灼恳切:“那你要怎么进来?”
一把拍飞,玉乔右臂直指向侧门,扬声道:“滚出去!”
☆、眀烛哪里跑!
一件一件的卸去茜红色的轻纱和里衣,搭在遮住门前的右侧屏风之上。
年轻女子的体态暴露无疑,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给娇嫩的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辉,由于腰肢太过纤细,竟显得胸部丰满起来,目光从修长的大腿落到右臂上的朱红守宫砂,玉乔目光怔怔。
年轻真好啊,厄运还没有开始,于是更坚定了在这个鬼地方活下去的念头。
慢慢的没入水中,冷热适宜的温度和属于水特有的柔和,包裹了全身,令玉乔神经松弛。淡淡的花香入鼻,好像能扫除一切烦恼,待水没入齐胸的地方,玉乔舒服的长舒了一口气,斜斜的向后仰去。
这时只听见这时窗外尖利的喊声自远处想起:“淫贼!竟敢偷看堂主洗澡!”
随即一阵急促的狂奔声,由近及前发出“噗通”一声通天巨响,随后中年女子恼羞成怒的喊声响起:“淫贼,看老娘不撕烂了你!”
接下来院子里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鸡飞狗跳,四下逃窜的鸭子无助的嘎嘎叫着,竹架篮筐齐齐被推倒,一只正在生蛋的母鸡绝望的被抛上了天际。
随着“啊——”的一声清脆的男音传来,世界安静了。
裹着浴衣的风堂主黑着脸从屋内走了出来。
昆草堂内,玉乔面色阴沉的看着堂下低头抿着嘴唇的男子,一身青衣又添了几道口子,窜逃的过程中,身上还粘着些许院内家禽的排泄物。
不仅看上去极不雅观,而且传来了淡淡的异味,可是偏偏是这幅摸样,再抬起那张白皙的脸蛋的时,仍是清俊雅逸。
一双黑瞳偷偷的打量到了玉乔的脸色,澄澈的眸子终于盛了些许慌乱,对着的十指也开始不安搅动,用力的抿着嘴唇,薄唇就更红了。
紧闭的门窗之外挤满了攒动的黑影,一边窃窃私语,一边伸头缩脑往里看,吴妈出门双手叉腰一嗓子厉声咆哮,喝退了一众围观蹄子。
咣铛一声关上门,歇了一口气后,系着围裙单手叉腰的吴妈转身指着眀烛继续昏天暗地的破口大骂。
从眀烛的道德品质一直骂到了其父的生理功能,在还要对其母的育子水平进行更高层次的鞭挞之时,玉桥抬手制止唾液四溅的吴妈。
忿恨不甘的表情爬上了吴妈冬瓜一样的圆脸,剧烈的喘息使胸前两个水球一上一下的不能平复,吴妈转首对着玉乔抱怨道:“堂主,这狗东西闪的那个快啊,老奴一下子就扑倒了那石砖地上。这屁股……”吴妈伸手揉了揉两个西瓜大的硕臀,随即哀嚎道:“到现在还疼呦——”
“你扑过来的时候……”眀烛怯怯的看了一眼吴妈,随即很快的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太害怕了……”
掐算着吴妈大约二百六十斤的体重,玉乔忽然觉得眀烛的害怕也不是不无道理的,可是……!
偷看洗澡神马的这种事绝对不可以原谅的,白吃白喝白养着还要被白看!
呸……花钱也不行。
在这次糟心的穿越里,眀烛绝对是个画蛇添足的存在,想到这,玉乔直起身迈下台阶一步一步的向眀烛走去:“我不想再看见你,天黑之前,你下山。”
戍时,晨风堂内玉乔单手扶额,膝边的采荷哭的像丧了考妣一样:“堂主不要啊,明公子对我们好好啊,大雪封山他为我们劈柴挑水,寒冬腊月奴家心里比蜜甜呦,温暖我们的;就是……就是公子那汉子一样火热的胸膛啊——”
侧首望着窗外飞花点翠的四月天,玉乔无力的挥了挥手:“滚……”
采荷败退,绣枝破窗而入,借着轻功直接扑到玉乔的脚下,右脸轻轻地贴到了玉乔的布鞋之上,任凭泪水静静的流淌,额……湿了一鞋。
柔弱的声音伴着嘤嘤的抽泣:“明公子……明公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