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然而恶魔铭烟薇好似一朵在深渊中独自绽开的黑玫瑰,比之原体更加让楚穗欣赏。
只有本体楚轩和复制体楚轩没有什么差别,同样堪比手术刀的锋利目光,平平外表下是疯狂不可预计的心思。楚穗别开视线,揉了揉铭烟薇的头发。
“你做的很好。”
当初柔弱无力的女子终于长成为恶魔队中风采斐然的强大女性,楚穗难得赞扬,他向来冷淡的神情露出柔软的情绪,却一点也不怪异,发自内心的夸奖带着笑意,铭烟薇可以察觉这个男人是在真的高兴。
她也稍稍露出了点笑意。王和麒麟之间本该是王占上风,可是麒麟太过强横,让契约颠倒,王反而成了麒麟的附属,麒麟有时外露的情绪,也可以影响到王。
原体铭烟薇睁大眼,不明白自己的复制体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的亲近不加反抗,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掌抚摸女子柔软的黑发,一种更加怪异感觉浮上心头:为什么,感觉好像主人和宠物……
“留下他们,你想做什么?”
恶魔郑咤开口,一派沉稳气度,让一边看戏的恶魔队员不禁看向他的原体——很好,队长是独一无二的,那个原体,连站一边都嫌气场不够。
楚穗放下手,打晕了一边的原体楚轩和原体郑吒,从袖子里拿出几个乳白色珠子,递给恶魔楚轩,他唇一扬流露出几丝戏谑。
“你难道就一直想要呆在这个世界?”
恶魔楚轩一怔,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却不明白对方怎么能瞒过主神做到将本该一直呆在恐怖片里的复制体送走。
楚穗把将从主神那里兑来到融合耳环给两个铭烟薇带上,示意恶魔铭烟薇握住那枚珠子,随着浅浅白光闪现,两个铭烟薇变成一个,最后站在众人面前的,是神色惊异但眉眼锐利的毒花小姐。
楚穗露出笑意。
“融合耳环会让复制体和本体融合,而这个珠子却可以保护手拿它的人灵魂不灭并毁坏对方的灵魂——也就是说,复制体变成原体,而原体彻底消失。”
铭烟薇点点头,将珠子还给楚轩。她现在的队属是中洲队,然而她的记忆与技能都是在恶魔队时得来的,并且原体和复制体的奖励叠加。恶魔楚轩拉着她问这问那,终于得出结论:这样一来,即使是复制体,也能离开这里回到现实世界了。
几乎所有恶魔队员都为之一振,眼巴巴的看着手拿珠子的军师,可惜军师正一脸狂热的意图将珠子碾碎了拆分——辛亏被楚穗阻止。
“我就这么几个,坏掉了,可就没了。”
男人似乎心情很好,笑吟吟一点也没有之前的冷酷漠然,他看着恶魔楚轩和恶魔郑吒,缓缓开口。
“这几个给你们了,随便你们用还是不用,只不过铭烟薇已经是中洲队的了。铭烟薇,团战结束你会回到主神空间,以你的积分足够兑换原点,不要停留立刻走,以后别再进来了。”
“你们也是,和本体融合后便立刻走,晚了,主神发现会抹杀你们的。”
这一番话让军师心里一紧,他思索片刻,觉得机会难得,还是和本体融合。倒是恶魔郑咤不情愿,又是一刀,杀掉了自己本体。
“我便是我,不用和这个懦夫融合。”
他执意带领自己的队伍,楚穗也不在意,那头军师方觉得不对劲,却见蓝光一闪,下一秒,他和铭烟薇回到主神空间。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什么事,倒是铭烟薇打开挂在手上的袋子,一个十字架和一个字条在里头:“我制作的重生十字架,楚轩也有。抵消死亡一次,无法选择回归战场,兑换原点吧,铭烟薇。”
楚轩眼里满是深思,像是明白什么,他示意铭烟薇照着做,然后到主神那里兑换十二国记的舜极国历史。
那上面,颠倒天命的麒麟让他心里的那些不解烟消云散。
听着主神任务完成的声音,楚穗轻松抗住郑吒的攻击,心里默数,三秒后,完成团战的恶魔队被鸡蛋主神传送走。
而随之而来的,是上一次的刺骨疼痛,浑身抽搐,他跪倒在地。
“天道……呵,天道……”
他咬紧牙关,力量被主神联合天道权力封锁,竟是一丝也是不出来,然而他露出残酷的神色,拿出控制器,按下,埋在这个世界中心的改造版大陆振荡器启动,无形的波动犹如水中的波澜,绽开,扩大,然后世界就像是水中的倒影,破碎。
这个曾经将楚穗玩弄股掌的世界,终还是在这个人的手中,轻轻一按,灰飞烟灭。
【本世界结束】
【任务:“麒麟之王”完成,奖励一万】
【基础积分一千】
【上次积分:负五万一千】
【目前积分:负四万整】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结束了,写到一半对楚大校的爱熊熊燃烧,只是想到阿诺德,又灭了。
下世界,大概,是猎人吧?
默默思考中。
☆、全职猎人【小修,看过勿入】
族落里来了一个陌生人。
并非是族人,然而族长却允许他入住,那个男人住在族落边缘,独来独往是深居简出。
年幼的酷拉皮卡是个乖巧的孩子,却也有着这个年纪的调皮,虽然父母交代不要乱跑,但心里对那个男人好奇,于是他和小伙伴们决定去看看。
偏僻的山野角落,环境有些萧索,然而一棵从未见过的树在那里独自盛开,开的是那么绚烂好似这天地间唯一亮色。他走过去拿起一簇,浅黄色小花团在一起,散发着淡淡却醇厚的香气。
轻轻脚步声响起,他回头,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走近,他一头长发是暗夜织就的绸缎,微微上挑的眼眸也是暗色,青色长衣简洁清逸,俊美的面容上神色淡淡。
好似什么都看在眼里,却又什么都不在意。
直到冰冷的手抚上自己的头,他才惊醒,身体后仰坐到地上,抬着头呆呆看着男人,因为被陌生人如此亲近而有些脸红。
那样的眼神,温柔的,就像三月的风,虽然清冷,却有着别样的柔软。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乱跑到这儿来了?”男人扶起他,双手稳然有力,他视线漂移不敢与男人直视,声音懦懦没一点底气。
“我……我叫酷拉皮卡。”
仿佛沉静的水面投入一颗石子,漾开点点波澜,男人弯唇,勾勒出一个柔软的弧度。
“你好,酷拉皮卡。我是楚穗。”
名叫楚穗的男人虽然看起来冷淡,可实际却分外柔和,酷拉皮卡很快放下心里的陌生,一口一个叔叔叫得欢快。直到在黄昏的时候楚穗催促,他才依依不舍的回到家。
【哟,楚穗,你带孩子还有一手么~】
金发孩子的背影已经离开视线,男人温柔的笑意凝化成万年的冰,他垂着头弹响琴弦,叮叮咚咚是支离破碎的单音。主神在耳边嘲讽,
楚穗不以为意,握住一把桂花然后轻轻一吹,浅黄花朵飘散旋飞,最终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他抱着皇来琴身体后仰,靠在树上抬起头。
浅浅淡淡的暖黄占据大半视线,这样的柔和色泽可以让他安静的沉入回忆中。
——那是支撑着他,屹然不倒依然走下去的动力。
主神随着楚穗安静片刻,可没一会儿本性又暴露,开始对楚穗进行没有水平的吐槽。
【话又说回来,你对桂花树到底多执着啊!怎么到哪都要种一棵?!】
【我喜欢。】这回男人回答了,一派的理所当然把主神噎了个半死,慢慢闭上眼睛,他散去脑海中的那些温暖,而又悲凉的画面。
【主神,这次的任务,似乎太奇怪了吧?】
任务:神之子的堕落。让神之子酷拉皮卡陷入复仇之渊,无法逃离。任务完成奖励五千,失败扣除一万。
什么叫陷入复仇深渊?还有那个叫酷拉皮卡的孩子,除了长的还可以外,心性什么的都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有神之子的名头?
【窟庐塔族拥有世上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红眼,这是七大美色中唯一在人体上的东西——你以为只是好看?事实上,窟庐塔族的起源是这个世界的神,只不过神已经陨落了,而这个失去庇佑的种族也在渐渐衰落。然而神的特性还在这个种族遗传,虽然真正觉醒火红眼能力的人很少,但一旦出现,再辅上机遇,成为神也不一定。】
主神悠悠回答,里面的讯息让楚穗一怔。神的眼睛……可是没什么特殊啊?
窟庐塔族族人激动时的眼睛他也看过,本以为不过是变色而已,却没想到,那不过是没觉醒的眼睛。
【那么,那个酷拉皮卡便是有资质觉醒的?】
【他的灵魂纯净,有一定可能。】
【灵魂纯净?那你还让我拖他进入黑暗——你不想有神出现?】
【……世界,不需要神。】
对话到此为止,此后楚穗再问也得不到什么讯息了,干脆也不再多言,男人把手搭在眼眸上,在醇美的香气中,渐渐陷入沉睡。
梦中,有个人握住他的手,抱着他坐在树下一言不发,他贪婪的汲取着对方身体的温度,那样的温暖,让他露出久违的真实笑意。
阿诺德……
他的身体在破碎,好似泡沫在阳光下碎裂,他也不挣扎,只是深深的凝视着对方,记忆在时光下变得模糊不清,然而信念却从来没有磨灭而是越发深刻。
他从梦中醒来。
想起那虚幻的记忆,他冰冷的面容解冻,点滴真意流露,那是万丈冰封之下摇曳的灯火。
温暖,飘摇,却从不熄灭。
真是难得呢,竟然,梦见那短暂十年里最后的时光了。
毕竟,他……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情不自禁的抬起手,像是要抱住某个已经消失的存在,虽然最后抱住的只有自己。
却也足够了。
满天星光分外静瑟,黑发男人站起身,在心中自语。
阿诺德,我一定会回去的。
这已经不是誓言,而是入魔般的执念,刻在心头,融入灵魂。
从不动摇。
在窟庐塔族居住了三年,楚穗既不与他人交好也不发生矛盾,好像他的目的本就是他当年对族长说的“我只是想借个地方隐居“那样,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个面容清冷的男子放下戒心,却不知到他正在勾搭族中最有希望觉醒成神的孩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刻意表现出温柔和耐心的男人轻而易举获得了年幼小孩的信任和喜欢。
美丽的春日,各种生物蓬勃生长,已经十二岁的酷拉皮卡还是天真烂漫的性子,跑到自己最好的朋友那里拉着懒惰的男人要出去玩,外表冷清的男人无奈点头,随了小孩的意愿。
“叔叔最好了~”
玩了一天几乎是玩疯了,小孩最后也累趴下去,被楚穗背着回去,不住蹭着男人的脖颈撒娇,鲜少战斗的他没有察觉对方宽松长衣下紧绷的身体——楚穗在强耐着本能,不让那双纤长手掌扭断过于贴近要害的小孩的脖子。
“乖,别闹。”
只有装出一副头疼的样子,楚穗伸手按住小孩的头顶,酷拉皮卡乖乖听话,垂下头不再闹腾。
见他安静下来楚穗松了口气,再下去,他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杀了他,从未在金发小孩面前显露的冰冷出现在他的脸上,神识里,有一伙人在他的暂住地造次。
幻影旅团——来灭火红眼全族的。
听着那些人的交谈,楚穗得出结论,眼里浮现满意的神色,他快步,带着小孩向正在烧杀掠夺的蜘蛛们走去。
嘛,真是好奇,纯净的神之子,在面对亲友族人的死亡,还会不会保持那份干净,亦或者纵身跳入深渊?
金发小孩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叔叔打着的注意,还在想着自己的小心思,露出温软的笑容。
火与血交织,惨叫声不绝于耳,杀戮者们享受着这场盛宴,一双双被愤怒绝望充斥的火红眼被无情挖下,沉入冰冷的器皿里。
一瞬间,酷拉皮卡从幸福的顶端坠落滚入泥泞的沼潭中。
满身狼狈。
“也不怎么好看嘛。”
有人点评,却依然毫不留情的做着工作,杀人挖眼有时甚至活生生直接挖下眼珠,仿若血液凝固而成的眼球与黑洞洞的眼眶形成鲜明对比,金发孩子呆呆看着,因为被捂住嘴而无法发出声音。
那是谁!那些杀戮者!那些恶魔!
被血色笼罩的世界刺激到,天空般澄蓝眼眸里血光泛滥,绝望与痛楚搅碎他的身体,撕裂他的灵魂,他想要尖叫,想要痛哭,心底有声音叫嚣: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挖掉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尝尝那种疼痛!
年幼的孩子拼命挣扎,却被男人牢牢束缚在双臂中,低沉的在耳边呼唤他:
“酷拉皮卡……”
熟悉的体温拉回他几近疯狂的灵魂,脸被扳回对上男人清冷俊美的面容,黑色眼睛带着暗夜的抚慰,让他一点点安静下来。
“叔叔……”
只不过是下意识想叫这个让他心安的人,不加掩盖所以引起杀戮者的注意,鬼魅般的身影手持一把雨伞袭来,黑发男人在一瞬间和怀中的孩子调转位置,伞尖透体,停在孩子的胸前。
艳丽的液体流下,污了青衣与孩子洁白的脸颊,酷拉皮卡睁大眼,空洞的红色眼眸燃烧着火焰,是几欲连自己都要焚烧殆尽的毁灭。
“乖。别哭。”
被刺穿胸膛的男人说,温柔的拂去不断滚落的泪珠,估摸着刺激也差不多了,淡银光华一闪,挡住还要攻击的蒙面青年,然后几个跳跃离开幻影旅团的视线。
“团长。”
团员们纷纷靠近,对那个突然出现又消失的男人感兴趣,能挡住飞坦的攻击,不赖嘛。玛奇按耐住心头莫名的惊颤,还是将自己的直觉说出:“那个人,非常危险。若是对上,我觉得我们胜率不大。”
团长思索片刻让团员们无视那个男人,玛奇的直觉,他向来不怀疑。
不过,可以挡开飞坦的念能力……
无恶不作的盗贼露出温雅的笑容。
有什么比看到自己的族人在眼前被杀死更绝望?有什么比因为自己导致朋友身受重伤更自责?
斜倚在床头,楚穗赤着上半身,休养了许久可脸色依然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