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醒过神来,她的脑子转得还蛮快的。
沈倾城一听提到自己,忙开口道:“父皇息怒,都是臣媳不好。臣媳不该在皇后娘娘信口雌黄的时候出言顶撞。臣媳当时气极了,皇后冤枉臣媳都还能忍,可母后位分在她之上,皇后娘娘竟然以下犯上,说她才是六宫之主,后宫中以她为尊,臣媳以为,宫中还有父皇母后,还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大放厥词,可谓诛心,便据理力争,请父皇责罚臣媳!”
冷步云沉着脸审视着沈倾城,像在斟酌她话里的真实性,冷啸风在一旁听不下去,在沈倾城旁边跪下,大声道:“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冷步云有些头痛,他若是非要讨个公道,他要如何办?崔氏一门权势还在,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等他发话,冷啸风已经开口:“父皇,儿臣以为,母后与您都念着多年的情意,纵使知道回宫对她多有不便,也还是忍痛同意她回宫了。可是今日亲眼得见,有人竟然打到母后脸上,母后都没有还手之力,看着自己亲娘一而再再而三受这样的苦,儿臣心如刀绞,恳请父皇,允许儿臣接了母后回王府,让儿臣好好尽几天孝道。”
冷步云脸色更黑了,怒斥道:“老九,你怎么也跟妇人一般?你母后是朕的正妻,朕还好好地活着,有谁能欺了去?快起来,此话休要再提!”
沈倾城也扯了扯他的衣袖:“王爷,您这话逾越了,父皇母后自然是要在一处的,你想要尽孝,妾身不是常来看母后么?难道妾身做得还不够?”
冷步云听她说的正合心意,看了眼地上还跪着的萧婉,亲自扶了她道:“都平身吧,这样跪着像什么样子?”
萧婉脸色凄凄,眼圈早已红了哽咽着嗓子扫了冷步云一眼,“可是,今天的事情还没完,臣妾不想让人有机会戳我的脊梁骨。”
“婉儿想怎么样?”冷步云耐着性子道。
萧婉就看向一旁缓缓起身的崔后带来的人,恨恨道:“不是臣妾多疑,实在是此前臣妾差点被人陷害致死,遇事都多了个心眼。让她们搜可以,但臣妾请皇上先让人验她们的身,趁着他们还没有进去,如若他们干干净净,臣妾让她们尽管搜,可是要栽赃陷害,臣妾就是再死一次也不能让她如愿。”
一席话说得义愤填膺,冷啸风看见她眼里蓄满的痛苦,知道当年的事给她的伤害太大,眼睛微眯,看向崔后的眼神就极为不善。
当年萧婉离开,他也曾怀疑过是崔后动的手,她是最大的得益者,当时以为萧婉死了,等他病好,朝臣们就上书立后,那是情势所逼。可是,如今他皇位稳固,不需要看崔家的脸色行事,他想要护着谁,这些日子有谁瞧不出来,他就是要让人有所忌惮,可是,他的行为似乎引起了反效果,没能替萧婉挣来该有的尊敬,反而再一次成了崔后嫉恨她的理由。
想到此,冷步云沉声命令:“来人,验身!”
崔后犹如兜头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她的人想要搜一座宫殿,竟然还要验身,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皇上不要!”崔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严总管已经命人将崔后带来的人拖走,其中有人不服,奋力地挣扎,乍然就听到一声惊呼:“看,那是什么?”
严总管立即命令所有人停止,就见一个小太监脚底下掉了东西,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无所遁形。
立即就有人捡起来递给严总管,他接过来一看,立即面色大变:“皇上,是益母草!”
冷步云也已经看见了,脸上阴云密布,厌恶地瞪着崔后:“好,真是朕的好皇后,来人,皇后崔氏不仁,从即刻起打入冷宫!”
“皇帝且慢!”太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就站在众人不远的地方,由人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母后,您怎么也来了?”冷步云皱起眉头,心思不停地转动着。严总管见机,上前道:“皇上,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
冷步云点头,严总管立即笑米米地对太后道:“天气炎热,请太后娘娘移步正殿说话。”又看着萧婉,“元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奴才逾越之罪吧?”
萧婉也想起来,忙向太后行了礼,将太后和皇帝请进了正殿,崔后讪讪地也跟了进去。
太后在主位上坐定,吃了一口茶,威严地扫视了一眼,眼里的怒气乍现,刀子一样剜向萧婉。
“哀家若是不来,你就要杀了哀家的亲侄女是不是?”太后用力地杵着手里的龙头拐杖,眼里尽是愤怒。
萧婉低垂着头,不替自己辩解一个字,委曲求全的样子冷步云便看不过了,冷着声音道:
“母后,崔氏她心存恶念,要谋害朕的子嗣,还嫁祸于婉儿,企图一箭双雕除了她的眼中钉,朕若再不处置,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冷步云的口气十分生硬,完全没有丝毫退缩,太后思量片刻,“这里也没旁人,可你刚才说要将皇后打入冷宫,这就是欠考虑了。”
“母后,崔氏虽然是你侄女,但也是您的媳妇,她处心积虑要谋害您的孙儿,嫁祸于人,我冷氏一族不要这样的恶妇!”
“糊涂!”太后扬起龙头拐杖,作势就要拍下去,但终究没有。“皇帝,你虽然不是哀家亲生,但哀家一直对你视如己出,一切都是以你的意愿为先,你想想,崔家如今树大根深,平国公战功赫赫,一呼百应,你若动了皇后,边境不宁,家宅不合,单凭这一点,口诛笔伐都让你忙不过来。”
冷步云沉默许久,就在太后要沉不住气的时候才开口:“那依母后之见,朕应该如何处置?”
太后终于松了口气:“依哀家看,皇后身不正不能治理后宫,就罚她在寝宫里禁足思过。”
不待太后说完,冷步云飞快地站起身,朝太后行了一礼:“母后考虑周详,儿臣自叹弗如。好,就依母后所言,从即日起,崔氏禁足半年,后宫琐事就交还元后萧氏。”又温柔滴看向萧婉,“你进宫也有些日子了,应该也熟悉了,往后就麻烦婉儿替朕打理后宫了!”
萧婉泪眼盈盈,起身福了福:“臣妾遵旨,为皇上分忧本是妾身应尽之责!”
崔后被罚,哪还敢开口,只恨恨地看着萧婉,太后被皇帝抢白,有气无处发,也瞪圆了眼睛看着二人,只觉脑海里气血上涌,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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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崔后交权
”太后,您怎么样?”沈倾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过去,挥开旁边的宫娥抢到太后身边,抓过她的手狠狠一掐,太后吃痛,刚刚要合上的眼睛登时瞪大,却还是忍着痛翻了翻白眼,晕了过去。
众人忙七手八脚地去扶她,崔后见势从地上爬起来,扒开琼华宫的宫娥,扑上去哭道:“母后,您怎么了?来人啊,快送太后回慈安宫!”一面哭一面向扶着太后的赵嬷嬷使眼色。
赵嬷嬷身为太后的心腹,哪里不明白太后和崔后在演戏,急急地就要扶她离开。
沈倾城心中冷笑,想趁机浑水摸鱼,想得美!抬脚一踩,赵嬷嬷在她身边想将她挤开,被沈倾城这一狠厉的一脚踩中,没有防备地松了手,沈倾城趁机手下也暗暗有用力一拧,太后虎口被掐得生疼,再也装不了,“哎哟”一声,沈倾城立即惊喜地大声道:”太后您醒了?”
她这一嗓子吼,所有人都听见了,皇帝也奔了来,太后想要再装晕就太明显了,愠怒地瞪了眼沈倾城,后者却一脸惊喜,萧婉也凑上来,眼里起了一层蒙蒙的水雾:“母后,您终于醒了!”
一脸喜极而泣的样子。
太后暗骂一声,只好借着宫娥的力道站稳了,萧后亲自端了水喂她喝了,皇帝就满意地看着她:”婉儿还是跟以前一样有孝心。”
太后心头一震,忽然想起当年萧婉刚嫁进皇家的时候,冷步云还不是皇帝,萧婉就是这样在自己跟前服侍。
眼睛一闭,叹口气,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崔后,眼神就有些复杂,早知道她是个扶不上墙的东西,她也不会让她嫁进皇家来,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年。
忙乱了一阵之后,皇帝就道:”崔氏,你立即让人去将凤印取来,正好太后在此,顺便做个见证。”
崔氏绝望地抬眼看着冷步云,他的眼里没有一丝舍不得,就像丢掉一块破败的抹布,毫无留恋。崔后站起身:朝皇帝福了福:”臣妾遵命!”
然后转身往琼华宫外面走。
太后刚刚缓下来的火气又立即涌了上来,她刚才可不是要替萧婉争位置,本来想着选一个自己满意的人,结果皇帝根本不容她把话说完,立即就定了她的罪,借着崔氏犯错夺了她的权,萧婉顺理成章掌管后宫,还是临危受命,一丝骂名都不会有。
她竟然替萧婉巩固了六宫之首的位置,等她真拿了凤印,这偌大的后宫还有她这个太后什么事!
沈倾城瞧见崔后脚下迟疑,眼睛一动道:“父皇母后,皇后娘娘怕是刚才跪久了,不如臣媳扶了她回去取印?”
萧婉看向皇帝,沈倾城这是委婉地提醒,崔后不可能乖乖地将凤印交出来的。
冷步云深深看了沈倾城一眼,沉声道:“哪里用得到你跑腿?严总管,你送崔氏回去!”严总管立马会意,应声走到崔后跟前行礼:“皇后娘娘请!”
崔后的腿一颤,严总管的地位尊贵无比,此时他代表的可是皇帝的旨意,也就是说,这件事再无转圜余地,只好老老实实地回自己寝宫去了凤印,交给严总管。
“总管将东西送过去吧,本宫有些乏了,就不过去了!”崔后抚着额头,一脸的疲倦,李嬷嬷机警地过来替她按摩。
严总管眼睛一闪,躬身道:“奴才遵命,只是麻烦娘娘将账簿钥匙等物一并交由奴才,奴才好替娘娘办交接手续。”
崔后勃然大怒:“狗奴才,你以为自己在皇上跟前伺候,就敢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吗?本宫告诉你,只要崔家还在,本宫就还是皇后,就有权处置你!”
严总管当上大总管十几年,何时被人如此吆喝过,就连皇上也没有骂过他狗奴才,他眼里锋芒一现,直了腰看着皇后,轻蔑道:“皇后娘娘折煞奴才了,奴才尽心尽力服侍皇上,奉皇上之命来伺候娘娘,自然要将差事办好。否则,奴才办不好差,皇上轻则免了奴才总管一职,重则要了奴才的命,奴才一条狗命担待不起!”
崔后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严总管表面拿他自己说事,话里话外都在警告自己,若是不交东西,惹怒了皇上,就有可能被免了皇后的头衔,甚至丢了性命。
虽然愤恨不已,却被严总管的气势压住,崔后不敢再说不去的话,只好虚弱地向李嬷嬷挥手:“去,按严总管说的办。”
李嬷嬷忍住怒气,取了一个大大的匣子来,交到严总管手上,就扶着崔后往内殿走。
严总管跨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娘娘请留步,太后和皇上还等着您呢!”
崔后纵然百般不愿,还是只好忍着气跟严总管回到琼华宫,皇帝当着太后的面,将一个鎏金盒子打开,从明黄色的绸布中取出一枚印章,它只有小孩手掌大小,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郑重地交到萧婉手中。
“婉儿,辛苦你了!”他严肃地道。
萧婉颤着手接过,深深地向皇帝行了一礼:“臣妾定竭心竭力替皇上分忧!”
太后恨恨地看着二人,崔后则死死攥着帕子,几乎要绞烂了才忍住将那东西抢过来的冲动。
接着,皇帝又让人将众妃嫔宣到琼华宫来,众人看着萧婉手中拿着的凤印,表面上纷纷朝贺,心里则涌动着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说不清楚。
淑妃在床上躺着,由人伺候着吃了一碗燕窝,心情愉悦地抚着肚子,问身边的韵眉:“让人去问问,琼华宫那边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崔后既然敢动手,就定能从那边搜到东西,还是娘娘神机妙算,没想到崔后竟然如此歹毒,竟敢谋害龙嗣!”
淑妃眼中闪过一抹狠毒,“哼,她的心思本宫焉能不知?这么多年我韬光养晦避其锋芒,就是等着这一日呢!崔后算来算去,怎会算到她的暗桩早就被我收服了?”
“是啊,她怕是也想不通,那么多红花,竟然没能除掉您肚子里的龙嗣,娘娘肚子里这位受了老天的庇佑,将来定是尊贵无比,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暗算去的?”
淑妃点一下她的额头,笑骂道:“人家又不是蠢的,太医都说了是益母草,她怎么还不知道自己被蒙了?”
韵眉却头一仰,幸灾乐祸道:“那敢情好,她正心里郁闷呢,又不敢找娘娘您对质,定将气撒在琼华宫。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娘娘您心情好了,反应也不会那么大了。”说到这里扑哧一笑:“若是两边正斗得起劲之时,突然她自己带的人身上出现她大肆搜查的益母草,不知会作何感想!”
淑妃也忍不住笑,眉眼弯弯道:“大概会吓傻了吧!”
主仆两个说说笑笑,淑妃推开她手中的碗,皱眉道:“行了,吃得再多等会儿还是会吐掉。”
韵眉便让人收了碗,吩咐伺候的宫娥:“琼华宫那边怎么还没来消息,你去看看。”
韵眉刚转身往里走,就有人急急地跑了进来,急切道:“韵眉姑姑,皇上夺了皇后的凤印,以后后宫之主就是元皇后了,皇上让所有嫔妃都过去了呢!”淑妃这边是因为她动了胎气,所以刻意没有来通知。
淑妃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吃了一惊,按理说皇后会极力掩下这事的,怎么就闹得这么严重了?她只是见崔后欺到自己头上,想给她个警告,若是让元皇后萧氏掌了权,她心里忽然莫名地一跳。
“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知道了?”皇上刚从他这里出去,说是奏章还没处理完,怎么这会子工夫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那宫娥就将知道道:“好像是九王爷忽然来了,皇上就去了琼华宫,正好撞见皇后带去的人里夹带了益母草,认定是皇后故意害了娘娘您,又嫁祸给元皇后。皇上一气之下,就夺了她的凤印,让元皇后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