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这儿看着行李,几分钟不碍事的。”
“好吧,沈大夫,我保证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说着小张大步奔了过去。我重新靠坐在行李箱上,感叹何川航这些天折腾的筋疲力尽,再找不到线索怎么办?算算那位催眠专家,后天就该到了。到时候真能有个结果?
“……兰陵……兰陵……兰陵……”清晰的呼唤声再次响起,好像就在身边离我不远。这次绝不是做梦,我精神好的很。一个激灵站起来我,四下跳望,到底谁在喊我?呼之欲出。谁?你是谁?我不禁大声喊道。
突然脚下一个晃动,我站不稳栽倒在地,发生什么事了?地震?不应该啊,吕梁山脉不在地震带上啊,早在当初第一次来前,我就做过功课了。我看向不远处的抛锚汽车,停的稳稳的啊,无一丝异样啊。
突然又是一阵剧烈晃动,行李剧烈翻动,肯定不是幻觉,到底出什么事了?
“来人啊,”惊慌中我大声呼叫:“出事了!”
话音未落,下一刻,无数土石块、小树丛从高处落下,地面剧烈抖动。我只得趴在地上,不敢乱动。小张冲了过来,其他两人扶着何院长跟在后面,刘大队长带人从南边跑过来,所有人都往我这边赶。
“救命啊!”我向他们伸出手,大声喊道。
“兰陵……兰陵……兰陵……快回来”呼唤又在耳边响起。丫的,你到底是谁,索命的冤魂吗?
“山崩了!我住在山上几十年也没有发生过啊!”拖拉机司机喊道。可我看他们都好好站在那边啊,为什么就我这儿崩了啊?
刘大队长喊道:“沈医生不要动,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可能是局部山体塌方。不要害怕。”
我一听,顿时心凉了一截,遇上这种事,十个有九个跑不掉。是不是又有谁又在违反国家法令,私自挖矿,把山给挖空了?我怎么会这么衰?
约五米范围内的地面开始出现裂缝,我明显感觉到地面在下沉。后面就是悬崖啊,“救命啊”我拼尽全力叫道。
刑警们一个个设法想冲过来,都被高处落下的碎石,和我这边的地面抖动所阻。紧急之中,刘大队长想到办法,跑上抛锚的车,取了一根长绳,打了绳圈,向我抛来。“沈医生,抓住绳子,我们拉你过来。”
扔了三次,终于被我一把拉住。同时一道白光闪过,此景此情为什么也似曾相识?
“兰陵,我拉你上来”
“不要啊,肃肃,危险!回去!”
……
“我的箱子里有九转还魂丹,可以救命,你去拿来,我不相信别人。”
“好,兰陵等我。”
“兰陵,你骗人。”
……
“我没有名字,肃肃是兰陵给的。”
“兰陵说过不会丢下肃肃……”
……
“啊……啊……啊……”我尖叫着一手抱紧脑袋,记忆像潮水般涌来,我的头像乍开一般剧痛。
“肃肃!”我大声叫道。
“沈大夫,你怎么了……听不清,出来再说,你抓紧绳子不能放啊!”刘大队长在圈外喊着,所有人都拉紧了绳子的另一头,把我一寸一寸往外拉。我却沉浸在一下恢复的记忆中,难以自拔,我怎么能把肃肃忘了?韦孝宽、高欢、高澄、高洋一干人等在我脑海浮现,这么奇异的事情确确实实地发生在了我们身上,我怎么能忘?还有何安妮、柳萱和宋文扬的遭遇我都想起来了。我怎么可以忘记肃肃!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地面开始塌陷,越来越快,高处飞来无处石块,终于其中一块将绳子割断。我瞬间失重,与轰然坍塌山石地面向下坠去。耳边传来刑警、何川航和司机声嘶力竭地呐喊:“沈大夫”、“沈医生”“小沈”……
失去意识前,我不断叫着:“肃肃!肃肃……肃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知道我离开的这一年半他过的好不好?无数石头压在身上,天地一片黑暗。
…………
清晨,凉爽的微风拂面,吹走夏日的暑意,我在一片鸟语花香中醒来。身上同样覆盖着厚厚的杂草,我轻轻拔开坐了起来。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
既然发生了山体坍塌,我都没死,那是不是代表又穿越了?天意弄人,是不是老天爷为了防止历史混乱,才让故意让我失去记忆?而我恢复记忆的时候,也是回来的时候?
何川航要是知道何安妮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真的会没了生存的动力。想想他这些日子的奔忙,希望与绝望的挣扎,我想还是让他继续抱着希望继续等待吧。
我呆呆坐着,虽然之前有过一次穿越。但在经历了这一切的巨大变化后,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突然,那熟悉的琴声又响起。这次我可以肯定不是幻觉,真真切切从远处传来。是肃肃吗?当年我们就是在这里相遇的,我也跟小霞说过,我会在最初的地方等他,一定是肃肃。我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和疼痛,一下站了起来,一脚踢开挡在面前散落的行李,顺着琴声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边喊着:“肃肃!是不是肃肃啊?兰陵回来了!”
跑着跑着,琴声突然停了下来,我迟疑着放慢脚步。四处都是相同的树林,没了琴声的指引,我有些辨别不清方向。
不一会儿,琴声又再度响起,我又顺着琴声跑,一边喊:“肃肃,兰陵回来了,你在哪里?”
琴声又停。
一会儿又复。我就跟在断断续续的琴音中,越跑越近,琴声也越来越清晰。
最后我大喊一声:“肃肃,兰陵回来了!”冲至路前,终于看见一人抚琴的背影。!
琴声嘎然而止,抚琴人身体一僵,止不住微微发抖。
顿时惊喜被失望代替,虽然也是长长秀发披散于后,宽大的衣服,但身形明显是个成年人。不会是肃肃!
那为什么近一个月来她(他)的琴声会不断传入我耳中,最终牵引我来到此处?难道是因为距离不远,山里又空旷,所以琴声才会传的特别远?那我到底穿了没有?看他的宽大、长长的衣服,肯定不是现代打扮。不过也难保现代流行复古潮,穿汉服人,学古人呢?
不管怎么样,我认错了人,又打断了人家弹琴的雅兴,应该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一个朋友,他叫肃肃。不知道有没有见过?”
只见那背影又是剧烈一震,并无回应。
我有些自讨没趣道:“不好意思,打扰了。那……您继续,我走了。”
那人缓缓侧身,我的嘴巴渐渐张大,到最后只能呆呆望着。
因为那人露出半张艳绝天下的脸庞。棱角分明,但同时又线条柔和,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唇溥艳红欲滴。凤眼迷离,向上微勾,滟光流转,动人又不失深沉,此刻正闪烁着迷茫不解,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光茫。
美啊,真是美!美的让我觉得自己的文学修养都上了几个层次,心中尽是赞美的词儿。不过自打有了上次认错肃肃性别的经验,我不敢贸然开口称呼,就这么痴痴地望着。
良久,美人终于轻启红唇,缓缓吐出四个字:“汝……将……奚……为?”
☆、第 46 章
“汝将奚为?”
初遇肃肃的时候,他就是这样问我的。当时我没意识到穿越,所以理解岔了。这次绝对不会了,更不会再错认性别。
低沉磁性、富有穿透力的男性特有嗓音,配上倾国倾城的貌,已经有些矛盾,若再是个女子,那上帝的玩笑就开大了。不管怎么样,在古代,男子的地位总要高于女子。
我肯定他是个古人,我是真的又穿了!
“你……你好!我叫沈兰陵,是个医生……医工。远远听见你的琴声,以为这里有我要找的人,才跑过来……原来是误会,您请继续,我这就离开。”
那人缓缓站起来,我的头也跟着慢慢抬起来。跟我一个办公室的老潘,据称是最标准的一米八身高,我目测这位绝世美男应该更高。
他缓缓将目光转正看向我,我不由屏住呼吸,半张脸已经叫人移不开目光,整张面庞还不知怎的颠倒众生?肃肃的美是纯粹的小天使,让人割舍不下。而眼前这人的美艳中闪烁着几分妖异的魅惑,眼角眉梢尽是万种风情,让人沉醉,欲罢不能。我不由猜想肃肃长大的模样,会不会更胜一筹?至少他们有一点共同之处,就是都美的不像凡人,像……狐仙!
他完全转过来了……呃!……我吓一跳,右半边脸居然漆黑一片,凹凸狰狞的线条横布,与左边形成强烈对比。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这……也太可惜了!
我不由走近两步,再仔细再一看,原来是面具!整个右边脸颊覆盖着恐怖的鬼脸面具。我莫名松了一口气,为他没有毁容感到庆幸!
随即一想,不对呀,好好的为什么要戴面具?又不是舞会,这荒郊野外的谁看啊?没事戴面具的多半……还是为了遮丑!哎,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老天爷总要让人有点缺憾,才能平衡。
在我看来,缺憾也是种美,就像有的时候太完美也是种缺憾一样。
身材颀长挺拔,一袭月牙白的长衫,气质出尘,他仍然是个让人流口水的绝世美男加型男,希望他自己也不要因为一些缺憾而颓丧扭曲。
我朝他笑笑,准备回去。却见那人向我走来,目光中尽是不敢置信的迟疑。他缓缓抬起双手,伸向我。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后退两步。那人不回应,只是直直走来。我顿时惊吓不已。
难道他真的不是人类?谁会跟“食物”交流?但狐狸会弹琴吗?答案是肯定的,电影里的狐狸精不是经常弹琴吸引过往的书生吗?那他遮住的半边脸是不是因为还没完全修炼成人样?
我下意识摸索,糟了,刚刚太激动,只顾跑过来,什么也没拿。我只得双手并拢交叉,横在胸前,颤抖道:“别……别过来,告……告诉你,别小看医生,我也是拿刀混饭吃的!”这是当年面对吕家村的追捕时,我安慰肃肃的话。没想到今天又拿出来唬人了,显然很无力。
那人一听,反而加快了速度,大踏步向我走来。我那个悔啊,正准备拔脚就跑之际,那人猛然停住,右手抚着胸口,呕了一口血出来。我愣,这是……怎么了?
谁料那人抹了抹嘴,接着朝我走来。嘴边残留的腥红,半边鬼面,一双魅惑妖异的凤眼异常专注地盯着我。怎么看怎么像地狱来的撒旦!而我也从没被这样一个旷世美男如此“深情凝望”过,顿时觉得两颊发烫,心砰砰直跳,肾上腺素飙升。我想自己这种反应肯定是惊吓过度造成的。理智告诉我眼前绝不会是什么艳遇,毕竟才见面,能有什么好事?
我二话不说扭头往回跑,一路狂奔,不敢松懈。直到体力不济才不得不停下,后面没有声音。我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向后探去,果真没人跟上来,紧崩的心稍稍松懈。谁知一回身,撞在一物上,抬头一看,正是刚刚的鬼面美男!
“啊……”我大惊失色,指着他尖叫着倒坐在地上,心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明明在我后面,怎么可能无声无息地跑我前面来了?
双腿划着不断退后,双手不断比着十字,我咽着口水结巴道:“狐……狐仙大人,小的无心冒犯……您的雅兴。小的知错了。您看我瘦不啦唧的,没什么肉可供您下菜,您就放过小的吧。小的保证……”
话没说完,鬼面美男突然又抚着胸口,喷了一口鲜血,我躲避不及连带被溅到脸上。一股不属于正常人的腥臭直冲鼻子。他是凡人吗?!
鬼面美男突然一个踉跄,眼见着站立不稳,我心里大喊:“倒吧,倒吧……”他却硬撑着只是单腿跪地。不久又是一口血喷出。我这才看清,血色发紫发黑,所以才那么腥。
本该趁着这个大好良机逃离,却不怎知的,我迈不开步子。
鬼面美男还在盯着我望,就像初遇肃肃时,他也不爱说话,就喜欢这么望着我。肃肃多么善良,只是内向不善于沟通表达。那这个鬼面美男真的是坏人吗?如果他是正常人,吐黑血的话,只能说明他中毒了。
我内心挣扎,脚步还是不受控制地走向他。
我毕竟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怪力乱鬼是每个人在突发状况下都会有的恐惧。但关键时刻,我不能因为这些不靠谱的东西,罔顾人命。其实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都抵不过心中一个小小的声音,他的眼神太像肃肃了,一样的清亮美丽,一样的孤寂。
我一咬牙,弯腰扶着他,问道:“你是不是中毒了?我不会把脉,你直接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治?”
我这番话漏洞百出,不会把脉,怎么治病?换作常人,早就把我当脑子有问题叫我滚了。但他没有,望着我点点头,一手缓缓拉开了衣襟。右肩胛骨下方一大片黑紫的烂肉,正不断散发恶臭,伤口还有溃烂扩散之势,但就这么看,我也找不出原因。
“你中了什么毒?是食物中毒,就是吃错东西,还是被人下毒,或是被毒虫咬了?”我问他。
性感的薄唇微动:“都有。”真好听!
但,啥?三种情况都有?什么人这么恨他?是不是太美了遭人嫉妒?
我对着他的伤口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这位美男……公子,一般食物中毒的话,可以通过吐、导、泻的方法急救,就是让你上吐下泻排出毒素。但看你的情况应该不止一两天了,毒素应该已经从胃部流入肠道,被吸收侵害你的内脏和神经系统。如果要从别的方面解毒,就必须明确所中的毒素,从而找到相应的血清进行中和化解,其它药物可以说几乎没作用,吃多了,反而会增加内脏负担,加速衰竭。你……懂我的意思吗?”就是不管什么医生,都得先搞清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他道:“多种毒虫毒草提炼而成的,我不甚清楚!”
不会什么七虫七花膏吧?那我就没办法了,我对他说:“解药我没有。但我不行,不代表别人没办法。既然这毒没能立刻要了你的命,拖这么久,说明还有生机。所以你千万别绝望……我的行李中倒是有些药能暂时缓解你的症状。不过刚刚跑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