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 (清宫穿越)(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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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 (清宫穿越)(全文完结)-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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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们临行之前的晚上,福晋把我叫过去单独训示。
  “你来了也有三年了吧?总也没个动静,偏你又是我跟前的红人,我自己也只有一个儿子,很想多有几个孩子叫我额娘呢。这次跟着的人不少,但就你一个格格,所以也不是真要你去忙着做事的,明白吗?”福晋支走了下人,单独对我说这些话。
  
  我能不明白吗,原来是给我制造机会。她不大喜欢先进门的几个,倒是把我看做自己人,想来我要是有了孩子,等于也是巩固她的地位。
  
  “其实福晋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您有弘晖,贝勒爷又对您好的很。”我终于说了。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她那种对自身地位的忧心来自何处。
  
  她脸色微微变了。
  
  我伏下身子,说:“若善玉无所出,就还请福晋趁早另做打算吧。”
  
  她拉起我,叹口气:“是啊。我们这一支子嗣是单薄了些。等你回来再说吧。”
  
  我不想再和更多的女人分享这个丈夫,只是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了。不久之后,年氏,纽钴禄氏都应该要进门了吧。到那时,我又要处在什么位子呢?
  
  第二天在路上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平静的日子过久了,就喜欢这样困扰自己。
  
  “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我的丈夫在对面问。
  
  我们两个坐在车里。按照道理,我是不能和他同乘一车的,但是南巡的时候规矩也是松的很,据说太子也是在车里左拥右抱的。
  刚才有人说贝勒一个人在车里闷了,就把我叫到前面的车上去了。
  
  “还想叫你来陪我说说话,解解乏,谁知道你竟比我更闷的样子。倒是我反过来逗你了。”他看了一眼窗外,说。
  
  我微笑着说:“我以为爷是喜欢安静的人。所以也不敢说话,怕吵着爷。”
  
  他忽然挤到我身边,伸手搂住我的肩。
  我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满足的叹气。现在这一刻,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这南巡的一路,他都是我一个人。我几乎要感激福晋了。
  
  “刚才那么闷闷的,怎么忽然又笑了起来?”他有些奇怪。
  
  我怎么又不能跟他说——我们结婚三年多,才来度蜜月。
  
  “没什么,只是想到可以这样出来玩,真是开心。”我伸身挽住他的腰。
  
  他仔细的看着我的眼睛,说:“口不对心。”
  
  不用这么敏锐吧,亲爱的丈夫。
  
  他捧住我的脸问:“到底是为什么?”
  
  我不想对他说实话,但是那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睛——那么久了——我还是受不了这种催眠。
  
  “想到你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想到你也许以后就不再喜欢我了,又想到这也许是我唯一一次可以这么长时间一个人陪着你,所以就又欢喜又伤心。”我一口气说完了。
  
  “我以为。”他很突兀的张口说了这三个字,又闭上了嘴。只是把我搂的更紧了。
  
  我没有问他以为什么,也不能要求他什么。我和他始终有一种隔阂。说那些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应该表现成一个无欲无求的女子啊。
  
  “我以为,你不关心这些。”他低声说。
  
  我忽然生出厌倦,甚至憎恶。他伸手来抓我的手。我轻轻的挪开了。
  
  他不应该关心这些,这样的小儿女心思怎么会轮得到他来理会?我也不过是偶尔发牢骚罢了,怎么能穷一生去追追不到的东西?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我坐到离他远点的地方,谨慎的看着他的面孔。
  
  他没有再想靠近我,淡淡的说:“下一站路轮到我骑马护皇阿玛的御辇。你就坐我的车,舒服些。”
  
  我正一个人透过一丝逢看着外面的景色的时候,忽然帘子从外面被扯了起来,一股热气喷到我脸上。
  “四哥!”一张兴奋过度的脸一下子蹭到我面前,嘴几乎要贴上我的脸。
  是老十三。他牵着一匹漂亮的马,有些气喘吁吁的。
  他没想到是我坐在车里,还这么靠着窗子。
  “怎么是你?四哥呢?”他的脸迅速由红变白又变得正常起来,只是呼吸还有点急促。
  
  又是不知道该怎么见礼。我只好连安也没请,含糊的说:“十三爷,四爷在前头护驾。”
  十三似乎有些奇怪,好象我在撒谎似的,说:“这段路应该是三哥在前面啊。我还怕四哥闷特意跑过来呢。”
  说完就骑上马,跑掉了。每次见到他都是这样匆匆忙忙的说两句话就跑开。他真是精力旺盛啊。
  
  我的心里一沉一沉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我才下的车。
  南巡·望乡
当晚休息在一处行宫。刚安顿好不久,四贝勒的贴身丫头就来叫我,说是贝勒不太舒服。
  
  被车子颠了一天,我早就困了,正靠在床边囫囵的看着书,已经准备睡了,听了这话,吃了一惊——下午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就不舒服了呢。
  “有没有叫太医,有没有通报皇上?”我急忙跟着那个丫头去了。
  “格格先去了再说吧。”那个小丫头神色躲闪。
  
  我心下疑惑,走进他的房间。他正坐在桌前,点着蜡烛,飞快的写着什么,地上扔的全是撕烂的纸。
  
  我请了安。他神色冷冷的,说:“你过来的还挺快啊。”
  
  我想我在车上对他的躲闪已经让他生气了。我不禁暗暗后悔起来——那么久的日子都算是平安过来了,怎么就一下子沉不住了气了。
  
  我脸上带着笑说:“贝勒爷,您可唬住我了。您要是不舒服就早些休息吧,再不然,我让太医过来瞧瞧。”
  
  他笔也没有停,平静的说:“不用了。我是这里不舒服。”
  他左手很快的比画了一下心的位置。
  
  我已经笑不出来了,却还是努力的笑着说:“爷,谁让您心里不舒服了,我去揍扁他。”
  说完这话,我真的觉得非常好笑。非常好笑。我真的笑了出来。
  
  他停下笔,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是吗?你不清楚是谁让我不舒服。你对我耍什么小聪明呢?在我面前玩欲擒故纵?你已经装了那么久了,还要装多久啊。你到底还要什么?还嫌我给的不够吗?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少一个儿子?恃宠而骄,这几个字你还认识吧!”
  
  随着这些让我一阵一阵发瞢的话,他把刚写的那张纸扔在了我的脸上。
  正是“恃宠而骄”。龙飞凤舞,触目惊心。
  
  我跪了下来。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忍的异常辛苦。
  我现在要做的是等着他的下一阵发难。
  
  “福晋的心思是好的,她怜你到现在还没有孩子,所以特意让我带上你。有这专房之宠,你已经应该心满意足了。没想到竟是喂不饱了。”他的声音平静了一些。
  
  我安静的跪着,垂着头。他也许是喜欢我的,但那种感情是那么单薄,意料之外的一个动作就可以将它毁的一干二净。
  
  “原以为你是明事理的人,没想到竟是越活越糊涂了。年纪小的时候撒撒娇,闹闹脾气还显得天真可爱,做妇人已经这么久了,却还是这样,真是脸皮厚了。”他真是越骂越来劲了。
  
  我趴了下来。
  
  “你起来。”他终于结束了。
  
  我端端正正的站着。垂着头,安静的看着他的脚尖。
  
  “有没有话要说?”他问我。
  
  我手里还握着“恃宠而骄”这四个字,按捺住心里一阵一阵的寒凉,镇静的开了口:“四爷教训的是。”
  
  “还有呢?”他似乎不是很满意我的话。
  
  “四爷现在舒服了没有?若还是不舒服,就还是请太医过来瞧瞧吧。”我说。我要真正学着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啊。
  
  他烦躁的挥了挥手:“下去。”
  
  我离他太远了。我曾经以为在每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黑夜里,我用那些甜蜜而苦涩的故事喂养他,而他小声的用力的呼唤我阿离的时候,距离会消弭在那样的温情里。
  然而我错了。原来都是我的想象。
  
  可能唯一公平的是,不仅他没有靠近我,甚至我也从没有靠近过他。心痛并没有持续很久,而我想的更多的是怎样好好的活下去。
  
  后来,我们就非常相敬如宾了。他赏我什么,我就高兴的接受。他需要我的时候,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矜持着放荡。他说一的时候,我就鼓掌,他说二的时候,我就微笑。
  我完全接受了他的批评教育。我成了一个几乎完美的格格。
  
  就这样一路走过了山东,就要进入江苏了。
  运河我常常走,这样坐着漂亮的木头船还是第一次。我看着不远处的南京,就觉得开心。南京往南就是镇江,然后是扬州,常州,苏州,无锡。这些美丽的城市啊。
  
  我就要看见我的家乡了。
  
  “在看什么?”他站在我身后问。
  
  “回四爷的话,在看南京。”我说。
  
  “江苏是个好地方啊。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问。
  
  “奴婢不知道。”我说。我强压住自己的冲动。我怎么会不了解江苏。南京的紫金山,栖霞寺,镇江的金山寺,中泠泉,扬州的瘦西湖,还有太湖,各色园林真是看也看不尽的啊。
  
  “噢。我听说镇江有座寺庙。很是壮观。到时候少不得要搓撺着皇阿玛去看一看。”他微笑着说。
  
  我的心跳都快了起来,却还是要平静的说:“奴婢也正好跟着四爷开开眼界了。真是修来的福气了。”
  
  我又要见到那座我常常梦见的园林了。
  镇江的钱先生
在南京停了几天,我们到了镇江。
  下晚的时候,船就停在离渡头不远的水域。来接驾的官员跪了一地都是,但康熙连面也没露。他似乎已经厌倦了这样冗长乏味的官场排场。老三代为接见了官员。
  
  等到人群散去的差不多的时候,我走出了船舱,夕阳正敛去最后一丝光彩。江面清澈安静。这就是我三百年前的家乡啊。比我那个时候美多了。
  
  “京杭大运河和长江在镇江汇合。每年经这里漕运到各地的粮食占全国的四分之一。”我的丈夫看着江面眼里闪着特别的光彩,说。
  
  我知道,我从小就知道。地雄吴楚东南会,水接荆扬上下游。这是元朝的一个诗人在甘露寺多景楼上的赞美。
  
  我微微侧着脸看着他的表情——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陶醉和渴慕。我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能在所有的皇子中头角峥嵘,最终获得胜利了。因为只有他才会带着如欣赏情人般的表情观赏他的帝国。只有他真正把这一切都当作是自己的。别人争的是紫禁城里的那个宝座,他要的,却是这一片大好江山,好让他横扫六合,气吞八荒,真真正正遇水为龙。
  
  “怎么不说话了?”他忽然转过头来问我。
  
  我微笑着说:“这是皇上的江山啊,看的人激情澎湃。”
  
  他点点头,带出一丝自信的微笑,不再言语。却不知道我这一句皇上,是提前叫他的。
  
  “不如下去走走吧。”他忽然对我说,刚才狂热的表情消失了,带着一点愉快的兴致勃勃。
  
  我早就不会再扫他的兴了,再说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想再在我的家乡走一走,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看见镇江的风物了。
  
  我们乘了一只小船,在西津古渡上了岸。(西津古渡原名金陵津渡,始建于六朝,兴盛于宋元,有千年历史,至今仍然存在,曾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文化遗产保护优秀奖,大家去镇江可以去看一看,是极有风味的老街)
  
  “这古渡恐怕有八百年了吧。”他挽了我的手,沿着西津走着,看着江上的点点灯火,发起了怀古之思。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古渡——原来我在三百年前看到的和三百年后看到的是如此不同,周围没有了小区住宅,只有江枫渔火,竟是如此古朴自然。
  
  “是啊,”我已经不太习惯和他这样亲密了,“这是六朝时候建的吧,健康(南京)在六朝时候做首都,镇江也就兴盛起来了。”
  
  他捉住我的手,整个包裹起来,他的手心很温暖。我也没有挣扎。
  
  “这三月底,晚上还是有些凉的,”他从容的说,“张祜似乎有首诗是写这里的,我记得不大清楚了,你可知道?开头好象是小山楼什么的。”
  
  我笑了起来:“爷也有记不住的时候?是考较我的吧。那首诗是这样的,金陵津渡小山楼,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洲。”
  
  他微微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远处,说:“这诗,写的是一点也不错啊。”
  
  我们顺着人群,走到了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茶肆酒楼到了晚上还是灯火通明。他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正要走时,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大声喊:“老四,老四,过来。”
  
  原来是老四的老爸,难怪喊的那么肆无忌惮。
  
  康熙身边还有一个年轻人,斯文儒雅的样子。听老四招呼他为“张公子”,我才猜到他可能是张英宰相的儿子,张廷玉。果然没错。人多的地方又不好见礼,一个外臣,一个家眷,一对父子,这真是奇异的组合。
  
  “我还正嫌和衡臣两个人不够热闹,正好就撞见你了。好的很,巧的很。”康熙高兴的说,和他儿子喜静的脾气不同,康熙是越热闹越开心。
  
  做儿子的不敢让老子不开心,只好陪着康熙继续逛。
  
  “阿玛出来,只带衡臣一个文臣,不太谨慎吧?”胤禛低声说,头上已经细细的冒出汗。
  
  康熙一乐,说:“你也是皇孙贵胄,出来只带一个女人,岂不是更不谨慎?放心好了,我只是叫他们都别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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