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对方一低头就看到了楼下令人震惊的一幕,白虎游街,后面跟着的是太子和太子妃,还有一个小小的婴儿。
婴儿异常漂亮,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后武帝封太子的幼子为敬王,赐名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东月氏女皇
暮秋已至,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整个东月氏图添了几分萧条。
都城月城这几日还算繁华,大街小巷人流涌动。
大大小小的城墙上贴着几张新皇榜,吸引了无数人驻足围观。
“那榜上写些啥?”
一老农背着个箩筐也来凑热闹了,奈何一字不识,只好问别人。
“新皇登基了,地税减半,大赦天下。”
“太好了,刚好今年的收成也不怎么好,可以多留些粮过冬了,顺便再给妻儿扯几匹新布添几件新衣,惠娘跟了我这么多年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想想还真是觉得自己没用。”
隔壁布铺的伙计将那皇榜看到底后就不吭声了,搞得那帮不识字的急个半死。
“都怪你太啰嗦,把人家思路打断了,都不说话了。”
“我哪有?那上面到底写着些什么?”
那伙计磕磕巴巴了半天,终于憋出几个字出来了。
“东月氏现在可是女皇即位。”
“啥?女人做皇帝?那还了得!以后打仗也让女人去?”
衙门里的官吏忙着贴皇榜,听见这大逆不道的话就出来揪人了,把一群好奇的百姓都给吓没了。
不远处的奢华轿子里,一美人撩开珠帘看了许久之后,神情甚是凝重。
“皇上,那些话别放在心上。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同样能做。”
贴身丫鬟蒲儿赶忙将珠帘放下,将美人靠垫放放好,让好几天没有睡好觉的自家主子稍微躺一下。
昨儿个才加冠的图月烦心事一堆,朝中大臣对她继承皇位多多少少都有些意见,但碍于她是东月氏王的唯一继承人,也不好当面反对。
只是暗中对皇位觊觎的野心家大有人在,就希望找些理由把女皇拉下马自己做皇帝。
朝廷的事再难她都可以撑着,眼下的事才是最棘手的。
闭着眼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对策时,图月蓦然一阵难受,差点吐出来。
“皇上,又不舒服吗?这些天一直都吃的很少,要不让太医看看,伤了凤体就不好了。”
“蒲儿,单独在一起时叫我小姐即可,那些礼都舍去吧。”
“是,小姐。”
暮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的珠帘大开。蒲儿担心一直呆在宫外会受风寒,小声的问了一下图月要不要回去时,却发现自家主子望着不远处的酒楼,有些心不在焉。
图月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喜悦与痛苦交织,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已经有两个月没来癸水了,再怎么不准时也不会拖到现在,再者这些日子吃什么都想吐,想都不用想自然是怀上了孩子。
图月不讨厌孩子,但偏偏怀上的是镜风的孩子。
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做掉,最近竟然也开始犹豫了。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谁都没有权利剥夺他的生命。
只是远远一望,就看到对面的酒楼上站着一人,俊秀挺拔的身姿让路上的女子都忍不住驻足观望。
那双茶色的凤眸,她图月是不会忘的。
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了勇气,想要留下这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
“小姐?小姐?我们回去吧?外面风冷。”
“蒲儿,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对面酒楼里见一人。”
自家的主子近日有些怪怪的,不似过去那般活跃,她以为主子是思念月氏王和二位王爷,才会如此伤感的,今日这么一想,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她的主子似乎藏了很多心事,不然最近也不会半夜悄悄溜出去,她跟踪了几次都跟丢了,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来做什么?”
二楼的雅间里,安远国的定远王镜风喝的烂醉如泥。
“宝贝,来看看你,不想我吗?”
茶色的双眸越发的迷离,不知有没有把眼前的女子看错成别人,一双手还不老实的摸了过来,粗暴的扯开图月的外套后伸了进来,扯住娇挺的柔软大肆的抚摸。
“宝贝越来越丰盈了。”
衣服被一件一件的褪下,热情的亲吻抚摸之后却被图月制止了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宝贝?”
语气冷淡了很多,茶色的眸子里多了些寒气。
“我怀孕了。”
“哦?把孩子打掉吧,我不会怪你的,这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如果是她呢?如果是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还会让她打掉吗?”
图月冷冷一笑,笑容苦涩。
这一步棋她原以为下的不错,没想到会输的一塌糊涂。
她本想着再也不会受人控制了,没想到连一个孩子也保不住。
她不奢求一世一双人,她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是就是这么一点要求,现实也不允许。
“聪明的女人是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还有我的孩子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茶色的眸子在一瞬间寒冷的吓人,上好的琉璃杯一下子被捏的粉碎。
“所以,这个孩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她)消失,你不舍得,也得舍得。”
血红色的夕阳,残照西楼。
“你走吧,你的孩子我会让他(她)消失在这个世间的。你要的已经得到了,我要的也得到了,我们再无相欠了。”
“女人太聪明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既然如此那就不见了。”
最后一抹晚霞照在朱窗上,月白色的人影已消失在夜色中了。
新月初升,人来人往的大街热闹非凡。
“小姐!”
蒲儿早已等候多时了,眼看着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四处转悠时,有些隐隐担忧。
“蒲儿,我们回去吧。”
轿子落在不远处,还未起轿就被人拦下了。
“什么人敢挡路,你可知轿中坐的是何许人也?”
赶车的幸好反应快,赶紧扯住了缰绳,否则那马匹受了惊,估计会把轿中的人甩出去。
“敢挡住去路,自然知道轿中坐的是谁。”
夏清荷戴着薄薄的面纱,修养了几个月后身姿依然妖娆,引的一群人频频回首。
女子的口气有些轻狂,赶车的**怒,拔起腰间的配刀,没有其他花样,直接就砍了下来。
“慢着,司辰。”
图月掀开了珠帘,适时的制止住了护卫。
“我与姑娘并不熟,不知姑娘有何事?”
“你们刚刚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夏清荷淡淡一笑,一句话轻描淡写而过,把图月震惊的不轻。
“那只能得罪了。”
一阵风过,司辰手上的大刀不见了,再一看一道银光紧逼着夏清荷。
“姑娘太心急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夏清荷笑的越发的神秘,一双纤细的手轻轻把刀锋挑开,让自己白皙的脖子抬的更高些,高到让图月看的异常清楚。
这个女子,脖子上竟然挂着安远国的虎符!
“你?脖子上的那个是怎么来的?”
那虎符上还刻着阳文,恰好是一个“玦”字!
她究竟是谁,怎么会有靖安王的虎符?
“一个虎符换一条生命,应该是很划算的。东月氏的女皇,我们要不要合作一下?”
夏清荷扯下了虎符,在指尖上转圈。
夜渐深,月色甚美。
沉默了许久的图月叹了一口气,转身入了轿。
“小姐?”
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让处在原地的蒲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让她上来吧,回宫。”
“可是小姐,这女子来历不明……”
明明是一个陌生女子,小姐还要带进宫,她难道忘了自己以身为九五之尊了吗?
“蒲儿莫要多嘴了,把她带走就是了。”
图月侧过身子闭着眼假寐,心沉到了谷底。
这一晚,图月的寝殿里一夜烛火摇曳,重重屏风后面两个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翌日,从东月氏皇城传出来的消息弄得满城风雨。
东月氏女皇的手上竟然拿着安远国靖安王的虎符,据传女皇身为公主时还是靖安王的未婚妻。
好奇心泛滥的百姓就要暗自猜测了,这安远国的靖安王难道和女皇有一腿?不然这么重要的兵符怎会落在东月氏女皇的手里。
靖安王府。
“王妃,兵符找到了。”
本是一封密函就可以解决的事,玄武却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现在在何处?”
千谣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安稳,镜玦的失踪,兵符的失窃,烦心事一堆,让她忙的团团转。
“现在在东月氏女皇的手里。”
外面的谣言越传越离谱,让玄武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今晚秘密出发,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兵符夺回来。”
“是,王妃可将此事交与末将处理?末将带几名可靠的随从,现在就出发去东月氏!”
“不用,我和你一起去。”
“王妃?”
玄武还想出言制止,千谣却早已拂袖而去了。
——骚年,明天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两更,后天起一切恢复正常。
☆、第一百四十七章 莫须有
暮秋的夜晚,薄寒的雾气笼罩了整座靖安王府。
“王妃,亥时就要出发,现在还是休息一会儿比较好。”
玄武手中拿着一封密函,思考了良久还是没有拿出来。
“玄武,你去蓉妃那里看着,别让她跟过来。”
案前堆积了一大堆未处理的文书,有朝廷的,有边疆的,还有一封暗黄色纸封盖着深红色章的密函,不清楚是做何用的。
信封的纸张倒不怎么特别,特别的是那深红色的盖章,似乎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玄武,你可认识这盖章?”
那章刻着的花纹,状似一只蝎子。
血红色的蝎子!
“王妃,这……这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血蝎帮的盖章,血蝎帮的密函,怎么会出现在王爷府上?
玄武思前想后,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这章果然是有问题?”
千谣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不对劲,又在文书的深处找到了三四封一模一样的书信。
“这字迹怎么会和王爷一模一样?”
书信内容从头到尾扫到尾,已是被吓了一跳,又看清了那字迹确认是出自自家王爷的手时,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会?他的王爷怎么会是传闻中血蝎帮的帮主,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鬼一般存在的人竟然是他的王爷!
这不可能!
“玄武,将这里所有的书信都翻一遍,若是还有一模一样的全部找出来!”
若镜玦真与血蝎帮有牵扯,光那些陈年旧账就够别有用心的人翻一阵子了,再趁机借题发挥的话,事情就不会是兵符失窃那么简单了!
堆积如山的文书被翻的一塌糊涂,两人仔细的找了一遍又一遍,也未找到其他可疑的信。
“玄武,子时出发,让我一个人先静一静。”
“是,王妃!”
轻轻掩上门的玄武一口气还未缓,又想起了怀里的密函,心里总有些不安。
走廊的另一侧通向的是王府上的第二女主人的香隔,蓉妃的望月楼。
天上星河流转,人间一抹倩影摇摇晃晃。
空旷的月台,小小的八仙桌上散落了一堆空空的酒瓶。
酒香四溢,喝的酩酊大醉的黄蓉趴在桌上睡着了。
玄武在望月楼顶给自己找了一个落脚点,看着蓉妃那般醉熏熏的模样,看了一眼后就离开了。
打更的钟声敲响后,书房的烛火一瞬间熄灭了又亮了,一直沉思的千谣消失了。
夜色中,两个黑衣人悄悄地出了靖安王府。
玄武做了车夫,千谣坐在颠簸的车厢里迷迷糊糊竟然也有了浅浅的睡意。
千谣前一脚离开,后一脚就有人溜进了靖安王府。
酒喝的太多了沉醉在梦乡里的黄蓉,被一巴掌煽醒了。
“谁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靖哥哥,有人欺负蓉儿。”
模糊的影子越发的清晰,看清眼前人的大体轮廓后,黄蓉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爹,你怎么来了?”
又是惊喜又是惊讶的,让黄蓉不禁抬高了嗓音,一下子冲到了黄国公的怀里,把她老爹一下子抱的紧紧的。
“傻丫头,哭啥呢?别哭啊。”
“爹,靖哥哥他失踪了。”
“放心吧,你靖哥哥不会有事的。”
黄国公信誓旦旦的担保,也让黄蓉破涕为笑了。
“爹,你就会哄我。”
“怎么,你信不过爹?”
“信,当然信了。”
黄蓉调皮的冲他一笑,却发现自己的父亲表情很凝重。
“蓉儿,你真的把兵符交给夏家那丫头了?”
“是的,蓉儿现在有些后悔了,但是当时清荷姐姐又那么可怜,一时冲动就帮了她。怎么了,爹?”
“蓉儿,兵符可不是一件首饰,不是想送人就可以随心所欲去送人的。”
“那怎么办啊,靖哥哥他不会有事的对吧,爹?”
“天塌下来有爹撑着,怕什么?”
黄蓉灿然一笑,然后就沉睡不醒了。
“主子,接下来该怎么做?”
“能怎么做?按照原计划进行。”
蓉儿这丫头也真是单纯,若自己能早点警告她就好了。现在兵符落在东月氏的手中,靖安王一时之间估计也脱不了身了。
人言可畏,胜于刀剑,但是刀剑却能更直接的把人送进地狱。
费了半柱香的功夫,黄国公找到了兵器的储藏室。
储藏室虽大,但放置的兵器少之又少,除了一把质地精良到极致的弓箭在墙上挂着,并无其他。
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后,手下接到命令后就开始往储藏室搬各种兵器了。
当刀剑什么的占据了所有位置后,黄国公示意收工了。
“主子,不需要再搬了吗?还没全部搬完呢!”
“不用了,这些足够了。”
黑夜来的很快,去的却很慢。
黎明,星河还未完全消失,朝廷的官员就已起床了,等着上早朝。
“皇上,苗疆又出现了新的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