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尊自爱就能当饭吃么?就不会饿肚子了么?”
“瞧你那点出息!”不知何时,柳墨浅手中就拿着青玉箫,对准她的脑袋就敲了过去。
“我饿!”藤芷烟委屈地就差没有大哭出来了!尼玛!白天不知道被乌七那死丫头拍了多少下了,现在肚子饿得快胃溃疡了,还得被人打。丫的!敢情所有人都当她的脑袋不是十月怀胎塑造出来的,而是用木头磨出来的木鱼啊!
当藤芷烟捧着一锭银子从柳墨浅的房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乌七站在走廊上。乌七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然后笑道:“你娘的阿烟,累不累?”
藤芷烟想也没想就说:“累!”她手中的这一锭银子来之不易啊,花了她多少口舌啊,能不累么?
乌七摸了摸下巴,了然地点了下头:“也是,这事最耗体力了。”然后又看藤芷烟:“阿烟,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也会被你师父看上呢?”她乌溜溜的眼睛在藤芷烟身上来回扫视,就跟做B超似地,恨不得解剖了她的内部结构:“你说你爷们似的身子板,怎么就会被你师父看上呢?为什么我这样的美人,我师父却看不上我呢?”
乌七开始陷入自己的惆怅中,但藤芷烟算是听明白了。为了一报白日里被她蹂躏了很多次脑袋之仇,她狠狠地踹了乌七一脚:“你阿玛的!你确定你是娘们,而不是伪娘么?你那双不纯洁的眼睛上附长了一个荷尔蒙催化剂,所以见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眼睛里就会被荷尔蒙催化地不纯洁,以至于你看什么都不纯洁,对吧?”
“你娘的阿烟!好痛!”乌七痛叫地弯身揉着自己的小腿。她这一叫,惊动了楼下的掌柜。见掌柜抬头看过来,藤芷烟就对掌柜地说道:“给我上店里的招牌菜!”
见掌柜地恍若没听见,藤芷烟立刻晃了晃手中的那一锭,果然势利的老板,立刻就往厨房而去。
掌柜一走,乌七就低呼:“你娘的阿烟,晚上不是才吃过一个包子么?你是猪啊!这么能吃!”
乌七这个人有一个大特点,那就是占了别人的便宜,她从来不记得,所以现在谁要是跟她提她占了别人便宜的事,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所以藤芷烟一说:“我半个包子都落入你肚子里了!”乌七立马就恨不得跳起来掐住藤芷烟的脖子:“胡说!我哪有?我怎么不记得了?你自己是头猪,就怪别人没有喂饱你食物!”
藤芷烟现在饿得没有半分力气了,满脑子都是吃食,实在没心思跟乌七畅谈回忆录,所以她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在睡觉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乌七说:“我在睡梦中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响声,我就吓醒了,然后见你不在旁边,就出来看看呗,谁知道你跟你师父在里面呐!”说完,乌七贼溜溜的眼睛就暧昧不清地瞅着藤芷烟。
藤芷烟脖子一凉,立刻晃了晃手里的那一锭银子:“我只是进去偷钱,然后不小心被我师父逮了个正着。”
乌七说:“你娘的阿烟,你真是个失败的窃贼!跟我一样,嘿嘿。。。。。。”
、第25章 你徒弟祸害人,你都不管么?
藤芷烟饱饱地吃完饭,发觉肚子撑得厉害,而且全无睡意,只好走到客栈后面的院子里散散步。经过一片竹林,身后有人叫住了她:〃丫头。〃
藤芷烟转身,就见柳墨浅站在她身后:〃你怎么在这儿?〃
柳墨浅睇了她一眼:〃你认为经你这么一闹,我还能睡得着?〃
藤芷烟自知心里有愧,不再说话。半晌,柳墨浅才问:〃你是怎么认识乌七这个人的?〃
〃去买包子的路上,她试图偷我的钱,然后不打不相识呗。〃
柳墨浅转头看了她一会,才又看向无月的夜幕:〃你就打算让她一直这样跟着?〃
〃不是。她要去晟沅。”
柳墨浅略微有些讶然:“晟沅?那不是裕国都城么?”
“恩。”
柳墨浅眸子一敛:“她去那里做什么?那里有人等着她?”
藤芷烟摇了摇头:“不,她师父说如若她能从裕国皇宫将苏凝若救出来,她师父便会考虑喜欢她。〃当时乌七是这么跟她说的,乌七师父至少会给她一个盼头,而她呢?藤芷烟不由得看了看柳墨浅,他对她是什么感觉呢?
“裕国第一美人苏凝若?”
“你知道?”
“这几天街市里一直在传沛帝为其神魂颠倒,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连早朝都不上了,如此轰动之事,我又如何不知晓?”柳墨浅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哦,师父,你知道的可真多。”藤芷烟有点低落地垂下头。
柳墨浅偏头看了她一眼:“吃醋了?”
藤芷烟闻声去看他,张了张嘴,却道:“你知道的,我没有这个资格。”
柳墨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丫头,以后就一直这么自知之明下去罢。”
藤芷烟扬嘴一笑。突然可笑自己的愚昧,话说得够清楚了,要是一般有骨气的女人早就气跑了,她却依旧能淡然处之。在遇到柳墨浅之前,她不曾爱过其他人,所以她说不上情场高手,不懂得何谓爱情。但她知道以她的脾性,爱了就深爱,不爱就放弃地彻底。她的爱是等待,是卑微,是无望。可纵然如此她也想搏一搏,也不枉在这尘世轰轰烈烈地经历一场情劫。
她记得在鸾府时,她看着凤鸳的模样,想过她和柳墨浅的底线分别是什么。柳墨浅在她面前终究像是一团雾,看似稍稍上前一步就能看到尽头,实则越走越迷糊,越猜不透他。但她的底线她很清楚,除非柳墨浅伤她伤得够深,否则她便不离。不管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守候,她只愿做万千爱慕中的一个。
爱了便无悔,悔了就别谈爱。
原以为一夜过后,便要与乌七分道扬镳了。可藤芷烟醒来的时候,竟奇迹般地看到柳墨浅和乌七一起站在她面前。乌七见藤芷烟醒了,就跟只兔子似的,几步就蹦到了床边,一把将藤芷烟从床上给揪了起来,拿起水盆里的毛巾就开始在藤芷烟的脸上胡乱擦拭一通,惹得刚醒就被摧残的藤芷烟极度不满:“乌小七!我的皮都快被你戳破了!”
乌七依旧将藤芷烟那张脸当做桌子一样搓着,嘴里则嚷嚷道:“你娘的阿烟!你乌大爷我是好心,以你这种速度,以后你干脆跟我姓,做我的亲姐妹好了,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乌龟!小名王八。以后你怀的崽就是王八蛋!你看,多好的一名儿,通俗又出名,更重要的是容易记住,你说你。。。。。。你娘的啊!你踹我干什么?!”
“你阿玛的!你就是属轮胎的,脸上写着‘我欠踹’!”藤芷烟实在受不了陷入自我成就陶醉的乌七,一脚就踹上了乌七的小腿,乌七立马就抱着自己的腿跳开了,乌溜溜的眼睛还不忘极度怨恨地瞅着藤芷烟。
藤芷烟将脸凑到铜镜前,一看,她就悔了。刚刚她就不该念着姐妹之情,就该一脚踹重点,而且还得多补上几脚。她细皮嫩肉、像剥了壳的鸡蛋的脸蛋,就硬生生被乌七那只祸害给搓成了喜蛋,两边红得比涂了胭脂还厉害!她忍不住琢磨,乌七她阿玛的居然还有当搓澡妹子的天分啊!
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一下子就变得特有喜感。在看到乌七笑得人仰马翻、柳墨浅笑得一脸邪恶的模样后,藤芷烟突然就非常具体而且鲜明地验证了一种人,那就是这世上有一种人活着就是为了取乐世界的!
藤芷烟从客栈出来脑海中就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昨天柳墨浅还对乌七那祸害冷眼相对,今天居然说与乌七同路,不介意与她同行。纠结归纠结,但好在浣姝没有与他们一路。
出客栈的时候,藤芷烟向柳墨浅问过浣姝。柳墨浅嘴角含笑地看了她良久,才道:“怎么?你希望她跟着?”
她当时想也没想就摇头:“不希望!”
柳墨浅依旧是笑,淡淡道:“昨晚回了客栈,浣姝就离开了。”
看着乌七一路上哼着曲儿,藤芷烟还是忍不住一把将乌七扯了过来,满含警惕,低声问乌七:“你对我师父下药了?”
乌七一听,跳起来就朝着藤芷烟的脑袋拍过去,可手挥到半空,就被人拦住。柳墨浅抓着乌七的手腕,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不许再打丫头的脑袋。”
“为什么?”藤芷烟不是说柳墨浅对她没有兴趣么?那现在这么维护她,上演的是哪一出啊?
柳墨浅看了藤芷烟一眼,嘴角上扬,眉一挑,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对乌七道:“她已经够蠢了,再打下去,非得成白痴不可。那我不得烦死?”
藤芷烟满怀欣喜的表情瞬间在脸上凝固,脸部僵硬得厉害,完全不知道该有何种表情。一旁的乌七,极欠揍地附和:“也对。”然后乌七还不知死活地凑到藤芷烟耳边,继续道:“你娘的阿烟,你师父还真是用心良苦啊。看来我真不该打你脑袋,以后就揍你胸好了,说不定你这平板的身材,还能反弹点肉呢。再不济打肿脸充胖子也是不错滴。。。。。。你娘的!你又踹我!”
藤芷烟正愁满腔的怨气没处发,正好有个不知死活地硬要往枪口上撞,这不是找死么。“你就是瞎子点灯,找死(屎)!”藤芷烟头一甩,扬手阔步就朝前走。徒留下乌七对着那对师徒渐行渐远的身影,无比幽怨道:“柳墨浅,你徒弟这样祸害一个无比纯良的良家妇女,你都不管的么?”
、第26章 丫头,你想死么?
柳墨浅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然后笑得很妖魅,回眸一笑简直要倾尽半壁城池,然而说的话却让乌七有种想要吐血一生的冲动:〃是你自己找死,我如何管?若是我,我就不只是踹你了,应该点你的哑穴才是。〃
藤芷烟一听,不由得在他身旁低头掩嘴偷笑,被柳墨浅用青玉箫敲了一下:〃丫头,你还有脸笑!〃
藤芷烟冲着他吐了吐舌头。
一见柳墨浅敲藤芷烟的头,乌七一下子就觉得自己成了怀有千年冤屈的窦娥转世,〃嗖〃地一下就刮到了他们身后,冲着柳墨浅不满地嚷嚷:〃你娘的柳墨浅,你有性别歧视么?不让我打藤芷烟的头,你自己却能打!〃
柳墨浅看了她一眼,嘴角失笑,眸子一凛:〃她的头只有我能碰,除了我,谁也不许。〃
藤芷烟一愣。
乌七则不满地低呼:〃你娘的柳墨浅,你真霸道!〃
柳墨浅眸子又是一凛,甚至迸射出危险的气息:〃你要是再对我说一句'你娘的',信不信我真就封了你的哑穴,嗯哼?〃
乌七立马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忙摇头。
待到柳墨浅拖着藤芷烟的身子走远,乌七才冲着他们做鬼脸:〃欺负阿七的师徒,不是好师徒!〃
三人行至瑶山的时候,天色已黑。浓墨泼染的天空仅剩下几点星辰,不足以照明。藤芷烟不由得想起了鸾又夏的父亲鸾轩与凤鸳的父亲凤蔚的结识。当时恰好也是一个无月的夜晚,鸾轩遇到了饿狼,幸得凤蔚相救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所以走在两旁布满荆棘的山路上,她不由得凑到柳墨浅身边。柳墨浅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了,他道:“又想投怀送抱了?”
藤芷烟一听,脸不由得红了,一把甩开他的衣袖:“怎么可能?!”
“那就是怕遇到饿狼?”
藤芷烟听着柳墨浅语气里的取笑,立刻昂起头,大声否认道:“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怕饿狼?!”
话语刚尽,她的衣袖就被乌七给死死拽住了,乌七的声音里隐含成害怕:“这里真的会有饿狼么?既然你不怕,等会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藤芷烟听了,脸一下黑了。她开始怀疑跟乌七这种贪生怕死之徒做姐妹真的是明智的选择么?她怎么有种跳入火坑的预感呢?
就在她遐想之际,寂静的天际响起一阵嗥叫,声音低沉而空灵,在整个夜空里久久回荡。藤芷烟顾不得面子,一下子就跳窜到柳墨浅身边,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而乌七的一只腿直接跳到了藤芷烟的腰上,死死地扒着藤芷烟的身子,像只八爪鱼。
柳墨浅倒表现地很淡然,依旧很有闲情地调侃藤芷烟:“方才不是说不怕饿狼么?这会子怎么死死拽着我衣袖不放了?”
还没等藤芷烟回话,空气中就漂浮起一股奇异的香味,很浓。柳墨浅眉头一皱,眸子警惕地四处扫视,他的手已然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青玉箫。趴在藤芷烟背上的乌七闻到这突然而至的香气,不由得惊讶出声:“这香味。。。。。。”
柳墨浅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是玉槐香的气味。”玉槐香的香气一在夜空中飘散出来就会引出香味所弥漫的范围之内的所有异虫出来。他初学岐黄之术时,就听说过这玉槐香。这香是江湖上第一魔教星沉教里的教物,星沉教擅长用毒,虽说毒物甚多,但只有这玉槐香能在短时间内控制这世间的毒虫异物。一旦被玉槐香引出来的毒物所咬,不待天明便会七窍而亡。
所以柳墨浅自是不敢懈怠半分,他冷眸扫视着静悄悄的四周,冲着夜空道:“素日就闻星沉教教主武功了得,不知今日柳某可有幸领教一番?”
还是寂静的一片。
无风的夜晚,当什么声响都没有的时候,就会增添一分诡异。而玉槐香的香气却在渐渐消散,柳墨浅不由得屏住呼吸,全身心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果然待到空气中最后一丝香气也消散之时,寂静的夜空里响起了窸窣之声,那种在草丛中穿梭的声音听起来让人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丫头,将火把举高一点!”柳墨浅感受到藤芷烟在颤抖,但火把光线太暗,他很难看清周围的情况。
当藤芷烟将火把缓缓举高时,她和乌七两人都尖叫了起来。他们三人不知何时已经被毒虫异物给包围住了。太小的动物由于光线太暗,无法辨清,但一条条毒蛇围在最里圈,密密麻麻地纠缠成一圈,那么紧密,丝毫没了缝隙可以让任何一种物体钻出它们的包围,油滑的身子在火光照射下,竟奇迹般地泛着亮,好不恶心!
而它们正翘着前半身对着他们吐芯子,发出“呲呲”地声音,让藤芷烟吓得差点丢掉了手中的火把。毒蛇之外围着的是一群饿狼,它们的眼睛在幽黑的夜里泛着危险的深绿,那是嗜血的目光,不由得让人寒颤,一群饿狼微扬起头,冲着遥远的天际嗥叫,然后低下头虎视眈眈地瞅着中间的三人。
藤芷烟害怕地早已经没了任何感知,麻木地看着那一圈交缠在一起的蛇群,只觉得反胃,很想呕吐,但她的腿已经软得没有任何知觉了。乌七则不停地在藤芷烟的背上哀叫:“你娘的!完了完了!我乌大爷就要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