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是哪样的人呢,她也说不出来。
可仔细一想要是三木为了保护她受制于人,被制约着不能有自主行动能力她虽然焦急却内心是甜蜜的,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但想想以前别人不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吗?
那时她还不懂,不过现在她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她去街面儿上吃了早饭就想往西街前面自己还没去过的几条街道逛逛。
哪知道刚走到一座绣楼下面,只听到嘭地一声从二楼的窗户上掉下个什么来。
很快有人惊声尖叫,"啊!有人跳楼死了!"
周围路上行人,小摊小贩迅速围拢了过去,黑妹也赶紧扒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这场景真是惨烈,黑妹吓一大跳。
一个衣衫穿着艳丽单薄的女人头朝地摔得鲜血直流,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血不断地蔓延开来。
有人说到,"要死啊,一大早的吓死人了!"
也有人说,"唉,这得多惨的日子啊,被逼着寻思的!"
后面有一个女人说到,"不干不净的女人死了倒利索了!"
…
黑妹这才仔细去看这栋绣楼,原来这处也是一座青楼,可这块儿相当于贫民窟啊。
再想想也是,不管富人穷人,到哪儿青楼暗…娼都是少不了的。
她这才主意到从这座楼开始后面整整两条街都是安静的,寂静的似乎在那里现在才是入夜,她心中了然了,看来这边一片应该都是这样的场所,怪不得从这条大街作为分界,早上一边寂静无声,一边人声喧闹的。
她从来没有在晚上来这边,估计到了晚上就应该两边换过来了。
她看了看那个摔死的女人,鲜血已经越流越多了,十分狰狞,她有些看不下去了,准备抬脚离开,正在这时候看到一个身影冲到尸体旁边,而这个身影让她看起来觉得有那么点儿眼熟。
她有些疑惑地再回转过去看。
这个身影此刻正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无声地看着尸体,似乎剧烈得发抖着,伸出手去翻尸体,尸体面部已经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容貌,她拿着手帕十分麻木的一点点擦血,可那些越擦越多,她也越擦越抖的样子。
这人穿着和尸体上十分类似的衣裙,艳丽而透明。
黑妹走了过去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人,因为没看到正脸,只觉得身形十分熟悉,可实在想不起来是谁,可她在京城除了王明,她却是不认识任何人啊。
正在这时,一个老鸨模样的婆子凶神恶煞,骂骂咧咧地充了出来,"想死就趁早的,别费了老娘的银钱,还脏了老娘的楼子! "明显十分嫌恶楼下这两个一死一活的女人。
那地上蹲着的女子这时候才慢慢抬起头来眼中绝望又仇恨地盯着那个老鸨。
黑妹这才看清这个女子的长相,她大吃一惊,这人竟然是曾经和她打过架的白家白老板的通房丫头柳凤儿。
尽管如今的她消瘦憔悴了许多,但姣好的面容还是让黑妹一眼认了出来。
"柳凤儿!"
她已经叫了出来。
柳凤儿转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她。
因为黑妹一直是男装,她看了半天,眼中才有了一种认出人的神情,她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两年前和她有过过节的黑妹。
那老鸨也看向黑妹,打量了几眼,一声嗤笑,"哟,要是遇到了旧相识,就好好联络联络交情,晚上也好来给你捧个场。"
说着,已经有护院样子的男人过来拖拽尸体了。
"黑妹,黑妹救救我!…"
那柳凤儿像是遇到救命稻草一样一路跪爬到黑妹的脚下。
她很疑惑为什么这老鸨不怕活的人跑了,而在意死去的尸体。
"黑妹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再过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的歇斯底里和那老鸨的淡然冷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黑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错。
"你觉得他能有一百银子来赎你吗?"老鸨叉腰冷眼看着她,轻飘飘地说到。
顿时柳凤儿眼里一片死灰,看着黑妹的眼里渐渐弥漫上一片死寂的绝望,她觉得自己多傻啊,谁会花一百两银子去买一个妓…女,而眼前黑妹身上又怎么会有一百两银子银子呢?她穿着如此简陋的男装布衣,手上拿着两文钱一个的玉米烙饼…
曾经飞扬跋扈,娇艳明丽的柳凤儿如今这样羔羊待宰的情景在黑妹看来,让她的心里并不好受。
可刚刚老鸨的话她听得清楚,一百两,对于京城的小户人家来说也并不少,而现在一百两是她身上所有的钱财。
她不是圣母,尽管同情柳凤儿这个故人,但她不会如此孤注一掷,更何况她有自己坚定的命运。
"要是你也想跳我也不拦着"老鸨倚着门框恶毒地说到。
柳凤儿就那样木然地看着地上脱出的那道狰狞的血迹。
周围的人许多已经散开了,似乎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
黑妹却有些犹疑了,是不是她今天不救就是一条人命呢。
她做着最吉利恩达思想斗争。
而此刻她眼中的犹疑却让柳凤儿看到了一丝希望,她无声的说到,"救救我!"
她忽然起身扑到另一边,似乎在地上拣起了什么,又猛然朝自己的面上一轮。
几乎是在一瞬间,黑妹才反应到她做了什么,因为此刻柳凤儿的脸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沿着那道口子汩汩往外流,沿着她雪白的面颊和脖颈,一路流向胸前大片袒露的肌肤。
她像个烈…士一样,手上仍旧举着那块尖石蓄势待发,那样绝然地望向老鸨,"我现在还值多少银子?"
那老鸨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做,而黑妹也惊呆了,她觉得此刻自己需要重新认识这个人了。
"丧气货!"老鸨有些气急败坏了,柳凤儿却还拿着石头准备往脸上划,一个划花脸的妓…女还有什么价值呢?
"别!"黑妹终于忍不住了。
转过身看着老鸨深深一鞠躬,"大姐,得饶人处且饶人,您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放过她?"那老鸨横眉睁目看着黑妹说到,"这一个多月的j□j,吃穿住行的,我不要银子啊?"
"那也要不了一百两!"
"五十两!"老鸨不耐烦地呵斥到,"少一文钱死了就是收尸老娘也认了!"
"好!"黑妹一口应下,一个时辰后我来赎她!"
柳凤儿简直是绝处逢生地看着黑妹,她划破脸本是孤注一掷绝望之举,没想到
"等着,我一会儿回来赎你!"
黑妹看着她说到,转身很快的向南区走去。
身后是柳凤儿喜极而泣的面容,和着的血泪让她漂亮的脸蛋一片花绿…
☆、96玉佩花纹
第九十六章灿烂明亮的少年。
等到黑妹付清了五十两银子从那老鸨手中接过柳凤儿卖身契的时候;柳凤儿泪如雨下;无声地抽咽。
"好了;走吧,跟我到客栈把伤口上些药吧!"黑妹说到,扬了扬手上她带来的衣服。
柳凤儿看了她再看看衣物终是什么也没说。
黑妹带了柳凤儿回到客栈;又给她伤口上了药。
她本想让她好好休息休息的但柳凤儿十分平静地讲了她的遭遇;她这才知道早上那个跳楼死去的人是白家戚老夫人身边的玉丽。
"你们怎么被卖到京城来了?"
"白家自从出事以后我们都被前后脚卖出了家门,我和玉丽被卖给人贩子。"
"那个红姨呢?"黑妹对那个阴险的老女人念念不忘。
柳凤儿有点奇怪黑妹竟然好不知情的样子;"你走后老爷就把她发到下面的庄子上干活儿了永远不准再踏进白家一步;后来她自己寻死了。"
黑妹又听了她被卖进窑子后发生的事情;唏嘘不已;过去在白家鸡飞狗跳打架的时光一去不返了。
本来等着柳凤儿休息了一会儿,黑妹就直接把卖身契还给她的,"你现在自由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柳凤儿一愣,当即就跪在了她的面前,"黑妹,求你不要撵我走"
黑妹看她惊恐如此有些奇怪了,后来才知道为什么了。
怪不得那个老鸨那么自信,不怕她跑,因为象她这样本就是白府的卖身丫头,从头至今她只有一张卖身契。
而在大唐,这就意味着即使她有自己的卖身契但她还是没有户籍的人口,那就是寸步难行了,过城出关,包括客栈住宿,哪儿都需要户籍。
她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卖身契和别人的户籍挂钩,作为家奴,这样才算是有根底的。
这样看来黑妹只能收留她了,而她也只能依附着黑妹才能生存了。
看黑妹为难的样子柳凤儿猛地磕头,"求主家收留,柳凤儿绝对为奴为婢伺候姑娘!"
看着她额头都磕青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但长期住在客栈也不是那么回事了,更何况她现在就只剩下五十两银子了。
当晚黑妹还是按时去了醉月楼听说书。
"当今皇上那确实是天命所归,大伙儿都知道,当初皇上还是皇子之时,还有一个先太子,哪知道立位不过半年就因病去世,而咱们大唐国向来是依长幼之序立位,于是咱们的圣上当时就十分理所当然地立为了太子"
黑妹听了半天都是皇位继承的事情,并没有提到公主的事情,心里十分失望,觉得自己应该有空去公主府多转转。
回到客栈发现柳凤儿竟然将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把她的脏衣服全洗干净了,她倒真不好说什么了,本来黑妹让她一起在床上睡的,她坚决不同意,非要在床边打地铺,还说要为黑妹守夜,这下她真睡不着了。
"我也不是娇小姐,你要是这样你还是趁早走吧!"黑妹说了狠话柳凤儿这才听话,但还是不肯上床,要在地上打地铺睡。
等到她微微打鼾呼呼大睡的时候,黑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就着走廊上的灯笼火光,躺在床上不自觉的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
忽然发现,除了那些共同的记忆和情感交流,这块玉佩是她和三木唯一的交集了。
玉佩上的纹路十分奇怪,她就那样再昏暗中默默看了许久,感觉告诉她这块玉佩十分重要。
最终终于就这样模模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黑妹决定和柳凤儿一起去找个小院子租下来,做长期的打算。
柳凤儿十分高兴,显然黑妹是不会再丢下她了,想着以前两人还打过架,那时候自己仗着是丫头里出挑的不可一世的,想着人生,真是际遇无常啊。
但黑妹也告诉她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银子了。
两人只能去西区那块儿贫民窟的街道里找院子了。
一切都是柳凤儿在张罗着,黑妹就背着包裹跟在后面,看着她一家家地问价钱。
半上午的时候走到一个稍稍僻静的小巷子,忽然蹿出一个矮墩墩的男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快速扯了黑妹腰间的钱袋就跑。
柳凤儿还没反应过来,黑妹已经一把塞了包袱到她手里,飞一般地蹿了出去。
那个钱袋里虽然只有几两银子,但她十八岁生辰那天三木送给她的玉佩在里面,那块玉佩她绝不能丢。
这让黑妹拼死也要拿回东西。
那小贼在前面拼命的跑,黑妹在后面紧追不舍,这时候倒是带上的一个东西有用了。
她一边跑一边从腰带里拿出弹弓,瞄准了后脑勺就是一记,已经打中了一发,但那小贼挺能扛的,还跑。
"再跑我弹破你的头!"黑妹一边喊着一边威胁着。
可那人完全是一副要钱不要命的样子,一路一直追了三条巷子,黑妹就要弹出第二颗了,正在这时候,对面冲出一人一把将那毛贼撂倒在地,死死按住。
"叫你跑!"黑妹走过去狠狠踢了那人一脚,正要抬手感谢帮忙的那人,哪知道一看,顿时笑了起来,"王大哥,怎么是你!"
王明不好说其实自己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她的动静。
他一脚踩着那个毛贼,十分威武的样子,面对黑妹却嘿嘿笑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我过来…过来买菜!"
黑妹也没细想,这买菜也不是走这条巷子的吧。
王明把钱袋还给黑妹,"看看,东西都在不在。"
黑妹连忙结果钱袋打开一看,她十分担心刚刚那一番折腾把钱袋里的玉佩损坏了。
拿出来一看是完好的,她松了口气。
王明看她对银子毫不关心只重视那块玉佩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黑弟,这玉佩上的花纹我看着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他这样一说黑妹心中一喜,"王大哥,你快好好想想,你在哪儿见过?"
一脸急切期待地等着王明说话。
可他真的一时想不起来,弹面对黑妹期盼的眼神儿他更慌乱了。
"王大哥,你别急,我就在前面那几条巷子里租院子住下来,要是想到了就来找我!"黑妹其实心里急得不得了,但她知道她越催他就越难想起来可还不如不给压力,让他仔细想想,说不定一回家就想起来了。
王明听说她租院子住又细问了一番,还要跟去帮她说价钱,黑妹虽然也想有个京城本地人帮忙说和,但不想王明见到柳凤儿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只好极力推脱。
王明只好作罢,说一想起来就去找她。
黑妹回到巷子,柳凤儿果然还在抱着包裹在那里等着她,只是身边多了一个婆子。
"公子,奴婢已经和这位婆婆谈好价钱了!"
黑妹注意到她的称谓,虽然对奴婢这个词觉得听得别扭,但她知道当别人的面称她为公子,她还是满意的。
心中不禁想到,以前自己一直以为柳凤儿是个眼高手低,仗着有几分姿色任性妄为的人,没想到她其实是个聪明人。
一番说和之下,黑妹决定租了这个婆子的小院子,虽然院子不大,只有一间主屋,左边除了灶房只有一个小偏房,但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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