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娟夫妇本就不愿白瑞宁入选进宫,白瑞宁也觉得包子只适合待在热气腾腾的蒸锅里白白胖胖,所以她刻意歪嘴扭脸的,但没想到这也能入选,后来她推测可能这是一种策略,其实皇帝亲自看选的时间很短,后来都是太后和皇后在选,其实皇后恨不能所有选进宫的人都是歪嘴歪脸的吧?
不管怎么说吧,她毕竟是选上了,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和瑞怡配合着大揭了自己的老底,果然人家就看不上她了,只是又连累了白瑞怡,又是白瑞宁感到歉疚的地方了。
白瑞怡抿着唇半天也没言语,末了抬头道:“宁姐姐,不然咱们明天还是别出去了,你说的对,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出府。”
“啊?”白瑞宁有点失望,“那百顺斋……”
白瑞怡失笑,“叫人买回来不是一样?”
“怎么会一样?”白瑞宁皱着眉,“我听说那香糕只有趁热才好吃的。”就连今天错过的那盘糕饼也有几款是仿照百顺斋的款式做的,可见百顺斋的名声到底有多盛!
白瑞怡点头道:“这倒是,百顺斋还特地开了几个雅间供客人堂食,那香糕出炉的时候整条街都能闻到那股香味,我入京时曾与外祖家的姐妹前往吃过,入口香软绵甜,实在是京城一绝,不过冷掉后口感就会变硬,虽还是难得的美食,却不是那么难以替代了。”
白瑞宁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也早闻百顺斋的大名,只是从来没去吃过,我连那铺子在哪都不知道……不过……”她叹了一声,万分心疼地道:“算了算了,我也不去吃了,省得再在外头出了什么事连累你的名声。”
白瑞怡轻轻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哪那么容易就连累了?不如这样罢,我的确是不方便出去,不如明日就让思云随你出去,也能给你指指路,顺便让她给我带回些点心来,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白瑞宁连连点头,过后又万分为难,“只是……你不去的话,我怎么能说动祖母放我出府呢?我本还想着沾你的光带我出去呢。”白老太太向来看不上夏芷娟,连带着也常戴有色眼镜看她这个大孙女,也不知道她在老太太眼中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这还不简单么?”白瑞怡轻抚着垂在胸口处的发丝,笑容明美亮丽,“你只管与祖母说明日要去观音庙为我祈祷,以补你今日之失,祖母必会答应。”说完,她朝白瑞宁眨眨眼睛,“不过要小心哪,百顺斋常有些达官贵人会去,姐姐明日过去,勿必低调行事才好。”
白瑞宁的心情顿时便如拨开乌云阳光洒落,笑眯眯地点头,以示明白。
第二天一早,白瑞宁果然去和老夫人说要去出门祈祷,老夫人正为了选秀的事气得不轻,根本不愿意理会她,挥挥手就算同意了。
不过,总是派了身边的李妈妈随行,白瑞宁带着春雨与思云,一行四人乘了一辆马车,出了白府便往城西的观音庙而去。
其实白瑞宁自然是想直奔百顺斋的,可有李妈妈跟着,观音庙又是非来不可,幸而说好了回程时去百顺斋买东西,她心里这才平衡一点。
到了观音庙的时候,正值时午,庙里没什么人,又热得厉害,连庙祝都不知道跑到哪里纳凉去了,十分的不敬业,以致偌大的观音庙里空荡荡的。
“婢子去买些供香来吧。”思云虽才因白瑞宁受了罚,可态度却是不错,主动求了差事。
白瑞宁便让她去,自己与春雨和李妈妈在大殿内暂候。
没过多久,殿外传来脚步声,白瑞宁还以为思云回来了,不想转身却见到两个收拾得干净利落的仆妇,后头是四个穿着红衣的娇俏丫头,手里分别拿着香烛蒲团等物,显然也是来进香的。
因为自己的供香还没买来,白瑞宁就让到一旁去,看那四个丫头安置蒲团,不由心里好奇,猜想着不知是哪家女眷来进香,倒是十分讲究。
丫头安置好手里的东西后便退出殿去,那两个仆妇则守在门口,而后一位年约四旬的美妇人进得殿来,身边站了两个青衣俏婢,俱是样貌不俗。
白瑞宁虽然是六品官员的家眷,但因为白松石品级不高,他们来的时间又才不过半年,所以很少有机会去参加官员家眷间的聚会,并未见过多少官夫人官小姐。而眼前这位却明显是一位权贵家眷,她身上带着的那种威严贵气,绝无可能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白瑞宁正在这看着,一个青衣俏婢走过来,“这位姑娘,我们夫人请你过去说话。”
白瑞宁微微一怔,便随那俏婢过去。她虽然不认识对方,可既然人家相邀,她也不愿表现得太小家子气。
走到近前,白瑞宁越发觉得那位夫人身份不比寻常,她身穿暗绛色襦裙,外披一条浅金色披帛,发上仅有一对雕琢精巧的红翡发簪,除此之外,再无它物。不过,虽没有什么夸张华丽的饰物,却只凭身上流露的气质,便让人觉得难以逼视。
“夫人有礼了。”因着年龄差距,白瑞宁先行福了一福,“不知叫我过来有何赐教?”
那位夫人竟不还礼,一双美目在白瑞宁身上流连数回,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个仔细,这才轻掀红唇,微微笑道:“我夫家姓龙。”
白瑞宁便又叫了一声,“龙夫人。”
龙夫人点点头,“你也是来进香的?你本是早到一步,没理由让着我,还是姑娘先请吧。”
原来是这事,弄得她还挺紧张!白瑞宁当即笑道:“我现在想先请也请不了,我的供香还没到,还是夫人先请吧。”
龙夫人目光一偏,一个俏婢已捧来一支上好的供香,“姑娘若不嫌弃……”
白瑞宁朝外头看了一眼,思云也不知道是去哪寻香了,居然还没见踪影。回头又见龙夫人真心相让,便低头答谢,而后接过供香,行至观音像前。
白瑞宁避开了龙夫人布好的蒲团,另捡了一个偏远的蒲团跪下。虽然白瑞宁和天上这些大佬们素来没有交情,更没有贿赂过他们,但觉得人家的层次不可能像她这么低,于是合着双目为白瑞怡诚心祷告一番,希望她能顺心顺意。
祈祷过后,白瑞宁将手中香枝交给春雨,自己则行至龙夫人身前,再度道谢。谢罢才发现龙夫人身侧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精瘦干枯的六旬老者。
龙夫人对白瑞宁的谢意仅是轻轻颔首,又道:“说起来我与姑娘也算有缘,我身边的这位刘先生精通歧黄之道,刚刚他与我说姑娘面色不佳,恐有隐疾在身,如果姑娘不介意,不如让他瞧瞧?”
白瑞宁虽然平时包子了点,但绝不代表她是一只很二的包子。面色不佳?她倒是没觉得,她只听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和这位龙夫人不过一面之缘,说让个香什么的不足为奇,可见面就拉人看病?这怎么看都不是萍水相逢的人能做得出的吧?难道是医托?
李妈妈在旁看了半天,也觉得有些不对,上前赔笑说道:“劳烦夫人惦记了,只是我们姑娘出来时间长了,家里人难免担心,从这里回官帽市也得好一会呢。”
龙夫人轻笑,“哦?你们住在官帽市么?那一会倒可与我同路。”
李妈妈早看出龙夫人气度不凡,龙姓又是当今国姓,在京城遇到一个龙姓家人怕不都是了不得的人物,现见龙夫人根本不在意白瑞宁是官员家眷这件事,心里更加着急,却是不敢再贸然拿主意,以防真惹了什么大人物,自己吃罪不起。只是,心里难免埋怨白瑞宁,觉得全是她惹的祸。
白瑞宁看着李妈妈一脸的菜色就知道她顶不住了,不过也实在猜不到这位龙夫人的用意,若强行拒绝,反而会把事情闹僵了,要是真开打的话,单从人数上说她们只有等着被扁的份。
龙夫人似乎根本不怕她拒绝似的,已让人搬来了庙祝的桌椅,白瑞宁无奈,只得坐下,让那干瘦的刘老头替自己把了把脉。
刘老头把得很仔细,许久才收回手去,起身朝白瑞宁作了一揖,“实在是老朽老眼昏花看错了,姑娘身康体健,没有丝毫问题。”
白瑞宁心里万分的不舒服,她可不觉得自己哪儿长的像猴子,可以任着人耍。先在心里把夫人老头儿祝福了个遍,白瑞宁而后起身便与龙夫人告辞,龙夫人这次并未阻拦,随她走了。
白瑞宁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低落,上了马车,李妈妈还在啰嗦不休,说若不是她一定要出门,岂会遇到这莫名其妙的事情?白瑞宁一阵郁闷,百顺斋也不想去了,直接便要回府。
春雨道:“思云还没回来。”
话音还没落,马车车帘便被人掀起,进来的正是思云。
李妈妈脸上明显带了不耐之色,不过却没多说思云一句,只是朝外头高声吩咐,“回府吧。”
马车随即启动,春雨有些抱怨地问思云,“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供香呢?”
思云慌了一下,随即笑道:“突然有点肚子疼就去解手,回来的时候姑娘已经走了……哦对了,庙里有一位夫人,让我将这个转交给姑娘。”
思云说着自袖中抽出一物,解开上面缠着的帕子,里面包裹的,赫然是一枝色泽暗红,晶莹剔透的红翡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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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反应
白瑞宁眉头一皱,李妈妈已脸色大变,再顾不得二房的面子,厉声道:“你怎地能随便收人的东西!”
思云却是理直气壮,“怎是我收的?人家是送给姑娘的,收也是姑娘收。”
李妈妈险些破口大骂,白瑞宁却一探身,将那簪子接了过来。
“别吵了。”她掀了一点车窗帘子,把簪子摆在眼前,冲着太阳眯着眼睛瞧了半天,突然乐道:“连我这个不识货的都看出来这东西价值不菲,这一趟还真是赚了啊。”
李妈妈的脸色顿时黑得不像话,思云却是没忍住,清清楚楚地哧笑了一声。
白瑞宁也不知没听着还是怎么的,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簪子。
待回到白府,李妈妈下车就飞奔到了白老夫人面前诉说了今日的经过,白瑞宁还没等回东跨院,李妈妈已又飞奔回来,喊她去识意堂。
见了白老夫人,一顿训是免不了的,可白老夫人现在也没心思再说她,拿着那红翡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小心地把簪子交给李妈妈收着,这才一拍桌子,“你还嫌惹的祸不够吗?”
白瑞宁本想回一句“怎么是我惹的祸呢?”可想一想,她一开口这老太太定然有一百句垃圾话等着她,索性就没吱声。
此时白徐氏与夏芷娟闻讯赶来,从李妈妈处听得大概后,白徐氏面沉似水。
“会不会是有人想从大哥手中谋利,以此作为贿赂?”白徐氏提出一个设想。
白老夫人捏着额角,“这红翡簪价值千金,你大哥一个区区六品的工部小吏,只管建屋修桥,谁会出这样的大礼求他?再者,那夫人姓龙,弄不好就是个皇亲,我现在只担心是不是大丫头在选秀的时候惹到了什么人……会不会是那刘明睿的夫人……”
“母亲稍安勿躁。”白徐氏想了想,“听闻那刘状元娶的是吏部尚书李大人的孙女,如今她随夫君外放在临阳,已是久未归京,未必是她所为。”
“那还会有谁?”白老夫人的头越发疼了,“不是她也是李尚书家的人,借由此举来警告我们!”
一直沉默的夏芷娟听不下去了,“谁会用送礼来警告别人?”
白老夫人一时语塞,白徐氏还要开口,夏芷娟已摆了摆手,“别瞎猜了,是福是祸,这两天定然会有分晓。”
说着起身,叫上白瑞宁,“把那个叫思云的丫头带上,我有事问她。”
白瑞宁在屋里找了一圈,却没见着思云。夏芷娟皱着眉朝白徐氏道:“弟妹,出了这样的事,思云我必然要带走,你也不必再想借口推辞,将来我还你两个丫头便是。”
白徐氏随意笑着,“大嫂说笑了,思云这丫头以前便总爱自作主张,我也正想教训她呢。”说着吩咐身后的丫头,“去二姑娘那看看,思云是不是回去了。”
那丫头应声而去,过一会回来,“夫人,二姑娘并没有见到思云,不过思云房里的细软都不见了。”
白徐氏转身夏芷娟,一脸的为难,“看来这丫头心知闯了祸,夹带私逃了。”
夏芷娟的脸色终于沉到最底,一句话也不说,拉起白瑞宁转身便走了。
白瑞宁心里也有点忐忑,一路上一声不吭,最后还是夏芷娟嘲笑了她一句,“终于知道怕了?人家给你设个套你就往里钻,你倒够主动配合的!”
白瑞宁讪讪地,“就是巧合吧……巧遇……”
“巧遇?”夏芷娟气得不轻,却不是对白瑞宁,“这件事要是说与二房无关,我把头剁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白瑞宁嘀咕了一句,夏芷娟顿时柳眉倒竖,“你说什么?”
白瑞宁哪敢真的重复“高矮不合适”那句话?打了个哈哈说道:“妈,你说这件事到底是什么阴谋?”
夏芷娟揉揉太阳穴,稍稍冷静了一下,“你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与我说一遍。”
白瑞宁边走边说,就差把那老头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有几根胡子都说清了,一直和夏芷娟走回知春堂才算说完。
夏芷娟蹙着眉尖沉思良久,轻声吐出一句,“最好别是像我想的那样。”
白瑞宁问了一句也没得到回答,缩着头不吱声了。
到了晚间,夏芷娟少有地等着白松石回府,白松石得了丫头的转告一刻未歇地便到了夏芷娟屋里。
夏芷娟很平静地和他说了今天的事,又说了自己的猜测,白松石听罢眉头紧紧蹙起,“要真是这样,二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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