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来。连忙挡着嘴遮住了呛咳。关山月忙递了块热毛巾给她。锦秀也拍着胸口道:“这也太惊悚了,鸡皮疙瘩都立正了。等下饭都没有胃口吃了。”
颐月听了。反而更来劲了,“这样正好,我还舍不得呢。”然后掉头对着锦诚,还是用刚刚那个腔调,“师傅,你要多吃一点。还要好好保护徒儿我不被恶势力欺负。”
锦诚现在也算是跟这个小姑娘熟了,顺着玩笑说道:“吃,肯定是要多吃一点的。只是说到保护吗,这恶势力是我的妹子。本人不管对错,只管妹妹。”
锦秀拍桌大笑,一时间,屋里的几个更见亲密了几分。
说笑间。锦秀念念不忘要要看看颐月的铲地皮。又拉着定了下一次的时间。颐月也不嫌锦秀故意要看她出丑,点着头对着锦诚道:“师傅,您茶也喝过了。一定要尽心教导徒儿我。要知道我没出师,丢的可是师傅您的脸。”这就算是赖上了。
锦诚倒是没说什么,看样子是随着小姑娘乱叫了,这种饭桌上的玩笑,他也不会在意。锦年看着哥哥没作声,知道是不想跟小姑娘计较。才要说话,就听见关山月在边上拆台角。“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关山月今天一直很得体,对在座的三位女士都挺照应的,对锦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这样,倒让锦年舒服起来,看来,这人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现在,自己真的没有这份心思。
锦秀听了这话,更是开心,“你看看,你哥哥都不帮你。”
颐月一听这话,更是摆出可怜样子,站起身绕过自己哥哥和锦年,走到锦诚边上,只用两根手指轻轻碰着锦诚的衣袖做出一副扯着衣袖摇摆撒娇的样子,嘴里还配合着叫着师傅。只是,虽这样,还不忘冲着锦年眨着左眼,完全是开玩笑的样子。
屋里气氛更加活络。
锦年看着颐月,活泼,大方,说话得体,懂得体谅人,看着还真不错,相处起来也愉快。但是,现在的自己却总有些不太敢轻易相信人。
锦年无声的叹了口气,笑着说了声去洗下手,就出了屋子。
盥洗室相当小巧,只能进一个人,却收拾得清爽不算,还相当的精致,里外隔开着,空气中并不是点着檀香的味道,而是在里外各摆了一支香水百合。
锦年汲水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水又从透明的玻璃台盆中流了出去,干净,透明,一目了然,这大概是为什么人们喜欢这种台盆的理由吧?只是现在,自己眼中看出去的,再也不是以前的那种干净透明了,单纯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抬起头,看着镜中湿漉漉的脸,被边上洁白的盛开映衬着,更见健康的,年轻的,再也不是上一世那种苍白。而哥哥现在也没有那种疲惫和无法排解的伤痛,父亲也没有那么苍老。如果,刚才自己想的感慨的,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这就是自己乐意的。那既然如此,自己还要多想多感慨什么?
锦年冲着镜中的自己大大的露出了个笑容,而镜边的那枝百合,也分外的美丽。
因为主人很好保留着旧时的格局,这个盥洗室是在底楼的楼梯下三角间。锦年才出了盥洗室,就听见门厅那边有一个低柔的女声,“贺先生的预定。”
锦年本能的停住了脚步,就听见那边服务员应到:“贺先生预定,人已经到了,在二楼,请跟我来。”
等到楼梯上声音响了起来,锦年这才转了出来。锦年在楼梯口向上看去,一个女子的背影,身架娇小,身上的衣裳虽然不是那种极大牌的,却也不是大路货。那人走路的姿态很好看,背影又看不出年纪,只是那身衣裳却不是极年轻的穿的,走到了楼梯顶头转弯,总算露出了个侧脸。
这张脸,锦年倒是看见过,而且最近时常见到,不过,都是二维的,不是杨舒涵还能是谁?
锦年停了停,并没有上楼,反而转身出了门厅。出了这幢小楼,锦年直奔斜对面的一条小支弄,拐进了那里的一个停车场。站在自己的车边四处张望着,并没有看见二叔的车子,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屋子里,关颐月首先开口了,“锦年姐,怎么出去那么久,师傅都坐不住了。”
贺锦年笑着说道:“坐不住更好,我们换地方吧。”
080 遗落
饭吃到这时,确实差不多了。这几个人又有哪个是图吃饭的?现在气氛正好,又意犹未尽,贺锦秀当然举手同意。
关颐月倒是不太想换窝,说是这里的氛围不错,她就是个海外飘回来的香蕉人,想好好体会一下海城故味,不如收拾了桌子,换了咖啡和茶,继续再聊会儿,然后就散了,还笑着看了眼贺锦诚道:“师傅明天还要上班呢,比不得你锦秀可以赖在床上。”
贺锦秀有点儿迟疑,贺锦年倒是不容置疑的说话了,“颐月喜欢这种调调,那就更应该换地方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一定让你不虚此行。至于我哥,”锦年向贺锦诚看了过去,贺锦诚忙举起双手表示,现在还早着呢,换个地方再坐一会儿正合适。
一行人统一了意见,埋单下了三楼。下楼的礼仪,绅士是走在前面的,现在这里有两位,于是贺锦诚打头,关山月最后,而锦年心里有事,就紧跟着锦诚走在了前面。
走到二楼转弯处,也不知怎么的,锦秀一失手,手袋就掉在了地板上。手袋的口并没有关上,这一下,里面的东西也跟着掉了一地。关颐月动作快,马上蹲下来几下把东西捡起来交给了锦秀,“这怎么啦,刚刚可没怎么喝酒,锦秀你这就不行了?”
锦秀听了这话,也顾不得看自己掉的东西,接过手袋忙着应战,“不行?妞,你等着,让你看看姐到底行不行。”
锦年本来是走在前面的,到了二楼,不露声色的扫了转弯不远处那间屋子。 发现不知为何,门留了条缝。就错开几步转身挡在那儿,回头看着后面的锦秀和颐月,看上去倒像是在等着两人跟上。现在看着两个小姑娘只顾说笑着往底楼走了,锦年摇了摇头,心里倒是微微松了松。
走在最后的关山月也跟着好笑,“这两位也真要好。我这个妹妹,虽然一向是笑嘻嘻的,朋友也多,可像跟锦秀这样要好的。却不多见。”
关山月只是站在三楼的最后一格楼梯上说话,人并没有靠近锦年。这样的做派,让锦年很舒服,做个能谈得来的朋友就可以了。
顺着关山月请现行的动作。锦年也跟了上去。只是这段时间养成的小心,让她有扫视了下楼梯口附近的地板,这一看。不由“咦”了一声。“怎么啦”,关山月也顺着锦年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不由摇摇头,“我这个妹妹还真是粗心。”
楼梯转弯角子上放了株落地盆栽,现在,这个花盆和楼梯踢脚线间的缝隙处。正躺了把车钥匙。若不是锦年正好要下楼,站在别的位置上。还未必能发现这东西。
关山月自然不会失了他的绅士风度,而就在他弯腰捡东西的时候,锦年又回头看了看,那扇门,现在已经关紧了。原来看了那些照片,锦年还有点儿不太确定,因为,照片上人物的距离稍微嫌远了。可现在,锦年眉头皱紧了。
关山月捡起车钥匙一抬头,正好看到锦年蹙着个眉,马上笑着说,“没关系,等下洗一下手就好了。”锦年这才注意到,那把钥匙和关山月的手指头,都有点儿脏兮兮的。
等都到了楼下,关山月晃了晃车钥匙,锦秀才知道拉东西了,忙嘻嘻笑着谢谢关大哥。颐月有些不满意,“哼,平时都是关山月关山月的,现在倒是叫得好听。”
“怎么啦,我就只现在叫,你不满意啊,不满意你来咬我啊。”锦秀神气活现的打击着。到底是在外面,锦秀压低着嗓子,“还不是你不行,捡个东西也丢三拉四的。”
于是关于行与不行,俩小姑娘悄悄的你掐我一把、我挠你一下的互相边闹边走。等到了停车场,锦秀才发现,关颐月的一只耳垂上,是空的,“啊呀颐月,你这只耳朵的耳环呢?”
关颐月忙两手摸着自己的耳朵,这才后知后觉的叫了出来。
耳环这东西,现在这个时候掉了,要找到的的可能性不是太大。不过,颐月还是想找找,因为这东西,是锦秀送给她的。而锦秀也想找找看。关山月也不说话,转身走到门卫处,塞了张红币给那个看门的,又说了几句,一下子,整个停车场亮堂了。
这个停车场还真是很小,其实就是边上弄堂里的居民们让出来的一点儿共用地。又为了要节省,除了门口的灯,这里面只开了一两盏灯。不过,蒙蒙胧胧的,虽然找东西不行,看远处的车子不行,可附近的车还是的看得见点儿。现在关山月东西到位,人家也不管节省了,把整个停车场的灯都开了,这几人一下子从黑暗世界返回了光明之神的治下。
这回,锦年倒是一点儿不急。刚才自己一个人来勘探过了,二叔的车,并没有停在这里。所以,锦年也专心的帮着找。只是,这东西带在耳朵上是挺大挺显摆的,可掉了要找,可不是容易的。大家附近看了看,还是没有耳环的踪影。颐月还是不死心,一拍脑袋,“哈呀,我又不知道东西什么时候掉的,大概没掉在这里。”说着,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说能不能一路找回去,再要没有找到,就算了。
锦秀颐月两人一路走来都是闹腾的,还真有可能是掉在了路上。众人又退了出去,借着路灯四下看看。
这条小马路的一边路沿也是可以私下停车的,收费比里面那个停车场还低,不过有时候上面整风的时候还是会吃抄报单。锦年一伙人找回去,自然比来的时候看得仔细。不过锦年也放心,那一溜停着的,她都看过了。
只是前面颐月忽然停住了,锦年心里有事,比较敏感,马上看看就近的那辆车,不是的,可是,还不容她放心,忽然眼角划到一扇大铁门。她那次走得急,并没有花心思看这铁门,只知道是个弄堂门。可现在顺着半掩的铁门看进去,里面虽然暗呼呼,可还是看得清有辆车子停在那儿,依稀看得出是辆大奔。
081 八卦
贺锦年心一沉,紧走两步,“酒劲上来了吧,你还是先回车上,这里让我哥和你哥再看看吧。 ”一边说,一边就拉着人,不容拒绝。
关颐月像是有点儿愣神,一点儿也没发现贺锦年逼人的目光似的,“不是的,锦年姐,我想,还是不要找了。”说着,倚了过来,挽着贺锦年的胳膊,稍大声地对着几步开外的贺锦秀说道:“锦秀,对不起,把你送我的东西给弄丢了。”说着,一脸愧疚,“不过,今天出来,是想让师傅和大家高兴的。本来气氛蛮好的,现在却被我弄得怪怪的。”
“我也是昏头,这么个小东西,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找得到,非要拖着大家都不舒服,扫了兴。”关颐月傻笑了两声,“嘿嘿,锦秀,我不找了,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贺锦秀倒是舒了口气,“早就想让你不要找了,就是不知道怎么说。走了走了。”
这几个人就这么折腾着又去取车了。锦年一直注意着,关颐月临走,眼神往那个弄堂口瞟了一瞟。
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锦年开着车,虽然不敢肆无忌惮的分神,但也没办法完全不去想。看关颐月的样子,像是发现了二叔的那辆车。只是,若是一般人看见了,不该说上一句吗?就算不说,而且自己确实也没给她机会,也不该是后面那种反应啊。
这分明,像是知道了些什么。而且,还不想让别人都知道了。就这个表现上来看,倒是好意的。要。看。书。网
可是,那个耳环,也真是太巧了一点。还是说。自己太阴谋论了一点?
贺锦年这样想着,落在关颐月身上的注意力就多了起来。
这回,贺锦年带着人去了拉维拉。宛平路某公园中的一座小洋楼,上下两层,标准的上个世纪初期仿造欧式的建造风格。二楼是西餐。一楼就做了个酒吧。这个酒吧是个静吧,正对门厅的是最大的个房间。吧台就处在那间,房间里四处挤放着着高脚凳和小圆桌,左斜角有个表演台。晚上九点过有乐队唱着些舒缓的歌。
而锦年却没有进那间房间,而是选了进门左手的那间。这件屋子就明显没有了酒吧的风格,还是小楼原本起居室的样子,里面散落着几组仿古欧式沙发,不过壁炉只是个摆设了。炉台上的一组银质相框,里面十里洋场美人的笑颜,已经泛了黄。
随便选了一组多人沙发,虽然幽静,却不寂静,中间房间里的歌声悠扬的传了过来,歌者的吟唱听得清清楚楚,但那间房间里客人们的低声喧闹却被音乐和歌声冲得淡不可闻。
在这里,真的是极容易放松的。可锦年却不难发现,关颐月这姑娘明显不太说话了。虽然是做出一副的听歌的样子,不经意处,总有些勉强的皱眉。
到底要怎么做?试探还是置之不理?锦年还没有拿定主意,第二天下午。关颐月却找上门来了。
跟关山月一样,颐月也是到了隆裕大厦下面,才打电话给锦年的,借口也是一样的,说是正好在这儿逛街,想起了锦年姐,就请她下来喝杯咖啡。这个借口,关山月用起来很自然,但颐月现在这样说,就有点儿好笑,明明昨晚才见过。
不过,锦年也没说什么,就欣然前往了。
今天的颐月不像平时那么活泼,坐下来并没有怎么说话,有点儿心神不定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道:“锦年姐,其实,我不是什么逛街,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只是,这个话,我不知道怎么说。”说着,脸就涨红了,此时,刚刚听到那个借口时的好笑,很容易的就托出了这姑娘的纯真。
颐月涨红了脸,飞快地扫了锦年一眼,才低下头,有点儿结巴,“这个,我很烦恼。我不是想要搬弄是非,可是,这个话,不说,我又觉得可能会办坏事,可是,说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锦年一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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