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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锡又扯了旁边的野草搓成简单的绳子把鱼系上，张辰秀就跟他直接回家去，一个送鱼一个回家整理东西。张辰秀在自家的木盆里也放了条鱼进去，要是李婶子过来也能侧面证明下自家也有鱼，不然她肯定要把鱼送回来。
张辰锡去李婶子家还没十几分钟呢，张辰秀就看到李婶子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后面跟着慢悠悠的张辰锡。“哥，婶子干嘛呢跑那么快？”“我跟她说溪涧抓到鱼，她去找李大叔去了，大概要抓鱼吧。”
“那其他村民要通知吗……”张辰秀皱了皱眉头，要是李婶子家把鱼全抓了，别的村民不就吃不到了么？“没事，婶子会直接通知大家的，再说咱们也不知道婶子他们过去的时候那边还能剩多少大鱼。”
张辰秀很意外，她还以为李婶子这么急着是为了她自己家，原来是去通知村里人啊，她真是小人之心了……“哥，以前这个时候没有鱼吗？”“一直都没有，上游的人都不够吃，哪里还会让鱼游到下面来，有也是那种很小的鱼，小鱼还没大起来就到下面去了，咱们村冬天一直都没鱼吃……不过今天有了。”说着揉了揉张辰秀的头发：“咱们也只能放一次，多了传出去，山后村恐怕会找咱们村麻烦。”
找麻烦？“为什么会找我们村麻烦？”张辰秀很不解，这鱼又不是他们养的！“因为山后村比咱们村更穷，再说每年秋天过了他们就会在河里放个竹子编的板拦住大鱼，要是知道我们村在溪涧抓到大鱼，搞不好会以为咱们的人使坏。”张辰锡轻声解释，听爸以前说，在他刚出生还没有多久，半腰村的一个人在那条山溪里抓到大鱼，后来还因为那条鱼跟山后村的人打了起来，闹得现在两个村还互看不顺眼，要不是还有山上村夹在中间，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他说完就看到张辰秀低头沉思，忙拍拍她让她回神：“好了，别瞎想了，过段日子就要按工分发东西了，说不定还有钱，要是发钱，秀儿的小金库又要多起来了。”张辰秀笑眯眯地点点头，也不去想鱼的事情了，老一辈的人老说什么忆苦思甜，很多人对70年代的印象就是饿，吃不饱。刚才放鱼她也不敢放多，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
虽然她知道77年恢复高考，但她也知道，生产队这些没那么快取消的，好像到了80年代才会开始分土地给大家，估计那个时候才能吃饱吧。
“秀儿，过来过来，哥给你看个东西。”张辰锡握了握拳才下定决心把鞋子拿出来，他的针线活当然不能跟妹妹相比，希望她别嫌弃才好……“干嘛？”张辰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跟着他回到房间去了。
“这个给你。”张辰锡表面上一脸淡定的把鞋子递给张辰秀，其实耳根都红了。张辰秀定眼一看，是一双鞋子，有些布料拼凑的地方缝的时候歪歪斜斜甚至一针长一针短的，但从鞋底这些地方可以看出来做的人很用心……“你做的？”张辰秀一脸惊喜的看着张辰锡，把他看得更不好意思了。
“你试试看，大小合适不合适。”张辰锡说着便让她坐下来，蹲下来把她鞋子脱了给她套上新鞋子，大小正合适，很合脚。“大小可以，你站起来走走看。”张辰锡抬起头让张辰秀起来走走，张辰秀依言走了两步，鞋底很厚，走起路来也很舒服。
“谢谢哥哥。”张辰秀一把抱住张辰锡不撒手，可开心了。虽然他手艺一般，鞋面上也有些地方缝歪了，可主要的地方缝的还很密实，最重要的是，这是他自己做的呢！
“行了行了，撒手撒手。好穿就行，我去溪涧那边看看，外面冷，你就在家里呆着，不行就去把放碳的瓮搬过来烧炭暖和暖和。”说完拍拍张辰秀就直接落跑了，刚才他看到几个村民的身影往那边去了，现在过去顺便帮还能把手。
这是害羞了吧？张辰秀把新鞋子脱了抓在手里猛笑，笑着笑着她突然笑不出来了。张辰锡做饭不错，补补衣服什么的也没问题，可做鞋子……这鞋子恐怕花了他不少时间吧……
傍晚的时候，好些去抓鱼的村民都提着一条鱼笑呵呵的路过张辰秀家回他们自己家去了，张辰锡在最晚回来的那帮人之中。两个人晚上做了酸菜鱼汤，美美的吃了一顿。
“哥，还要一个月就要放假了吧。”张辰秀窝在床上跟张辰锡聊天，虽然空间温度比较舒适，但这床铺要是长期没人睡的话，搞不好哪天会惹人怀疑，所以张辰锡在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睡在房里而不是空间里。“嗯，差不多，复习的怎么样？到时候考试可别考砸了。”张辰锡就着煤油灯翻了一页书。“才不会，你也不想想我是谁！怎么可能考砸？！”“别得意，你看你尾巴都翘起来了。”张辰锡把视线从书上移到张辰秀的方向，淡淡的说了句。
张辰秀做了个鬼脸：“哥，我记得那个地方有照明的东西，我去看看，马上回来啊。”话刚说完人就消失了。
她跑到商场里面就直奔生活区。生活区除了吃的几乎什么都有，她找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手电筒。这种是直接充电使用的手电筒，要是没电了到时候拿到空间来找个插座充电就行了，煤油灯看书多伤眼睛啊！一出空间她就出现在自己床上，按下手电筒对着张辰锡的方向，明亮的光线把他惊了下，但很快恢复正常：“拿来吧，我再看会儿书就睡觉，你要是困了就直接睡，知道没有？”
这过河拆桥拆的太利索了吧？！张辰秀瞪了他好几眼他都没反应，闷闷的蒙住头直接睡觉。等张辰秀那边没动静了，张辰锡拿手里的东西照了照她的位置，轻笑了声就继续看书去了。
日子总是像流水一样，兄妹俩还是一个礼拜见一两次，天气越来越冷，张辰锡也舍不得妹妹礼拜三给自己送吃的，可无论怎么说都没用，只要没下大雨，她就会送过来，不过还好时间过得快，很快就要迎来期末考试了……
第 34 章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就进入寒假了，这一放假，离过年也就不远了。之前张辰秀爆发把王忠揍了以后，他现在看到张辰秀就绕道，实在是意外这人平时忍气吞声的，生起气来居然这么恐怖。
“辰秀，寒假准备出去玩吗？”徐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放寒假可以好长时间不用来学校，自己的东西要收拾好。“应该不出去了吧，太冷了。”张辰秀一面把东西整理进书包，一面回答她。
“不到县里买点年货吗？”唐秀秀好奇的问。“到时候看情况，我得问问我哥；我们家去县里那么远……”
“那好吧，要是不行那咱们就只能下学期见啦，好孩子要听哥哥的话。”徐丹过来拍了拍张辰秀的头，弄得她相当愤慨，个子矮就是这样容易被欺负！一个个都喜欢拍拍自己的头或者摸摸的，长不高了他们负责啊？！整理好了东西后几个女生一起边聊边走，出了校门还是得分开各自回家。
张辰秀也急着回家去，因为家里就她跟张辰锡两个人，过年要怎么过还得好好商量商量，再怎么说，过年也算大事。
等她到了家张辰锡已经在家了，今天有大太阳，他把两床被子抱出来摊在凳子上晒呢，一放假整个人都松懈了，他也懒洋洋的躺在凳子上，身下是棉被，被太阳晒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了。
“哥，快点起来起来。”张辰秀把书包往房间里一丢，就蹦到院子把张辰锡从凳子上拖了起来。
“怎么了？”张辰锡睁开眼睛看着张辰秀，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分懒洋洋的样子啊！“咱们过年怎么过啊？”张辰秀坐在凳子另一边，等着他出主意。
“就老样子呗……祭灶神、大扫除，贴春联、窗花这些吧。”张辰锡又软趴趴得躺了下去，父母逝世的第一年过年，兄妹俩人还能怎么过？“那就你说的吧，到时候要准备什么你跟我说说。”张辰秀也忍不住躺了下去，懒也是会传染的！
对于过年，各地风俗略有不一样。再说家里现在就两口人，张辰秀跟张辰锡也就省略了好些步骤，直到农历二十三的时候才准备祭灶。
祭灶的时候张辰秀不能在场，但开始前准备东西的时候她可以在。为了不显眼，兄妹俩就只摆了用豆腐、粉丝、白菜做的祭灶汤以及祭灶糖。祭灶糖是李婶子送过来的，张辰秀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反正能省点就省点呗。等两样东西摆到灶神画前，张辰秀就窝房间里去了，后世家里早就没有这样的习惯了，更多的人都是在除夕的时候聚一聚大吃一顿算是过年了，哪里会像别人家，准备这准备那得。
祭了灶以后就可以开始大扫除了。二十四一大早起来张辰秀就拿了块布把头发包起来开始趴低踩高的打扫。那些天花板上以及角落里的蜘蛛网要弄掉，桌、凳门窗都要擦一遍。张辰秀家门窗上糊的是纸，入冬后张辰锡在房间的门窗上用钉子钉了布挡风，张辰秀也懒得拆那布，直接用手大力拍几下，有灰也就掉下来了，懒人用懒办法嘛。
山水冰冷，张辰锡唯恐自己妹妹冻到手，还特地烧了热水掺起来给她擦洗东西，自然用了不少的柴火，还好俩人存货多，暂时耗的起。“秀儿，明天村里人会来写春联，咱们自己家没什么事，你就多睡会儿。”张辰锡看到屋子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让她去休息，自己开始进行扫尾。
“写春联？”张辰锡点点头，从他念初中开始，村里人就陆陆续续来让他帮忙写春联了，渐渐也就养成习惯，当然村里人也不会叫他白写，一般会给个鸡蛋，给包小零食什么的当谢礼，好的人就会包个五分一毛的过来。
“咱们家的春联你可别忘了啊！”张辰秀坐在床上，手里抱着的是她从商场里面拿出来的一个猪头抱枕。“肯定不会忘，对了秀儿，婶子拿了几张窗花过来，明天有时间你去贴起来，浆糊我来弄。”张辰锡忙完手里的事情站直：“你就在床上窝着吧，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张辰秀笑眯眯的点点头，这温度越来越低，能不下床就不下床，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第二天一早张辰锡就起来做了皮蛋粥当早饭，这当然是张辰秀要求的，一个晚上闹腾着第二天要吃皮蛋粥，张辰锡也很没辙。虽然张辰锡叫她多睡会儿，但她还是早早起来准备待会儿帮忙。
兄妹俩吃完早饭没多久，村民就陆陆续续上门来让张辰锡帮忙写春联了。张辰秀好奇的站在一旁看他写，什么“岁岁年丰添美满，家家幸福庆团圆”、“新春富贵年年好，佳岁平安步步高”、“五岳红梅开盛世，九州瑞雪兆丰年”之类的，这字写得真的是相当不错，有些村民会自己说内容让张辰锡帮忙写，当然谢礼也一定会准备好。
一天下来张辰锡写的春联树都数不过来，连山后村跟半腰村的都有过来要，虽说供销社也有春联卖，但那个贵啊，谁都想在过年的时候弄的喜庆些，再说张辰锡的字写得好，大家当然不会舍近求远了。
张辰锡给自家留的春联是“一家和睦一家福，四季平安四季春”。刚要把东西收拾了，结果被张辰秀按着硬要他再写两个“福”字，写完以后等着字迹干透，她自己则乐颠颠的去做饭了。
今天不打算在厨房开伙，再说因为来的人多，两个人弄到了六点多才把人都送走，要是做饭弄弄好估计都要七点半了。张辰秀直接进了空间，准备煮两碗鸡蛋面好了。用电磁炉烧的话很快，张辰秀还加了白菜、午餐肉、卤蛋进去，看着就挺好看的。端出来以后看到张辰锡在房间里看书看得正入迷呢。
“吃饭吃饭，赶紧过来。”张辰秀端着大碗一溜跑过来往桌上一放就催促他快点吃饭。张辰锡依言放下手中的书，突然想到刚才接到的通知：“秀儿，明天早上咱们去生产队，要发东西了。”“工分那个吗？”张辰秀抬头望了他一眼。
“嗯，也不知道今年能发到多少。”张辰锡苦笑了下：“还好咱们吃喝不缺，粮票目前也都攒着。”“下学期学费没问题的，放心好了。”张辰秀胡乱安慰他一句，努力吃鸡蛋面去了，热热的才好吃呢。
“明天下午生产队里要捣年糕，咱们家里没多少事情了，一起去凑凑热闹。”相比起来，张辰锡吃面的样子可比张辰秀斯文多了，虽然兄妹俩吃东西都不会发出吧唧、跐溜的声音。“捣年糕？好啊好啊，我好久没看过了。”张辰秀兴高采烈的回答，刚一说完就僵住了，之前的张辰秀每年都有去的吧……
“一年才一次，可不是好久了吗，回头分到年糕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张辰锡没发觉什么，原本这些村里也就一年一次，自己妹妹是很久没看到了。“好啊好啊，我要吃煮年糕！”张辰秀乐了，好怀念煮年糕啊……“行，你爱吃什么样的年糕咱们就煮什么样的，亏不了你。赶紧先吃，不然等会儿凉了。”说完张辰锡就低下头继续进食行动了。
张辰秀煮的鸡蛋面分量很足，吃完以后兄妹俩都觉得吃撑了，只能站起来走走消消食，不然睡觉的时候会难受。“哥，窗花已经贴了，咱们什么时候贴春联啊？”“二十八的时候吧，大年三十的时候咱们去看看爸妈。”张辰锡声音都低了下去，再怎么他也是个才十七岁的人——正月初十才是他十八岁生日呢。
“那咱们要去买些东西吧？”张辰秀偏过头问。“鱼跟肉一定要，其他的咱们到时候看吧。”张辰锡也不太清楚需要什么，只粗略的记得鱼跟肉不可缺。“那到时候问问李婶子好了，倒时候咱们去那地方看看，要是都有也就不需要花钱买了，最多就辛苦点下山一趟。”
两个人又闲话几句端着煤油灯一起“散步”到厨房，张辰锡很自然的挽起袖子去洗碗了，张辰秀站在一旁感慨这哥哥可真好，家务活都会，这放在新时代可是好男人一枚呢。“看什么呢？”张辰锡洗好碗看到张辰秀盯着自己这方向呆呆的，出声问了句。“没事没事，哥你可真贤惠……”说完不顾路黑就想跑，结果被一把抓住。
“天这么黑别瞎胡闹，摔了怎么办。”张辰锡瞄了她一眼：“觉得哥哥剥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