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擎远缓缓抬了头,朝堂之上的话,他本意并不想说,可她……他闭上眸子只觉心底针刺般难受:“我为何那样,你难道不知?”
亦吉直觉想呵斥他,却在一瞬间看见他满脸哀怨,帅气的脸庞带着飞蛾扑火的决绝和美艳,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不自觉地看向太后:“太后,这……”
武润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果然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亦吉,你先下去。”
亦吉不放心地看一眼玉擎远,可还是躬身退下了。
武润语重心长,语气缓和低沉,耐心的样子就像前世她给学生解题辅导一般细致:“玉卿家,男儿立世,自当顶天立地,你这般儿女情长,不管不顾,可知影响的不是哀家一人?你几句话说出来,心里痛快了,可你想过后果没有?先皇一生为大商尽心竭力,才换来这十几年的安定平和,你难道真的想让有心人有机可乘引起纷争?”
玉擎远缓缓睁开双眸,毫不忌惮地看着她——有些话,他是说出来了,可他心里并不痛快!这些,她知道么?
武润移了目光,并非不敢与他对视,而是不想给他一丁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哀家承认,此时,朝堂之上的确需要玉家的支持,可你应该清楚一点,就算没有玉家,这天下也是皇上的,有哀家在,谁也别想动什么心思!是,哀家承认,玉家在整个大商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是整个文人心中高山一样的存在,但哀家想告诉你,天外有天,玉家几百年的文化积淀也有可能一夕之间灰飞烟灭。而这所有的一切,取决于你的态度。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执意如此,置玉家于不顾,置皇室于危难之中?”
玉擎远看着她的眸子,却无法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哪怕半分的**,他冷笑一声:“太后,这是怕了么?”
说实话,武润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可这话,她觉得还是不说的好:“如果本宫说是呢?”
玉擎远缓缓站了起来,挺拔身姿和眼前的绝代风华互相辉映:“毒解了吗?还是说,太后根本就没中毒?”
武润转动着茶杯,几乎是面无表情:“玉侍郎这是在质疑本宫的话?”
玉擎远情不自禁地回忆那日在玉府远远看见的一缕浅绿,而如今,她威严大气,满脸肃穆,哪里有半分女子的娇柔可人?可为什么就是如此强势的女人却每日准时入他梦中,令他魂牵梦萦?那日在御花园,她的话更是颠覆了一个贤良女子的本质!可他没办法不去想她!他近乎贪恋地凝视着她的脸:“臣不敢质疑,但臣心底无法控制地会去那样想!”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武润喝了口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玉擎远二十岁了,正是风华正茂羁傲不驯的年纪,可他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定亲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本宫听闻,前一段时间你喜欢上一个姑娘?”
玉擎远没想到她话题转移得如此迅速而且离谱。姑娘?他颦眉,不记得!难道……他挑眉看她:“臣是不是要多谢太后对臣如此挂心?”
“青楼女子要进玉家,的确不妥。可你如果执意……”
“太后这是要给臣做主了?”玉擎远往前迈了两步,脸上已是愤怒交加!她这是迫不及待地要把他推给别人!在她眼里,他是不是就是如此地不值得留恋!屁话!还留恋!看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根本是恨不得自己早点离开她的视线!他偏不:“臣惶恐!但那女子福薄命浅,已于昨日香消玉殒了!”
武润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明显地不相信。
玉擎远立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与她对视——死了就是死了,难不成让他娶鬼!
武润移开眸子:“明远找过你了吧?”
又转移话题!但玉擎远立即戒备:“你跟踪我!”
武润冷哼一声,不用尊称就算了,脑子烧坏了才以为堂堂太后派人跟踪一个兵部侍郎:“他怎么说?”
玉擎远随即想透,以她的高傲根本不屑跟踪他:“他说了什么,恐怕太后心知肚明吧?”
这一点,武润的确猜得到。玉擎远在朝堂之上闹那么大的动静,明远要没有动作才奇怪!他之前就欲与玉家联姻,结果玉老狐狸不为所动,如今玉擎远蹦跶着就朝他的方向去了,他还不得欣喜若狂:“如此说来,玉侍郎是对明王的话很感兴趣了?本宫看,这酒喝得也差不多了嘛!”
玉擎远猛地抓住一丝希望:“臣也可以不感兴趣。”
武润根本没心思和他玩什么猜谜游戏:“还是那句话,能助哀家除去该除去的人,玉侍郎自是功不可没!”
“太后,臣想问,如果那青楼女子尚在人世,臣真的可以娶她为妻?”
听他这话,武润一时倒还真摸不透他什么心思:“或许很难,但哀家的确这样想过,给她一个身份也不是未尝不可。”
玉擎远勾唇一笑:“原来如此,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她真实的身份,是不是还是令人不齿的?”
武润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从古至今,卖身的女子地位的确不高,她虽然对她们没有什么歧视,也了解每个人有每个人存在的价值和轨迹,但她不可能左右所有人的看法。不管怎么说,她们也是为了吃饭生存:“玉侍郎如此吹毛求疵,哀家也无话可说。”
“臣想问,如果一个女子真的声名狼藉,是不是注定进不了名门望族,注定遭世人唾弃?”
武润真的很想笑,所谓清誉,所谓名声,所谓贞洁,还不都是男人戴着有色眼镜在看女人?这一切的框框条条还不都是男人加在女人身上的?可现在,始作俑者竟然在问她!她倒是真的很想给那些女子辩解一下,但她没有这个立场,前几日,她还特意给玉擎远留了个非良家女子的形象呢:“玉侍郎喜欢即可,哀家的想法和观点,一点都不重要。”
玉擎远又近一步,几乎能闻得到她身上令他醉心的香气:“如果臣说,这一点,很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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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寺寝
几乎是一夜之间,朝堂之上风云变幻。玉太傅明显是太后党,可其孙子公然顶撞太后,更是在次日再次出言不逊。有好事者称,曾多次看见玉侍郎出入明王府,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不知玉侍郎是否想归顺五皇子一派。
玉天成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比明远只多不少,可毕竟已过花甲之年,岁月不饶人,今天他还在朝堂之上为太后说话,可谁知道他明天会不会就上不了这金銮殿!反观玉擎远,才华卓绝,有其祖父当年之风姿,后生可畏,谁能保证几年之后他会不会成为大商最亮的崛起之星!
满朝文武,皆在头疼一个问题——这个队,究竟该怎么站?
商子郢见武润悠闲自得,暗暗嘱咐自己不必如此惊慌:“儿臣参见母后,母后金安。”
武润正在练字,今日是商子郢单独上朝的日子,她停了笔,抬眸,毫不意外地看见商子郢小脸上帅气的眉毛纠结着,整张脸透着让人说不出的心疼:“郢儿,还记得母后和你说过,身为帝王,最重要的一个字是什么字吗?”
商子郢站到亦吉的位置,扶起武润的手臂:“儿臣谨记,是忍字。”
武润点头,在商子郢的搀扶下坐到主位之上:“今日,母后还要送一字给你。”
商子郢松了手,心底对母后的敬仰又多了几分,惊鸿一瞥,母后的字甚至比太傅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母后,可是静字?”
“忍是一种心态,而静,则是一种境界。”武润仔细看着眼前这张过于稚嫩的脸,心底无声地叹口气,这么小却……她会将她毕生所学传授于他,也希望他能早日统领大业,让她安心:“小不忍则乱大谋,敌动我不动,郢儿,静观其变吧。”
她抬手让亦吉把她整理的笔记拿给商子郢,自古为帝之道,她能想到的,都写在了里面,能帮到他多少,看他的天分和努力了。其实她知道,所谓帝王之道,更多的是自己亲身经历之时积累经验,旁人的经验之谈,并不一定适合自己,但不管怎么说,博闻,也是一种财富:“郢儿,回去仔细瞧瞧,你认为好的,不妨学为己用,至于那些失败的案例,则引以为戒。”
商子郢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手上整整齐齐的五本册子,若干年之后,成为整个天下人人都梦想得知的神书奇宝!其影响力和价值,用莫小艺的话来说,甚至超过了神雕侠侣里面神乎其神的武穆遗书!
来福不在,没有人能动得了默默。他不让四大宫女近身,武润也觉得没有必要让侍卫进她的内殿,所以,除了睡眠时间,默默基本都是跟在武润身边,寸步不离。
武润的毒当然没有解,来福给她找最初的几个男人的时候,就已经在江湖秘密寻找千日醉的解药。此药无解一般都是唬人的噱头,但武润没想到的是,这解药竟然真的如此难寻,即使来福辛苦了那么久,也只是暂时压制了她的毒素而已。
这日,默默趴在床榻之上等着武润沐浴出来。
武润洗完立即觉得不对劲了,身上的燥热对她而言太熟悉了!
汤太医来了的时候,亦安已经放下了床幔,不是她多心,而是此时太后的模样是个男人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汤太医是个胆大心细的人,经历了生死之后,他更是小心谨慎地为太后效命。
一炷香的时间,汤太医找出了症结所在。
武润真的想杀人了!这些人未免太过于歹毒!竟然在她沐浴的温泉里下药!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身边出了内贼!
汤太医下的口头医嘱,意思就是赶快给太后找个男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四大宫女齐齐跪在武润床前,第一次觉得来福是那么让人想念。
亦吉是老大,自然率先开口:“娘娘,这事万不能大意。奴婢知道几个人的地址,不如……”
亦祥一直都比较心细:“最让人担心的,是赶不赶得及。”
亦安纠结地揪着手帕,私心地不想说出来福临走之前交代她的话,可她不可能不说,太后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娘娘,来福临走前交代,实在不行……”
余下的话,她没说,但她伸手指了指默默。
亦康点点头,她年龄最小,比太后小两岁,更多的时候在学习观摩,近身伺候太后的机会远远不如那三人。
亦吉不无担忧:“可他是个……”
武润觉得这一次的感觉似乎比之前来得更加猛烈,她压抑着内心的澎湃小心地开口:“给默默沐浴。”
她承认,第一次看见默默的时候,她就有这个打算,即使那时候还不知他的真面目,但她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四大宫女对望一眼,连忙起身,脸上却都是说不出的惊艳——太后的声音,真是太魅人了!
默默快睡着了,但亦安一靠近,他就醒了,跳着不让亦安动他的衣服。
四个人一起上,竟然没有一个能近得了他的身。
武润听到动静,叹了一口气开口:“默默,自己去洗。今晚,哀家允许你陪着哀家。”
默默停止了动作,好看的眸子眨了眨,睫毛忽闪忽闪地绽放着迷人的风姿。
四大宫女齐齐退下,心里再次感慨此子的风华绝代,但如果不傻就更好了!
亦安小心翼翼地指引着沐浴后的默默靠近床榻,掀开榻前的纱幔,入目的情景即使她是女子也忍不住失了心神。
武润的长发如瀑布般洒在床榻之上,美到极致的身躯散发着神一般的圣洁的光泽,脸颊是不自然的红,却更给她添了几分仙子般的娇羞和妖媚。素颜的她,五官几乎是不受任何点缀地绽放着惊天地的美,瞬间黯淡了周边一切有生命无生命的光芒。
亦安急急放下纱帐,不自觉地伸手抚住狂跳的心。不止一次地失神太后的美,可第一次知道太后原来也可以美得如此妖冶!
默默愣愣地看着武润,不知是吓傻了还是看呆了。
武润小声地说了三个字,火热的身躯已经朝着默默靠近,伸手,抚上了默默的脸。
亦安慌忙退出内室,在外殿轻轻叹口气——对不起三个字,她觉得默默还受不起。太后如此惊艳决绝的女子,能让他侍奉,是他的福分。
莫小艺被江太妃的人找到的时候,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千层糕上——她还没吃完呢!让她吃完行不行?
但,一个小宫女注定是没有反驳的权利的。
连推带搡地被迫进了太妃殿,莫小艺跪得心不甘情不愿:“奴婢给太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尼玛横行
武润醒过来的时候,只觉身体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坦和恣意,那种感觉是很陌生的,甚至她前世今生加起来活了四五十年,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有一股和煦的春风在她的经脉里流动,所到之处,无不清爽惬意,生机勃勃。
她睁开眸子,只觉眼前一亮。
默默正盯着她,绝色无双的脸配上纯净无暇的表情,堪比世上任何一副绝美的画面!
武润顿时觉得一阵心虚,不管怎么说,是她这头大灰狼诱拐了小白兔。虽然小白兔很有上进心,模仿能力也很强,但归根结底,是她霸王了人家。
默默伸出手,带着丝迟疑抚上了武润的脸颊。
武润心虚地笑了笑:“默默,有没有——不舒服?”
默默的眸子瞬间亮了,他凑过去,小心翼翼却带着虔诚般地吻上了武润的唇角。
武润身子一僵——他真的傻?
下一秒,她的唇角似乎还有他的温度,默默已经转移了方向,低头在她颈间蹭了蹭,舒服地窝了上去。
武润哑口失笑,这个默默。
亦吉伺候她更衣,不由自主地偷看她的容颜。
武润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索性歪了头,给她更好的角度让她打量。
亦吉呵呵地笑:“娘娘今日真是神清气爽,神采奕奕的。”
武润也有这种感觉,所以她心情很好:“哀家找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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