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卓凡退后一步仔细看她的表情:“怎么突然转性了?”
这话,他当然是故意说的。
他承认,他想看她着急的模样——似乎别有一番韵味。
武润还是不说话,随他怎么想,反正现在谁都不能碰她——聊天什么的都可以,就是不能动手动脚,这是底线!
敖卓凡不信邪地又近一步。
武润立即把茶杯举在手里:“你信不信我把自己敲晕?”
敖卓凡不动了,他勾勾唇:“没看出,还是个烈女——润儿,上次那个你,被鬼附身了?好像,还是个女色鬼?”
武润见他再没动作,也不敢大意,捏着茶杯保持着警惕:“你要那样想也行!总之,我不会让你碰我的!”
敖卓凡轻笑:“我说过,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用武力,但我也提醒你,刚刚那种劣质招数以后尽量别用,幸好被你敲的那个人是我,如果是其他人,恐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敖卓凡这话倒是真的——练武之人身体的本能有时候会超过大脑思维,来福伤了默默那一次就是很好的证明。但他刚刚却没动武润,他想,也许他内心里,就没想过要伤害她。
他对她的好感,仅止于第一次见面的感觉。到目前为止,除了那张脸让他想尝尝味道,他没发现其他让他动心的东西——对于用强,他还真是不屑于此:“我在想,原来你对我投怀送抱,我不喜欢,所以,你现在换了招式是不是——这叫欲擒故纵?”
武润的脸又开始纠结——这男人还真自恋!他真以为他人见人爱啊!可武润也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这个恶果,是她“用心”栽培出来的!
敖卓凡很满意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他伸手捏捏她的脸颊:“真可爱——这种状态继续保持,说不定哪天,我就被你打动,然后——爱上你,如炎如霄一般,为你放弃荣华富贵,甘心,做你身下的男人!”
说完,他潇洒地转身,哈哈大笑着离去!
武润手里的杯子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就扔了出去——臭男人!自大狂!怎么不去死!
她忽然放慢了呼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自言自语:“不生气,不生气——”
敖卓凡这下找到了乐趣——他再没动手,但他那张嘴也是铁齿铜牙,刁钻犀利,每每让武润无法控制情绪!
武润失控,敖卓凡就乐了——他最喜欢看武润各种各样的表情,那张绝色脸上出现各式各样的变化,他看在眼里,觉得真是一种享受!
而且,他觉得——这女人也是牙尖嘴利,每次两个人斗嘴,他都没有能赢的把握,但他胜在手里有武润的把柄,武润之前的主动是他的杀手锏,每次拿出来用,武润保准会变脸——百试百灵。
不能说武润容易被人挑拨,实在是那件事根本就是武润的心病,只要想起自己当时那个样子——投怀送抱不说,关键是说的那些话,那个表情,武润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她不知道敖卓凡怎么就对她有兴趣了,她甚至有过疑惑——莫非是什么地方有破绽被他看出来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提到这个事,武润绝对破功——再平淡的脸色也会变上一变,然后带着几分恼怒几分不甘开始舌战敖卓凡!
两个人几乎是一见面就要吵,发展到后来,看见敖卓凡,亦吉都自动回避——这男人的毒舌,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当然了,自家娘娘也不差,每次敖卓凡走的时候,那脸色反正也不好看。
武润觉得这样挺好,至少比整天提心吊胆担心被人强好多了吧!匕首她也准备了,随时带在身上——但她没想到,敖卓凡说话还挺算话,从那一次吻了之后,他再也没动过她。
武润微微地放了心,匕首却从来没离过身。除了和敖卓凡斗嘴的时候她会有点愤怒,其他时候,她都让自己保持好心情,不管怎么说,她会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在秋末的阳光里,他们正式踏进了临天的国土,历史的印记又翻开了一页新的篇章。
武润突然觉得马车的速度可以慢一点,还可以慢一点——说真的,她不想见到默默,不,现在应该是临渊!说不清为什么,对于见他,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排斥。临近临天国都时,她甚至开始有了自欺欺人的假设——万一那人不是默默呢?万一真的只是重名呢?
第012章【手打VIP】
临天作为这块大陆上最强势的国家以他独特的骄傲和资本赫然存在着,他如睿智寡言的老者,静看天下,又如勃勃生机的青年,朝气万千!
临天一品重臣偕临天最具规模的仪仗队出城十里,飞扬的旗帜带着鲜明的特色亮丽地呈现在半空中,一个硕大的“临”字大气优美,号角声响彻整个城郭,衣着光鲜的仪仗士兵气势威严,一举一动诠释的是其他国家无法比拟的优越和完美。
莫小艺发自内心地感叹:“真是天外有天——老师,这临天和云国又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咱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份气魄啊?”
武润一直没怎么说话,她也尽量让自己别去想那个男人,可他的身份不得不让她去想。她也不是说放不下,即使放不下,她放不下的也是默默,和临渊没有关系——但她不能不承认,她想默默了。
那个喜欢腻在她怀里,喜欢抱着她,喜欢在她身上挂着的默默——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默默已经不在了,何必让自己心里难受?
莫小艺仔细地研究武润的表情:“老师,你是不是不喜欢来临天——哦,你是看了人家的富强心里有落差了吧?”
武润吐了一口气:“是啊,羡慕嫉妒恨。”
莫小艺赞同地点头,她也有仇富心理:“放心,咱也有这一天。”
武润不置可否,只冲着她笑了笑。
有些事,她觉得还是不让小艺知道的好。不管怎么说,她有点庆幸自己当时天天让默默易容——也就是说,真正见过默默真面的,并没有几个人。
武润担心的是——如果临渊记得这一切,那么他会不会觉得被武润以那样的方式留在身边是一种耻辱?不管怎么说,他当时的身份的确是男宠——而现在他是帝王,而且是最强大的国家的领导者,如果他不想让那段往事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他会不会对那些人不利?
武润不止一次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可她发现,如果临渊真的选择动手,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连云国的仁德王爷都对付不了,又如何拿得下临天的帝王?
其实武润低估了自己的实力,至少炎如霄自己认为,他已经彻底被武润控制了——这么些天,他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点点回忆两个人从初识到现在的交往,尽量温习武润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然后,他觉得,他真的错了。
从他第一次见武润,他就知道她是个强势的女人,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尊严,可他错就错在——他不该用看其他女人那般的眼光去审视她,他不该站在一个正常男人的角度去爱她,他早就应该知道,她和她们不一样,她是独特的,她的美,因了她的与众不同而有了更加迷人的诠释。
他想起她对默默的那份关心和爱护——而默默,就像她身边是一条小狗,扒着她,缠着她,让她高兴,让她宠,事实证明,那种方式,才能让她笑,才能让她动心!
他真的错了,从第一次让她伺候他,到后来的每一次,几乎都是他处于主导地位威胁她,让她做她不愿做的事情——这样的爱,是她想要的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也说,这样的爱,对她而言,是一种困扰。
她也说,他每次的强势占有,与她,是一种耻辱和折磨。
可是,让他如何甘心?他强迫她,他威胁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爱她啊!
他承认,刺杀的事,他不该瞒着她,但他现在也知道了,其实她在意的,并不是他对她有所隐瞒,或者说,他的所有事,在她眼里,都是不值得费心思的,因为,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炎如霄非常不想承认这一点,可他也知道,这是事实,他努力了这么久,他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他在她面前放下所有的男性尊严,可换来的,只是她的厌恶和不屑——他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那样做,或许,他可以如默默那般,慢慢侵入她的心,缠着她,霸着她,让她无法挣脱。
他庆幸,默默消失了——当那个男人练功醒来的时候,默默就不存在了。他觉得,当初他对武润的伤害,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默默,如果不是默默激发了他的醋意,他也不会有了一次又一次地侵犯!总之,对默默,他是嫉妒的,讨厌的,甚至,他不止一次地想过让默默死。
所以,再次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几个人中,他绝对是最震惊的!
其实,刚开始,他并没看清楚。作为云国使者,祝贺临天新皇登基,也和云国圣上做寿差不多,繁琐无聊,隆重无趣。当然了,登基自然比做寿的场面更大,事情更多,古老的祭台之上,临渊黄袍加身,威严霸气,一步一步,走上象征整个大陆最高点的核心。
远远看着,炎如霄就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可他绝没多想。能怪他么?默默在他眼里,就是一只会撒娇会耍赖会缠人独独没有男人气概的哈巴狗,可临渊呢,王者霸气十足,站在高台之上,气场强大到令在场所有人都有种甘愿臣服的强迫感,他目光所及之处,无人能忽略他凌厉强势的王者之气!
然后,炎如霄看着他戴上象征王位的皇冠,拿起象征权势的玉玺,傲然身姿,在高台上俯视众生!
两国使者还有敖卓凡,三人算是离临渊最近的了。武润看着那个男人,心里感慨良多。那次被他救于马下,还没觉得转变如此之大,今日一见——她彻底死心了!她的默默,真的死了!
都说英雄惜英雄,能入得敖卓凡的眼,自然是不容小觑的人物,临渊的气势,临渊的风度,也让敖卓凡在第一时间认同了他,只他万万想不到,日后,临渊会成为他最强劲的对手,两人因了一个女人而斗得头破血流。
炎如霄完全就一副傻了的模样,看清临渊的样貌,他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许久,他才能思考,盘桓在大脑里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人是不是默默?
随即,他看向武润——她知道吗?
武润的表情很平静,虽然之前还抱着一丝幻想,她的默默是沐临渊,不是临天新帝——她只往高台了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太自欺欺人了!
炎如霄的呼吸有点急促,满脑子的疑问在他心里堆积,可武润的表情太过于平静,他根本无法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他想要的讯息。他又抬眸看着高台之上慢慢往下走的临渊,再次确认了那人就是默默——那张脸,曾经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化成灰他也认得!
武润端坐,雍容华贵的衣饰让她成为除新帝之外最引人注目的焦点——大商皇太后,身份尊贵神秘,气质高雅卓绝,容颜无法看清却给所有的人惊艳的感觉!太年轻!太美丽!这样的皇太后,再低调都无法逃脱众人各式各样的目光。
炎如霄从默默的事件之中惊醒过来,总会不自觉地看向武润。临渊就是默默,武润知道吗?临渊记得之前的事吗?他可会对武润不利?
新帝登基,改年号为轩武,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酒宴之上,与临渊距离更加接近,王位之上的他,风华绝伦,无与伦比,举手抬足之间,尽显帝王风范。
炎如霄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连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特别是在他接受武润的贺词之时,他更是凝神屏息,想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可他失败了。
临渊看武润的目光,并无任何异样,言语之间,也是有礼的寒暄客套。
炎如霄觉得太奇怪了——除非临渊不记得练功之时的事,否则他见到武润怎会如此的平静?
回到住所,武润一点也不意外炎如霄的急切问询,她喝了一口水,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肩:“明天再说吧,我累了。”
炎如霄也知道今日的行程确实很繁琐无聊,男子发饰少些还觉得身体僵硬不适,更何况武润正装出席,整个登基仪式要时刻保持高贵尊荣——他站在她身后,伸手给她揉捏肩膀:“这样好点吗?”
武润抿了抿唇,本想躲开的动作也在犹豫了一秒后没再动:“你想知道什么?”
炎如霄也以为她会拒绝自己的靠近的,给她捏肩也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上前的,结果,武润没反应,他心里一喜:“润儿——”
武润皱眉,她现在是知道男人真是不能惯,可以说一点好脸色都不能给他们看,你退一步,他敢进十步:“有事说事。”
炎如霄果然被她语气里的冷漠打击到,这才老实了,说起默默的事:“他不记得你了吗?”
武润没打算瞒着他,这事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但那次我坠崖出来后,见过他一次,至于他有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我也不清楚。”
“你见过他?”炎如霄顿时觉得醋意横飞:“你怎么没告诉我?”
武润有点无语。
炎如霄话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妥,武润何时主动和他谈过心?他讪讪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怕他对你不利——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说互不相欠,之前的一切一笔勾销。”
“那说明他记得啊!”炎如霄有点慌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润儿,你——你也没想到他的真实身份吧?”
武润摇摇头:“他不记得。就算他记得,也只是零碎的片段。我的确没想到他会是如此身份,但他是什么人,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我记得你说过,他醒过来的时候,就不是默默了。这话倒是真的。”
武润说什么,炎如霄自然是相信的,因为最了解默默的人,莫过于武润了。听武润这样说,他也放了心,毕竟临渊和默默的反差太大了,武润如果喜欢默默那样的,就绝不可能喜欢临渊。只要临渊不会成为他的情敌,他自然不会担心那么多:“当然,他现在是临天皇帝,自然不是默默。”
武润知道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