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润尽量让自己和他拉开些距离:“你觉得,即使我同意,他会让我们走?”
炎如霄大喜:“你真的同意?”
临渊瞬间出手!
武润突然回头:“别伤了他!”
话音未落,炎如霄已被强势的掌风推了出去,武润一阵眩晕,身体腾空,已在一个熟悉却久违了的怀抱里。
临渊落地,眸子里的紧张一览无遗,面上却不动声色:“没事吧?”
武润轻轻推开他,自己站定,看了一眼倒地的炎如霄,迈步走了过去。
“你!?”临渊心底一酸,大手一揽,重新把她拥在怀里,语气霸道:“不准过去!”
武润没看他,再度伸手推他。
他更紧地抱住,垂眸盯着她,心底的酸涩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来了,她始终没正眼看一样!她就一点不想他?
他的大手在她腰间用力,使她的曲线和自己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如果不是有碍眼的人在场,他早就想吻上去了:“何元!朕的话你没听到!拖下去!阉了!”
何元站得远远的,弯腰称是,却不见有动作。
临渊目光不离武润,语气却更加霸道强势:“何元!别让朕说第三次!”
何元噗通就跪下了:“主子,您看,这里是娘娘的地方,娘娘——”
再给何元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忤逆临渊的话,可傻子都看得出来,武润不想让炎如霄受伤,更别说阉了!主子如果真的执意如此,惹了娘娘生气,到时麻烦的是主子!辛苦了那么久,主子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临渊终于忍不住,伸手抬了武润的下巴,让她的眸子无处可藏。可触目的,武润睫毛微颤,眼圈微红,眸子水润,那模样,竟看得他万分心疼!他大掌轻轻抚上她的脸,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儿就在眼前,此时,她的红唇娇嫩,水润饱满,他多想吻上去,一解相思,可——他小心地开口,不敢求证她眸子里的泪水是为谁闪烁,如果真的是炎如霄,让他情何以堪:“润儿?”
武润猛地别开脸,用力推开他,再次朝炎如霄走过去。
他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却没了重新拦住她的勇气,双臂无力垂下,绝色眸子里悲痛无比。
炎如霄自然不是临渊的对手,临渊那一掌,又是毫不留情的,此刻,他脸色苍白,唇角溢出血渍,倒在地上,痴痴地望着武润。
武润在他身前蹲下,掏出丝帕,给他擦拭唇边的血渍:“炎如霄,你这是何苦?他在这里,你能把我带走吗?”
炎如霄唇边勾起一抹绝色的笑:“润儿,你的意思——如果他不在这里,你会和我走?”
临渊握紧了拳,不敢看,也不敢听。
武润只管给他擦拭,却并不回答。
炎如霄苦笑:“润儿,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
武润面色没什么改变,水润的眸子也渐渐退了泪花:“你不会死。”
炎如霄吃力地抬手,握住她的:“润儿,这结局,是我早就想到的。只是,我不甘心。我的爱——并不比他少,可为什么,留在你身边的,没有我?”
武润反握住他的手:“炎如霄,有些话,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懂?爱情,是美好的两情相悦,一厢情愿的后果,总有人会受伤。”
说了此话,她回头,冲着临渊抬了抬下巴:“过来,给他疗伤。”
何元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家主子,就怕主子一个不高兴把炎如霄灭了!这一路,本该早就到了的,可就是因为路上遇到诸多阻拦,又是暗杀又是偷袭又是下毒的,主子早已身心憔悴,现在看武润那样子,明显对自家主子不重视——何元叹口气,只能给自家主子祈福!
武润见他不动,加重了语气:“还不快点!”
临渊定定看着她,大拳紧握,骨节泛白。
武润叹口气,回了头,垂眸对炎如霄说:“你再忍忍,我去叫人。”
她刚想起身,炎如霄的手却握得更紧——这一刻,能这样牵着她的手,死了又何妨:“别走。”
武润看着这张脸,心头思绪万千,这个男人,注定是她不能割舍的情意:“我会回来——”
话未说完,只觉身后一阵疾风而至,下一秒,她和炎如霄相握的双手被硬生生扯开,抬眸,她就看见临渊一脸冷傲地站在面前。她颦眉:“你做什么?我说了不准伤他!”
临渊一字一句:“朕给他疗伤!”
何元总算松了一口气,已经入冬的天了,他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武润明显松了一口气,回头,看见何元:“还不过来帮他?”
何元立即跳起来,颠颠地跑过来,把炎如霄扶到了软榻之上。
武润回头看了一眼,见临渊上前出手了,她朝着殿外走去。
走到外殿,亦吉就迎上来,满脸喜色:“娘娘!”
武润板着脸坐下。
亦吉凑过来给她奉茶:“娘娘,可看见临皇了?”
武润声音不悦:“本宫又没有眼疾,那么大一个人,会看不见?”
亦吉不解,为何娘娘脸上没有喜色?难道是炎如霄在里面,临皇误会了什么,娘娘才不高兴?她连忙解释:“娘娘,是奴才没有拦住临皇,他——”
武润抬手:“算了,去把万子西请来。”
何元小心翼翼地侯在一旁,就怕主子真的把炎如霄弄死了:“主子,您可小心点。”
临渊瞪他一眼,他答应武润的,自然不会食言,但如果炎如霄运气不好,胳膊腿的不能动,就不能怪他了!敢抱他的女人——简直就是找死!
给他运功疗伤之后,临渊小心眼地在穴位上多停留了一瞬间,然后让何元把人拖了出去!
亦吉看见这架势,吓了一跳,再看见最后出来的临渊,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两人争宠,打起来了?很明显的,炎如霄败了?
她顿时看向娘娘,明白了娘娘为何不高兴——娘娘一向不喜欢打斗的场面,更别说是因她而起了。
临渊在武润面前站定,垂眸看她。
武润自在地喝茶。
临渊刚想开口,门口响起了多人的脚步声。
他回头,脸色顿时黑了——熬卓凡,木子风,甚至成了亲的叶炫烈、玉擎远都来了!
他哼了一声,在武润身旁坐下,先占据最佳地势!
武润抬眸扫过去,微微地颦眉——这是做什么?门口的宫人呢?怎么就让他们这样进来了?
叶炫烈和玉擎远行了跪拜大礼,却是为了武安的事来的。
自从武安失踪一事发生之后,武润倒是想过不让叶炫烈再接近她,可后来想想,真是没这个必要!而且,武山明显很喜欢叶炫烈,三天两头地让他进宫陪她。武润训了几次,武山委委屈屈地也不还口,武润看了心疼,也就随她了。
就这样,叶炫烈来后宫倒是像自家后院一样随便了,没人敢拦着——小公主面前的红人,谁敢得罪?
后来,玉擎远看出了门道,死活要跟着。
于是,宫里盛传,武润有意请了叶炫烈和玉擎远做小公主和小殿下的启蒙老师,授他们武艺。
武润自然没这个意思,两个孩子喜欢什么就去学,她从来不强迫,这会儿看见两人,自然知道他们来此和武山武辉有关系。
原来,这两人想带两个孩子出宫,特地来向武润请求。
武润勾唇笑了笑,如今,能让她展颜的,也只有两个孩子了:“是他们两个的主意吧?不敢自己说,就让你们两个来了?”
叶炫烈点了点头:“回娘娘,小公主说想吃宫外的小吃,微臣就想带她出去走走,也不能说全是小公主的意思。”
武润想了想,允了,反正俩孩子身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这二人也是武功高强,没必要这点乐趣都不给他们。
两人退下的时候,不约而同地看了临渊一眼。
即使没人开口问什么,但这两人心里还是有数的。临渊固然因为身份尊贵才能坐到那里,可如果武润不在意他,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又如何?
叶炫烈算是想开了,他现在主要的心思都放在了武山身上,其他的,他也不强求了。他真的知足了,武润能给他武山这个女儿,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百年之后,不管其他人如何,至少,他的身边,有个他和心爱女子的贴心女儿陪在身边,这一生,何其幸运!
玉擎远也看出来叶炫烈的不对劲了,他对武山,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好,再说了,以前什么时候见他如此对待小孩子?而且,两个人也确实很好,武山也很粘着他,两个人抱在一起笑的时候——玉擎远终于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两个人的笑容,眉眼弯弯的,竟有七八分的相似!
这下好了,玉擎远现在的任务就是天天缠着叶炫烈,试图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虽然叶炫烈每每都是什么都不说,但从他眉眼里的幸福,玉擎远还是猜出点端倪。他最后直接就问了,但叶炫烈还是没承认,但他也没否认。
玉擎远这下呆了,整天就把心思放在这个事上,大有不问出来不罢休的劲头!
不管怎么样,他们两个现在不折腾武润了。叶炫烈的心思在武山身上,玉擎远的心思在一个秘密上,两个人互相折腾,武润倒是解脱了。
但武润偶尔想起来,会觉得两个人真是不让人省心,明明还都是新婚,却下了朝就往宫里跑,往往在武山那殿里呆到深更半夜才回去,他们就真舍得家里那美娇娘独守空房?
这话,武润倒是没机会问了,不过她叶乐得清静,巴不得所有人的心思都别放在她身上!但现实总是残酷的,木子风还好些,敖卓凡就够她头疼的。
现在更好了,临渊来了。
她微微地勾唇,心里掠过一阵淡淡的喜悦。她看向敖卓凡:“有事?”
敖卓凡自己坐了:“没事。”
武润又看木子风:“你呢?”
木子风也不客气地坐下:“过来喝杯茶。”
知道炎如霄没事,武润看向临渊的面色也微微好了些:“临皇?”
临渊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他没忽略武润看向敖卓凡时唇边勾起的笑意,看他的时候,明显抿了唇,她就这么不待见他——他掩在衣袖下的大拳紧握,轻轻地哼了一声,没开口。
武润也不生气,起身:“都没事,本宫就不奉陪了,你们随便聊,茶水管够。”
说完,抬腿迈步,进入内殿了。
亦吉亦步亦趋地跟着。
武润突然停下,在亦吉耳边说了句话。
然后,三个大男人就看见亦吉挡住了内殿的入口,脸上明显写着闲人免进!
这下,敖卓凡和木子风通通看向临渊,目光不友善不说,还明显地带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临渊猛地就起了身,大步走过去。
亦吉躬了躬身:“娘娘说,她想休息了。您——晚点再进来吧。”
临渊正欲推开她,亦吉突然小声道:“娘娘正生气呢,您这时候进去,反而适得其反。”
临渊的手一顿,突然转身,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走了。
敖卓凡和木子风对视一眼,同时举了举手里的茶杯,共饮。
最后,仁心殿外殿,一个人也没了。
亦吉站在内殿门边,心里想着娘娘到底为什么生气。她看得出,临渊对于娘娘来说,绝对有不一样的含义,至少,和那几个男人有些不同。可他来了,娘娘应该高兴啊——难道是因为临渊伤了炎如霄?
亦吉想来想去的,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自家主子不高兴,她也有些无精打采的。
这时,她却听得门边有人小声地唤她。
她抬眸看去,竟是何元。
她迈步过去,也不敢大声,怕扰了武润:“何事?”
何元更不敢大声,自家主子比武润矮了一头,害得他在这小宫女面前也得低三下四:“能否让我见见你家娘娘?”
亦吉摇头:“恐怕不行,你家那位,我家娘娘都不见呢。”
何元叹口气:“你都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说是历尽千辛万苦也不为过!谁知道来了这里,还是这种待遇!”
亦吉睁大眸子:“怎么了?”
何元继续装可怜。
亦吉最后狠狠心,跺跺脚:“你等着,我给你通报去!”
说的时候挺有勇气,可看见武润,那话可不敢说了,只小心地凑过去,给她添茶。
良久,武润只看着手上的书,也不说话。
亦吉小心地开口:“娘娘可饿了?御膳房送来些小点心,娘娘要不要尝尝?”
武润翻了一页书,摇摇头。
亦吉愣了半晌,又开口:“娘娘,您冷不冷,这炭火大小合适吗?”
武润抬眸看了她一眼。
亦吉心虚地低了头。
武润目光又回到书本之上:“亦吉,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
亦吉心一横:“娘娘,何元要见您。”
武润哦了一声。
亦吉期待地看向她。
半晌,她却没了下文。
亦吉瘪了唇,失望透顶。
一炷香之后,武润放下书本,起身:“宣吧。”
亦吉的眸子瞬间睁大,连忙屈膝行礼:“谢娘娘!”
看着她急切地走出去,武润勾唇笑了笑——她准备好了。
何元进来之后,武润就让亦吉出去了。
何元呆的时间也不长,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
亦吉拉住他:“说了吗?”
何元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再理亦吉,走了。
亦吉跺跺脚,暗骂他没良心。
再进去,亦吉明显觉得武润面色好了很多,唇边带了一抹笑,绝色的模样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亦吉心里也觉得轻松了,不管娘娘和何元说了什么,但现在看来,问题应该解决了。
武润突然看她:“亦吉,临渊给了你什么好处?”
亦吉吓了一跳:“娘娘,娘娘可冤枉奴婢了!临皇——临皇何时给奴婢好处了?”
武润悠然自得:“没给你好处,你怎肯如此死心塌地地为他办事?”
亦吉不知道说什么了,总不能让她说,觉得临渊最配得上她家娘娘吧!
“好了,还愣着干什么,把你临皇主子请过来吧!”
亦吉听了大喜,给武润行了礼就乐呵地出去了。
武润笑着摇头。
亦吉突然又折身回来:“娘娘,奴婢只有您一个主子!临皇那里,奴婢之所以敬他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