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检查书法?
花熙熙翻个白眼,才怪,这藏经阁就是个冷宫,丫丫滴,半个人影都没有!除了每天送东西来吃的小太监,虾米人都不往这里靠近一步,也就门前树上那两只小小滴鸟儿,每天恩恩爱爱地叽叽喳喳,蹦达蹦达地在枝头跳,顺便瞧着可怜兮兮的她。
所以,花熙熙有些失望地想,楚夜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温暖的煦阳下,少女蝶翼般的睫毛缓缓颤动着,小脑袋躺在桌子上,磨蹭着做死鱼状。
而与此同时,晨曦殿的几个宫人都煞是疑惑着:好端端的,皇上跑藏经阁去干嘛?
微风送暖啊送暖,藏经阁里静悄悄的,半点声响都没有。
楚夜阑跨进门槛的时候便看到那样的场景,那少女的小脸上满是慵懒,侧脸不知道是怎么了,有一道鲜明的墨痕,想必是在练习的时候弄上去的,白里透红的脸蛋米有丝毫生气。
“主子,熙主子!”一个颤声华丽丽地响起,带着狂喜,蹦达蹦达就朝她跑了过去。
花熙熙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还米反应过来就瞧见一个身影扑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一边狂喜地唧唧呱呱说着:“主子啊,奴婢可算是见到您了,奴婢好想您啊,这两年您瘦了没,受欺负了没,赶紧给奴婢看看……”
某宫女眼泪横流,架起她的小胳膊小腿细细查看,搞的花熙熙一头雾水。
快要窒息的时候花熙熙终于想起这个眼前滴某人是谁了,挣扎闷咳着说道:“舒兰姐姐……咳,你先放开我……”
丫滴,给我喘口气先……
当时她被赐给楚歌当皇妃,可怜滴舒兰却不能陪嫁,只能乖乖地侍奉在楚夜阑身边,两年的时间,竟成了皇上身边的贴身女官,换句话说,丫现在是个灰常得宠的宫女。
舒兰这才放开了花熙熙,依旧眼泪汪汪,拽着她就不松手。
花熙熙那个激动啊,刚想跟舒兰好好聊聊这两年在宣宸殿滴生活,小嘴刚刚张开就瞥到门口楚夜阑那冷冽而淡然的目光,心里嗷叫了一声,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桌子上的竹简堆起来,扒拉在怀抱里,一脸怯弱地看着他。
呜……她发誓,楚夜阑看到她写的那些字,会被气得吃不下饭的!
“怎么,没有勇气给朕看了?”高大的身躯靠近低矮的案台,楚夜阑浑身的戾气让人发颤,眸光笼罩住那个玲珑的小丫头。
“唔……”花熙熙一脸委屈,扬起头看她,小声而清晰地哽咽道,“还是……还是不看的好,我不要再受罚了……”
还没等那威严的帝王开口,某熙就抽抽搭搭地落起眼泪,小指头在桌子上画圈圈:“为毛啊,为毛当太子妃就要什么都会,为毛要学那么多东西,我可不可以不要当了,好累……”
那绵软的嗓音一如当年般撩人心弦,让楚夜阑心悸不已,可最后的那句,却着实触怒了他。
舒兰倒吸一口凉气,多年跟随在楚夜阑身边,那帝王的一举一动她都能看出是什么情绪,狠狠掐着某熙的掌心,奈何小丫头满腹的委屈非要倾诉出来不可,压根不理舒兰的暗示。
楚夜阑带着满身的寒气俯身下来,紧紧扣住她娇嫩的下巴,切齿问道:“怎么,现在后悔了?”
我错了,我一定学好
柔美的小脸,眼泪汪汪的煞是可怜,被他说得一愣。
“当初用尽了手段要跟他在一起,现在却说不想当太子妃,花熙熙,你不觉得你有点后知后觉么?”楚夜阑手上的力道有些大,深邃的眼眸里是旁人看不懂的伤痛,他压抑了整整两年的情愫,恨不得就这样朝她统统讨回来!
“皇上,熙主子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有点怕苦,书法这个东西不是一日两日可以练成的,皇上这样要求她,是不是……”舒兰赶紧打着圆场,却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两只手比划着,在楚夜阑阴冷到能将人冻僵的眼神中,彻底没了声音。
花熙熙有些愣怔,直到被他掐得有些痛,她才隐隐害怕起来。
“唔……好疼,”她微微喘着气,有些怕他嗜血凛冽的眼神,小手颤抖着放开手里的竹简,哀声求饶,“我错了,皇上,我学,我一定学好……”
楚夜阑沉浸在那样深邃的沉痛里面,直到听见那一声饱含疏离感的“皇上”,才一个恍惚,回过神来。
眼前晶莹剔透的小丫头可怜巴巴地缩着肩膀,小心地挣脱了他的钳制,也不敢动手揉揉被捏痛的下巴,小手握了毛笔,委委屈屈地开始在竹简上写起字来。
楚夜阑心里一痛,只觉得深深的疲惫涌上来,他的眼睛不想离开她,一点都不想。
“都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进来。”他嘶哑地命令着,没有丝毫理由。
舒兰心里漏跳一拍,双手纠缠着,有些焦急,却着实怕了那帝王不可抗拒的神情,招呼了另一个小宫女,走了出去。
藏经阁的门有着镂空的雕花,微风能够透过那些缝隙吹拂进来。
面前的小丫头明显有些紧张,那毛笔沾了墨,还没有触到竹简,一抹浓黑的墨迹就晕开来。
呀……某熙蹙眉,这样子,是不是又浪费了一捆竹简啊?
她纠结地想着,让自己在这里练字,真的是好浪费木材啊,她花熙熙简直是破坏环境滴千古罪人!
楚夜阑绕到她身后,平息了那些翻涌的情绪,他的眼眸里只剩下疲倦和平静。
虚虚地环抱住眼前玲珑莹白的少女,他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她的右手上,将她的小手连同毛笔一起握住,看似没有用很大的力道,那少女却蹙眉,没有办法挣脱开来。
这算是迷乱么?
楚夜阑想着,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刻意不去看她的脸,只想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花熙熙却已经脸红到爆!为毛,为毛她恍惚有一种偷情滴感觉捏?虽然是在藏经阁这样正经的地方,她分明脸颊发烫,觉得那些老子啊孔子啊,都从书里面跳出来,指着鼻子骂她不知羞耻!!
啊啊啊……某小妮子被这样的错觉折磨得很是纠结。
楚夜阑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握了她的手,没有丝毫的暧昧,只是将笔尖重新落到刚刚那一滴墨迹上,缓缓地描画开来,力道忽轻忽重,仿佛带着魔力般描画那苍劲的线条,于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就这样落在了摊开的竹简上。
刚刚墨迹晕开的地方是一颗松树的根部,有苍劲错节的树根深入土壤,有着撼动人心的力量。
花熙熙的眼睛瞪得滚圆,那个感叹啊,这中国滴国画果然是灰常有深度!
“好漂亮啊……”她馨香的小身子凑近桌面,小声叹息着。
她觉得楚夜阑的手好像真的是有魔力的,有着扭转乾坤的力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是,那一年,面对他们如此越轨的举动,他为什么就能轻易放过呢?
小小的少女,心里狠狠疼着,想回头看看他的表情,却着实不敢。
一幅画完成,楚夜阑将毛笔从她掌心里抽出,依旧波澜不惊。
吼!!花熙熙攥着小拳头感慨,楚夜阑就是这样沉得住气,丫就是一千年老妖孽,明明她都芳心暗动,结果他就是米感觉!
正愤愤想着,楚夜阑温柔的手指就带着火热的温度擦过了她的侧脸。
“腾!”花熙熙听到气血上涌的声音。
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手指想要扮娇羞状,她微微扭头一瞧,却发现他的手指上是纯黑的墨迹。
嗷!她华丽丽地反应过来鸟,她滴脸!她滴脸虾米时候被墨水毁容了!
“果然不是这块料……”楚夜阑波澜不惊的声音又传来,人已经起身退开,走到了房门边上。
“再给你三日,到御膳房去学学,三日后的晚膳,你来准备。”说着,他吱呀一声推开了藏经阁的门。
正在擦着墨迹的小丫头瞬间华丽丽地晕了,虾米?御膳房?!还……还晚宴?!!
她嘴角那个抽,抽得异常**,想着,楚夜阑这是唱的哪一出跟哪一出啊?一会叫她学书法,一会又叫她学做饭,靠之,一定要让她变成全才是吧?还不许她抱怨,不许她反抗,她反抗了又能怎么滴,难不成还真的不给她做太子妃了?
想到这里某熙的气焰被压下去一点,唔……咳,楚夜阑的确有这个本事,能立了她,同样也能废了她……
呜……被废掉滴妃子,向来是没有好下场滴!
花熙熙攥紧小粉拳:“哼,等着!三天,等着我滴绝世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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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因为楚夜阑的一句话,御膳房整整鸡飞狗跳了三天。
某熙充分发挥其能折腾绝对要折腾,不能折腾创造条件也要折腾的特长,将御膳房里大大小小的厨子都雷了一遍。
话说,藏经阁捏?哈,被她派遣滴小宫女正帮她守门呢!
偌大的御膳房里,雪一般的少女握着土豆发呆,围裙系在纤细的腰间,更衬得出她窈窕玲珑的身段,冷不丁的,她“嗖”得抄起一把刀,对着那小小的土豆挥舞了过去。
刚进门的舒兰看到了那灰常惊险滴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冲过去夺下了花熙熙手中的刀,“小祖宗啊,您想干嘛,您跟奴婢讲,奴婢来帮您做啊……”
不做了!
话说,不是舒兰不让她拿刀,而是这娇贵滴小祖宗总共就拿刀拿了四次,光切手指就切到三次,还有一次那刀不小心一抖就掉到地上砸到脚了,幸亏不是那刀刃先着地,否则这小祖宗从此就得瘫着过下半辈子鸟……
所以,舒兰眼泪汪汪滴想,她能不心急火燎滴着急么?能么能么?
花熙熙被她凌空夺了刀,煞是委屈,小脸鼓鼓囊囊,泛起迷人的绯红,捏着土豆道:“要切菜啊,不然怎么做饭?”
三道黑线从舒兰后脑滑下,她灰常滴想问丫,您到底是想做炖土豆,还是想做红烧爪子捏?您觉得皇上会对您的爪子灰常有兴
趣昂?
“主子啊,”舒兰媚笑着哄她,只觉得那雪白的少女煞是娇弱,就算是伤到那么一丁点,一个皇上一个太子,不急得把御膳房所有滴人炖成大拼盘才怪,“这么点小小滴事情奴婢来做就好了,主子您有空就研究下菜谱啊,皇上喜欢吃虾米啊,口味咸淡啊,会比较有用滴……”
某只小丫头眨巴着眼睛听,越听越觉得失落,咬着嫣红的小嘴,眉头蹙得紧紧的。
——话说,她怎么知道楚夜阑喜欢吃什么捏?
以前在楚夜阑身边的时候,她总是被揉在他怀里百般宠溺,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味道,他记得一清二楚,她当时还奇怪捏,为毛一起吃饭滴时候,楚夜阑老是抢她嘴里的东西吃捏?难道他俩滴嗜好这么相同?
后来随着年龄滴增长,偶们滴花熙熙同学终于明白鸟,楚夜阑不是喜欢吃东西,而是喜欢咬她!
唔……在这点上,他和楚歌一个德行,不愧是老子和儿子,哼!
“姐姐啊……楚歌最近在忙什么呢,我为什么老是见不到他啊……”雪白的少女在那勤劳的宫女身侧蹦达蹦达,好奇宝宝一般绕来绕去,澄澈的眼睛里满是漫不经心,不知道思绪飘到哪里去。
“您说太子殿下啊……”舒兰一边切菜一边想,“唔,他最近被皇上派去忙边疆的事情,天天早出晚归,所以才米时间过来看主子,主子乖哈,表不开心……”
花熙熙小手没趣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扯啊扯,貌似……也米有觉得不开心昂。
记得那天在凉亭,她怎么蹦达都逃脱不了楚歌的怀抱,只能轻叫着,跟他小声争吵着,让他湿润温柔哦的吻只能落在脸侧和脖颈,就是触不到她嫣红的唇瓣,看似嬉闹,她却是怕那种深深的掠夺般的吻,用力到仿佛能将她的灵魂都吸走一般,所以躲着,直到躲不掉,就咬着牙关不松,压根不给他进去!
有米有那种奇怪的感觉,被亲吻的时候,眼前会出现那样一张熟悉的面孔,而唇舌之间却不是那样熟悉而沉沦的味道。
花熙熙很纠结滴想,这样子,是不是很坏?
自己心口不一了,明明已经确定了要嫁给楚歌,却固执地不敞开心门,任他再温柔,也不让他走进心里面去。
她小小的灵魂从脑子里蹦出来,指着她的鼻尖骂:花熙熙,你丫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哼,你得瑟啊你,得瑟到哪天楚歌也不疼你了,你就知道错!
想到这里花熙熙就激灵了,再瞧瞧舒兰忙忙碌碌的身影,觉得古怪起来。
两年不见,见了面,楚夜阑却相出如此千奇百怪的方法来折腾她,究竟是为毛?
她想啊想,想不清楚。
小爪子一拍案板,清澈的嗓音吼道:“不做了!”
正在切菜的舒兰吓个半死,苍白着脸瞧瞧她小手拍的位置,距离那刀尖只有半寸滴距离。
天啊,地啊,王母娘娘啊……舒兰欲哭无泪滴想,这小主子上辈子积了多少德啊,能安然无恙滴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不过……
“主子,为毛不做啊?”舒兰抖抖地问道,虾米时候,她滴小心肝大胆到敢忤逆皇上的命令了?
花熙熙嘴角勾起一抹甜美醉人的笑,小酒窝甜甜的,煞是动人。
“我要做,红枣桂圆粥!”她开心滴宣布,心里想着,那是曾经住在晨曦殿的时候,她最最喜欢的粥。
吼!她决定鸟,楚夜阑那样勤快地忙政事,熬夜会上火,身体也会虚弱,不如就弄个降火又补血滴菜式,丫丫滴,那天滴晚宴她虾米菜都不准备做,就要一、碗、粥!
“嗖”得一声,那玲珑的少女风一般绕过了切菜的案台,乐颠乐颠地淘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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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时至晚宴时辰。
晨曦殿里是一片诡异的安静,因为那帝王今日出宫还米有回来。
——那是陵江王的寿辰宴,办得异常浩大,陵江王年轻时带兵抵抗蛮军,曾为楚国立下汗马功劳,老成之后便划分了楚国的十几座城池,隔着楚江发展自己的势力,如今已经是实力不容小觑的王爷,连楚夜阑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国家里面,有些根基的东西不能轻易动摇,所以即使陵江王平日里作威作福,偶有欺上瞒下的勾当,楚夜阑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清晰地知道陵江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