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又续道:“我想无论如何孩子总没错,再者听说那还是个女娃娃,不如就收入峨眉,也好照顾。师父也应了,所以正在沿路找她呢。”
我愣住,这和故事里的情节可不一样,原著里明明灭绝是要赶尽杀绝的吧。正想要说什么,就看到这一行人个个佩剑,脸色肃穆,无论如何也不像是想要寻找一个孩童的模样,反倒像是寻仇。
果然,还是要找到杨不悔杀掉啊,我叹口气:“说来可笑,我这次下山,也是为了找人,找的人原本也在蝴蝶谷。”
“是谁?”
“……五师叔的孩子,张无忌。”
“张无忌?!”丁敏君惊讶的捂嘴:“他在蝴蝶谷?”
“现在……已经不在了吧。”我正要说下去,突然想到恐怕武林之中想要找到张无忌的人数不胜数,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连忙摆手:“听七师叔说那蝶谷的情况,恐怕无忌他也是,凶多吉少呀。”
同丁敏君告别后我简直是心力交瘁,妈的一群女人真是太……
还要特别注意不能让他们知道其实张无忌此时正和杨不悔在一起,否则的话前途渺茫了。
这一路走过来,古时候人的生活还真是惬意,想我还在世(……)的时候那活的是一个累呀,每天拼死拼活,就为了所谓的提高生活水平,如今看到田间老农种田的样子我竟然羡慕起来。
当然,这也就是说说而已,感慨两下纾解心情,倘若真要我去种田,恐怕是一天就累的死透了。
许是在外待得太久,心都野了。又或者是我根本对这个世界感情还不够浓厚,半旅游性质的走着走着,竟然就想要从此隐于市算了,再也不回武当山了。
虽然最先认识的人都在那上面,可是只要一想到我是故事里那个悲剧的宋青书我就膈应,电视剧里哪个版本的我不是个悲催到底的路人甲兼职炮灰,我着实害怕自己这等小民架不住故事走向的滚滚洪流最终还是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倒不如随随便便到那个镇子,安安静静的生活一辈子。
胸无大志。
我正想着,窗外有鸟扑腾,打开一看,可不是清远那个家伙养的小鹰清宁。小家伙一被窝放进来就在桌子上跳来跳去不得安生,瞪了它好半天才发现原来它脚上系了个小锦条,我哑然,这小畜生我从来只当他是个吃货,没想到竟然还能用来飞鹰传书。
解了下来一看,立刻满脑门黑线,这个清远!
锦条是七师叔写的,说是清远这家伙在我离开后第三天就收拾了东西偷偷下山,留了个纸条给我父亲说是要来找我,父亲气得不行,还是他急中生智想起来清远还有这么个畜生没带走,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用它带信给我让我留意。
瞬间脑海里就冒出三个字,拖油瓶!!!
隐居什么的,逃跑什么的,优哉游哉去旅游什么的都瞬间化为泡沫,在我的眼前越飘越远。
咬牙把锦条收起来,察觉到手臂上有一阵锐痛,侧目一看,清宁正抓着我的手臂,用它那一点气势也没的绿豆眼望着我。
“嘎。”
“嘎你个头呀!”我啐它:“你是鹰不是鸭,臭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在对他进行鹰身攻击,咕哝的后果是我得到了它恶狠狠的一啄,疼的我直龇牙。
“混账!”我叫:“有没有良心,平日里都是哪个喂你鱼带你去猎兔子?!”
可能是看我龇牙咧嘴面容凶恶的缘故,清宁歪头,往我怀里拱了拱,一副讨好的姿态。
“跟好了,这几天我们就在这等你主子。”
得到的还是一声连音调都没变的“嘎”。让我直叹孺鹰不可教。
果然,第二天傍晚,一直不在我身边的清宁就替我把某个小拖油瓶带了过来。
“大师兄——”拖油瓶拎着包袱,看见我就用腻的发甜的声音凑上来,幸亏被我及时制止住。
“别想讨好我,”我挥手,顺便撕了块肉递给飞到我肩上的清宁:“私自下山要重罚,我爹说都让你气死了。”
一听到我爹,清宁脸色一白,立刻就不自在的扭动身体,可怜巴巴的看我:“大师兄,我,我来给你帮忙,你回去替我向师傅说几句好话成不成?”
我乐:“别的不说,单看那天爹想打死我的态度,你也该知道我说什么那都没用呀。找错认了吧。”
清远皱眉:“不会吧,我可不想也被打到躺半个月……”
他喃喃低语没什么,我听了却心里添堵,谁让那个“被打到躺了半个月”的家伙是我自己呢,只能随手那个东西砸向他:“说谁呢?闭嘴!”
空气立刻扑腾起来,定睛一看我立刻在心里大叹,刚刚为了顺手,拿了什么东西都没看,被丢到清远脸上的,可不正是刚刚还在我肩上得瑟的清宁……
小畜生现在则窝在他主子肩上,瞪着我,绿豆眼里也能产生光辉。
“你非要下山干什么?”把清远安置好,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决定还是问问当事人。
清远这厮此时已经欢欢喜喜的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觉——他这几日大概天天都在赶路——对我的问话终于显出几分不耐烦来:“唔睡觉,明天再说……”
“明天再说个头!”我在心里叫,差点维持不住风度一脚踩到他脸上:“现在就说!否则想睡觉,没门。”
终于,这家伙勉力睁开眼睛,瞅我半晌后又重新躺了回去,软绵绵的哼哼:“我也要和师兄一起闯江湖……”后面的,就埋没在他的鼻息里了。
……
我不是来闯江湖我是来适应社会的好吗?!
时至此时,我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未来带着拖油瓶四处闯天涯的情景,只求什么时候能够碰上哪位武当同门师兄弟,把这厮领回去。
可惜武当素来低调又固守本分,据我所知,常年在外走动的也就只有几个师叔,要碰到他们,难哪。
前去光明顶
都说时光如流水,一点不假,感觉才是一瞬,我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实验室里的情景然而事实上却已经在这个虚拟的地方生活了四五年。
说他是虚拟的也不尽然,别的不说,单是让我接受自己生活在虚拟的社会里,也不太可能。
而如今,要到故事真正开始的时候了。
倚天的剧情我记得并不是门儿清,毕竟单是那些影视剧不同版本的不同修改,就已经让我有些头昏,最终结果是我也只能记得个故事的大概走向。这其中,六大门派围攻明教绝对是重中之重,也是张无忌第一次真正的被武林人士所识得。
原本在我的印象里,这也是宋青书的第一次出场,然而下山之后我才知道,张无忌是主线,并不意味着别的地方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事实上,“宋青书宋少侠”这个名头,在我尚未穿越过来李代桃僵就已经为人所熟知,简直是武当派第三代的代名词。
为了不辱没这个称号,也免得给自己蒙羞,虽说当初对师公道自己不想学武,然而事实上还是在一直随着父亲他们修炼,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父亲那种揠苗助长似的高强度训练了。
这么一想,我又不由得感激幸亏是在胡青牛被杀的时候穿越过来,让我距离进入整个故事的漩涡中心还有五六年的缓冲时间,别的不说,起码自己能够适应身体里随时都在游走的某种气息,也能逐渐了解穴位和丹田。否则一来就被丢入这个莫可名状的社会,只怕我不是惨死也是赖活。
“青书,你在想什么?”
是七师叔。
哎这么多年还是没有长进,算来算去几位师叔我仍旧是和七师叔熟一些,这几年更是变本加厉,两个人都要变成连体婴了。七师叔爱下山,只不过他不是为了惩恶扬善行侠仗义,就我所知道的,这个人更多的是在做生意。
“突然觉得好穷。”我说,这已经变成习惯,七师叔在我眼里就像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自动取款机一样,不用付利息且,从不超支。
脑袋被打了一下。即使已经二十多岁了,却还是被师叔们当做是小孩子一般,若是告诉他们其实我活过来的年龄到如今已经是三十了,不知道他们要作何感想。
“你一直都穷!”七师叔没好气的回话,作势瞪我一眼,却在转过眼去的时候笑起来。我在心里窃喜,无论如何,还是不忍心真正骂我嘛。
“青书!”这一次是父亲,我立刻乖乖站到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我想我的心态大概有问题,一直认为是小说所以不慎重,另一方面我则是因为穿越到这个人的儿子身上而对他心怀愧疚,也不敢真正的面对他——毕竟是血亲,唯恐他认出我是西贝货来。
这也是这几年我大部分时间都选择在外游荡的原因,虽然对师公禀明的是想要去闯江湖,实际上只不过是逃避罢了。
原本也是一直在默不作声的殷六叔走到我跟前,拍了拍父亲的肩指着我笑:“大师兄你也真是,看青书怕你怕的,哪里还有这几年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公子一剑’的气势。”
不说倒罢,一说我反而立刻有些窘迫,也不知道是我太妄自菲薄还是当初看小说宋青书衬托的对手是张无忌的原因,直到真正体验后我才知道,我是真的,很不错。
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很不错,就连武功,也是属于上乘……
六叔大概是由于二十年前纪晓芙的原因,原本脾性和七叔差不多开朗,现在却大多郁郁,鲜少开颜。我从心里亲近他——虽然还没达到和七叔那般几乎要到忘年交的地步了,回武当的时候也爱找找他教我习剑读书——难得的,六叔可以说是几位师叔中最为博学的一位了——也正因为这些原因,我一直希望他能开心些。
对即将会面的杨不悔小姑娘,我也由于这个原因而满怀期待。拜托,六叔这辈子最意气风发最帅气的时候都葬送在你懦弱又不负责任的母亲手里,所以,请务必对他好一点。
我似乎要成媒婆了,对这一对倚天里的路人配对热心的过了头。
这几年的江湖生活让我的体能好很多,如今应该算是一个,正常的武林人士了。所以面对眼前这几乎要看不到尽头的路的时候还能貌似淡定的赞同父亲继续赶路的提议,仅仅只是在心里唾骂一番会他妈累死人的。
半道上遇到了一个熟人。
“丁姑娘?”
急促的向我们奔过来的正是当初初入江湖就让我见识到所谓人心险恶的丁敏君,而此时她却是一脸惊骇,看到我们犹如见到了救世主——当然对他们而言估计是观音——一般眼睛发亮,猛的就扑过来。
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轻功。
“宋,宋大侠!”丁敏君扑在我怀里瑟瑟发抖,脸色发白,却又有着由于紧张而透现出来的红晕,我顺着她求救的目光看出去方才意识到她喊得不是自己,一时间有些发窘,等我看到爹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搂住丁敏君的腰间的手的时候我简直都要尖叫了。
但,但愿侠女不要太三贞九烈要我负责!!!
“是不是峨眉出了什么事?”
丁敏君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抬起头来,眼里满是哀求,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
“我峨眉弟子分批前去与其他门派汇合,却没想到在路途之中遇到一魔教中人,不知使的是什么邪门功夫,师姐妹们纷纷被袭,死伤惨重,我奋力脱出前来求援,还望……”
说着说着没声了。我低头一看,这家伙,竟然昏了过去。明明身上连血腥味都没有,还脱出重围,依我看,根本就是弃其姐妹于不顾,兀自逃命了才对。
“爹!”我叫,对于这个虽然讨厌但还是不能丢开的女子手足无措。
难得的,一向是不苟言笑的父亲此时竟然微微勾起嘴角:“你把她放到马上便是。”还不等我答话就立刻撇开脸不再看我。
难道是绝对竟然对我笑了所以不高兴吗。我不明所以的想,哼唧哼唧的把手上的女人丢到自己的马上,一直等到把她放稳,我才悲催的想起来,那么这一行人就只有我没有马骑了。
“那我要怎么办?”
回答我的是七师叔幸灾乐祸的嗤笑:“同丁姑娘共骑,岂不乐哉?”
“声谷!”
呵斥他的是父亲,我在心里偷笑,果然还是爹爹亲呀。
可惜父亲并没有更多做解释,低头对我道:“我们先去探探,看能否在遇到什么峨眉弟子,你既然没有马,便在后面。”
我不解的眨眼,看父亲脸色有些不耐连忙点头应下,听话的牵起驮着丁敏君的马的缰绳。
要不是不习惯坐马,不是,是骑马,一骑就屁股疼,老子才不会让你鸠占鹊巢!
父亲和几位师叔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在后面牵着个马滴溜溜的往前走,突然想起来自己不认得路,只能闭着眼睛笔直向前,听天由命。
没多远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穿过一个夹道就看见坡下面是一个空旷的平原,师叔他们正在那里,正蹲在地上,似乎是在检查那些已经被放倒的峨眉弟子的伤势。
“怎么了?”走过去后我问,顺便把马牵到被几个小师弟护着的峨眉弟子面前:“呃……你们丁师姐。”
七师叔和父亲在念叨些什么,我凑上去想要一探究竟,被推开:“别闹!”
“有什么问题吗?”
最终还是殷六叔体恤我作为一个年轻正常的青年所具备的好奇心:“这几位峨眉弟子都已经死了。”
我愣住:“死了?怎么死的?”明明身上连个明显的伤口都没有。
“颈后有伤,不过很小。”七师叔淡淡的道:“不知道致命伤在哪里。”
后面有姑娘轻声开口:“那个……”
“什么?”
“颈后的那个伤,就是那个伤。”小姑娘畏畏缩缩的伸手指着二师叔手上揽住的另一位已经死去的峨眉弟子的尸首,眉头紧蹙泪盈于睫,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
“吴师姐把我护在后面,结果她被那个大魔头抓住,我亲眼看到那个大魔头吸人血!!”
吸血?人群中发出一阵抽气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我那几位小师弟,然而这个消息同样让我有些发怔。
吸人血……那就是,青翼蝠王韦一笑了?!
我瞬间脑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