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的唇角。
素女觉得自己的心里满满都是感动,项籍这样豪气干云硬朗无比的人,也会因为她说了会有了改变的话。迎着项籍的吻,她半点也不闪避地回吻过去,不带半点的□,只有安慰和鼓励……她知道,为了这个拥抱着自己的男人,她做什么都愿意。
新婚第二日要拜翁姑,只是项籍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长辈也只是两个叔叔项梁和项伯,其他的亲眷有堂弟项庄,堂妹项冰,族侄项他,族弟项声等。很快就拜见完成了,也是自此她便成了项门虞氏了。
项梁知道侄儿并没有因为新婚而懈怠,一早就起了去练武,心中安慰,同素女说了几句话,让她下去了,才对着项籍道:“羽儿,自今日去你就是了成了家的人了,不能在再像从前一样冲动不顾后果了。”
“成家立业,男儿本色。羽儿,自此之后你更要谨记你的身份和你身上背负的责任呐。”项伯也道。
“喏。两位叔父放心,侄儿只会比从前更加努力。”项籍低头聆听教训,即便对项伯很厌恶,却半点也没有透露出来。
而项家众人对于项籍如此沉稳的表现,也都暗自放下了心。而这个也带来了许多的改变,从前那一世,项梁担心项羽冲动易爆,许多事情都瞒着他,并不与他商量,但是现在项羽既然成婚了,也就是一家之主了,有许多事情也不再瞒着他,项籍也从项梁的言行之中,有了一些感悟。
时光飞快,很快就到了秦始皇三十七年的七月丙寅日,嬴政在东巡途中平原津驾崩,中车府令赵高隐瞒了皇帝驾崩的消息,联合李斯将传位于公子扶苏的诏令烧毁后篡改,立少子胡亥为太子,假传旨意扶苏令其自尽,又将蒙恬押解回咸阳后斩首。九月,胡亥登基为二世皇帝,将宫中一干宫女妃嫔以及修建始皇陵的所有工匠、奴隶全部殉葬。
胡亥做了皇帝,没有其父嬴政的胆略和才能,诸事尽付赵高,为了安心享乐,将一干兄弟屠杀殆尽,然后选美玩乐。赵高权势熏天,咸阳宫殿里头很快上演了“指鹿为马”的一幕。赵高俨然成了秦帝国实际上的统治者,群臣莫不敢言。本来就因为秦的苛政而贫苦不堪的天下,吏治进一步的崩坏,庶民百姓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淮阴的萧青梅和吴中的素女看着一日比一日穷苦的乡邻,虽在不同的地方,却同时感叹道。就算她们不是后世之人,此时此刻,才感受到了世道的不稳,这天下就快要大乱了!
秦二世元年七月,戌卒陈胜吴广在楚地揭竿而起,建号“张楚”,意为“张大楚国”之意,很快,天下响应者云集,到底均是反秦之师,天下已然大乱了。
“夫人。”项籍神情严肃地进了屋,看见素女将最后一册书本才握住了她的手。
素女抬头看向项籍,反握住项籍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庞之上,“要开始了吗?”
“是呀,今日便是我项氏一族起事之日。素女,你在家中等我的回来。”项籍亲了亲素女的脸颊温声道。
即便知道今日项籍随同项梁只身去郡守府见殷通,然后杀人起事,但是她依旧很担心:“羽哥,你要小心,素女就在家中等你归来。”
“嗯,”项籍又亲了一下素女,目光之中有着眷念,片刻后才毅然转身离开。
素女站在屋檐下看着项籍的身影消失,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将有无数个日子会看着项籍离开……
“夫人,外头风大,回去吧。”阿绿看着素女还站在屋檐下不动,小声劝说着。
“嗯,阿绿,将灯点起来,去准备热水,少君回来了要用的。”素女的神情变得坚毅起来,她现在该做的,不是在这里当望夫石,纵使她做不成吕雉那样的人,起码也不能拉他的后腿。
淮阴,韩信家中
青梅跪坐在矮榻之前,看着一盏油灯发呆,她知道白日里韩信曾去见了季桃,现在正在和他的那位朋友兄长见面辞别。她心中不是不难受的,就算一开始对着韩信是对于历史上英雄人物的仰慕,如今却无法掩饰心中的悸动——后世里这样守信允诺坚持节气的男子几乎绝迹了。
“哎……阿温,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你若是不想跟着我一道走,便留在淮阴或者回沛县。”青梅抬头看向小婢女阿温。
阿温鼓着脸看向萧青梅:“韩信要去投军,女君你干嘛要跟着?还是回沛县吧,事情过去这样久了,相信叔翁大人应该不会怪您,也不会逼你嫁给夏侯婴的。”
萧青梅摇了摇头:“那是你明白叔父的为人,他们这些人,家人子女半点也比不得兄弟朋友,我若回去沛县了,叔父肯定会押着我嫁给夏侯婴的,他不会听我辩解一句的。”
“还有啊,那个逃进邙砀山的刘季在山中呆不了多久,他带着的那些亡命之徒很快就会下山,他们第一个攻打的就是沛县,而以叔父同刘季的交情,他一定会选择站在刘季那一边的。阿温,你说,依照他们那一帮人的交情,若是我不回去,叔父还有借口说是我这个侄女不懂事,那一帮人也不会怪叔父的。但是我若回去了,倒霉的可是我。”萧青梅拉着阿温的手,“倒是你,若是要回去,路上的盘缠你不用担心。”
阿温想了想,才咬唇下定决心道:“我跟着女君。”
萧青梅有些感动,阿温虽然是婢女,但是这么多时间的长处,她虽然不说将她当做朋友,但是感情还是有的。当即拍着阿温的肩膀豪气干云地道:“阿温,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会分你一半的。”
“咯吱——”屋外传来了篱笆竹门被推开的声音,萧青梅忙去了门边看向回来的韩信,蹦跳着上前,脸带微笑地抓住韩信的胳膊道:“你回来,行李都收拾好,我们和你一起走。”
韩信看向萧青梅,神色有点复杂,随即低头缓慢而又坚定地推开了萧青梅的手:“韩信是去投军,而军中从来不收留女人,萧女君还是回家去吧。”
看着韩信进屋的背景,萧青梅心中百般滋味,她撅起嘴大喊了起来:“韩信,我喜欢你!你莫要以为你能够一走了之。我知道你是要去江东,我就要跟着你!”
韩信的脚步一顿,终究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而此时的沛县,也正如萧青梅对着阿温说的,刘季一伙人正带着一干逃徭役的兄弟从邙砀山下来了,他们的目标正是沛县。
萧何一身麻衣孝服自以为说动了县令,然后去了刘季家中,吕雉却心存犹豫:“萧大人,我倒是觉得刘季不能回来,县令大人是享受着秦国的俸禄钱财,怎么会甘心随着外子一道谋反呢?萧大人还是和外子一道谨慎些吧。”
萧何早知道吕雉见识不凡,听后心中也有了想法,从刘家离开后便去寻了周勃,其实夏侯婴更是一个好帮手,可惜他自吴中回来之后,不但受了伤,更是颓废难振,想到打伤害了夏侯婴的项籍,他的神色更郑重了。
而这一夜,注定是无眠之夜。夜色愈深,天幕之中只挂着几颗星子,不知何处传来了几声犬吠之声,顷刻之间又安静下来,而整个吴中城里却并非一片漆黑,郡守府、城楼处都是一片火光和喊杀之声。
庶民百姓早已经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氛,暗夜之中不敢入睡,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偶尔有人家里的孩童啼哭出来,也会立刻被大人捂住。谁也不知道,明日的吴中城楼之上挂着的是谁的人头。
这样静寂而充满杀机的夜晚里,只有一家门前挂起一只灯笼,在微风中摇曳着,好似丝毫不知道外间的杀戮与血腥,同屋里的人一道等着夜归之人。
素女披着斗篷站在屋檐下,仰头看着灯笼,微弱的光芒映衬着如玉般的脸庞,显出一股别样的美丽来。长发在风中扬起纠缠,她沉黑的眼眸依旧看着远处,好似能够听见远处的喊杀之声。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当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喧哗之声时,她秀美的脸庞上才卸下了坚毅换上了微笑。
温柔难弃忧愁难解
项籍一身血腥之气,看见门前亮着的那盏灯笼时,眼中才有了温度。和从前一样,心中再多的不安和杀戮,在看见素女的时候,全都平息了下来。
项羽伸出手想触摸素女的脸颊,想起手中的血迹,又放了下来,只是看着她低声道:“素女,我回来了。”
“嗯,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素女看着项羽染着血的大手,突然抓了上去,大眼里头并无半点嫌弃,“我让阿绿准备了热水,我帮你洗去身上的血腥味。然后再吃点东西吧,晚上我做了面饼,还用我阿翁使人送来的一只老母鸡炖了汤……”
素女一开口就没有半点温婉的样子了。只是项籍却觉得这样的素女更加的真实与可爱,他认真地看着素女,他知道素女和大多数的女人一样不喜欢战争和血腥,但是现在她忍住了对血腥的不适,主动抓住了自己的手,是因为她心中有自己。哪怕是为了这个在夜风中等候自己归来的女人,项籍也知道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再失败的。他没有拥抱素女,温声道:“我这就去洗一洗,免得素女你染上了血腥味。”
项籍赤身坐在水汽萦绕的大木桶里,并没有半点的旖旎,只有淡淡的温馨。素女拿着布巾泼着水替项籍擦洗着宽阔的背部,看着他结实的肌肉,暗道这个可比后世那些超级男模动作明星有看头多了,不过却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看到的,心中竟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得意?她边搓洗边随口说道:“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让人种地甘薯收获很丰厚,若是吴中的百姓每家都种上三两亩,也就不怕明年的饥荒了。对了,我让人试着用番薯还有宿麦做容易携带的干粮,等你出征了,便可试着看看,应该能够减轻一些辎重的。”
“你不必这样辛苦的。”项籍偏头看向素女,神色温柔。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天天在家中无所事事,就算弹琴也无人聆听,还不如做些事情。”素女放下手中的布巾,散开项籍硬硬的长发,继续搓洗着。
“明日我便要住进军营,子期也要一同去军营,我在想要不你住回虞家,或者让项冰陪你同住,如此我才能放心。”项籍放低身体,感受素女的手指从头发间穿过,想起多日不能得见素女便道。
“要不,我带着项冰一道回虞家?她这段时日里一直很不妥当,若是有机会,你和叔父说说项冰和龙且的事情吧。”素女蹙了下眉,张良虽然风度卓然,但是他如今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且将来立场难料。且依照前一世的事情来看,项冰最终没有和张良在一起,反倒因为龙且的死终身未嫁……
“项冰的事情,我会找机会和叔父提的,你不用多操心。回虞家去住也好,你好生照顾自己,一有空我便归家来看你。”项籍觉得素女回到虞家去住也更加安全一些,便同意了。
“我在家中什么都不用担心,等你回来了我肯定长胖了。倒是你,我知道吃住你是同将士们一样的,打起仗来却是冲在最前面,就算再神勇,你也是血肉之躯,你才要好生保重才是。”素女将一边干净的衣袍取了过来,服侍项籍穿上。
众人眼中的项羽是从来不会受伤不会害怕的,哪怕亲如叔父,也从来不曾担心过他在战场之上的安危,也唯独素女会担心他。这样的感受,让他的心里温暖中带着一点点的痛,深入了四肢百络之中。
项籍望着素女晶亮的双眸子,嘴角勾起弧度,抱紧了她,摸着她的头发道:“真恨不得将世上最宝贵的东西都放在你面前……”
素女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复方才的语气,轻快地道:“我才不要什么珍宝呢。我最大的梦想呀,就是我们你曾经说过的,陪我看每一个日出日落,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到老。什么天下、什么珍宝,那是你们男人才珍重的东西。不过,你要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嗯,我们自然会一生一世在一起的。”项籍抱紧了素女,感受道身前柔软而带着淡淡香味的身体,想到之后大概有一段时日不能再见了,竟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素女也感受到了顶着自己的硬物,想到因为要调养身体,他们夫妻差不多有许久不曾亲热了,不由得脸上也烧了起来,十六岁的身体生孩子是勉强了些,但是以后却是聚少离多……想到此处便没有了羞涩,反而仰头亲了上去……
身体相缠骨肉交融,好似融为了一体再也不分来,也忘记了前世的分离和伤痛……
一夜纠缠,天未破晓,却是素女先起身。她从项籍的身侧爬了一半却被一只大手搂了回去,声音中带着满足:“怎么起来了?还早着呢。”
素女趴在项籍身上,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竟然有一种说不住的,性感?男色也有撩人的时候呀……素女突然伸出手捏住了他的鼻子,轻声哼道:“你要去军营,若是我不准备好你的行装,岂不是我这个妻子失职?叔父可都瞧着呢。对了,我前些时候想了许多事情,若是能够留下张良和韩信,未尝不是好事。而且也不是没有可能留下他们的。不提和刘季他们的恩怨,只说张良吧,比之范增,要强上三分不止。”
项籍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范增曾经是他非常敬重的人,称呼他为亚父。但是到了后来,却情分殆尽……
“难道别人没有说我项羽做错了,竟然不听亚父,不听范先生的谋略才导致楚军大败的?”项籍低声道。
“你项羽几时在意别人如何说呢?”素女不满了,她抚过他的脸,正色道:“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范先生有一大错——他什么时候都以你的长辈自居,这一开始就不对。一开始他是客卿是军师,后来是你的臣属。但是他从来没有以一个臣属的身份说话做事。但是张良呢?他是韩国贵胄出身,他一开始并非真的想做刘季的军师,就算最后做了刘季的谋臣,也从不以之前的身份自居过。范先生这样子,真的合适吗?”素女决定了,等什么时候有空,她要将三国演义的故事讲给项羽听听才成。
项籍一怔,他神色有点复杂地看着素女,片刻后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