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五,是皇后的千秋节。皇上已经下旨,要在皇后生辰这天,大肆操办一番,百官和众多有品级的诰命夫人也都要进宫为皇后庆生。
郑夫人决定要带楚瑶一起去,有皇后娘娘的支持,在宫里悄无声息地害死一个人,实在太容易了。
打定了主意,郑夫人便命人通知了楚瑶这件事,让她好好准备,到时候别给国公府丢人。
楚瑶知道这个消息后,挑了挑眉,她突然想起上巳节时,在长公主府发生的事,如果说,郑夫人没有阴谋,打死她她也不信。
不过,她到底是去不去呢?
这次,她似乎是没有选择。
只要有在京城里五品以上的官员,都需要携带家眷进宫为皇后庆贺生辰,当然,公主、郡主、县主,还有各众多皇亲国戚,不必说,肯定要也要进宫。
虽然她名义上的丈夫,只是个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但是,她本人却有县主头衔,若不进宫,恐怕还真说不过去。
如果自己不去,被有心人查了出来,怕是立刻会被按上一个藐视圣意的罪名,到时候便是被陛下处死,也没人给她伸冤。
楚瑶叹了口气,她想过平静的生活,怎么就那么难?真是麻烦死了!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明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千秋节了。
楚瑶正看着自己的衣服发愁,自己该穿什么衣服去呢?
她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人,掌握了财务大权后,她便让京城里的成衣坊给她做了好几套衣服,再加上,绿琴等人亲手做的衣服,她的衣服着实已经不少了。
只是,明日去的地方是皇宫,她有些拿不准自己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她的院子里又多了一个包裹,里面还夹着一封信。
打开包裹一看,里面竟是一套精致华贵的宫装,而且料子还是贵重的云锦。楚瑶没去看衣服,而是打开了那封信。
她本以为这次送衣物来的肯定又是那位“五爷”,没想到,竟然会是安王。
信里面先是谢了她一通,谢她给他送的玉佩,他十分喜欢,知道楚瑶要进宫为皇后庆生,便送了她一套衣服,聊表感谢,最后,约她在魏国公后街处见面,他在马车上等她。
楚瑶皱眉想到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他送来的这套衣服,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
她上次虽然是气冲冲地离开了,但其实心里并没有真正生他的气。因为,病弱的齐煜给了她太深刻的印象,一直到现在,她还偶尔会想起当时的情景,然后就担忧他的身体,也不知道现在他的身体是不是好些了。
楚瑶又换上了绿绮的衣服,打扮成小丫鬟溜了出去,这次她没有带人,反正只是在后街,并不远。
出了国公府的后门,也是一条街,这里大多住的是魏国公府的一些远方亲戚和一些奴仆家眷。因此,后街上,也有一些走街串巷的小贩,基本上都是卖好吃又好看的吃食的,很得那些下人小孩的喜欢。
楚瑶很快就看到了安王那辆马车,她快步走了过去,就见马车车窗打了开来,齐煜冲着勾了勾手指,道:“快上车!”
楚瑶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利落地上了马车,乍一坐稳,马车就动了起来。
“衣服喜欢吗?”齐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楚瑶一眼,问道,似乎两人之前并没有发生那么些不愉快一般。
楚瑶点了点头,回答道:“嗯,看起来不错,我还试呢!”
“对了,你的身体如何了?”楚瑶问道。
其实她这话有些多此一举,因为,齐煜的气色真的十分不错,又恢复了他绝世美男子的容貌。如果不是看到了他生病时的惨状,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身患重病。
“多谢关心,已经痊愈了。”
齐煜似乎不想在自己的身体上多费唇舌,便转移话题,道:“那天刺杀你的人是谁,你心里知道吗?”
说完,也不等楚瑶回答,便用略显阴冷地语气说道:“那些锦衣卫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连背后指使人都问不出来,真是白瞎了锦衣卫这个名头。”
很显然,齐煜已经问过锦衣卫了,不过没有得到答案而已。
“这个结果我早就知道了。”楚瑶无所谓地说道:“是谁要刺杀我,我心里有数。”
“幸亏你没有事,否则,我岂不是难辞其咎?你以后万不可掉以轻心,那人怕是不会放弃的。”
“我会的。”
楚瑶说完,两人陷入了沉默。
齐煜摸着自己挂在胸口的玉佩,暖玉的温润,透过皮肤慢慢渗透到内脏,似乎让他整个人都开始温暖起来。
犹豫了良久,齐煜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送我玉佩?”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期待。
齐煜其实也看出来了,楚瑶对自己无意,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还要送给自己玉佩?
楚瑶先是一愣,然后才想起,自己当时并没有给他解释玉佩的作用。
“这玉佩是平安佩,只要贴身戴着它,就可以保人平安的,最适合你这体弱多病的人佩戴了,你怎么说也算是我朋友,有好东西,我当然要跟你分享了。”
说罢,勾唇一笑,促狭道:“你也不要太感谢我哦,如果你心里实在太感动的话,下次请我吃大餐吧!”
“你就是想天天吃大餐,本王也请得起。”齐煜压下心中那丝淡淡的失落,笑着说道。
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融洽起来。
齐煜其实不太明白自己的心思。或许是因为,他曾经想要让她当自己王妃的缘故,他面对她时,才总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而且,跟她在一起时,他总会感到很放松。
马车在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快到国公府时,齐煜叮嘱道:“你明天去参加宫宴,一定要小心,如果不出意外,那人恐怕还会动手。”
楚瑶点了点头,这她早就料到了。
“对了,我明天不会进宫,为了你的安全,我给你安排两个人,专门保护你如何?”齐煜提议道。
“不必,我可是很厉害的。咦?你明天不去吗?”楚瑶诧异地看着她。
“不去,我不想见到那个他们。”齐煜淡淡地说道,楚瑶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到了一股彻骨的冷意。
想到齐煜的身世,楚瑶有些理解他的感受了。
“皇上不会怪罪你吗?”楚瑶问。
“他才懒得管我呢!”齐煜冷哼一声道,语气里满是不屑。
楚瑶是穿越来的,对皇权没有那么深的敬畏心,因此,也不觉得齐煜冒犯了皇帝,只觉得他的态度理所应当,便点头附和道:“如此渣爹,如果是我,我也不会认他。”
“……”齐煜呆滞地看着楚瑶。
“你干嘛这样看我?”楚瑶摸了摸脸,“难道我脸上有东西吗?还是你认为我说的不对?”
“不,你说的很对。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同意我的观点。以前,听到我对皇帝不敬的人,不是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就是向我劝说父子人伦,要我对皇帝尊敬、孝顺。哼,他让我承受了那么大的痛苦,还让我孝顺他,他配吗?”
齐煜有些激动地说道,因为说得太急,还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潮红。
楚瑶忙过去帮他捶了捶背。
“你也别太激动,你那渣爹毕竟还是个皇帝,一个不高兴就会砍人脑袋的,所以,他们的劝你,也是为了你好。”楚瑶劝道,如果齐煜果真听了她的话,不认皇帝当爹了,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哈哈……咳咳……”齐煜愉快地笑了起来,间或夹杂着两声咳嗽,看着楚瑶,道:“你放心,我才没这么傻。至少表面上我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也很纵容我,不然,我又怎么活的这么自在?”
楚瑶这才放心了。
马车已经停了一会儿了,楚瑶便跟齐煜告别。
齐煜没有挽留,他冲着楚瑶挥了挥手,就让人催动马车,离开了。
次日,楚瑶便早早起来梳妆打扮。
吃过早饭,才带着绿绮施施然往垂花门口走去。
垂花门处,听着三辆马车,郑夫人和梁玉婷一个马车,梁瑄和吴月婵一个马车,楚瑶自己一个马车。
魏国公府的嫡长子梁琅生病了,不宜外出,大少奶奶留下来陪他。其他两位是庶出,郑夫人不可能带着他们去。
所以,去的人就变成了嫡次子梁瑄。而吴月婵虽然是妾,按说,连进宫的资格也没有,不过,谁让她还是皇后的侄女呢?
楚瑶到时,郑夫人等人也刚到不久。
不过见到楚瑶时,众人眼中都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惊艳。
穿着紫丁香色半臂仙裙宫装的少女,瀑布般地黑发披在脑后,发髻上只插了一支白玉簪子,还有两支紫丁香样式的珠花,耳朵上一对浅紫色水滴状的耳坠,简约却又不失尊贵,优雅却不失自然。
尤其是,她的皮肤白皙细腻,宛若上好的瓷器,眉眼精致,一双杏眼更是十分清澈,黑白分明,然而,眼睛流转间,却总是闪过一丝狡黠和倔强!
“你怎来这么晚?让长辈等你,这像话吗?一会儿到了皇宫,你就老老实实的在我身边呆着,免得到时候丢了我们国公府的脸。”
郑夫人回过神来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心里想要杀掉她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这楚氏如此貌美,是祸不是福,幸好暄儿还没来得及跟她相处,否则,暄儿迷上了她,那可就真就糟透了。
吴月婵悄悄瞥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却发现他目光专注地注视着楚瑶,嘴角勾出一丝讽刺的笑,心里又酸又痛——
男人,就是这么肤浅,喜新厌旧不说,还最好色,见到有点姿色的女人就迈不动腿了。
“夫君,我们上马车吧?”吴月婵见郑夫人上了马车后,拉着梁瑄的胳膊,柔声说道。
梁瑄轻咳一声,回过神来,见吴月婵看自己,不由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羞愧。然而,他现在却突然觉得,其实他真得没有必要休了楚氏,只要她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心胸大度一些,他还是勉强可以接受她的。
楚瑶却对这几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径直上了自己的马车,当马车驶出魏国公府的时候,楚瑶突然想道,自己会不会在宫里遇到他呢?心里突然变得有点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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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汗,我这一章写得好慢,一小时也写不了一千字,呜呜,本想写满一万字的,可是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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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亲,打滚求订阅
天顺十五年,四月初五,是皇后的千秋节。
自从皇帝下令让内务府和礼部大肆操办皇后的千秋节之后,不止是皇后的坤宁宫,便是京城里的百官和众多权贵,也都为了这一天而忙碌起来。
即便是一直被禁足的福宁长公主和荣华郡主,也趁此机会早早解禁了,被准许进宫为皇后娘娘庆贺生辰。
要说,这世上最恨楚瑶的人,恐怕非福宁长公主莫属了。
而郑夫人虽然要杀楚瑶,心里倒并不是有多恨她,因为楚瑶不过是拂了她几次面子而已,算不上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更多的还是是考虑的还是魏国公府将来的利益,当然也有她讨厌楚瑶的原因在。
但是,福宁长公主就不一样了。
身为太后爱女,她这一生都荣宠无比,便是现在的皇后娘娘,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的。
然而,她这个长公主殿下,竟然就被一个小小的县主给当众打了一拳,颜面尽失不说,最后,还被她狠狠地坑了一把,不但自己经营多年的好名声毁于一旦,甚至连自己的女儿荣华郡主都受到了牵连,以后婚事恐怕都不好说了。
这让福宁长公主如何不恨楚瑶?
因此,皇后千秋节这天,她就早早进宫拜见太后,十分委屈地向自己的母亲——卫太后狠狠地哭诉了一番。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卫太后深居简出,不爱揽权,除了有些护崽之外,平时是个很低调的女人。不过,她与皇帝的关系,却依旧平平淡淡,不过面子情罢了。
然而,此刻看到趴在自己怀里痛哭的爱女,卫太后本来柔和的脸庞也变得凌厉起来。
她本来就只生了这一儿一女,皇帝对她有心结,只有福宁跟她贴心,看到爱女难受,她心里也难受得不得了。
她轻抚着福宁长公主的头,叹息一声道:“福宁的委屈,哀家都知道。”为了安抚楚瑶,也为平民愤和所谓的流言,皇帝甚至还用她的名义给了楚瑶很多赏赐。
“只不过当时,太医说她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便是哀家也不好对她动手。而且,如果是她真死了,你的名声可就再也无法挽回,你也不仅仅只是被禁足这么简单了。”
福宁长公主咬着嘴唇,红着眼睛抬头看她,泣道:“难道女儿就要白白被人欺负吗?女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傻女儿,自己确实不能对她动手,甚至,在众人面前,你也不能对她冷眼相向,最好适当的示弱,造成与她和解的假象。”卫太后说道。
福宁长公主柳眉一皱,她堂堂长公主怎么可能向一个县主低头服软。
不过,没等她说话,卫太后又道:“唉,你被我宠坏了,从小大大都没受过什么挫折,如果你实在做不到,就装作对她视而不见吧,以你的身份,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至于清平县主,自有人去对付她,哪里需要你出手?”
福宁长公主闻言,不禁眼神一亮,诧异问道:“还有谁要对付那个小贱人吗?”
卫太后别有深意地一笑,道:“前段时间,清平县主遇到了刺杀,刺客被抓到锦衣卫诏狱后,竟然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后来一夜之间都死光了,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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