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便到了她的面前。她把她抓住，再用力扔在她刚刚趟的那个地方。她知道她，要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
馨儿再次坐在石板上。怪人也再次坐在她的对面！难不成，她要这样守着她？
“滴答”的水滴声还在清晰的响着，两人就这样一直望着，没有一个人挪动一下位置。馨儿终是支持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空瘪的肚子，对着怪人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阿婆，有吃的吗？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怪人居然愤怒地尖叫一声，扑上前来，狠戾地卡住了她的脖子。口中模糊的声音道：“我不是……阿婆！我……不是……”
她不是阿婆？意思是，她不想有人叫她阿婆。或者是馨儿口中这个“阿婆”的称呼激怒了她！
馨儿本能地用手抓住那双枯枝般的手，努力从喉咙挤出声音来：“大姐，这位大姐！我刚刚称呼错了，你不会因为这个就要卡死我吧！我是小木子，你知道的！你把小木子带到这里来，不是为了杀他吧！”
那枯枝般的双手终于松开，这怪异老妇人的身体却跌坐在地上。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居然哀嚎的大哭起来！那哀伤悲痛，真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几个字来形容。
馨儿起身，轻轻向她走过去。抬手，不禁轻抚上她不断抽泣的脊背。或许是被她心中的悲痛所感染，自己的心中也瑟瑟的难受！她能够感觉到，在这老妇人的身上，一定经历了及其可怕的事！
想想，她在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时，至少是一个正常而完整的人。一个正常的人，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感觉到馨儿的关心，哀嚎抽泣的老妇人渐渐停止的哭泣。她将那张完全扭曲变形的脸抬起来，注视着面前的馨儿。她丑陋的脸上还滚落着泪水，眸低却是本能的诧异。她诧异，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敢靠近她，而且还以这样一种安慰与关切的眸光望着自己。
这一刻，馨儿望着面前的这张脸，她居然没有觉得丝毫的丑陋。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去那滑落的泪水，再轻抚上那无数刀痕交错重叠的褶皱脸颊。
“你……你不……害怕？”模糊不清的声音，哽咽道。
馨儿摇头，脸上浮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来。她抓起老妇人的手，把那只手再次放在自己同样被毁的脸颊上，轻声道：“其实，我们都一样！你带我来这里，也是因为我们有着同样的遭遇吗？”
老妇人枯枝般的手指在她的脸上颤抖地抚摸着，继而，也浮出一个笑容来：“还是叫我……阿婆吧！容貌……早已不在，何必在乎一个称呼！”此刻的老妇人，她的思维居然非常的清晰，“算算年纪，我……也该是你的婆婆……”
馨儿笑着点头：“那我就叫你婆婆吧！婆婆会更亲切一些，阿婆显得太生疏！”
老妇人也用力的点头，那张丑陋脸颊上的笑容，却是异常的灿烂而开心。已经好多年，她没有再这样笑过，这样真心的笑过！
“婆婆，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抑制不住心中太多的疑问，馨儿再次试探着开口。
老妇人脸上的笑容再次消失了，那双望着馨儿的双眸，随即看向了一边。显然，她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既然她不愿意回答，馨儿也不好追问。如果再引起老妇人的猜忌，反而不好！
片刻之后，老妇人再回头望着她时，却开反问：“你……是谁？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她和她，有着同样的问题。
馨儿知道，只有自己先信任她，她才会信任自己。她向老妇人挪近了一些，靠着她坐下：“我的脸是被一场大火烧毁的，好在我并没有死！只是，那场大火，却是一个我信任的人故意放的，他想要烧死我！曾经，我以为他再坏，至少不会真的伤害我，更不可能杀我。可是，我想错了，那场大火就是他想要个杀我才放的！我的脸被毁了，我最爱的人却忘记了我们的爱，他再也认不出我来！不过，我相信他，相信他总有一天会记得我的……”
馨儿缓缓的说着，把心中的哀伤与无奈全部说了出来。只是，她并没有说出自己到底是谁？或许，一直居住在洞穴里的老妇人，即便她说出来，她依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老妇人干枯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脑袋，或许是因为同命相连的缘故，彼此间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
“咕噜”一声，馨儿的肚子响了一下。她甚是不好意思地望着老妇人，她刚刚已经问她要过一次东西吃了！
老妇人随即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步就向洞穴外面走去。刚刚走出几步，她又回过头来，有着一丝担心道：“不要……离开！有人会来……”
她的话没有说完，洞穴外面便涌入一股浓烟来。浓烈的烟雾，瞬间充满了整个洞穴，让本就光线暗沉的洞穴里，更是一片模糊！
“不好，迷烟！”馨儿本能地想要从身上找出清心解毒露来，然而，她现在身上哪里备有这些东西。
老妇人已经向她掠了过来，拉着她就欲从那口棺材出掠上上面的墓室。只是，她们刚刚掠到水潭边，那里同样蔓延进浓烈的迷烟来。过量的迷烟吸入腹中，即便老妇人的武功再高，还是“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六十六章：对面质问
“婆婆，婆婆！”馨儿大喊两声，想要将老妇人扶起来。
一连串的脚步声在洞穴里响起，几抹身影已经飞掠而入。他们都用防止迷烟的湿布捂住口鼻，在看见并未晕倒的馨儿时，不无惊讶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皇上，有两个人！两人的模样都极其丑陋，其中一个并没有被迷晕！”一把把长剑指着他，其中一人却大声汇报道。
皇上？龙轩御！
透过迷蒙的烟雾，馨儿看见了几人身后一抹熟悉的身影，果然是龙轩御！他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过来，眸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是你！？”他微微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馨儿砸了一下嘴，口中本欲溢出的一个“御”字，随即改成了“皇上”！
“朕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你并不是普通的民妇，和这怪人是一伙的？”龙轩御的言语里全是疑惑，一双幽深的眸子也质疑地望着她。这一次，他的目的就是要抓住那名怪异的老妇人。他知道她的武功高强，所以就用了这迷烟。没想到，这里并非老妇人一人，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而且，他的迷烟对她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馨儿没有吭声，她知道她的任何解释都不会起作用！因为，她的话，他不会相信！她无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样无法说自己就是小木子！
龙轩御幽深的眸光一寒，低喝一声：“带走！”
她们被结实的捆了起来，然后从那个地下墓室带进了皇宫。龙轩御并没有立刻处死她们，也没有将她们打入死牢，而是秘密地将她们关在了一处废弃的宫殿之中。那几名暗卫日夜守在外面，其他人一律不得靠近。
龙轩御姿势优雅地靠坐在宽大的靠椅之上，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壶茶。他的手里拿着茶杯，缓缓地品着杯子里的茶水。
他在等，等着昏迷中的怪异老妇人醒过来！他想要知道。老妇人到底是谁？两次，她都可以轻易的杀死他，但是她并没有杀他！隐隐中，他觉得他必须弄清楚她到底是谁。
馨儿靠坐在墙角。一双黑水晶般的晶亮眸子望着他，望着他那熟悉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可以记起她？好不容易以小木子的身份存在他的身边，让他对她再次有了好感，没想到现在连小木子的身份都回不去了！
龙轩御自然感觉到了她大胆凝视的眸光，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冽的语气道：“想好了吗？只要你老实交待，朕念在你是两个婴孩的母亲，或许会再饶你一次！”
“皇上要民妇说什么呢？民妇的实话。在皇上的耳内，不过是荒唐的谎言。民妇说了，只怕人头更是不保！”馨儿抿了抿唇，不无大胆道，“除非。皇上先饶民妇不死！”
龙轩御幽深的眸子一沉，稍稍思索了半刻：“你担心朕会杀你，难道你已经犯下死罪？”
馨儿轻笑：“民妇虽然略懂一些功夫，但从不曾牵涉任何罪行，更别说死罪！民妇只是担心，皇上不相信民妇的话，反而治民妇的罪！”
“你的目的。还是让朕先饶你不死！”这句话说出，他突然觉得这个女子的感觉像极了小木子！包括他们的声音，都是如此的相似。幽深的眸子一点点紧缩，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模样丑陋的女子。他还真想听一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掀唇，继续道：“朕只能保证。不会因为你今天的话而治你的罪。不过，你必须得实话实说！”
实话？！只要他信，便是实话。如果他不信，即便是实话，也成了谎言。不过。有这样的机会，她还真的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抬手，她抚上了自己那巴掌大的紫红疤痕，苦涩的一笑：“皇上，民妇的模样，很丑陋是吗？”
“一个人的模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一个善良的心！只要一个人的心是善良的，她就永远是最美的！”端起茶杯，再次轻抿了一口茶。恍若很有耐心一般，静静地等着她说下去。
馨儿淡淡的一笑：“皇上说得真好，可是好听的话都会说，关键还是要看他如何做！曾经，民妇的夫君就常常摸着民妇的这半张丑陋的脸颊道，‘你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美的’！民妇也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因为她相信他们之间的爱！他还说，他们永远是这天底下最为般配的一对！即便是他忘记了天下间所有的东西，也绝对不会忘记民妇。他还说，无论我们在哪里，相隔多远，我们都永远在彼此的心中！即便是民妇改变了模样，他依然可以认得她！因为，他看她，靠的是心，不是眼睛……”
龙轩御的眉头一点点拧起，同样的话，似乎不只是现在才听见。除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小木子也说过，还有……脑海的深处，似乎也有着同样的声音！
“你是谁？”放下手中的茶杯，从靠椅上站了起来。
馨儿用手捂住了那半张被毁的脸颊，把另外半张脸颊侧向他：“皇上，那日在皇城大道上，你有认真看过民妇吗？如果没有民妇的这半张丑陋的脸，你觉得民妇会是谁呢？”
看着那半张完美的脸颊，不得不用“倾城绝世”四个字来形容。而且，这样的模样，他也非常的熟悉！
心中猛然一震，冷寒的语气再次道：“你到底是谁？”
“皇上，您忘记了对御香公主的爱，忘记了对御亲王妃的情，难道你连她的模样也忘记了吗？民妇的这张脸，就是在王妃的那场大火里被毁的，民妇不是别人，就是御亲王妃颜馨儿！也是十年后，回到王府的御香公主，香兰馨！”她挣扎着起身，抬步向他走了过去。
龙轩御刚刚站起的身体，却猛的一下坐在了靠椅之上。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努力想要想起什么。可是，他真的想不起他和颜馨儿之间有多少的爱恋！
但是，眼前的女子说得没错，她的那半张脸，确实和御亲王妃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那次在皇城大道时，他分明也注意了她的脸，为什么就没有想起她其实和御亲王妃很像呢？要不是听见有人说他和王妃之间的感情很好，他都不会想起御亲王妃这个人来！
“皇上，您是想起什么了吗？是不愿接受我现在这幅丑陋的模样，还是真的忘记了那山盟海誓的爱？我的这张脸，是被王府的那场大火所烧毁！隐娘救了我，我并没有葬身火海。我毁了容貌，躲着你，你却一直找我！你为了寻我，白了你的一头黑发！你说，我们永远是天底下最般配的那一对，我永远是你心中最美的馨儿！御，难道这一切都忘记了吗？”她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泪水也不自禁的滑落，哀伤的言语里，不无责备，“御，你的馨儿并没有葬身在大火之中，你都知道的！你还记得御香小居吗？我们在那里幸福的生活了近四年的时间，我有了我们的孩子，一男一女……”
“馨儿，馨儿……”听着她说馨儿这个名字，他不禁低喃两声。他记得这个名字，那次睡梦中，他不自禁大喊出声的名字！
见他轻声呢喃自己的名字，馨儿不禁激动地上前，被绳子捆绑的身体扑到他的面前：“御，你记起了吗？御，你已经……”
“住口！”他突然冷喝一声，一把推开了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一次次地接近朕，试图冒充御亲王妃？你好的的胆子！”
“呵，呵呵……”馨儿跌坐在地上，苦涩的轻笑，“我就说了，我的话，你根本就不会相信！可是，我说的，句句都是真话！”
龙轩御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幽深的眸子里全是警惕的猜忌。这段时间，皇宫里发生太多的事。这一件件，不得不让他时刻提防着。“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朕自然不可能相信你！”
“如果，有人能够证实民女就是御亲王妃颜馨儿呢？”不无急切道。
“谁？”龙轩御咬牙，幽深的眸子里一片冰寒。
“夜如墨！皇上忘记了御亲王妃，民妇相信，夜如墨不会忘记的！”她相信，只要把夜如墨传回来问一问，便可以还她的真实身份。
然而，龙轩御却轻掀了一下唇瓣：“你连夜如墨都知道，果然用心良苦！不过，夜如墨现在有要事在身，一两天时间是回不来的！”
“还有人可以证实，不过，这得皇上派人去搜了！”
“哦？”龙轩御挑眉，突然一副极其有趣的表情，既然她有这么多的证人，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那日在皇城大道，她拦下他的御驾，就应该找人证实！
看着龙轩御明显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馨儿的心中虽然有些落寞，还是轻声道：“郁金宫，如今的太妃娘娘颜郁芳，她软禁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其目的，就是因为他们也知道御亲王妃并没有葬身在那场大火之中。因为，他们的命，还是王爷和王妃一起从桑塔王子伏犹那里救回来的！”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