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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切都准备就绪。女人挽起她那宽大的袖子,双手插腰,正经地看着几人,道
“总之,本来我是打算过几天再开始的,但是没想到这小鬼这么快就撑不住了,所以只好今天就动手。。。我是没有办法替他完全清理干净毒素的,可是,至少能清除到九成半的地步,至于结果怎么样,你们都给我好好地在外面等着就可以。。。。当然啊,我们商量的那个条件,你们可别耍赖皮。。。”
“喂,手术成功几率是多少啊?”
“嘛。。。看天意了。”
“那,他什么时候会醒啊?”
“嘛。。看老天怎么想。”
“。。。你不是医生么,怎么都看老天啊?”
“废话,我是神医,一半是神,一半是医,那一半听我的,另一半听天的,有问题么?”
“。。。。”
“算了,不和你们说冷笑话。。。对了,我爱罗,这里天气热,你先去房间里等哈,婆婆马上就结束手术。。。然后,你们,你们几个就随便找个地方坐着。。我最讨厌的是在动手术的时候旁边站了一堆人的,所以这一次手术,谁也不许看!”
女人在门外叨叨絮絮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半天,简直要让人听得昏昏欲睡,更让我爱罗听到后面甚至有点焦躁,而小祭手里端着盆,无可奈何地笑着看着。
齐藤大人突然回来了,而且还是就这么地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突然降临,这让她很是诧异,不过也算是个惊喜。而那几个陌生人,看起来也多少有点怪异,不过自己的老师说没有关系,那么她也就不再计较。好容易,女人唠叨半天后终于转进了门,而小祭也对着几人微微一点头进门,关门,于是漫长的等待就这么开始了。
屋子关得很紧,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外面一点都不知道。但是这个等待的过程毫无疑问是充满煎熬的。
就在这个空隙里,紫菀看着一直抱着肩膀紧张地等着的我爱罗开口
“喂。。你可别到外面说我们来过这里。”
我爱罗听见,转头看去,那双碧绿的眼中平静如水却着实充斥着几丝难得的波动,
“你们放心。”
他回答的很随意,说完后立刻又转头看向门边,紫菀嘴角一抽,道
“什么嘛。。。还以为很好相处。。没想到也是个不爱说话的冷面子。”
鬼鲛看见对着紫菀耸了一下肩膀道
“那家伙从来就没被人说过是‘好相处’呢。。。据说他基本不和陌生人说话,也不会和自己看不上的人说话,嘛这一点要说起来,和鼬那家伙有得一比。。。啊。。”
说到这里,鬼鲛突然沉默下去,而紫菀看着一旁背靠墙低头坐着的鼬,突然也不说话。
治疗的时间很长,这期间几人都很沉默。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手术,女人最开始的时候就和大家讲明白了。她说她的刀要从鸣人的哪条哪条经脉开始割断,然后再从哪条哪条经脉开始联结,还要从哪里哪里切除一部分的体细胞,还要从哪里哪里替他放一点血。紫菀听不懂,于是只问:最后的结果是?
女人笑着说:看天意。
看天意,这话让所有人的心都在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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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傍晚了,鬼鲛侧头,看见了一直坐在墙边听着的低着头昏昏欲睡的紫菀,其他等待的人也开始有点不耐烦。大约是又过了半小时的时候,门终于打开,小祭端着一盆黑血出来,紫菀从瞌睡里惊醒,看见后连忙跑上前,询问
“怎么样?九尾现在怎么样了?”
小祭被问到,朝着房间里看了一眼,用一惯不太流利的口吻开口
“啊,那个。。。好象是。。就是有点。。”
才说到这里,不等紫菀继续问,有人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出来,道
“让他好好地睡几天,最多三天见分晓。”
鼬紧忙推开门,却见鸣人昏沉地睡着,头上缠了纱布手上也缠了纱布,于是他连忙走到床边抚上带血的纱布,紧锁眉头,眼里露出几丝怜惜还有痛楚。
“如果他醒不过来,那也就这样了。我是说过他死不了,但是死不了不代表活得很好,也许他永远都这样,就只能呼吸而已。不过,如果这一次手术成功,他不仅能恢复记忆,还能顺利地使用忍术了。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好事。至于其他的问题,都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再说。。。”
女人说到这里,却看见了本来想走到鸣人床边,却因为看见鼬在那里而止步失神的我爱罗。她思忖了几下,慢步走到我爱罗身边,低声开口
“BOY,你看见了,就算说是放弃,你的心里还是舍不下他不是?”
我爱罗听见,微微皱起眉头并不答应,女人看见,一摇头叹道
“嘛,我决定,这件事情我不再管了,这也是尊重你的意愿。。。只是。。。”
女人的眼里映照着红火的晚霞,面上有几丝感慨,她慢慢开口,徐徐地道
“你看着那个你喜欢的人,你看他,他现在的样子就是因为遭受了很多创伤的结果,如果你无法保护他,别人也不关心他,那么就算你选择放弃了他他也不会幸福的。。。。所以,既然你要放弃,那就放弃吧。不过,等哪天你确定别人真的不能和你一样爱他的时候,一定要站出来。你摸摸胸口,好好地记着此时你心痛的感觉,因为这就是你对他真实的感觉,等到这样的感受无法再遏止下去的时候,记得一定要站出来,主动地去爱和被爱。”
85、第七十六章 驱毒治疗(下)
鸣人手术动完的第一天一切都是加护护理,我爱罗不惜动用了大量珍贵的药材,并且在不惊动长老会的情况下调用了不少人力,为的只是能让鸣人得到最好的调养。齐藤良子告诉他,这样做没有多大的意义,因为他不需要喝那些什么什么药也喝不下去,而且已经有人要接替照料他的任务,不让别人插手,所以我爱罗想了想,最后也沉默。
今天是手术做完的第二天,风之国的天空满是阴霾,空气甚至反常地可以嗅到湿润的味道,并不是让人愉快的天气。什么都好象褪一层颜色,什么看在眼里都是让人心慌和烦乱的单调的灰。风长长地吹起白色的帐幔,四处影影绰绰,飘忽而迷茫。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有红色的光一下一下地,随着那风息时起时落,时断时续,那红色的光显出与这里气氛完全不同的一丝嚣张,在一个人黑色的眼中不停闪烁,也透过白色飘渺的帐幔隐隐投射在白色的墙壁上。守在床边的人一闭眼,再睁眼,抬起头,满心期望地伸手去碰沉睡着的人的颈脉,却发觉那里还是一样的微弱,于是他眼中露出失望,慢慢地收回手,继续靠着床柱,看着他,等待着。
风过帐幔,同样地带起了他的额发,轻轻地,淡淡的,失落的,他的眼里染上黯然。窗户外依稀是有点潮湿的味道,却不知道那是谁的眼睛里蒙了沙而蔓延起的酸楚。
'呵呵,神医动了手术,不过他好象还是没什么起色呢。。。'
“。。。”
'听说手术动完后三天要是他都不醒,那也就是永远也醒不了了,这么看起来,没多少时间了,搞不好,真的没有办法了。。。'
并没有答应,于是戒指那里继续道
'唉,我知道你听不进去,可是,鼬,留不住的就是留不住,做什么都没用,不如打起精神,人这一辈子啊,要向前看嘛。。。那女人都答应不管契约替你治疗,你恢复的几率很大啊。。。这不是好事情么?'
“。。。”
'对了,那狐狸和这个小鬼还有个约定呢,你到时候如果这个小鬼醒不来,你该按照约定把那个封印撕开放出那只九尾狐狸了吧?千万别忘记了啊,不然要别人来撕就麻烦了,搞不好那狐狸跑出去又要祸害人间。。。'
他尽量不去理会,可是眼中却悄然变化着。不是忧伤,因为那是比所谓的忧伤还要深刻的痛楚。他每过一个时辰就探察一下他的气息,只是希望能感觉到更加强一点的脉搏,但是没有,脉息从动完手术后就一直这样微弱着,他的心脏带着似有若无的跳动,维持着仅有的呼吸而已。
他只有仅仅能维持生存的呼吸,气若游丝,虽然不会突然停止,但是也不足以支持他更多的身体活动。
'他要你把月读之眼收回去。'
轻轻地抹开他从纱布中露出一点的金色刘海,他的手带着一点温热停留在他闭着的眼睛上。
'他知道他的希望很渺茫。让你不要等他。'
抚过他明显消瘦的苍白的面孔,黑色的眼中伤痕如此明显。
慢慢地碰到那个吊坠,石头是冰凉的,连触摸都让人心寒。仔细地握起那一小块石头,他突然锁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鼬,你已经替我带来很多欢乐了,我知足了。'
闭上眼睛,紧紧地,连手也颤抖。
“。。。”
'那天看见你等我回家,我突然觉得,你和你身后的屋子,就是我想要的家。'
“鸣人。。。”
握起那只缠着纱布的手,翻开掌心,看着那透过纱布渗出的血迹,他的痛楚地锁上眉。
上一次鸣人生命垂危的时候,这样的痛楚曾经在他的胸口萦绕许久,那时候他有想过不要让双方再经历这样的过程,但是他没有做到。他心里着急了,他没有冷静思考后果,他突然要离开他,要让他自己回到村子里去,他为了一个戒指和鸣人争吵,他以为这对他好,却不知道自己又一次伤害到了他。
他本想如果有机会要弥补,一定要对他道歉。但是如今,不管他说什么鸣人也不会听到,等他醒来是他唯一能做的。
看着鸣人手上的那些透过白纱的血迹,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头也有伤痕撕裂,有鲜血一道道化开,滴落在他心底的潭水里,那水中融进了他的内疚也融进了鸣人的悲伤,它倒映着一轮孤独的红月,潋滟着孤寂还有悲痛的凄凉的光。
他突然回忆起鸣人的每个笑容,再看着鸣人如今的模样,心里酸楚。想着他每次对着自己笑的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鸣人笑得洒脱而无拘束,并不是他真的不曾伤心过,他只是不擅长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忧伤。这就是他的性格而已。但是越是这样的他,明明越需要自己的关心,但是他每次都没有做到,每次都导致事情几近无法挽回的时候才开始后悔。
鼬扶起鸣人,将他的头靠近自己的胸膛,扶抱着他躺好,看着他半晌,鼬随后轻而明晰地微微开口
“我的身体好了非常多,大概很快就能痊愈了。。。也可以用写轮眼,用万花筒也不像以前一样痛,虽然全好还要一段时间,但是这样的效果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你找的医生的确是非常优秀的,是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神医,谢谢你。”
他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顺着被沿整理严实,继续低声道
“还有信,你说你很少写信,其实我也很少看信,因为我不喜欢看信。。。但是你的我看了很多遍。。。”
鸣人的头倚靠在他的胸前,闭着眼,呼吸依旧微弱地几乎无法察觉,只有那依稀能看见起伏的胸口可以表明他还活着。他的头发淡淡地有点乱地落在鼬的胸前,鼬一边替他抹开从带血的纱布间露出的刘海,一边继续道
“其实你写得很好,我不仅仅是看得懂而已。。。有很多人都给我写过信,不管是朋友,还是。。。以前的交往对象,都写过,我也看过。。。但是没有这么,喜欢过。。。”
将鸣人的手放在被子里包好,鼬往里面坐了一点,然后开始取过一边的湿毛巾,拧干一些,开始替鸣人擦脸。毛巾在鸣人苍白的面上划过,擦到他有点干裂的嘴唇,停了下来
“那个叫我爱罗的人的确是你的好朋友。他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都在天台那里,他在担心你,但是他不进来,是个值得你信任的人。。。。不过,这里的风很大,气候也很干燥,不适合一直居住,等你好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看外面一片被风带起的迷茫烟尘,
“等事情做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那个地方,也不是不可能。。。”
话落,风起,大风吹进窗户撩起他黑色的刘海,划过他的双眼。他黑色的眼睛里闪过几丝波动,慢慢地将他带回了过去的什么记忆里。那是一些杂乱的不堪回首的回忆,那里面满是血雨腥风的痛楚,密布了这个时代最黑暗最冰冷最无情最残酷的绝望,但是那回忆里现在却突然多了一盏摇曳着的烛火,它虽然微弱却坚定地照亮了那里面的腥黑,它带着的温柔将寒冷也驱赶离去,它留下了一小团虽然不大可是却能燃烧所有死念的火焰,它在他那已经沉寂了许多年,染上无数风尘的胸口,一点一点,释放着自己的温度,化开了禁锢他的所有冰霜。
'宇智波鼬,永远不要回到木叶,不要暴露一切。'
'鼬,我想你和佐助都能回到木叶。我们可以很幸福地生活。'
‘
‘
‘
'这条件我会接受,其他的,也请你保有一个忍者该有的态度。
'如果有什么,告诉我,鼬,我会帮助你的,我一定要帮你从那里逃出来!'
‘
‘
‘
'如果想要见识到更多的战争,如果那是你的希望。'
'不管是什么,一定都有解决的办法,鼬,我是这么相信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