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郭燕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说起来,这钱元脩也不错,用这天大的功劳给妻子换了一个身份。”景宏见父皇面色不错,跟他聊起了天。
“这小子办事能力还行,就是畏妻如虎,”太上皇也八卦,跟景宏聊了起来:“那郭氏也是个不要命的,竟然敢顶撞朕,”世上敢顶撞皇帝的人不多,女人更少,郭燕很不幸,成了第一个顶撞太上皇的人,因此,太上皇对她印象深刻:“你说说,她满身的证据,为何咱们就查不出来她的出处?”
皇帝也不是没有调查过郭燕,毕竟,那有些解释不清楚的歪才、点子,太让这些生性多疑的帝王们忌讳了,幸亏钱元脩是归他们所用,郭燕也是真心帮助钱元脩,要不然,郭燕恐怕坟头上的草都长了几茬了。
景宏也纳闷郭燕歪打正着的本事,对景钰格外黏她的事情也有些抑郁,说起来,郭燕可算得上是他生母的“情敌”了,为何她就单招自己的儿子?景宏心底有鬼,不愿跟太上皇多说郭燕的事情,“这恐怕跟她的经历有关吧?”毕竟郭燕前身的身份一查就清楚,瘦马的调教不是一般的全面,能够以一个瘦马的身份挑战当家主母的地位,那位的经历也不平凡,男人们在伟大,对于私宅中女人的心思也欠缺了解,“说起来她也正是本性难改,生怕别人不记得她的身份,还跟老鸨子称姐道妹。”景宏对于郭燕请红姑教养钱文慧的事情耿耿于怀,忍不住在太上皇面前指责起郭燕来。
太上皇没有多想,倒是因势利导起来:“所以朕让你注意些分寸,朕可不想跟一个瘦马做亲戚。”又提起了钱文慧在七王府待遇过甚的问题,“说起来钰儿也不小了,你们倒是有没有相看到合适的姑娘,若是没有,朕和你母后给你们挑一个?朕看陈阁老家的小孙女不错,钰儿跟她恐怕合得来。”太上皇还是觉得把景钰的世子妃定下来再说,可是他也知道,景钰让他们老两口给养歪了,定下了主意,轻易改不得,因为心中的愧疚,他们也不想太违拗景钰的心,可是,若真让钱文慧做自己孙媳妇,他们真的是接受不能。
景宏见太上皇又提起钱文慧,那语气一次比一次厌恶,心中对钱文慧的愧意更深了,找机会试探道:“钰儿现在还新鲜着,不过,儿子想着,要不要找机会认了那钱文慧做义女,”景宏见太上皇似乎认定了景钰要娶钱文慧,忙借口绝了景钰的心思,想光明正大的把女儿认回来。
“胡闹,”太上皇瞪了景宏一眼,“钰儿糊涂你也跟着胡闹,朕不愿她做孙媳妇,难道她就有资格做朕的孙女?你想让你的侄女们都嫁不出去?”景宏知道,大兴历史上还有过寡的公主再婚改嫁的,太上皇这话就有些重了,到底是嫌弃钱文慧的身份给皇家抹了黑。
被太上皇一责备,景宏也惊醒过来,做公主只有联姻一途,为了给女儿一个高贵的身份,却会害了她一辈子,自己好心办坏事,竟然比郭燕还不如。
大兴的公主历来都是和番联姻,对方也多是为了稳固跟皇室的关系,稳定自己民族的地位,也争着求皇帝让公主下嫁,未必会真心实意的想要迎娶,可是,一旦皇上赐婚,对方也得欢天喜地的来迎娶,也只能把公主当嫡妻正室尊重起来。可是空有公主的尊荣又如何,大多数的公主一辈子都不得回京看父母一眼,那驸马也只是表面上的尊重,私下里妾侍不少,能够成功跟公主生下子息的也不多——他们都怕公主生下了具有皇室血脉的后代,他们的性命就要到头了。
因此,大兴延续了三百年的公主联姻,如今其实是个尴尬的存在,尤其是被和亲的公主,简直就是一个皇室的弃子,被夫家供起来的菩萨,——皆因景氏祖上成功的利用公主联姻,兵不血刃的收复了不少曾经一国两治的附属国。
经过三百年的教训,傻子也知道景氏公主的可怕,何况那些能够联姻的对象,也都是不亚于景氏皇族的一方头领,因惧于大兴景氏的皇威,他们又不得不求娶大兴公主,——娶回家只能够把公主给供起来,倒霉的只能够是那些可怜的景氏女儿。
景宏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脸上尽是悔意,一半是自责于自己的糊涂,一半是因为太上皇的呵斥。
“此事休得再提,”太上皇见景宏还算是明白,“你去把钱元脩求的事情办了,也算是我替钰儿还了他们的人情,等过些日子,你就找个借口,把那两个孩子送回家去吧。”?太上皇不好强迫景钰,就想到从钱元脩那边着手。
孙子得利,爷爷还人情也说的过去,可是太上皇替孙子还了人情,钱元脩夫妻若是个明白的,就不应该在让女儿纠缠着景钰不放了吧。
有了皇帝特旨,景宏出马,钱元脩很快就收到了一封日期是十几年前,在官府备过案的休副本,休原因当然是其妻与人私奔。
安氏如今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钱元脩给她补上一封休,也同样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只是,钱元脩想要给郭燕一个完美的婚姻,才壮着胆子去求了太上皇。普天之下,也只有皇上能够办好这个事情,好在,皇上竟然满足了他的这个愿望。
钱元脩休在手,当即拿去给郭燕看。
郭燕脸上的寒霜,在看的到这一张纸的时候,才终于缓了过来。不管怎么说,自己在法律上终于名正言顺了。“你竟然为了这点子小事去求皇上?”郭燕自然之道,除了皇上,他们也无人可求,也只有皇上,才能够这么圆满快速的办成这件事。
“我除了你,也别无所求,”钱元脩很是煽情的说了一句,搂着郭燕就吻了起来,他有些猴急,这些日子郭燕表面上不与他生气,可是哪一种身体上的拒绝很是明显,钱元脩自从知道郭燕的身世就一直恐惧郭燕会舍他而去,这次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心底的恐惧更是加重,才先斩后奏的去求了皇帝,算是将功折罪的求得郭燕的原谅。
“我还想着将来可以替咱们保命呢?”郭燕有些可惜这份天大的功劳,身体却也舒缓着接受钱元脩的爱意,这个男人把自己看的比功劳重,自己还有什么必要把背叛过他的前妻搁在他前面?
感受到郭燕的放松,钱元脩停止的动作,把郭燕搂在怀里,叹息道;“你害怕以后没有功劳吗?”天大的把柄,天大的恩情,都被人家攥在手里,自己这一辈子都脱不开皇室的掌控了。立功固然可惜,做事为的也是皇室、国家,大义在前本来也不该有什么羞耻畏惧,可是,那种背地说人闲话,打小报告的阴暗作为,却令钱元脩有些介怀。
郭燕自然是知道钱元脩的心思的,主动凑上去吻了钱元脩一下,“问心无愧就好。”那些人原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只不过干干脆脆的人成了长舌妇一样的人,谁心里没有一丝尴尬?“安氏托人几次带话,要见你,我猜她是要问鹏儿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见她?”郭燕岔开话题,问钱元脩,安氏想见的人其实是郭燕,可是郭燕才懒得跟她说什么话,因此才把事情推到钱元脩身上。
如今休在手,唯一的一点子牵连也没有了,钱元脩嗤笑一声道:“要不是看在鹏儿面上,我才不会去见她。”
第一百章
钱元脩也懒得去见安氏,可是安氏一直让看门的婆子传话,弄得郭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可是干大事的人,如今却沦落成了守门的。
郭燕想了想,不管安氏想要做什么,自己也得知道了才好做对策,因此,劝说钱元脩去问问,看安氏想要见自己做什么。
谁料想,安氏见到了钱元脩,竟然两眼含水,开始勾引起来。
可惜,她如今一脸的褶子,再扮天仙,也跟个老巫婆差不多,钱元脩根本懒得看她一眼。
安氏引诱失败,郭燕也猜到了她的意图,见安氏欲言又止的样子,郭燕会意的让钱元脩暂时回避,果然,等钱元脩一走,安氏就甩了那种被人欺负的小媳妇作态,摆出了一张大妇脸,高傲的站在郭燕面前,睨视着对方。“你就是郭氏?”
哈,这位脑子没有病吧?郭燕想要爆笑三声,依旧眼皮也懒得动一下的样子,懒洋洋的坐在上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跟这种人对话,郭燕也失去了耐心。
见郭燕口吐恶语,安氏却绽眉笑了笑;“听说你是瘦马出身?”
“是又如何,”郭燕知道自己瘦马的出身是瞒不住有心人的,可是知道的人应该只限于官场中人,一般民众?他们应该不会知道,再说,皇帝都心血来潮的给了自诰命,那些官场中人也不敢随意拿这个笑话自己。她斜了安氏一眼,却不知道是谁告诉的她这个,——看来,这边的人动手了,郭燕自是知道,那看门的婆子是皇帝的人,轻易不会背叛皇帝,也不会无聊道把钱元脩和郭燕的告诉安氏,那么,能够去挑唆安氏的人就只有这南诏本土的了?郭燕好整以暇的弹了弹指甲,露出了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你大概不知道,皇上赐给了我三品诰命吧?”
既然已经有人坐不住了,想要通过安氏,探探钱元脩的底?越是蹦跶的欢,才会有把柄送到自己人手中,陪着她们玩一玩,又如何?过去虽然不堪,贱籍不得为妻,可是嫁给钱元脩的时候,郭燕是良民。
郭燕的身世已经走了明路,连太上皇都知道的事情,她还会怕别人弹劾钱元脩?
“那是我的,”安氏露出了贪婪的嘴脸,眼里尽是恶毒:“我才是钱大人的妻子。”也不知道挑唆她的人说了些什么,安氏的神态和语气以及气势都和初来的时侯大相径庭。
“哦?”郭燕笑了笑,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的安氏晃了晃,“可那三品诰命,却是皇上给钱氏郭燕的。”安氏被郭燕刺激的狠了,也不顾羞耻,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幸亏钱元脩求来了休,要不然郭燕还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安氏给气疯,这位缺脸少皮的妇人也不知道从那里听说郭燕的出身卑微,竟然想要跟郭燕谈判,想要重回钱家,还好心的提出了可以容忍郭燕做“平妻”。
“平妻”,安氏虽然未死,钱元脩当初也没有再官府备案休妻,可是,那桂夫人为了名正言顺的把郭燕给了钱元脩堵桂大人的嘴,走的却是合法手续,给郭燕及钱元脩的婚上盖的也有公章在官府有备案,所以,虽然少了一道程序,郭燕和钱元脩的婚却是合理合法的。
平民百姓素有休妻不在官府备案的先例,并不是一定要有案底,人们才会承认钱元脩休妻的事实。
这也是当初为何皇帝和景宏都派了人调查钱元脩和郭燕,还会遗漏他未给前妻休之事,民不告官不究,钱元脩前妻私奔,这是公开的事实,别人就是知道钱元脩没有给安氏休又续娶了郭燕,一般人也不会觉得他做错了什么。
只是前后毕竟少了一道程序,如果钱元脩依旧是个穷秀才,没有这道手续也没有什么,可钱元脩如今成了官,如果让对手知道,弹劾钱元脩,毕竟也算是一桩脱不了的错事,多多少少也会承担一些责任,人们笑话钱元脩帽子的颜色也就罢了,最尴尬的其实是郭燕,到底是妻还是妾?就连钱文慧的身份也可能由嫡变庶,会影响到婚配。
所以,钱元脩才会求皇上帮自己忙,伪造了休给郭燕正名,来堵悠悠众口,这也算是他坦诚以待,递上把柄给皇帝,变相的表忠心的表现吧,毕竟,太过完美的下属,上位者是不会放心的。
钱元脩在公事上没有自渎的本钱,只有这种无伤大雅的私事,能够让皇帝放心,也算是错打正着吧。
安氏的依仗自然是钱展鹏,郭燕嗤笑一声,把钱展鹏已经是举人,眼看就要考科举的事情告诉了她,安氏郭燕眼冒金光,身上却无多少替儿子骄傲自豪的样子。看到这么无耻且自私的母亲,郭燕懒得再跟她周旋了,在安氏正止不住兴奋的时候,幽幽说了一句,“如果皇上知道钱展鹏有个与人私奔的娘,你认为,他就是考上了科举,还有做官的可能吗?”打蛇打七寸,郭燕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要脸,根本懒得给她留半分脸面。
安氏闻言果然白了脸,过了半晌,才张嘴诺诺道:“我是被人蒙骗。”
见她还不死心,郭燕继续戳她死穴:“蒙骗?那三个丫头不是你生的?”蒙骗又如何,事实俱在,你有什么资格当钱展鹏的娘?他的娘是高兴他有出息,却是因为自己有可能“回归,”并不是因为儿子小小年纪就有了傲人的成绩,这样的亲娘,谁有谁膈应。
郭燕在这里被安氏膈应,她却不知道,在京城,七王妃在膈应她。
景宏自被太上皇点名以后,回府把对钱文慧的待遇降了一等,可那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暗地里又把给她的嫁妆增补了两成。
如此大的动作,七王妃怎么会不知道?
能够配给嫡出的七皇子,七王妃高玉荣的母族出身自然不低,七王爷景宏也敬重她,虽然卧病在床,可是只要在家,大半时间都在她房里歇着,剩下的时间有时候也大多歇在房,只是偶尔的到几个侧妃、妾侍那里里应个卯。
皇室自来重规矩,景宏又尊重高玉荣,即使她常年卧病,底下的人也不敢糊弄她,有些事情,就是她不问,也会有人主动告诉她,何况,还有几个别有用心的妾侍存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景宏明着把钱文慧当公主宠,私下里又给她预备n多嫁妆,这其中,有些是景宏从外面购置,走的景宏的私帐,可是景宏心血来潮的时候,也会把库房中的某样好东西添进给钱文慧预备的嫁妆中去,这势必就会惊动七王妃。
高门大户中自从生了儿女就开始攒聘礼,嫁妆,高玉荣虽然只有景钰一个,可是也有几个庶出的儿女,几个孩子加在一起,那要预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