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汤走后,珠儿本来对木香恭敬有加的,当下便翻了脸了,走到木香床边看了看,随手将床上的红丝绵被给夺了过来,说:“就你这小乞丐也配睡这么好的被子么”
木香气得不行,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少郎没和你说过,要好好扶侍我的么?”
珠儿哼了一声,将夺过来的被子往自己小床上一放,说:“就是看在周少郎的份上,才来这里和你这乞丐一起住要不然,我早走了”
木香翻身下床,来到珠儿床边,要将被子夺回,珠儿眼睛翻白,说:“你别抢,你若是抢我的被子,我可和你拼了”
“这被子是我的”木香说。
珠儿将自己那床嫩黄布被扔给她,说:“这床被子给你睡,还便宜了你呢”
“还给我”木香上前去夺被子,珠儿也用力地夺。
木香身板小,虽然很用力,可是却也夺不回来,她好生气,可是眼下看珠儿这样强势,怕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她只好拿着那床珠儿睡的嫩黄布被,回到床上,气鼓鼓地坐着。
要是像周汤那样会武功该多好可惜她手无缚鸡之力,反让一个奴婢给欺负去了
“干什么?还不睡呀”珠儿在一边不满地叫道,“快吹了灯,你不睡我还要睡呢我明儿还有事呢,哪像你这么闲”
木香一怔,气得咬唇说道:“周少郎可是叫你过来扶侍我的你现在不但抢了我的被子,还要我去吹灯?”
“叫你吹灯怎么了?”珠儿哼了一声,“告诉你,就连周少郎也要听我的,你在这儿瞎起什么哄呀在这儿,我才是主人,你是奴婢,知道不?”
“你——”木香气得咬牙,躺下来,不理她。
“真懒”珠儿满口怨言,骂咧咧地走去吹了灯,顿时屋子一团漆黑。
她关了灯后,便躺下来睡了。
屋子顿时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屋子里响起了一阵响亮的鼾声。
“是什么人呀女孩子家竟然睡觉也打鼾”木香抱怨道,“这么响,这可让她怎么睡呀”
木香被这打鼾声吵得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气得走去点起了灯,趴在床上看书。
“这灯怎么开着呢?”不一会儿,珠儿竟醒过来了,一看这灯亮着,揉揉眼睛,看到木香在看书,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呼”地声,吹灭了灯。
木香气得不行,她走下床,又去点起了灯。
“你还让不让我睡觉”珠儿发火了。
“你打鼾打得这样响,叫我怎么睡?”木香也发火了。
珠儿冷笑道:“好你个乞丐我打鼾怎么了?你听不惯便去外边睡去”
“你才应该去外面睡”木香将烛台端到自己床边,照亮着书本,好好看书。
明儿,一定叫周汤赶走这珠儿
本来好端端的,平白无故竟让这个妖孽进来,打扰她睡觉
珠儿气冲冲地走过来,要去吹那个烛台上的烛火,木香连忙去护住火光不让她吹熄。
这样一来二去的,忽然这烛台一倾,扑
烛台歪倒于木香的床上,顿时,火星子四起,床着火了
这可如何是好
木香当下傻了眼,珠儿连忙奔去屋去,提来一桶水,扑往床上一倒,将火星子给扑灭了。
木香看着烧得黑黑的床,瞪了珠儿一眼,说:“都是你害得今夜,我不但连觉都不能睡,甚至于,连床都不能躺下来了”
珠儿昂起下巴,不服气地说:“要不是你不让我吹灯,也不会发生这事,现在怪谁呢”
木香气得提了张凳子,到窗前看书去了。
珠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到自己小床上睡去了。
夜凉似水,从窗缝里透进来的冷风袭入木香衣内,木香冷得发抖,不禁打了个喷嚏。
珠儿用胳膊肘支着头,半眯着睡眼看木香在发抖,心头一软,说:“喂,小乞丐,真有那么冷么?”
木香没理她,翻看着书页,心里却希望珠儿马上跳下床,能让她躺一会儿多好。
要知道,木香的眼睛已是惺松得要死,眼皮发重,沉沉睡意袭来,她多么想现在就躲入温暖的被窝里,沉浸于美好的梦乡去……
“要不,这小床我俩挤挤睡吧。”珠儿边说边走下床,拖着鞋子朝木香走来。
木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是从珠儿嘴里说出来的么?
“你有那么好?”木香看了珠儿一眼。
珠儿脸上顿时变成一片厉色:“我可不是对你好,我只是看在周少郎的份上,不想你着凉了,免得周少郎到时候怪我没侍侯好你。”
木香微抬下巴,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是你侍侯我了吧,可是,你都怎么侍侯的?将我床都烧了,看我明儿要周少郎怎么处置你”
珠儿眼睛瞪得大大的:“周少郎才不会处罚我呢你要说只管说去不过,你可不能胡编乱造编排我,我做过的你可以说,没做过的你不能说”
木香看了珠儿一眼,心想,这丫头看起来很坏很无理的样子,可是还是挺有原则地坏的,便说:“你还想抵赖?你什么都做过包括烧了这张床”
珠儿忙说:“这床可是你和我夺这烛台的时候烧的,要说也是我们两个人烧的,你可不许说是我一个人烧的”
真是个傻子,竟听不出来,这两种说法意思是一样的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一三十 险境丛生(11000字)
一三十 险境丛生(11000字)
木香此时觉得这珠儿倒有些坏得可爱了,忙说:“随你,只是你这个作奴婢的,竟敢和主人的女朋友抢烛台,从而引发了火烧床榻之事,我看这个主人究竟会怪你,还是我?”
珠儿现在是傻得可爱了,她一怔:“女朋友?什么叫女朋友?”
珠儿怔住的时候那张尖尖的脸便会拉得老长,像锥子一样。
“真是头猪”木香轻声骂了一句。
“你刚刚说什么?”珠儿没听到她在骂她。
“没什么,说你才高八斗。”木香取笑珠儿。
珠儿哼了一声:“就你会说出这话?我可不信。好了,你快上床睡觉去吧,别在这儿坐着了。我的床虽然小,可是还能容得下你的”
木香却坐着没动:“可是,你若是打鼾,我可睡不着。还不如坐着呢。”
珠儿气呼呼地说:“那你去睡,我坐着,总行了吧”
“我没听错吧?”木香高兴极了。
珠儿将头别过去:“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若还不上床去睡,就不让你睡了”
木香连忙放下书本,跑到珠儿的小床上,躺了下去。
珠儿叹了口气,坐在冷板凳上,拿着书看了下,可惜不识几个字,看不懂,只好开着窗户看月亮。
木香倒下去就睡着了。
鸡叫三声,木香翻了个身起来,揉揉眼睛一看,珠儿正歪在椅子上打瞌睡呢,听到鸡叫声,惊醒过来,伸了个懒腰。
木香说:“想不到你当真坐在那儿坐到天亮了。”
珠儿尖着嘴白了木香一眼,说:“回头可别说你那床是我烧坏的,我可不想给周少郎留一个坏的印象,听到了没?”
木香现在才知道,珠儿凶巴巴的外表下,有一颗善良的心。她昨晚是将珠儿想得太坏了。
若不是因为她害怕而过来陪她,珠儿也不必整夜坐在椅子上熬夜不睡了。
木香有些愧疚,可是珠儿已经将椅子搬回去,坐在铜镜前,抚摸着自己眼下深深的黑眼圈,抱怨个不停。
木香下了床,给珠儿打了盆热水,绞干了毛巾,递给珠儿,说:“珠儿,你将这热毛巾放在眼睛上,休息一下,会好一点。”
珠儿将毛巾往地上一甩,哼了一声:“不用你假好心今晚不要关着灯不睡,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遇上你,还真是遇上了灾星的将我这样美丽动人的眼睛弄得这样黑”
木香吐了口气,这次,她没有反驳什么。
珠儿瞪着木香,说:“这可真奇。怪了,这次怎么不用你的伶牙俐齿还嘴了?你不是一向都牙尖嘴厉的么?”
木香说:“我的牙尖嘴厉是对恶意欺负我的人说的。不是见人就用的。”
珠儿将头发梳好,回头看了下窗外,大惊:“哇,和你一说话,就误了事了这天都要亮了”
珠儿连忙把梳子放好,匆匆忙忙地跑出门。
木香也对着镜子梳洗完毕。
她梳洗很是简单,年轻的脸本来就细白如凝脂了,根本不需要多余的粉涂面,眉清目秀的,只稍将发髻扎好便成。
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木香还没有应,那门就被推开了。
周汤走了进来。
“这么早?”木香对着镜子努了下嘴唇,将红纸在唇上抿了抿,周汤走过来,将手松松地垂到她肩上,看着镜子里的她。
“昨日睡得还好?”他在镜子里俊郎的脸看起来很朦胧。
“嗯。”她将红纸放下,起身用手臂勾住他脖子,“就是不小心,将床给烧了。”
他一怔,看向床内,连忙叫奴婢过来,将床上烧焦的被褥全部换下来。
“怎么给烧了的?是不是珠儿不听话?”他眉毛一拢。
她说:“珠儿很听话,是我不小心晃倒了烛台,烧了的。”珠儿人不错,她于是将这过错自己一个人承担了下来。
他抚摸着她的脸,说:“你晚上还看书不成?若非要看书,何必要将烛台往床榻这边移呢?”
她笑道:“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便是了。”
他脸上写着关切:“你可知道,珠儿一来,你就烧了床了,我以后会多担心你。”
她垂头羞涩:“都说了,我会注意的了。不要担心了。珠儿会将我扶侍得好好的。”
“怎么这么。快就和珠儿这么好了?”他不解,先前她不是挺反常珠儿来着?
她问:“那先前,你不也很讨厌我来着?”
“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他不承认。
“那时,我在摆摊卖臭糕,你还骂我是骗子呢。”她笑道。
他想起来了,捏了下她水灵灵的脸蛋:“那时候的你呀,就那么与众不同,女扮男装不说,还敢对我凶巴巴的。”
“你该不会那时候就开始喜。欢我了吧?”她调皮一笑。
“要是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信么?”他也笑了,笑容如阳春三月。
“当然不信了”她立马说道。
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说:“可是,我的确是对你一见钟情呀”
“你这个人,说谎都不面红耳热了”两个人打闹起来。
“好了,好了,别闹了。”他搂着她,贴着她耳朵说,“等下,紫烟要来。”
“她来做什么?”她听了,微微有些不高兴。
“是我要她来的。”他坐下来,从壶里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看你呆在这儿闲着烦闷,我叫她过来教你学下刺绣。”
她也坐了下来,他给她倒了杯水。
她接过水杯,没喝,细如柔荑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杯壁上的刻花,说:“干嘛非我要学刺绣呀?”
他说:“你是女孩子家嘛,总得会点女红。”
她不服气地说:“其实我也会一点点,干嘛非要向她学呢?”她这具身体单单继承了前度主人的女红技术,不过只会一点点,并不熟练。
他见她有些不高兴,说:“你怎么了?怎么好像不喜。欢紫烟似的。”
她嘴一扁,说:“是你妹妹,我哪敢不喜。欢呢。”
他感觉异常,将杯子往桌上一放,从她背后抱着她,温暖的胸怀环着她暖暖的。
“到底怎么了?”他的唇贴着她耳朵,问。
“没事。”她觉得自己不能太小气,虽然她很想和他二人世界。
她刚才就是因为,他叫来了紫烟,打扰了他与她的二人世界,才有些微恼的。
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他连忙放开了她,起身朝门口走去。
紫烟进来了,依旧弱柳扶风的样子,穿着一件靛紫色百褶裙,长长的发髻垂在腰际,温柔而美丽。
“哥哥。”她声音轻软却不甜腻,好像刚热不久的米糕,松软而柔和。
“紫烟,你来得这么早?”周汤说。
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是不必起得这样早的。
“紫烟刚从母亲那儿请安回来,便来看看木姑娘了,不想哥哥也在这儿。”紫烟一脸失落,似乎很不希望看到周汤也在这里出现一般。
紫烟和木香相互问了安,便坐定,紫烟从随身带着的竹篮里掏出针线和绢帕,说:“木姑娘可对这个感兴趣么?”
木香说:“略懂皮毛。”她觉得紫烟对她说话很疏离,便也对紫烟也颇有些疏离了些。
周汤忽然出去了,留下紫烟教木香刺绣。
木香看完了紫烟的示范动作,便在绢帕上绣起牡丹来。一针一线倒也绣得挺密的。
“二哥说木姑娘从未刺绣过,我看不像。”紫烟说,声音还是那样轻软柔弱,“瞧这针眼扎得多结实,我看木姑娘是有过刺绣经验的。”
木香说:“是绣过一些时日,可惜不精通。”
其实她的确是从未绣过,可是继承了这具身体的前一任主人的手艺罢了。
紫烟说:“木姑娘聪慧,又有过基础,怕是很快便能绣得极好了。”
木香看到紫烟腰上挂着个荷包,荷包表面上绣着对鸳鸯戏水,便说:“这个荷包真好看,可以取下来给我看看么?”
紫烟取下来递给她,笑道:“你喜。欢么?若是喜。欢便拿去好了。”
木香摆摆手,说:“小姐客气了。妾身虽然喜。欢,可是岂能夺人所爱?只是想知道这么好看的鸳鸯是怎么绣的。”
紫烟于是教木香绣鸳鸯。
这时,太阳渐渐升高了,阳光照进来,在地上投射无数光点。
周汤进来了。
他坐下来,问:“在绣什么呢?”
紫烟瘦削的脸羞涩一笑:“木姑娘在学绣鸳鸯呢。”
木香脸上飞红一片,忙将针线放下,说:“只是看了小姐的荷包上的鸳鸯好看,便随便学学。”
周汤捡了那个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