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眼中是不忍:“可是你看阿水哥这样子……”
周汤说:“我不想因为任何人,阻止了我和你的幸福。”
阿水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周汤,我阿水打不过你可我也不会活着看着你们好的”
说着,朝窗台冲去,抓着窗槛就要往下跳。
木香冲运去拉住阿水:“阿水哥,你不要这样”
阿水哭着说:“连你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周汤上前几步,啪用胳膊肘敲在了阿水的后脑上,阿水顿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木香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周汤说:“放心,我只是将他打晕了而已。过一会儿,等我们办完事后,他自然会醒来的。”
木香放心了。
周汤拉着木香来到墨云面前,墨云正在细细打量着自己手指甲上的丹寇涂得全不全,有没有脱落。
“纪墨云,你花招玩得够多了,轮到正事了”周汤来到他面前,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扔在墨云面前,“你在这上面签字,就可以了。”
墨云打开这张纸,仔细看下去,看着看着忽然冷笑起来:“周少郎,你还真够狠的,不但要我将木香转卖于你,甚至于,还要将整个辰溪酒楼也买下去”
周汤眉毛一扬,也冷笑道:“你好生看看这价格,我出的价格也算高了。你拿着这钱,大可以重开一家更大的酒楼。我对你,已是够客气了。”
纪墨云哈哈大笑:“周少郎的确是够客气了,不但将在下的得力厨师给收走,还逼在下将经营了半年的酒楼也给卖了,在下过去当真低估了周少郎的狠毒了。”
周汤眉毛一拧:“纪墨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后都做了什么坏事你私通赵姨娘,将栈道做了手脚来害我,我这笔帐还没有跟你算呢你若是不签字,你今日,就作我剑下亡魂吧”
说着,抽出长剑来,唰地一声,将案边一角砍断,掉在地上。
墨云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惧色。
他看了木香一眼,眼中是极为不舍,长叹了一口气,问:“木香,你当真要跟了他么?”
木香坚定地说:“还请二郎成全。”
墨云跌坐于席上,伸手在太阳穴上抚了下,苦笑道:“木香,只要你不后悔,我便签了它吧。”
说着,拿起笔来,咬了咬唇,在纸上签了字。
周汤将纸给收了起来,脸上冷峻之极:“纪墨云,这店里的酒保,你若是不带走,我可以再支给你一笔钱。”
墨云冷笑道:“你将我最好的厨师都带走了,还有谁值得我再带走?”
周汤说:“你放心。我等下自会问过他们,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来,我就让他们留下来帮我,如果他们不愿意留下来,愿意跟着你,我会放他们走。这额外的钱,我会另外付给你。”
墨云眼中闪过一丝羡妒:“这有钱人说话的口气就是不一样呀,这又有钱又有权的人说话的口气可就更不一样了”
木香在一边忍不住说道:“二郎,你应该不会忘记王妈之死了吧?”
墨云一怔。他不明白为何她会在这个时候谈起王妈。
木香继续说道:“你杀死了王妈,我本应该为王妈报仇的。可是如今,我终于可以获得自由身了,并且,你过去也救过我多次。若不是你,我说不定也早就死在纪家了。所以,之前的恩怨,在今日
,扯平了,我们两不相欠了。”
木香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只粉玉簪子,放在墨云面前,说:“这是你送给我的簪子,现在还给你。”
墨云怔怔地看着这粉玉簪子,这可是永不再见的意思?
他眉毛拧成一团,上前一步,因为走得太急,将案几给打翻了。
啪
声音刺耳。
“木香,你可是再也不愿意再见我了?”墨云眼中闪着痛苦的光来,“我为你,也做了很多,丝毫不比周汤少,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木香叹了口气,说:“本来,我们可以做朋友,做兄妹的,可是,你杀了王妈,所以,我无法再面对你了。”
“木香——”墨云上前一步,要抓木香的手,周汤推开了他。
“够了不要猫哭耗子了”周汤说,“你现在可以走了,这辰溪酒楼已经不再是你的了”
墨云脚步哆嗦着:“好,你有种。我走,我走。”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关辰溪不知什么时候已上了楼了。
“夫君,你这是要去哪里?”辰溪见墨云在收拾东西,问。
墨云叹了口气,说:“辰溪,这家酒楼如今,已是周少郎的了。我还留在别人的酒楼里做什么?”
“夫君你说什么?”辰溪一脸不解,对着周汤行了礼,问:“周少郎,夫君为何说这酒楼已是您的了?”
周汤说:“刚刚,我已和纪墨云签订了协议,从此,辰溪酒楼已在木香的名下,而木香,也已是我的人了。”
“什么?”辰溪一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墨云说:“夫君,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墨云冷冷地说:“你不要一味地在这里问东问西好不好?我只是一个庶商,我的命,就在这些士族大夫们手中,我还有什么权力保护好自己的酒楼的?”
辰溪看着周汤,也冷笑道:“你们这些士族子弟,平日里造福百姓的事一件也没有做,只知道利用权势压迫百姓。过去,对面的纪家酒肆只因县太爷的一句‘酒中有毒’便害得关了门,如今,你过
来只凭一句话就让我们酒楼易了主”
她说得气愤,周汤冷笑道:“你且问你夫君,纪家酒肆到底是怎么关门的关辰溪,你最相信的人就是一只狼,你都看不清楚,你没有资格在这里怨我们士族”
辰溪不解:“纪家酒肆不是说因为‘酒中藏毒’便招致关门的吗?”
“好了好了,妇道人家,别问了”墨云害怕周汤他们将纪家酒肆关门内幕道出来,这样就取不得关家人的帮助了,连忙打断了辰溪的话,拉着辰溪走下了楼,坐上车便走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周汤回头看了木香一眼,从怀中掏出那张纸,说:“木香,你不但自由了,从此这家酒楼也是你的了。”
木香嘴一撇,说:“我哪里自由了,不是还在你的名下么?”
周汤会意,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画了押,递给木香,说:“你看,你这不就是自由了么?”
木香接过一看,纸上写着“木香回归自由身,不再为奴”的字样,大喜,跳了起来:“想不到,我真的可以获得自由身从此,我的生命我自己作主了”
周汤搂着她,说:“什么时候跟我去见我爹娘?”
木香一想到周汤他爹娘,便泄气了。
周府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的事呢?而且当时晋朝的世俗也是不同意一个士族娶一个无家世的女子的,虽说她现在已退掉了奴族,可是,她有过奴族的经历,也是不行的。
晋朝可是比任何一个时代都要讲究门第观念的。
士族是连庶族的人都不能娶为正妻,更何况还是一个曾经当过奴隶的人呢?
可是她不想给周汤波冷水,也不想让自己一下子心情低落起来,毕竟今日可是值得一辈子记住的。
“还是等我好好将这酒楼给管好了,再说吧。”她对周汤笑道,“毕竟现在我是这酒楼的主人了,不再是墨云了。能不能管好,能不能做大,可是个问题。”
周汤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我先帮着你将这酒楼给治理好,再带你去见我父母亲。只是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又有什么借口不去了?”
她点点头,脸红了。
这是幸福的事,她怎么会耍赖呢?
这时,阿水醒过来了,还要纠缠不清,木香将酒楼转移之事告诉了阿水。
阿水不敢相信地说:“木香,如今,你变成了辰溪酒楼的掌柜了。真是恭喜你,原来你离开我,就是为了这个。”
木香不想再和阿水争辩下去,便说:“阿水哥,这些事就不要提了吧,从此我们往前看,不要往后看。阿水哥,你不要走,留下来继续帮辰溪酒楼。我将你当成哥哥一样看待,这薪水一定比过去高
上几倍。”
阿水挽起手臂,给木香看手臂。
手臂上全是一道道伤痕,木香问:“阿水哥,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阿水冷笑道:“这两年来,我为了闯条路出来,经历了多少磨难,全在这手臂上反映出来了。我只有一个信念,便是赚了钱,回来将你赎出来,娶你。可是,没想到,你已不再是我的了。我要你的
薪水还有什么意思?”
木香叹了口气,说:“阿水哥,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成为兄妹呢?”
阿水说:“我忘记不了过去和你青梅竹马亲密无间的日子,虽然你变得这样快,可是,我忘不了。”
木香说:“阿水哥,你当真要走?”
阿水说:“阿水虽是个粗人,可是却懂得忠诚二字怎么写。二朗待阿水不薄,阿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可是阿水哥,纪墨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好的,你跟着他,有一天他可能会利用你做坏事,他会害了你的”木香眼中流露着不舍。
阿水说:“士为知己者死。今生得遇这样好的主人,纵然让我马上死去,也在所不惜。”说完,阿水走下楼梯,快步走开了。
木香扑到周汤怀中,哭了起来:“瑾玉,我是不是对阿水哥太残忍了?”
周汤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说:“你若是对他不残忍,便是要对我残忍了。”
也对,这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真心不真心。
木香说:“你怎么不问,过去我和他有过什么?”
周汤听了,脸上浮上了一丝不悦,语气有些重地说:“过去的事我不想知道。”
木香见他忽然不高兴,有些不解,周汤眉毛一拧,说:“木香,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见阿水和纪墨云这两个人。”
木香想不到他会说出这话来,上前温柔地笑道:“瑾玉,你怎么了?我和他们,什么事也没有呀。”
周汤忽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手指掐住的腰,差点掐疼了她。
“木香,我只想让你知道,你是我的。”他深深凝视着她,眼中那抹清冷浮上深深柔情。
“我知道了,原来你是吃醋了。”木香笑道。
周汤撇了下嘴:“我哪里吃醋了?”
“就吃醋了。你看到我对别的男人好,你就不开心,是么?”她抬起脸笑道。
他扳过她的头,对着她嘴唇吻了下去,说:“是的,我不开心。木香,你太容易相信人了。也许他们对你好,都只是装出来的,别有用心的。”
木香听了,有些不高兴地说:“瑾玉,你说纪墨云是装出来,别有用心的,我不反对,因为纪墨云为人太深不可测了。可是,你说阿水哥是装出来的,我就不太开心了。终究是我对不起阿水哥。阿
水哥一直都在照顾着我。”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他语气变得重了,声音也提高了,“他若是对你是真心的,就不会离开你两年了。”
木香觉得阿水很可怜,自己对他有亏欠,可是周汤却还在诋毁阿水,便说:“你不要总是把每个人都想得这样坏好不好?”
周汤气得往席上一坐,从壶中倒了杯水,喝了下去,一声不吭。
木香也生气了,她走了出去,没有理周汤。
木香下了楼,将酒楼所有的员工都叫了出来,包括桂儿,对他们宣布了酒楼易主的消息。
“以后我就是辰溪酒楼的主人了。如果各位想要留下来帮我,一切职位薪水不变,若是想走,可以马上结了工钱离开。”木香说。
员工们都很惊奇,可是平时里员工都和木香混得很熟,都知道木香是一个很好的领导,也很有才能,所以,大部分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这时,桂儿从人群中走出,对着木香一揖,说:“桂儿恳请师父放桂儿离开。”
木香正等着桂儿说这话呢,这里就属桂儿最不能留了,因为她是墨云的眼线,是墨云的心腹,是来她身边偷师的。
木香拉着桂儿的手说:“既如此,我也不勉强你了。等下来我房内结下工钱,我好好送送你,也总算是师徒一场。”
桂儿忙说:“多谢师父好意。不必送了,桂儿以后会常来看望师父的。”
桂儿可不想让木香送,免得让木香发现了她住在哪里。
木香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
木香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个梳妆盒,就是上面写着“琴棋”二字的梳妆盒。
本来这梳妆盒已经还给墨云了的,上次又在栈道边拾到。
她将这盒子塞到桂儿手中,脸上一副伤心的样子,说:“这个梳妆盒是我过去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现在送给你,也算是相识一场。以后你若是想起我,便掏出来看一下。”
说着,还翻出来让桂儿看看这梳妆盒如何精致作工。
这一看便是一个档次极高的梳妆盒,桂儿想不到自己一直是假惺惺对待木香,木香却将这样好的东西送给了她,心头感动,便紧紧抓着木香的手,说:“多谢师父。桂儿一定会好生保存着她,一直
带在身边。”
看着桂儿依依不舍离开的样子,木香嘴角一斜,在心里说:桂儿带上这个梳妆盒,以后墨云一定不会再相信她。
木香知道得很清楚,纪墨云这样白白离开了辰溪酒楼,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重新崛起的。
他是一个复仇心如此强烈的人,他这次又带了这么多钱离开,想必再重新崛起不在话下。他又怎么可能放过木香手中的辰溪酒楼呢?
他栽培桂儿从木香手中偷师了那么多厨艺,不就是想任用桂儿为厨司么?
既然这样,木香就要挑拨墨云和桂儿之间的关系。
若是让墨云看到桂儿身边放着他当天不小心遗失在栈道旁的梳妆盒,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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