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垂手叹气道:“早知道我就不入京了,我就在这儿守着我娘亲。我母亲对她恨之入骨,娘亲留在这儿,我还当真不放心?”
“事已至此,”周汤冷笑道,“哥哥还有选择么?这一切都是母亲安排的。她宁愿选择你去京城,也不会让我这个亲生儿子入京。哥哥应该感到幸运才对呀。”
说完,眼中闪过一丝犀利。
木香听了,连忙捂着嘴,免得自己叫出声来。
太晕菜了太出乎意料了
这周夫人宠爱有加的周康竟在不是周夫人的亲生儿子而是赵姨娘的儿子过继给周夫人的
周汤才是周夫人的亲生儿子
那么,按理,周汤才是嫡子了,而周康只是庶子,庶子如何可以先于嫡子入京就仕呢?
乱了套了这周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这侯门深府果然不是正常人呆的地方这儿发生的事,哪是一个正常人的逻辑能想得出来的?
回头见周康揽衣起身要走,对周汤说:“我且去看看我娘亲了。”
周汤端坐不动,提醒道:“你一来便急着要去见赵姨娘,母亲会不高兴的。她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就是希望你只对她一个人好。”
周康叹口气,说:“汤弟,不管母亲怎么想,赵姨娘始终是我的亲娘。亲娘得了病,我作了儿子的,理应去看望她。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七十九 开店策划
七十九 开店策划
周康说毕,急急走了出去。
周汤将棋子重新摆放着,对着草丛中高声说了一句:“出来吧。木香。”
木香一怔
难道周汤已经发现她躲在这里偷听他们的对话了么?
木香于是提着长长的裙摆,从草丛中走了出来,装作淡然地对着周汤一揖:“见过二少郎。”
周汤执起一枚棋子,眼睛盯着棋盘,忽然一挥袖,还没看清怎么一回事,木香膝盖上忽然一痛,双脚一软,扑,跪了下来。
地上,一枚棋子在青草中转了一个圈,停住了。
原来是周汤这家伙朝她膝盖掷了一枚棋子,凭棋子的冲力将她“打”跪了下去
可恶的周汤
“在这个周府上,见到我,你必须要跪着行礼,难道墨云没有教过你么?”周汤微扬上颌,盛气凌人地说。
木香只好对他重新揖了揖,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转身要走。
“站住。”
周汤冷而傲的声音。
“请问二少郎,还有什么事么?奴家并不是二少郎的奴婢,不知二少郎有什么要奴家帮忙的。”木香转过身来,将头昂得高高的。
这周汤,又在搞什么呀?
他起身,将地上的棋子拾了起来,在指间摩挲着,表情还是淡淡的,说:“你要记住,有些不应该你知道的事,你若是知道了,你会很短命的。”
木香哼了一声:“我行得正,坐得直,自有老天庇护。哪像有些人,总是做些偷偷摸摸的事,还不知谁短命呢。”
他嘴角朝上一扬,笑了一下:“不听我的话,那你就看着办吧。今**听到的东西,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若不然,怕是你这张倾城的脸,也要化为花魂了。”
这时,初春的风带了点微冷,簌簌吹过,吹得院子里的桐树纷纷扬扬飘舞着桐花,落了一地繁繁复复的花瓣儿。
他抓住枝头,将一枝桐花压了下来,折断,递给她:“去,帮我插入瓶子里去。”
木香不知他什么意思,接过,走到他房间内,见他房内的那个八宝琉璃纯金广肚瓶里尽是谢去的桐花,萎去的花色,干涩的枝条,盘错着,便将老花移开,放下新的桐花。
又见这花瓶摆在案上,不沐阳光,花色暗淡,便将花瓶移到窗台上,任阳光抚慰。
“谁叫你放那儿的?”正当她为自己的举动洋洋自得时,冷不丁听到他一声怒喝。
她转头凝视他,颇为不解:“这桐花置于宅内,不见阳光,不利于成长。”
“你不了解桐花,桐花不喜。欢阳光。”他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早有婢女上前,将这花瓶重新移到案几上。
看来 她是好心办错事了。她怔在那里。
他背过身来,走出房间,依旧坐在石椅上,细长眉眼凝视玉青色的棋盘,将 她当作了空气。
衣上的明杏色于飘飘洒洒的桐花里,看不分明了。
勾檐峭顶之上的天空,是厚重的雨云,在缓慢地堆积着。
要落雨了。
“奴家告退。”她为了礼节,揖了揖。
“记住我的话,你会长命百岁的。”她就要走出清辉院那道垂花门时,他于她身后冷冷地说道。
她头也不回,脚一抬,走了出去。
可是只是虚惊一场。
天空阴了一下,又放亮了,雨云分散开去,又露出了碧澄澄的天空。
她将收进去的被褥重新放到院子里晒去。除了自己的被褥,还有墨云、楚云的被褥,所以,忙了很久,有些累,便坐在石头上歇息。
这时,看到周康和墨云走进了雅清院,二人坐在院内的小亭子里。没有看到她。
墨云端出了纪家最好的桃夭酒,说:“这桃夭酒只在春日才有。取鲜丽桃花酿制,味纯色美,入口可化苦为甘,为纪家最拿得出手的酒。”
二人于是品酒聊天,说了些应景的话。
墨云忽然压低声音问道:“琴棋现在可还好?”
周康一怔:“墨云你真是多情种,到现在还记挂着她?”
墨云垂眸:“她是在下一手培养出来、最出色的婢女,在下一直以她为荣。”
周康笑道:“放心,王左使对她敬重有加,十分疼爱,她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就好。”墨云一脸释然。
木香奇。怪极了,琴棋?这个名字怎么会这样耳熟?
周康与墨云聊了一会儿便出门去了,木香回到自己房内,打开柜子,取出那个梳妆盒。
这是当时搬家时,墨云硬要她给带上的东西,当时她一直不知道是谁的。可是依稀记得这盒背上写了两个什么字的。
她翻转盒盖一看,在一片血红色的锦布上,一朵梅花灿烂开放,花下有两个字,刺绣得极为精美:琴棋。
之前一直不仔细看,也没对这两个字在意,因为一直以为不会是人名。而今……
这时,书画正从房边路过,木香忙叫住书画,将这梳妆盒递给书画,“书画姐姐,你可认得这梳妆盒?”
书画看到木香就很冷淡,目光不经意一瞥,看到这梳妆盒的刹那,她捂嘴大叫了一声:“这……这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木香盯着书画的脸,想从她脸上寻出一些有关这盒子的信息来:“姐姐为何见了这梳妆盒如此惊恐?这是二郎要我保管的。也不知是谁的。”
书画重复了一声:“二郎要你保管的?”
木香摆弄着梳妆盒,故意将绣着“琴棋”两个字的那一面露给她看,一面说:“这上面竟有‘琴棋’二字,想来一定是二郎曾经的奴婢琴棋……”
“二郎都告诉你了?”书画惊得眼睛直直看着她。
“姐姐指的是二郎告诉我什么了?”木香逼近一步。
“有关琴棋的事……”书画紧张得全身发抖。
“那姐姐知道些什么?”木香沉沉地问。
“我什么也不知道”书画捂着脸,慌张地跑开了,边跑边回头看,看木香有没有追上来。
这可真是奇。怪了。
木香将这梳妆盒放回去,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这一切背后,有着一场极大的阴谋。而她,有可能只是一枚棋子。
她呆呆坐在椅子上,无法看到这盘棋下得到底是什么,只是隐隐感觉到,她所做的一切,都被人操纵着,摆布着。她没有反抗的能力,生杀大权决定于执棋者手中。
可是,执棋者真的只有墨云么?
墨云与辰溪总算成亲了,来参加婚礼的人好多。雅清院里处处铺着红绸布,树上挂着喜灯,地上卷着红幔毯,人人穿得一身红,喜气洋洋的。
纪家人来了两个,一个是大夫人关碧月,另一个是小姐碧君。吃了酒后便匆匆离去了。墨云给了他们不少回礼。
楚云开始时闷闷不乐的,后来看到关辰溪一脸羞涩和幸福的样子,也便释然了,只是一个劲地喝酒,几乎不说话,也不上前为墨云他们敬酒。
关子兴与其是出嫁女儿,不如是女婿入赘。墨云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得到了关家的染布坊,关子兴对这个年少有为的女婿也很是满意,答应在墨云几天之后的酒楼生意中也投下一份力。
酒楼就要开张了,就开在纪家酒肆的对面,门面比纪家的大了两倍。墨云叫来木香在身侧,和关子兴、关辰溪对这已装修完毕的酒楼进行最后策划。
首先是有关酒楼命名的问题。
关子兴爱女心切,执意要将酒楼名字取名为“辰溪楼”,墨云脸色渐渐变暗,可是一向粗枝大叶的关子兴哪里会体察到那么多。
辰溪见墨云似乎不高兴,便说:“爹爹,这酒楼是夫君倾尽心血经营的,怎可以让辰溪一人担当这份荣耀呢?还是让夫君取名吧。”
关子兴捏了捏女儿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宠溺:“辰溪,这生意场上的事你不懂。我关子兴的女儿的大名,广陵城可是没有人不知道的,今日以你的大名来命这家酒楼,等于是为这家酒楼提高知名度
,又可体现墨云对你的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墨云听了,脸阴了阴,又亮了下,笑道:“爹爹说得对,我墨云能取到辰溪这样的女子,是墨云三生有幸。就按爹爹说得办。”
辰溪见墨云答应了,心里甜滋滋的。
接下来,便是厨师的问题。
关子兴说:“这厨师嘛,我之前早就和广陵第一楼桂香楼的大厨商量好了,等我们这辰溪楼一开业,便重金将他请过来,由他掌勺,顾客自然会跟着来。”
墨云听了,看了木香一眼,说:“爹爹,桂香楼的大厨墨云也认识,此人为人贪财好利,先后换过不少酒楼。今日爹爹能以重金请他过来,他日若是还有别人请他,晓之以利,他也必会离开。如此
重利之人,怕是用之必定担惊受怕得很。”
关子兴拍了下桌子,气场凛然:“怕什么?只要有钱,还怕他不会死心塌地为我们?”
墨云说:“爹爹,恕墨云直言,这用人,除了要看有没有才华之外,还有重要一点,便是够不够忠心。那大厨,墨云委实不敢用。”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八十 开业大吉
八十 开业大吉
关子兴听了,肥大的身子在椅子上不高兴地扭了扭,来压住心里的火气。
关子兴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什么事他喜。欢自己拿捏,自己说了算,偏偏墨云也是一个不喜。欢将主动权交给别人的人。
若不是为了他心爱的女儿,他早就拍案而起了,他这样在生意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人,哪能让一个二十来岁的人给顶嘴了呢?于是他面上十分不悦地说:“如此,那你想请谁为你掌勺?”
墨云指了指身边呆站着的木香,说:“在下有一姬,深得厨事之道,想请她为我们掌勺。”
话音刚落,关子兴的笑声便排山倒海般轰炸开来了。
“你说的人,可是她?”关子兴笑够了,便不屑地指了指木香。
辰溪也是一怔。
墨云郑重地说:“爹爹,此姬并寻常人,厨艺了得,更何况她是我的婢女,是属于我的,不可自由流动,故可久用之。”
意思就是,木香没有自由,是墨云的人,如果有人想用重金聘用她,墨云不同意,那人便是非法的。所以,木香只能一辈子留在墨云手下做事。
关子兴脸上的肥肉都笑成一堆了,他对辰溪用讥笑地口吻说:“女儿你看,你家夫君竟会相信一上低下的婢女,一个目不识丁的婢女又会做什么呢?”
辰溪也笑了:“她我认得,就是那天很鲁莽地将楚云袖中书信抢塞于我的那个奴婢,极为不懂礼,我就不信她会懂什么厨事。”
墨云看了木香一眼,眼中透出信任的目光,这信任的目光让木香觉得很踏实。只见他也斜着嘴角笑道:“不瞒二位,那天二位来纪家作客,夸赞当日菜肴好吃,那日菜肴便是此姬所做。”
关子兴与关辰溪一怔。
“就算如此,她也不至于掌勺吧?”关子兴还是不愿意,“她只是一介女流,如何懂这些?”
墨云说:“往往女流之辈也有优秀的,再说了,此姬才华不亚于男子,不但会厨艺,更是识字不少,并不是目不识字之婢可与之相提并论。”
见墨云如此高抬一个卑微的婢女,关子兴哼了一声,“既然你硬是指派她,我也没什么话可说的。我们不妨让她和桂香楼大厨一同入驻辰溪楼一个月,看客官更喜。欢哪一个的手艺,
再决定用谁,如何?”
墨云知道关子兴不是容易说服的人,如今这酒楼也有他的资金,更何况现在还用得上他,万不可为了这等小事吵翻了脸,便同意了。
事后,墨云将木香单独叫到房内,说:“如今只看你表现了。我打算看你一个月的表现,如果你一个月正式成为掌勺,你的工钱,我会提高为月例三斛,相当于你现在的工钱的五十倍。你觉得如何
?”
木香听了,高兴极了,这月例三斛可不少呀,比全城最负威名的厨司工钱都高呀,当然同意了,可是表面上还是淡然的样子,免得让墨云觉得她这样容易就满足了,以后还会给她涨工钱么?
墨云又说:“城内酒楼没有一家给厨司的工钱是这样高的。我之所以要给你这样高的工钱,只是因为我已没将你当成一个婢女,一个雇者,而是将你当成了朋友。我只希望你可以尽忠。只要你忠心
为我,这工钱,我还会再涨的。”
木香一揖:“奴婢 深得二郎厚爱,感激不尽。”
墨云勾唇一笑,声音放柔和了说道:“甚至于,以后,我们之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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