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说:“也许是周康看中了她,也未可知。”
周汤叹了口气:“周康已经娶了一妻,是王衍的侄女。”
木香听他的语气,好像觉得碧君不愿意做周康的妾一般,便说:“当初纪碧君不也是想作你的妾室么?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木香脸上有了一丝醋意。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周汤谈起碧君,木香会不快活起来。
纪碧君长得是真的美丽,比紫烟还要美丽,木香虽然也不觉得自己长得差,可是,总感觉,自己少了碧君身上透出的大家闺秀之美。
木香是奴婢出身,灵魂是现代灵魂,学不来那种小家碧玉的气质,可是这种气质,又偏偏是这样美好,男人见了喜。欢,女人见了也是钟爱的。
所以,木香是有点妒忌,一种对自己没有、同性却有的妒忌。虽然她也不想妒忌,可偏偏就妒忌了。
周汤笑道:“不谈她了,免得你生气。”
“我没有生气。”木香说,一面在心里想道,干嘛生气,当初她喜。欢你,可是你拒绝了她,你选择了我。我才是赢的人,应该生气的是她,不是我
周汤下了一步棋,说:“轮到你了。”真小气,又对碧君没意思,就气成这样了。周汤在心里取笑木香。
这时,柳青进来禀告:“少郎,姑娘,大少郎来了。”
周汤抬头,却见周康一袭青衣,走了进来,瘦弱的肩膀,清瘦的脸。一看便像是个柔弱、不喜争辩的书生。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周汤起身,笑道:“康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周康笑着看了木香一眼,对周汤说:“我就猜你会在这里,你可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人哪”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一四六 周府上大发威
一四六 周府上大发威
木香起身一揖:“见过周大少郎。”
周康说:“木姑娘不必多礼。既然是我弟弟喜爱之人,也就是自家人,不必客气。”
木香便令柳青上茶点。
木香说:“不知大少郎喜。欢吃什么,如今这儿只备了点云片糕。”
周康说:“我不像瑾玉,我比较随和,吃什么都不打紧。”
云片糕和菊花茶上来了,周康喝了一口茶,手抓了块云片糕,看了看棋局,笑道:“这步棋走得好,这必定是汤弟走的。”
周汤笑道:“看来康哥哥对弟弟的棋步,了如指掌哪。”
周康也笑道:“从下便与你下到大,对你这棋步若还不熟悉,但我真是白白念了这几年的书了。”
相互说笑了一会儿,周康忽然说:“其实我今日是找汤弟弟,想请汤弟帮我个忙。”
周汤笑道:“哥哥怎么这么客气?自家兄弟,能帮的自然会帮,就怕帮不上什么忙,反倒给哥哥添乱。”
周康摆摆手,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方盒,说:“汤弟哪里话?还说哥哥客气,汤弟更客气。”
周康将小方盒递给周汤,说:“我想请汤弟帮我,将此物转交给一个姑娘。”
周汤一怔:“请哥哥明示。”
周康脸上浮起了羞涩的红来,说:“我这次回广陵,偶然在郊外游玩,偶遇一个姑娘,真的长得国色天香,我对她很有好感。只是这位姑娘总是忽远忽近,我没法与她走太近。如今京城发来急书,
王太傅要我速速还京,怕是明日鸡鸣就要动身回京了。这一走,又不知何时能再见那位姑娘,所以,想请汤弟代为兄,将此物交于那姑娘。”
周汤笑道:“哪位姑娘有这等福气,能得哥哥这般喜爱?”
周康说:“这位姑娘姓纪,芳名叫碧君,正是郊外一个佃农的少妻。那个佃农名字叫阿呆,人有些傻气,你去牛家村一问便知了。”
周汤与木香面面相觑。
原来纪碧君已嫁人了,可是周康明知她已是有夫之妇,竟还要与她来往?
周康看周汤脸上的不解,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圣人云,他人之妻不可碰,可是,自从那云田间偶遇,我见如此美丽大气的一位姑娘,竟嫁给了一个呆子,真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便无法释怀。
碧君也与我哭诉,她也是生活所迫,出于无奈,才嫁给阿呆的。我无法忘记她,可是她却总是对我忽远忽近。公务在身,我短期内怕是见不到她了,为了让她感觉到我还会回来找她的,只好托汤弟你帮
我这个忙了。”
周汤问:“为何哥哥将这么重大的事,交与弟弟我呢?”其实你打发一个小厮去送,不就行了?
周康说:“汤弟有所不知,我家夫人王氏,性情泼辣,若是让她知道了我与碧君的半点风声,我怕她会加害碧君。别的人办事不利索,我怕被外人打听了去,只有汤弟你,为人谨慎,又时常外出郊
游,不会有人起疑。所以,特来摆脱汤弟了。”
周汤接过长盒,看了木香一眼,木香脸上很不高兴。
周汤说:“既然兄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弟弟还能不答应么?”
周康又再三叮嘱,一定要亲自交与碧君手中,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周康将茶喝完,便先走了。
周汤将木香往怀里一搂,笑道:“怎么了?生气了?”
木香说:“瑾玉明日真的要去见碧君?”
周汤拍了个这个方盒子,说:“周康这样殷切嘱托,我不去也不行呀”
木香便将脸绷得紧紧的。
周汤用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看着她的汪汪水眸说:“不过你放心,我将这东西交与她了后,便走,不会多呆一刻。”
木香说:“你多呆呆也好,你们过去也是朋友,好。久不见了,是应该好好聊聊。”
“谁说我与她是朋友了?”他笑得很得意,好像很喜。欢木香吃醋一样,“我与她,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碧君过去为了他,推掉了原来的婚事,虽然这是她一厢情愿的,可是周汤却说得这样冷漠,木香不高兴地说:“她这么喜。欢你,你这么对她,你怎么这么无情?”
周汤摇摇头:“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要对每一个都有情不成?”
这话说得太得意了,木香有些不高兴,周汤说:“又不高兴了,我对别的女人好,你不高兴,我对别的女人不好,你也不高兴。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木香看周汤脸上有些严肃了,知道他有些生气了,马上撒娇笑道:“我要你只对我一个人好,我就高兴。”
周汤想,刚刚还生气来着,现在见我生气了,她便故意撒娇笑着了,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便亲了下她的额头,说:“你现在知道揣摩我的脾气了,很好。看来我的功夫没白费。”不再是当初那个傻
丫头了。
木香想,既然要跟着你,总能先学着不与你吵架,适当地退让也是应该的。
退让后,自己又没失去什么,反而好处还让自己得了。
何乐而不为呢?
正亲热着,忽然有人敲门。
柳青在门外说:“少郎,姑娘,大小姐来了。”
木香看了周汤一眼:“紫烟怎么来了?”
紫烟进了屋,看到周汤也在,便笑道:“成天一个人在屋内关着,有些闷,便就近来木姑娘这里逛逛,不想哥哥也在。”
周汤说:“正与木香下棋呢。”
紫烟走到新进的珠帘旁,说:“哥哥天天都来木姑娘这里,也不顺路拐到我房间里,真是不公平。”
周汤笑道:“中秋过了,想是你会忙于刺绣针线上,所以,不好打扰你。”
紫烟撩了一个珠帘,说:“这珠帘可真真好看。比我房内的竹帘也好看。”
木香接过说:“是周夫人新送的。都不知要怎么谢周夫人才好。”
紫烟故意将珠帘撞得叮当响,说:“原来是母亲送的。这么好的珠帘,怕也是母亲为儿媳妇准备的。”
紫烟这话有些尖酸,木香听了很窘,便起身给紫烟倒了一杯热茶,紫烟说:“这是菊花花么?刚刚在家里喝过,再喝下去,可胀死了。”
周汤说:“既然来了,紫烟,坐着陪哥哥下棋吧。”
紫烟便走到棋盘处,说:“哥哥真是欺负新手,明知道木姑娘不会下,还更得这样咄咄逼人的。”
周汤笑着要重摆琴盘,说:“正要下得咄咄逼人些,才能让她早些学会。”
紫烟说:“哥哥,不必重摆,紫烟接下木姑娘的棋下,也能胜哥哥。”
木香便坐到了一边,让紫烟坐在周汤对面。
紫烟凝神略思,便将木香留下来的残局给下回去了,周汤的棋陷于重重包围之中。
木香在一边看得有些闷,周汤说:“木香,若是想睡,你可以先上榻休息去。”
木香给周汤满上一杯茶,说:“你们好好下,我去看书去。”
这围棋也太深奥了些,木香看得很累,还不如去看书呢。
看了一会儿书,见周汤和紫烟仍没有比出下输赢来,周汤说:“不如放着这棋局,明儿再下吧。天色也不早了。”
紫烟摇着头:“不行,哥哥,再下一会儿,妹妹一定将哥哥给赢了去。”
紫烟不服输的时候,也很倔强。
木香便合了书,去院子里走走。
柳青柳红在院子里的宫灯边上等候,打着哈欠,看来这两个小丫头想睡了。
见木香走出来,作揖道:“姑娘。”
木香说:“你们去睡吧。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了,就是一壶茶。放到明日再收拾好了。”
柳青柳红便谢过走了。
木香看着天上慢慢瘦下来的月,便踱出芳泽院,在回廊里走着。
正好赵姨娘的婢女小芳急匆匆地走了来,远远地难闻到一股浓香。
小芳走得急,这回廊又暗,没看到这里站着人,冷不防撞在木香身上,手上的一个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木香捡起来,是一个软软的荷包,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但是这荷包可真真地香。
看来闻到的浓香是从这荷包里散发出来的。
小芳见是木香,也没行礼,抢过木香手中的荷包,擦拭了下,嘀咕道:“还好没散出来,若是少了,姨娘今夜的熏香可就不够了。一时就不知哪里买了。”
小芳提了脚便走了,走得很急。
木香很好奇,赵姨娘怀孕了还要熏这么浓的香么?
听说赵姨娘天生带着浓浓的体香,以此深得周安的喜爱,难道就是这样熏出来的?
可是,这么浓的香,是什么香料呢?过去从未闻到过。
她这样逛了一会儿,回到芳泽院,紫烟已回自己房内睡去了,周汤正将棋盘给收起,见木香来了,说:“本不想赢她的,可是不赢她,她就不走,只好将她赢了,让你早点休息。”
木香说:“原来你是故意不赢她的。”
周汤说:“我不喜。欢赢了女孩子,尤其是像紫烟这样的小姐,若是让她赢了,她指不定有多开心呢。”
木香心想,你倒真的很会讨女孩子开心,这么会揣摩女孩的心思,便说:“那你怎么总是要赢我,都不让让我。”
周汤说:“你不一样,我待你是真实的。”
木香将茶杯收拾了一下,忽然问:“瑾玉,你可知道,赵姨娘为何又喝这么苦的药汤,又要这么浓的熏香呢?”
周汤拉下帘子,将窗户关上,免得木香夜里睡觉着凉了,说:“只听说,她一向是这样的习惯,三年前就喜。欢喝苦药,至于熏香,好像她生来就喜。欢浓香。”
木香说:“赵姨娘就不怕,有人在药汤里投了毒,或者在花香里投了毒么?她现在正大着肚子,为何还是这么不顾忌呢?”
周夫人难道会让赵姨娘顺顺利利地将孩子生下来?
周汤说:“这些事她都小心得紧,全部由她自己信得过的奴婢亲自煮药,亲自端送,并且,连郎中也是她娘家人为她请来的。不必替她担心。”
次日,木香一早便醒来,梳洗完毕去给周夫人请安。
柳青柳红聚集在奴婢房内吃早餐时,正遇见了书画和木叶。
柳青柳红在议论着木香今日一早便被周夫人请了去,还说周夫人送了珠帘给她,木叶听了,对书画说:“不会是真的吧?那个狐狸精上位上得可真快?这么。快就能获得
周家人的赏识了?难道她就要做少夫人了?”
书画哼了一声,眼中透着不屑:“你听她们乱搅舌根的,若是喜。欢这狐狸精,早就娶进门了,也不会就这样晾在府上,就这样不给名份,也不知若是周府不要她,就凭她在周府住这
么久,也不会有人再要她了”
木叶说:“就是真不知廉耻狐狸精”
柳青柳红听到木叶的话,她们素来受木香的好处颇多,都极为感恩木香,十分不高兴木叶这样辱骂木香,柳青提高了嗓门说:“你说什么呢?你们也不是赖住进来的么?我们家主人哪里得罪你了,
竟这样辱骂我们姑娘”
木叶素来有点小脾气,也站起来回骂道:“我又没骂你们,你们凶什么?你什么主人?不也是与你们一样是奴婢出身?”
书画却拉住木叶,说:“她们终归是周府上的人,我们是外来的客人,不要与她们争执。想是她们也是受了那女人的骗,竟甘心服侍一个奴婢”
木叶哼了一声:“就是,我们只见过奴婢服侍商人,服侍士族,哪里见过奴婢服侍奴婢的?”
书画硬是将木叶给拉走了,柳青柳红却闷闷不乐。
柳红看了柳青一眼,说:“其实她们说得也没错。木姑娘本就是奴婢出身,比我们还不如呢。我们怎么说还是大户人家的奴婢。如今,却要我们服侍她去。”
柳青白了柳红一眼,说:“姑娘平日里给我们的好处还少么?英雄不问出身,你怎么知道姑娘会不会攀上高枝,有朝一日做了周家的少夫人?到那时,我们的好处岂不是更多?”
柳红说:“她们说得也没错,周家人若是要娶她,早就娶进门了,放了这么久还是不娶,分明就是不想要。也许就是想玩一玩,玩够了再甩掉。”
柳青忙压低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