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人的狐疑和恍然中,这件事就这么暂时被压下了。一群人继续庆贺着,直到结束。
然后,事情还得秋后算帐。祁寒傲脸色不好,将祁云夜直接招呼过去,顺带着也是第一次,叫了凌慕扬。
还是那个书房,还是一样的格局,只是原本是他们父女的交流,这会儿多出一个人。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不仅是祁寒傲,祁云夜心里也别扭。因为这事情被父亲叫来谈话,说出去都觉得羞。
可是,父命不可谓违。
于是,两人真的就乖乖的跟着进去了,开门,关门,一系列动作顺溜的不能再顺。祁云夜把门带上,然后就选择了一个力离个都有些距离的位置,站好,等待问话。
祁寒傲注意到祁云夜小动作,也不说破。转眼就看向了凌慕扬,一番审视,自上而下,探究,疑惑,释然,看着他又似乎透过他看着某些事某些人。
祁寒傲一直都是称呼凌慕扬为四皇子,在他的意识里,一直把凌慕扬当作薄彦。自从他出现之后,就是如此。明明知道凌慕扬是凌清的儿子,但是祁寒傲却自动将他归为薄衾铭的儿子,是一个皇子。
今日这一闹,他倒是第一次把他真的当作凌慕扬,而不是薄彦。
“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说了。但是有一句话。我还是要问。”
祁寒傲顿了顿,才说道,“你对云夜,是何态度?”
祁云夜也真的听起来,她其实知道的,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听到凌慕扬亲口说。
没有丝毫犹豫,凌慕扬面不改色,直视着祁寒傲,“碧落黄泉,不离不弃。”
轰——
祁云夜的心被狠狠的牵动了,这八个字,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郑重承诺。而这些,是出自凌慕扬之口,那就是心中肯定,确定,认定的事情。
这份感情,他已经完全牢固的扎根了。
所以,才会如此说。
凌慕扬的性子很深,若不是心里万分确定,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她无一例外震撼,感动。
当然,同样震撼的还有祁寒傲。
他原本以为,凌慕扬会许下一些些的承诺,一些华丽的词藻,因为,当初裴晏那家伙在他耳边不知道饶了几句。即便是寒铭,也说过些,不像是裴晏,但是还是有的。
但是,凌慕扬哦话直接,干脆,却如此重。
意思,足矣表明。
碧落黄泉,不离不弃。
能做到又有几个!
祁寒傲的目光柔下一些,也不再拿捏着人。
凌慕扬看了眼祁云夜,然后无声的对着她将这八个字再说一遍,说的时候,认真的就好像眼前的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关于你们在外做的事情?”祁寒傲叫凌慕扬进来,主要还是关心这件事。
薄辰,虽然说是凌清的儿子,但是,相处不多,祁寒傲也不贸然。于是叫了凌慕扬。
这两兄弟在外闹得很大,将事情一点点的做到不利他们的方向。
他知道,有些事要爆发了,但又不得不提醒。
“他不会不知道,即便放任,也是心中有把握。”薄衾铭,是不会如此放任着这些孩子闹下去。
“我要的就是他的最后插手。”凌慕扬眼神淬寒,语气也冷了几分,“只要他插手,那么,就脱不开。”
他们要的一直是他这个人,至于皇位,至于天启,还是次之。
祁寒傲不再多说,这一句就够了。
而他,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就在背后支持。
“对了,永嘉王那边怎么回事?”薄兮铭病了?什么意思,不想管还是仍由着闹?
“我会确认。”
此时,凌慕扬已经把祁寒傲当作长辈,是他和祁云夜的长辈,一个只差名分的长辈。
当他说出那些话时,就是认定了眼前的人。那么这个人,就是他的父辈。
虽然不会像裴晏那样直接叫出口,但是心里是认得。
两人出了院子,就瞧见一只脑袋,两只脑袋。似乎,围着的人还挺多。
薄辰还没有离去,不知怎的和裴晏聊的挺投机,于是在裴晏的撺掇下就来了这里,一直等待他们出来。而这时间,两人是达成一致,关心竟然好起来。
“哟嗬,出来了。”
裴晏和薄辰相视一笑,走上前。
看到这两人,祁云夜直接脸色不好,完全不待见。
似乎,这两人是铁板铮铮的事实,一个是她姐夫,一个是她小叔/奈何,都是一路人,虽说没啥,但是受不了。
“云夜,我听着五皇子说,你可是四嫂啊~~~”
说的怪声腔调,挤眉弄眼,顺带着看向凌慕扬。
“确实,今日,更加肯定。”薄辰直接接上一句,算是应接裴晏,一副哥俩好,合上了。
“那就好生叫着,薄辰,既然是四嫂,以后多听话。”凌慕扬点头,觉得很对。于是吩咐道,“裴晏,叫嫂子,不准没礼貌。”
……
……
……
薄辰直接无言了,看着凌慕扬欲言又止。
裴晏嘴巴张的老大估计一个鸡蛋都是塞不满,嫂子,竟然让他叫嫂子!
他是姐夫好不好!
“我是姐夫~”
“按我的辈份,叫嫂子。”凌慕扬一票否决,然后冷冷的看了眼,将裴晏看得毛骨悚然。
这家伙记仇了!
祁云夜汗滴,这算是什么事!凌慕扬也跟着胡闹!
几个人,完全忘记祁云夜是男儿的身份,接受能力极强的两个人,接受了这特殊“嫂子”的身份和存在。
第一次,奇怪。
第二次,坦然。
第三次,淡定。
以后,直接没感觉……
不得不说,这就是裴晏和薄辰的思维方式,果然是一路人。
比之到现在还没有消化的祁家姐妹和简舒,他们是异于常人存在。
……
祁云夜一面和祁绝保持着联系,一面注意各方动向。
不得不说,暂时安定的局势下,是一番暗涌。
而今日,迎来了一个大日子。
在凌慕扬和薄辰的折腾下,薄荣的实力急剧上升。而差不多,薄衾铭暗定下的只有三人知道的时间到了,太子之人选,今日就会公布。
早朝,薄衾铭依旧如常。
薄荣那边的支持势力得意之极,因为,一切已经胜券在握。
相反的,凌慕扬和薄辰的支持那方,不甘,却无可奈何。
下朝之后,就有大臣开始讨好。这一切,都是被看在眼里。
薄衾铭的元原话,今日日落之前,将宣布太子继承者。
也就是说,这太阳落下山的那一刻,天启的太子人选定下了,也就意味着天启的以后命运将交给谁。
这一日,所有人都暗伏,不动声色,看着等待结果。
凌慕扬将最后一则消息收下,看完,化为灰烬。
今日,该有个了断了。
“你倒是镇定,这么有把握?”
凌慕扬斜看一眼,面无表情,“彼此。”
薄辰点头,反笑。
确实,彼此。他们都等着,等着这日落,等着这结果。
一场马拉松式的消耗,总算是要有个结果。当年额事情,总有人要有所交代,又有人要付出代价。而他们,要得到该得,知道该知道的。
那场让他们母亲离世的变故,当中缘由,只有薄衾铭知道。
今日,就要他吐出来。
至于,这真的太子位……
两人相看一眼,谁也没有提。
祁王府,祁云夜将外面的消息都掌握其中,然后不动声色,这件事是他们兄弟的事情,她不会插手。
那么,就坐着等。
“你很无聊?”
抬头看了眼裴晏,他好像在这里坐了很久。
裴晏一改往常,严肃。
“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还坐的住?”
为什么坐不住!
她觉得奇怪,好笑的说道,“有什么坐不住,哪一天不是如此过去,今日又有何不一样。”
“你明明知道!”
“那又如何!”她直接打断,收起笑,“担心什么,担心他们,还是担心凌慕扬?若是有信心,对他信任,自不必如此。还是说,你心里就没确信过这一点。”
裴晏被问的哑口无言,一直不知道如何接话。
他这些日子知道,薄辰和凌慕扬的关系。所以也就将这两人看在一起。但是真的论交情,还是凌慕扬。这担心自然是因为他。
“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祁云夜笑了,“确实如此,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如何。也许,还有不一样的……”
121风云变,狂妄新帝
余辉映出大地上最后一轮光,格外透亮,释放着最后的热度。一片焦急的等候,终于,来临了。
宫内,一切大臣不得进入,只有薄荣,静静的等着消息。但,当太阳最后落下去,人没有一个走出永清宫。宫内守卫依旧,谁也没有对看一眼这个站在这里许久的大皇子。
薄荣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从容的迈着脚步,前往上书房。
既然不在永清宫,去上书房必然是得到消息。而自今日他根本没见过另外两个人,这些日子一切都在计划中行事,父皇说各凭本事,而闹得再大他也没阻止,连多说一句都没有,显然是默认了。
薄荣自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逃不过薄衾铭的眼,但却极为小心,不留下把柄。
“张公公。”
看见张显,薄荣的心底更加有把握,但面上并没有露出一丝不一样。喜,那要到最后,他习惯于将一切装着。十几年下来,早就习惯。
张显站在门口,看见薄荣过来,在心里摇头叹,这个大皇子,始终是手段不够狠。皇上放任三个皇子的行为,但凡这个大皇子有一丝像皇上的,就该做到狠绝,做到滴水不漏。而不是现在,让他就查到许多,更何况,是另外两位。
早就见识过薄辰的手段,张显自己都不得佩服,竟然将他的查探阻挠,甚至故意绕弯。他不懂,为何五皇子要帮大皇子,但是这之后,皇上就让他不要继续查下去。
这份心思,张显自愧不如。
而另一位,更是掩藏的深。
“大皇子,不知大皇子前来,有何事?”
张显不卑不亢,即使是个太监,久在薄衾铭身边,早就看惯各种场面,一个薄荣,他并不放在眼里。但该有的礼仪姿态,他还是做足。
“张公公,不知父皇可在里面。”薄荣的话虽平静,却还是露出一丝紧张和急切。
哪知,张显却摇头,说道,“大皇子,还是回去吧。”
等着一整天,还不知道结果吗?非要问个明白,哎!
“张公公!”薄荣心里一凉,回去,是何回去!
薄荣完全不明白,他这输在哪里!
一记打在棉花上,让他闷哼一声,却根本不知道理由。他心有不甘,另外两位根本就没本事,也没能力和他争,父皇凭什么什么也不看,就直接否定他。
“奴才还要去永清宫伺候皇上,奴才告退。”张显直接往后退,转身往另一条道走,心里却想着,这几个皇子,真是没一点像皇上的,二皇子好大喜功,嚣张过头,自大。大皇子沉稳,内敛,做事却过于优柔,没有帝王该有的霸气和手段。这两个皇子都是最先得到皇上期许的,却也是最早让皇上失望。
若不是皇上心系清妃,这后宫的妃子多的是为皇上诞下子嗣,可惜……
不过,终归是有人可以继承。
只是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清妃的儿子。
张显去了永清宫,薄荣没有离去,反而也跟了过去。他势必要问清楚,输,也要知道输在哪里。而薄荣心里的怨念是,薄衾铭根本是不公平。
永清宫,薄衾铭坐在宽大的横椅上,对面站着的是凌慕扬和薄辰。
“父皇,这日落也过,不知道太子之位要传给谁。”
薄辰来了兴致,突然问道。听说,薄荣在外站了很久,眼前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看戏一般的坐在屋内。直到人走了,才算是有所动静。
“辰儿想知道?”
“不想。”
薄辰收起笑,自顾的坐下。薄衾铭面色一僵,也不在乎,反而开口,“这些日子,你们的行为朕看在眼里,论手段,论计谋,你们比之荣儿有过之之而无不及。即便这舆论一直将你们削弱,而把荣儿捧得极高,但这些,却是你们做的。一切的动态应该是掌握在你们手中。”
所以,太子是谁,很明显,在你们之中产生。
“所以,父皇是要我和四哥再斗一斗?争个头破血流更好,是吗?”薄辰气息一遍,声音线急速升起,带点怒火。
看亲生子之间争斗,乐在其中的还真是个好父亲!
薄衾铭把已经写好的诏书一扔,直接甩在薄辰手上,“这就是结果。”
薄辰摊开,看完。抬起头看向凌慕扬,“喏,这你的。”说完,又是一扔。
凌慕扬接过,看了看,没有表情。这太子之位是他的,一点都不奇怪。但是,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不喜不悲,就好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父皇,有些事情,儿臣很想听您的解释。”
凌慕扬把诏书放在茶几上,从怀里拿出一叠的宣纸,放在薄衾铭中间。看着他打开,看着他变色,看着他豁然抬头。
“你!”
“父皇,这件事,是不是要解释一番?”
薄衾铭捏着那叠宣纸,力道狠劲。他没想到凌慕扬会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今日他是来讨问的?
“皇陵内没有母亲的遗体,父皇每年前去,是要找什么。”
薄衾铭暗下脸色,没有说话。凌慕扬却没有顾忌,继续开口,“是不是一样你非得不可的东西,是不是认为这东西母亲会留在宫内的某个地方。”所以,多次逗留在母亲去过的地方,她的寝宫,甚至是皇陵。世人皆以为是帝王痴情,却是另一番景象。
“彦儿,你想说什么。”
薄衾铭已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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