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完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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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完美生活-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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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心思百转,今日行儿是必须挨完这顿打!但这打不能白挨了!
十板子落下,陈行没声了。好在小厮们有眼色,哪里敢真用劲儿打小主子,所以这几下看似不重的板子抡完,其实没伤到筋骨,只是皮肉疼痛罢了。可是陈行平日好逸恶劳,身子骨差,大嚎了半天,费了气力,身子瘫软在春凳上爬不起来,连哼哼的气力都没有了。
堂上周氏看着儿子这般痛苦形态,咬咬牙,没有扑上去哭天抢地,返身转向老太君,又跪了下来,倒让众人大惑不解。
“老太君,今日行儿受罚,定会记得教训。他日定不会再犯!只是,平日里行儿不喜诗文,倒是与算学一道颇有感悟。他这跳脱张扬的性子还需多多磨练,收敛收敛才是。四郎不在,我一妇道人家,学识有限。听说孙掌柜是府里老人,见多识广,驭下有方,又最重规矩,大伯、二郎和四叔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所以孙媳想让他跟着帐房的孙大掌柜到铺子里看看。一来长长见识,二来磨磨脾性。省得让他平日无事再跟着下面的人厮混,重蹈覆辙。不知您老人家的意下如何?”
老太君有些意外周氏的提议,不过陈行也确实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这点她也是清楚的。她对儿孙发展向来不加约束,认其择所好之事行之。并不一味强求登科步青云,故而陈老太爷去后,儿子辈里多从了商,只有三儿子陈意在外做官。
如今,孙子辈里也有陈彻、陈徇读书上进,陈徒还小,陈徥常年跟着陈意,她过问不多,今日罚了这不成器的陈行,老太君对周氏的所言倒也在理。既然无心仕途,不如早些从商。
老太君思酌了片刻,答应了周氏所请:“如此也好!让行儿回房养着,等伤好了,就让他跟着孙掌柜的学学。只是他是晚辈,定要尊重前辈。不可拿大,以少爷自居,一切都从最底层学起!”
周氏暗喜,忙抹了眼泪,磕头谢过老太君,起身招呼了丫鬟扶着儿子陈行回了东院。
陈行一回屋,就趴到了床上,埋怨道:“娘!我这家法没躲过,您怎么还去给我寻了份差事,我还小,不想去……”
“蠢货!”周氏狠狠地骂了陈行一句,陈行一下子目瞪口呆,张大嘴吃惊不已,他何曾见过母亲对自己这般……
第一卷 归江南 第五十八章 未成形的风月故事
周氏爆发怒吼了一声,随后归于平静,她让丫鬟绞开陈行的裤子,褪了衣衫,让丫鬟去请大夫,自己亲自细细给陈行擦洗伤口。只因刚才周氏刚才的怒气发作,陈行忍着痛嘶嘶地闷哼了几声,却不敢再放大声音。
周氏一面小心给陈行上药,一面说道:“若不是早上传信儿过来的人是何妈的侄女,为娘还不知道你竟惹下这等祸事。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仗着点小聪明就敢拷问你大伯父的人,活该今日被打!”
“娘,嘶,大伯父霸了家里的铺子,又不让我干涉铺子里的事,分明有私。我也是一时心急,才莽撞了些!”陈行勉强回头看了看周氏,被周氏瞪了一眼后,又委屈地乖乖俯下身子趴在床上不动了。
“行儿,你大伯父手里的差事哪里是那么好得的……原以为他会看着爹的面子许你参与,没想到却看得死紧。今日你挨了打,换了老太君的允诺,就算你大伯父不愿意,也不能逆了老太太的意思。有机会进去了,便机灵些。娘已经吃了亏,惹了老太太和你祖父不喜,连你祖母如今都不大待见你娘了……”
周氏在上次老太君寿筵被陈启正训斥后,又吃了马明远的闭门羹,后被时任扬州通判的哥哥在信中责骂了一顿。自此她才好像安分了下来。不过周氏本就是因官宦人家出身,早养成了那般骄纵的性子,很是要强,哪里会真的修身养性,不问世事去。
一直以来,陈恕被嫡长子压着,虽说那会在杭州时手里有权,家里的下人们给几分面子。可陈恕去了蜀地后,家里的形势也随着四郎一家回来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周氏因嚣张吃亏后也感觉到了下人们不似从前那般敬畏自己。
老太君宠爱沐清,给四郎手里的权利越来越多。而儿子这次的事儿也让周氏知道老大在警惕或者算计老四。自己哥哥信里也说过,这家里的实权其实自家却没捞着多少,看起来眉州的生意油水大,沾光了。可现在看来未必如此,老太君因为这事儿给二房手里的权力反而多了。那老太太百年之后,谁知道那些铺子又会归到谁的手里?有多少会分到自家手里?
看看这些小辈,马明远的欣赏让陈徇在府里的地位提高了不少,上回寿筵一闹激得小刘氏开始为了养子争权。陈彻会读书又是大哥的独子、嫡长子,陈徥有他当官的老子。自己的儿子一个张扬一个懦弱,心思都不在读书上,所以周氏才会想着给陈行张罗差事,也是让他能接触接触商路,别让陈恕不在时自家吃了暗亏。
但这总不是长久之计,她现在忽然觉得丈夫当时要抢眉州的生意不明智,该让他回来才是。
周氏上好了药,轻轻拿着被子盖到陈行身上,接着道:“还是你舅父教训的是,娘太张扬。所以你定不能再吃了这性子上的亏。为娘从你四叔的事儿上瞧了个清楚。这家里只要老太太在一日,权就都在老太太手里……日后你收敛些,定要用些心学做生意才是!”
陈行点头应下,周氏又吩咐了几句好好休息,等大夫来再看看,出来房门赶去书房写信去了。陈行虽然答应,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奈何没什么气力,啐了两口到地上,暗骂猗兰和大伯父一个德行玩阴的,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且说沐清,此刻正坐在南院陈徇屋里,与陈徥、陈徇说起早晨陈行挨打的事情。
“老四这次挨打受罚也是他自找的!上次面壁没记住教训。这次才打十板子,轻了些!该打二十才是,最好十天半月下不了床,看他以后还敢口出污言秽语,打人害人不?!”陈徇不屑道,显然他对于上次最后处置老四面壁一直耿耿于怀,觉得罚轻了。
陈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笑道:“呵呵!莫说气话了!挨板子也好,只盼着他有所长进才是!就怕他面上应承心里记恨才好。”
沐清也觉得陈徥说得有理,暗赞大哥看得明白,嘴上说道:“唉,还是我家猗兰姐姐可怜。过两日我就送姐姐出去。四哥记恨就记恨,反正那时候也找不到人了!”
“嗯,虽说我当时提议猗兰出府,可现在想想,却有些后悔。她一弱质女流一人出去,只怕日子也不好过……”陈徥不无担心道。
“唉,美人如花!英雄救美,大哥你动凡心了……”陈徇的尾音拉得长长的,戏谑的笑望着陈徥,陈徥顿觉失语,面色尴尬,惹得沐清呵呵笑了两声,暗想大哥定是对猗兰有些好感。
“大哥,你人品好。若是你看上猗兰姐姐,清儿让你,可好?嗯,就不知猗兰姐姐意思,要不我回去问问?”沐清没见过陈徥这般神情,眨眨眼间,小嘴一动,也忍不住揶揄两句。
“你们两个小的莫乱说,打趣我不打紧!可猗兰性格刚烈,若是知道你们这般说,定然羞愤,难不成你们还准备让她再死一次?”陈徥故意板起一张脸,严肃起来。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哥你处处维护猗兰,小弟我……”陈徇还没说完,陈徥挥拳上去。
陈徇只觉有股风直冲面门,下一刻大哥的拳头就近在眼前。就听见陈徥说道:“非礼勿言——”
陈徇慌忙摆出一副做小伏低状:“老大饶命,小弟知错知错了!”
“好了!大哥、三哥别闹了!”沐清一边嚷嚷着,还不忘观察一下陈徥的神色,总觉得大哥一提到猗兰就有些不对,难道真被三哥说中了?
陈徥收回了拳头,转头问沐清道:“清儿可问了猗兰出府后的打算?”
“啊!她说自己的绣工不差,杭州的绣坊又多,所以要去绣房找活计做。大哥,平日可真没见你如此关心过丫鬟,今儿怎么转性了?”
“咳咳,总是我救上来的,所以多问了两句。”陈徥不好意思,赶忙与陈徇聊起诗文,寻了别的话题岔开了。
沐清见陈徥如此,窃笑,救命一次有了所谓的肌肤之亲,所以大哥就对猗兰有了别样情怀吗?沐清脑中开始飘荡出那些前世听过的少爷丫鬟、才子佳人的风月故事,那些狗血故事里的主角变成了大哥和猗兰的形象……
话说回来,猗兰的出身,能跟大哥有结果吗?充其量就是个妾室。沐清将思绪拉回现实,我乱想什么,人家两个又没真“勾搭”上,咳咳!现在得先让猗兰出去给自己办事,哪能真让给大哥?
兄妹三人又说笑一阵,才各自散去。
第一卷 归江南 第五十九章 陈家药铺
进了侯潮门,一眼望去,百步开外立着一栋二层小楼,二层围栏外伸出一竹木杆子,挂着面印蓝幡布旗,旗子一面画着白色圆圈,内写着一个大大的“药”字,另一面是个黄玉葫芦,葫芦大肚子上有个“陈”字。
此处是陈家在杭州城四家药铺里最大的一间。
进门,一楼正堂左手边是五间诊室,用大屏风隔开,每间诊室都有一名坐堂大夫问诊,旁边一名药僮时候笔墨和迎送病人。另一面,药柜占据了一堵墙,小抽屉上皆用红纸贴标注药名。药柜前摆着半人高的柜台,一名唱药名的先生正手持药方,扯着嗓子报着药名和钱数,身后两名药僮分开负责药柜的两个区域依方抓药。
二楼共五间,有两间诊室是专门给不宜抛头露面的达官贵人准备的。另外三间一间帐房,一间会客,一间是给管理铺子的东家主子休息办公用的内外套间。
从二楼临窗往下望,后院的一起清清楚楚,天井里撑起十来个木架子,上面搁着大竹筛用来晾晒着草药。左右两排各五间,窗户、门口散发出烟火气,内里一排排泥灰炉子上药罐冒着腾腾热气,整个院子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香。
天井药架子旁四五个小童正在切药、碾药。药僮拿药端药,在大堂与后院来回穿梭,一派忙碌景象。
二楼临窗一人正探着头,百无聊赖的目光在天井里转了一圈,然后移向后院一排青砖大瓦房——那里是陈家药铺的药库所在。
不一会儿,只见从药库里走出来个青衣小厮,将前襟理好,左右望了两眼,然后匆匆就往前院走。
走到前院天井,就听见楼上有人喊道:“周胜,上来!”
青衣小厮周胜猛地被人喊住,身子一瑟缩,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稳住心神,抬头一看。因阳光刺眼,周胜不自觉地瞳孔一缩,等适应后才看清楚二楼临窗坐着的是陈府里的四少爷陈行。
周胜舒了口气:“呼——是四少爷啊!小的这就上来!”
“少爷我快闷死了,没想到看到你小子?你不跟着李三爷伺候,跑到我们家铺子来作甚?难不成我家铺子里的伙计签了活当,你这过来催讨了?”
帐房隔壁的诊室无人,周胜一上楼就被陈行叫到里面。
陈行点头,端起桌上杯子,结果发现茶水没了。周胜忙躬身哈腰地给陈行斟满了,一看就是个会行事的机灵人。
“回四少爷,小的现跟着吴三爷做事,打打下手。吴三爷是大娘子的弟弟,原来走南北药材生意的,与您府上陈四爷,就是这铺子如今的主事人有生意上往来,今儿说急用百年老山参,吴三爷手里有存货让小的过来送一趟。”
陈行又问:“原来是李三爷的连襟。你这现在倒是做起正经事儿来了?李二最近有没有去翠红楼找蝶姐儿?”
周胜一听陈行提起他家少爷的风流事,笑得谄媚:“去是去过,不过小的忙着没跟去。听小少爷回来说没见着,许是蝶小姐等着四少去呢。”
“我在铺子里当学徒,哪里也去不得,唉!”
陈行懊恼,本打算跟着孙掌柜,毕竟孙掌柜是陈家所有茶铺的大掌柜,在那里能接触到大房各店的账目,说不定伺机看能发现点什么。没想到两天不到,大伯父就把他发配到四叔的药铺里,说要从下面做起,了解铺子的运营。
话虽没错,也有道理,可陈行觉得这是大伯父陈念故意为之,猗兰走时定给他说了那日的事儿,大伯父记恨了。孙掌柜可以巡视各家店铺,什么东西学不来,这分明是不然大伯父他接触家里最大的生意。
陈行气恼之余,愈发对自己当时冲动之举后悔不已。
周胜见陈行脸色不好,忙道:“四少爷聪明绝顶,这些许生意上的微末小事哪里难得倒您。等您学成了,陈家老太君许您单独管理铺面,您不就可以随意去翠红楼,呵呵!”
陈行想想也是,遂甩了那些郁闷的事儿,瞧着周胜,又问道:“以前怎么没听李二提过有个做药材生意的舅舅?”
“啊?”周胜顿了一下,忙解释说:“这吴三爷与大娘子同父异母,一直住在大名府,最近一段时间才到了杭州,原来跟我家小少爷没见过面,自然也不怎么亲近。小少爷没更您提起也是正常。”
陈行听罢,暗想,为何爹当初在一次小聚时提及要多联络几家南北药材商,记得李三爷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有内弟做这行当的?
“小的这还急着回去复命,四少爷若无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陈行本还想多问两句,但周胜急着要走,他也不好挽留,挥手打发人走了。看着周胜形色匆匆,陈行不禁想,平日里吊儿郎当偷鸡摸狗的混混,整日就跟着李家小少爷屁股后面跑,如今都做起正经差事来了。
陈行正纳闷,随意望楼下瞟了一眼,就看见何掌柜领着一蓝衣少年和一穿水红衫子的小女孩走进院子来。小女孩站在天井里,不时地用手揉着脑袋,像是磕碰了头。而少年低头似在正在询问。
陈行眼睛不由眯了起来,老三和小妹跑来做什么?
“那厮走路不长眼,清儿没伤着吧?”
陈徇低头询问,沐清摇摇头:“没事,也怪我只顾回头说话,没注意楼下跑下来个人。三哥,你这个大孝子,不是进来就要来看给六婶熬得那贴膏药怎么熬的吗?别管我了,让何掌柜带你进药方看看去。我就在院子里看看他们捣药,里面又是炭火又是药的,我嫌里面闷,味道太重,不进去了。”
“嗯!既如此,你就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何掌柜与陈徇进了右侧煎药房。
院子里侍弄药材的童子和来往取送药的药僮,见陈徇、沐清是何掌柜带进来的,何掌柜又称少爷、小娘子的,也猜到了两人身份。所以沐清一个人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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