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的身体愈发变得透明,最后只隐隐看得出轮廓,白苏愈想要去抓住,刚一用力,刹那仅剩的透明也支离破碎,向着天际飞去。
晴朗的日头下,一阵清风吹过,白苏似乎隐约听见沉香在她耳边轻轻说,白苏,要幸福……
白苏一袭白裙起身,眸子专注地看着天际最后一点白色消失不见。
忽的,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身旁的白忆慕脆生生地喊了声“爹地”。
“白苏,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待白苏回过神来,慕容泓不由分说一把将白苏拉上马背,调转马头哒哒朝城外跑去。
枣红马越跑越快,周围不断变幻着风景,白苏安静地坐在马背上,这一次她意外地没有晕马。
“去哪儿?”
她伸手将额前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问道。若不留心,话语几乎听不到。
慕容泓浅笑着在她发丝上印上一吻,发丝间淡淡的迷迭香好闻,他眯起了眼,袍袖一挥,另一个界域出现在两人面前。
“去见慕容皓。”
话音刚落,马匹高高一跃而起,慕容皓轻轻抽去白苏发间的玉簪,栗色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反而衬托出她自然而然的美好。
“啊?他不是死了吗?难道我们去见……鬼魂?”
白苏望着飞驰而过荒凉大地上的森森白骨,禁不住寒毛直竖。
慕容泓原本严肃的俊脸被白逗乐了,扑哧笑出了声,当头敲了她一记爆栗:“小孩子不懂别乱讲!”
“靠!我哪里是小孩子了!”
白苏扯着脖颈与慕容泓抬杠,浑不觉已过了弱水,已经踏上了奈何桥。
一阵紧着一阵阴风从白苏身边刮过,她浑身哆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放眼望去,到处是如幽灵般的白**魂。
她狠狠剜了一眼慕容泓,小手却紧紧抓着他的大掌,“这、这不是阴曹地府吗?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慕容泓故意卖了个关子,扬起马鞭,朝修罗殿奔了过去。
修罗殿外,慕容泓和白苏恰好遇到黑白无常,白苏很熟似的对他们打招呼,挤出个大大的笑脸。
黑白无常却僵立在原地,转身朝修罗殿跑去。白苏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不住地抽搐,这里的怪人连脾气都这么怪。
慕容泓拉着白苏三两步朝修罗殿走去,黑白无常与牛头马面正恭敬地站在大殿两侧,而大殿中央黑色桃木案几前端坐着的正是阎罗。
“慕容皓,你没死啊!”
一眼看见慕容皓,白苏兴奋地挣脱了慕容泓的大手,直接跑到案几前,狠狠捏了几下慕容皓的脸。
“凡间的肉身死了,我的真身是修罗界之王阎罗,这点你不是早在凌霄殿就已经知道了吗?”
慕容皓有些不耐地推开白苏,漆黑的眸子看着大殿上的慕容泓,而慕容泓也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慕容皓。
“阎罗,有些不该纠缠的情,你当放手的好。”
慕容泓缓缓一字一句道,每一个字空旷的大殿里都听得清晰。
放手么?
慕容皓一下子怔住了,回眸,看着白苏清澈纯净的眸子。他素来便是喜白苏这一份纯净而无害的善吧。
“白苏,对不起,瞒了你许久,不该再束缚你了。对不起……”
低低的话语让大殿两侧的司命大臣有些不可思议的微微抬眸,看着慕容皓双手附在白苏双眸上,一道浅浅的金光闪过,白苏脸上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
“慕容泓……不,该称你太乙……”
白苏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提着裙裾小心翼翼地走到慕容泓面前,扬起清澈的眸子,如两汪秋水。
慕容泓对阎罗微微颔首道谢,牵着白苏的手便走出了修罗大殿。
“白玫,混沌之初我允你的承诺不变,你可愿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赤兔马在荒凉的大地上再次狂奔起来,慕容泓轻柔的话音在白苏耳边不断萦绕。
白苏满脸的羞赧,一张小脸红到了耳根子,她轻声点头,嗯了一声。
慕容泓双臂紧紧将白苏圈在怀里,马蹄猛地一跃,又回到了苏城城郊之外。
战火硝烟隐匿而去,剩下的,就该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了吧。
“与朕回宫?”
慕容泓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她的脸竟是触感极好,柔嫩光洁。他又凑近轻啄了一下,挑眉逗她玩。
白苏双手紧紧抓着马缰,一时竟不愿松手。她听见内心的呼喊,她不喜欢皇宫的高墙深院,更不喜后宫之中的你争我夺,她是喜静的性子,就算偶尔的胡闹,在宫里也是奢侈吧。
慕容泓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悦,凑近她的耳旁道:“要不……朕陪你浪迹天涯闯江湖?”
他俏皮的眨了眨眼,脸色却是认真的。
“成!本女侠罩着你!”
白苏一手抚上颈项中的金链子,唇际一笑,她最重要的东西找回来了,而且还赚到了一个帅哥外加一枚正太儿子。
如此穿越,足矣足矣!
…完
预留番外,暂定沉香、太乙与白玫前传。欢迎大家踊跃留言
番外
更新时间:2012…6…23 22:21:19 本章字数:2506
之一:沉香
须弥山之巅,一袭白袍随风轻轻摆舞,与苍茫的白云融为一色。言酯駡簟
转眼,已过了五百年,苏城的那场杀伐早已从沉香脑海中淡了去,他学会了遗忘,而那份情却依然无法忘怀。
“白狐……”
又一袭白袍轻盈飘然而至,来人足尖点滴,优雅地负手而立。虽然髭须都已银白,他面上精神矍铄一点儿不输于青壮年。
沉香恭敬作揖,温和道了声:“师父。”
银发男子名释天,乃守卫须弥山之神,所有须弥山及天界之神都要对他恭敬三分。自沉香再次回了须弥山之后,释天亲自点名非要收他为徒,沉香便有了这个周身光环无比耀眼的师父。
“五百年了,你尚念那女子吧?”
释天掏出袖中折扇,象牙白的扇骨光泽如玉,他啪的敲在沉香天灵盖上,只轻轻一下。
沉香一愣,刚才那一下,释天是在提醒他放下儿女私情还是另有缘由?他一时愣着不言语,墨发随风轻轻飞扬。
“心境第九层——静如止水,你依然无法达到么?”
释天轻轻叹了口气,抬眸望了眼沉香微垂的眸子,湛蓝一色的眸子虽看似毫无波澜,却早已波涛汹涌。
“师父……”
沉香又恭敬地道了一声,最明了对白苏那些情愫的,还是他自己,表面的伪装可以骗得了任何人,却骗不了他自己。
“得,你这情劫,还真不是好解的。”
执扇又敲了沉香一下,释天侧身,深邃的眼眸望着凡间。他细细掐指一算,若有所思,又转身看着沉香,神色复杂,却一闪而逝。
沉香不语,半晌,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眼凡间的景致,心里又是一动。白苏被帝君非墨抽了仙骨,也不知这数百年轮回成了什么模样了。
“白狐,要过这情劫,为师倒是可以帮你。”
释天挑眉,银白的长眉看起来颇为俏皮地微微上扬,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师父……”
沉香抬眸,有些不解地看着释天俊美的侧脸,释天眸子深处的一丝寂寞一闪而过。
“为师可你帮你度了这情劫。你从这须弥山之巅坠入凡间,会失去所有记忆,唯独会记得那爱慕的女子。凡间三生三世,你若最终与她彼此倾心以待,那你的情劫就解了。”
释天一番言辞,额前碎发随风浮动,隐隐有着遮了他眸子里的神色。语毕,他望向沉香,却见沉香低着头,薄唇紧紧抿着。
“那……岂不是拆散了白苏与慕容泓么?”
抬眸,沉香紧紧盯着释天,心里仿佛在狠狠挣扎着。与他而言,过了情劫,达到那第九境界,他就能永生了。
“呵,白玫与太乙的真魂早已归了太虚,而那肉身凡胎,早已不再生生世世地邂逅了。”
释天手指一分分捏紧折扇,指节微微泛白,像是太过用力想要折断那扇子似的。他心底早已知晓了月老那里凡间的配对,白苏这一世尚属空白。恰好,他可以利用这个空白。
“怎么,不愿去么?”释天睨了沉香一眼。
“我去,师父。”
语毕,沉香纵身一跃而下,为了闯这情劫,他倒是甘愿走一遭。只是不知,这一世,他将化为何人何种身份,而白苏呢?
之二:白玫与太乙前世
混沌之初,天地浑然一体,尚未有天地之分,而混沌之中只有一个神,名太乙。或许是太过寂寥,他便独自养了许多花草,而这些花草得了日月灵气,凝聚成了精华,成了一个又一个花精。
日光初生,太乙对着满园花浅笑,唯独只有他栽下的白玫却一点开花的迹象都没有,只见绿叶,不见花苞。
“哎哟,还真是娇气,数千年了都不开花,也不知会不会开!”
首先发难的是牡丹花精,红艳艳的一身罗裙愈发衬托得她美目的娇媚,她双眸含笑地望着太乙。
“就是,就是……”
“真是矫情呢!”
周围数百名花精纷纷附和,一大清早,花圃里就炸开了锅似的。
太乙一身蓝袍,凤眸含笑,微微弯了个好看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抚向白玫瑰的花茎,翠绿的叶子上沾着露珠儿。
一根尖利的刺扎入太乙手指,一滴殷红的血珠立即渗了出来,太乙微蹙的眉一下子舒展开来,浅笑如灿烂的春日。
“哎呀……”一旁的牡丹花精见状微微后退了一步,随即抬眸看见太乙的表情,又是不解又是气恼。这太乙神君对白玫还真是偏心到宠溺的程度了!
“这花脾气倔得很,又孤高,我倒是喜欢的紧呢。”
不顾牡丹花精的惊讶,太乙抿唇轻轻一笑,蓝袍飞扬,一瞬已出了花圃。
第二日清晨,曙光尚未照进花圃,白玫花枝上无声无息地冒出了个花骨朵,莹白的花瓣上沾了剔透的露珠。
太乙早早来到花圃,一眼便瞧见了那一个小巧的白色花骨朵,傲立在枝头,在阳光下花瓣一片一片的绽开。
他屏息凝神,待花骨朵完全绽放,一只白玫花精端坐在花朵中央,一袭白色的裙衫,刹那令整个花圃所有的花朵失色。
小心地凑近白玫瑰花,他伸手轻轻去触碰那只小小的白玫花精,还差丝毫的距离,她猛地睁开了漆黑的眸子,清澈纯净的眼神让他心底动容。
那一刻,他已对她爱如骨髓。
“你是谁?”
白玫倒退两步,警觉地看着太乙,并不和善。
“呵,我叫太乙。”
他温柔的浅笑,看她的眸子里满满都是知足,他又道:“我是你的守护神。”
所有的一切,牡丹花精都收入眼底,恨恨地直咬牙。
次日凌晨,牡丹花精早早叫醒了白玫,把她引到轮回台上,又狠狠把白玫推下了高台。
那一推,白玫与太乙再转世,便隔了千万年。
一怒之下,太乙将天地一分为二,将牡丹花精贬入凡间,不得再入混沌。而他,随她跳下轮回台,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只为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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